第21章 探索
“什麼,姐姐要離開小罪幾天,不行絕對不行。”天罪好似受什麼刺激,反應極為堅決地說道。
距離上次天心與樓老交流已然兩天,今天晚上便是出發深處的時機,探查凶禽,天心如今正與天罪交流着要離開幾天,然而,她依然低估天罪對她的依賴性,無論她怎樣勸說,天罪就是抱着她柳腰撒嬌個不停,即便說破天,就是不同意她離去。
“姐姐倘若不回來,我想哭都沒處哭!”天罪近乎流氓般,軟磨硬泡。
“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或許跟姐姐的身世有關。”天心不敢告訴天罪真實的情況,不然,依照天罪的性格要知道她要前往危險的地獄深處,肯定會阻止,甚至會跟從,她絕不想讓天罪以身犯險。
天心秀眉緊皺,甚為頭疼,不禁暗自着急,對於天罪她打下不去手,罵張不開口,一位實力強大的神女般人物有點不知所措,無從下手。
天罪偷偷望見姐姐躊躇的神色,鬼靈精地向旁邊看熱鬧的小貪使個眼色,小貪會意,猛地撲倒在天心乳白色長袍上,咬着長袍不撒口,那意思簡直就是跟天罪一樣,俺也離不開你。
天心見他倆這般無賴模樣,又一次無奈地揉着玉額。
天心絕代風華如謫仙臨塵,可面對着所疼愛的人兒,卻一點也發不出脾氣,只好當晚作罷。
接連幾天,天罪都極為意外地守在家,也不打獵,隨時偷瞄着天心,唯恐一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見,天心望見他這般鬼祟模樣,心下忍俊不禁,不由念想若她真有一天離開天罪,無法想像他會怎樣生存,甩甩腦袋,強忍着不考慮。
“鈴鈴!”天心偶然抬眼望見古樹枝幹上古樸無奇的月牙狀銅器飾品,長滿銅臭,看起來很有年頭,這讓她回憶起第一次來到幽谷時的恐怖威懾,窒息之感幾乎要摧毀她的一切,在她眼中,這月牙飾品可算是谷中最為神秘的存在。
天心慧心巧思,眼底精芒流轉,不禁想出一個主意,對天罪喊道:“小罪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天罪貌似擔心天心仍要跟他說離開的事,回答含糊:“姐,你說啥,俺聽不見。”言畢,撅着屁股,心虛地跟小貪在地上畫著圈圈。
“裝模作樣,將古樹上這個月牙狀飾品取下來。”天心既好氣又好笑,天罪緊忙首次將銅器拽下來,嬉皮笑臉,說多冤枉有多冤枉。
“你出世的時候它就存在?”天心哭笑不得,接過神秘飾品,盯着詢問道。
月牙飾品觸感冰冷,其體表刻錄著不知名的凶獸,讓人望不真切,銅臭淋漓,格外陳舊,天心猶豫半袖,小心釋放神識探究其中奧秘,可它就如最平凡的飾品般,毫無怪象,柳葉眉微蹙,隨即將月牙項鏈飾品戴在天罪脖頸。
“今後你要每時每刻都帶着它,寸步不離,知道嗎?”天心神色微凝,認真道。
天罪呈現苦瓜臉,低頭盯着丑不拉幾的飾品,不樂意道:“它太丑了,我不太喜歡……”
天心好笑得望着不識貨的小弟,卻並未告訴它的不凡,因為她也不知這個月牙的神秘所在,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跟天罪的身世是否相關,戲謔道:“還想不想跟姐一起離開了。”
天罪乍然聞言,趕緊戴上,霎時倒顯得不倫不類,不停嘟囔道:“看你破破爛爛的,破月!”
天心、小貪忍俊不禁,小貪都忍不住躺在地上抽搐打滾,幸災樂禍,看得天罪一陣羞惱,恨得牙痒痒。
隨即天心便將心臟之端倪告知天罪,卻將樓老一筆帶過,只將他說成曾經救起一個陌生人,實力非同一般。
天罪小雞吃米般止不住點頭。
當夜,月景來得格外晚,天罪背脊上背着一個大包袱,包袱中什麼都有,骨手中攥着神秘的鐵鏟,就跟要外出打工般,他原本想將這些東西都扔在龍獄鐲,不料獄這個老油條硬是不讓,流氓般大聲嚷嚷道:“破爛兒貨別往裏扔。”整得天罪直想拿天鏟掄它。
天心一襲黑衣羽袍,愈發襯托高冷氣質,雪白如玉的肌膚,深邃的靈眸總是那麼超凡脫俗,修長的身姿曼妙到極致,雪白的粉頸散發著逼人的尊貴氣息。
“你拿這麼多東西幹嘛,你我又不去地獄深處觀光。”天心見到天罪身後的大包袱,哭笑不得說道。
天罪一臉委屈,隨即炫耀包袱中的食材、零食,又將獄這黑泥鰍臭罵,最終將包袱扔在天心的神鳳鐲。
樓老已在外耐心等候多時,遠遠瞧見小主子身邊的小尾巴,表情微變,隨即緊忙前往拱手施禮,天罪第一次見除天心之外的人,心中既緊張又興奮。
天心唯恐樓老露出馬腳,傳音樓老告知一切,樓老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臉冷凝,可瞧見天罪半摟着小主人胳膊,青筋暴起,心中暴怒,“拿開你的骨爪,竟敢褻瀆我家小主人。”
可小主人的溫柔表現卻又讓他大跌眼鏡,好似遇見不可思議的事一般,回憶起小主人曾經的冷傲,不可褻瀆,凝視着天罪一陣失神。
天罪摟着天心纖細的手臂,低聲道:“姐姐,我該怎麼稱呼這位老先生。”
“這位小友稱老朽為樓老即可。”樓老笑着率先應聲,隨即假裝很親熱將天罪拽至身邊,唯恐他趁機在小主人身側揩油。
“樓老。”天罪清晰察覺佝僂老者熱情中的古怪,以為有啥不良嗜好,緊忙掙脫,上下打量,道:“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不搞基的。”
樓老聞言,表情一陣發黑,這兔崽子琢磨啥呢!
