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趣射柳龍舟爭競渡,再相約酒樓意外生
牛贇神神秘秘的說道:
“溶哥兒你往年沒來看過射柳,所以不知道,前幾年,李大人射柳還拿過頭名呢。論起騎射來,咱武將人家,是衛家一枝獨秀,文臣裏面,李尚書就是那個雞頭。
據說當年中進士的時候,正好聖上加考了騎射,君子六藝嘛,騎射也是六藝之一,然後人家李大人百發百中,後來還和那屆的武狀元一起比賽,把人家武狀元都幹掉了,你就說他牛逼不牛逼!”
水溶瓜都快掉了,他就比較好奇那位武狀元的心理陰影面積,還有牛贇小夥伴咋啥都知道,水溶願意送他一個諢號——江湖百曉生!
一陣激昂的鼓聲過後,選手們紛紛開始上馬準備,水溶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敢在陛下面前獻醜的其實個個都有一把刷子,所以第一局射柳大部分人還是輕鬆的射中了白木,李尚書果然表現出了不同於年齡的靈活,輕輕鬆鬆的就撿起了柳條。
幾位皇子皇孫也紛紛彎弓搭箭,除了九皇子,其他幾位都有上場,水溶着重關注了一下司徒憫,沒想到這位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動作最瀟洒乾脆、相貌最鶴立雞群的那個,牛贇還給水溶科普了一下,那位是衛家的老二,衛澄衛大帥哥他弟,小夥伴衛淲他親哥。
水溶摸了摸下巴,看顏值就知道,這位和衛澄是親兄弟,所以小夥伴衛淲是怎麼回事,為啥全家獨他一個是平平無奇的清秀臉,難道是變異了,還是女媧娘娘甩這個泥點子的時候走神了?
第一局只淘汰了兩三個南面來的外藩選手,第二局開始,趣味性就比較濃厚了,一陣鼓聲過後,幾位選手一齊開弓,只聽一陣‘鈴鈴鈴’的鈴鐺聲,一群鴿子撲騰着翅膀從葫蘆里飛了出來,原來這鴿子身上還掛着小鈴鐺。
射柳
水溶的視線一直追着司徒憫的箭,沒辦法,小垃圾拉穩了他的仇恨。只見那箭飛過去,只射碎了葫蘆的一角,而鴿子安穩的趴在葫蘆里,安詳的觀賞風景,水溶捂嘴笑得肩膀直抽。
倒霉成這樣的,場中絕對只此一個,這就是平時不攢人品的下場吧!
正式的比賽賽完,後面就是娛樂撒歡的時間了,牛贇也拉着水溶快步跑過去佔了塊地方,說道:
“走,走,走!剛剛那些都是做給聖人看的,沒什麼意思,咱們現在自己玩才好玩!”
說話間,幾位公侯家同齡的公子哥也圍了過來,水溶略微掃了掃,大半都是宴會上見過的。
幾人也不牽馬,只讓僕役拿來小弓和特製的箭,折了些柳條插在地上,比賽射了起來。
水溶跟着玩了幾把逐漸也上頭了,雖然難度降級了又降級,也沒那麼多花樣,但是玩起來確實上癮啊!
尤其柳條柔韌,還時常隨風搖擺,想要射中還是有些難度的。
柳條扭着腰搖擺搖擺,跳着海草舞,水溶就一箭接着一箭的射它射它,也不講究什麼準確度、命中率,要的就是一個爽!
一起瘋玩到快中午,大家紛紛被親媽喊回各家的座席,水溶灌了一碗茶水,又啃了一個鴨蛋,總算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親媽又讓水溶吃了上面賜下來的粽子,然後端着一個碗,招呼水溶過去。
這是要幹啥?水溶湊近了聞聞,好像是酒,但是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見水溶腦袋湊到了碗邊,趙婉岫連忙偏了偏手裏的碗說道:
“這是雄黃酒,可不是給你喝的!”
說著用毛筆沾了沾酒,在水溶的額頭畫了一個‘王’字,又在他的手心塗了塗,然後拍拍水溶說道:
“去玩吧!”
水溶聞言和祖母親媽行了禮,臨走時又從盤子裏撈了一個鴨蛋,放在腰間的蛋袋之中。
蛋袋
見了牛贇幾人之後,水溶不自覺的瞅了瞅他們額頭,然後就看到幾人也露出了感同身受、同病相憐的眼神,好吧,看來大家都沒逃掉親媽的制裁!
水溶拿出鴨蛋說道:
“來啊,咱們來頂蛋!”
牛贇掏了掏蛋袋,同樣拿出來一個鴨蛋,又擼了擼袖子說道:
“來吧,你牛哥頂蛋打遍天下無敵手,就沒有怕過!”
“啊,我的蛋啊——”
牛贇哀嚎的捧着蛋殼稀碎的蛋蛋屍體,憤憤的剝開啃了一口:
“這不合理,溶哥兒你小胳膊小腿的,為啥戰鬥力這麼強?”
水溶一邊把功臣蛋吃掉,一邊心裏偷樂,頂蛋要講技巧,又不是比力氣,何況他家莊子上的蛋雖然個頭小了點,但是殼可是比其他市面上的硬多了。
中午休息之後,下午大家一起換了場地去看龍舟競渡,賽龍舟可是比上午的射柳要更激動人心,畢竟這個是真正的競速項目,很容易讓觀眾心跳加速。
龍舟競渡
只見水中已經停着一艘艘形態各異的龍舟,牛贇在一旁指給水溶看:
“你看這個是京營的隊伍,那個是錦衣軍的,那個衣服好看的是龍禁尉的,最左邊是咱們勛貴的,往右數三個,那個混着幾個白斬雞的隊伍是國子監的,那邊龍頭閃瞎人眼的那三個是幾位皇子各自組的隊。
據說四殿下今年在邊軍里挖了幾個好手,錦衣軍提前一個月進行了特訓,這兩家都是今年奪魁的熱門。”
水溶側目,難道是他out了,怎麼他就啥都不知道呢?
“這你都打聽清楚了?!”
牛贇悄悄說道:
“私底下已經開了盤子了,打聽清楚了才能下注呀!”
水溶也放低了聲音:
“誰呀,膽子這麼肥?”
牛贇悄悄比了個‘六’
水溶瞭然,原來是那位愛好獨特的六殿下啊,連這種局子都能兜住,看來六殿下能量不小啊!京裏頭能坐莊的可沒一個是善茬!
水溶又問道:
“怎麼沒聽你提勛貴咋樣呢,咱們不是應該站勛貴嗎?去年比賽,咱排第