隨即他見小主人抿嘴輕笑,半抱着天罪飛凌虛空迅疾而往深處,不由呆住,喃喃道:“小主人記憶缺失,性格怎麼也突然大變,不行,得讓小主人快點解除封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話音剛落,他緊忙跟着小主人,盯着小骷髏一臉享受,咬着牙,痛心疾首的思慮:“若敢佔小主人一丁點便宜,立即剁掉他的骨爪。”
一路上的飛禽走獸都似察覺這一行人不好招惹,都紛紛讓路避退,天罪也驚異於佝僂老者的強大,同時心思百轉,猜測老者跟天心的關係。
姐姐救過佝僂老者?他可不會直接拆穿天心的謊言,貌似天心第一次對他撒謊,這也讓他不由心生警惕,若真當他同曾經那般的單純,那幾載以來的學習豈不付諸東流了。
姐姐曾率先提及身世、記憶為借口,莫非此人跟姐姐很早便認識,也知曉她的曾經過往?
“不知樓老從何處而來,今年貴庚啊!”天罪裝作人畜無害,暗中找尋端倪破綻。
天心身體微僵,樓老神情狐疑,深深望一眼小主人,隱晦道:“老朽的家鄉不屬於荒聖天,在皇穹聖天,由於想要尋求一株靈粹,冒險來地獄之籠,卻被小……姐所救!”
天罪點點頭,隨即又猛然驚喜道:“姐,你不說你也源於皇穹聖天,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這老頭哭過沒。”
天罪玩笑般的試探,瞬息察覺倆人的神態波動,尤其天心的情緒最為起伏不平。
老者收斂異態,巡視一眼小主人,尷尬道:“家鄉屬於皇穹聖天不假,可幾代早已在荒聖天中的東域縹緲帝國住下,確切來說也屬於荒聖天。”
天罪表情掛着笑,拉着長音道:“噢!”隨即緊緊盯着樓老,語氣玩味道:“誰知道我跟我姐源於哪,老先生倒不認生,連幾代人詳細住在哪都告訴陌生人,我可沒問啊!”
好難纏的兔崽子!
天心表情微凝,她知曉心智近妖的小弟通過蛛絲馬跡已然察覺其中的端倪,倆人每天住在一起,相互毫無猜忌,以至於她總習慣認為天罪純真無邪,面對陌生人,她也認識到天罪的城府以及狡猾。
她心中苦笑,感嘆:“看來這數年來的書都沒白讀啊。”
“不許亂說!”天心低聲責怪,一個板栗砸在天罪的腦門,隨即又故意將他的腦袋扳平,正視前方,打斷他循序漸進發問。
天罪輕哼一聲,緊緊摟住天心的腰肢,含糊不清嘟囔道:“我很不高興!”
天心翻翻白眼,輕聲安慰道:“勿要多想,樓老很可靠,曾經在大凶之地守護過姐姐,也曾在姐姐突破的時候鎮壓谷外的獸群。”
“哦,原來樓老有恩於咱們啊!”天罪一臉感激,隨即語氣一轉,意味深長說道:“謝謝老先生無緣無故幫我倆。”
天心又一個板栗砸下來,惹得天罪一陣可憐委屈,將腦袋埋天心懷裏,默不作聲。
樓老神情陰沉,尤其見小骷髏窩在小主人胸口,心中殺機盡顯,神女般的小主人在皇穹聖天地位尊貴,誰敢這般冒犯的小主人?曾有道統的嫡傳觸及小主人一處衣角,當晚便小主人的愛慕者趕盡殺絕。
若非小骷髏跟小主人關係特殊,他必然忍不住擊斃小骷髏。
天罪透過縫隙觀察佝僂老者的異樣,尤其望見其瞳孔中內斂的殺意,心中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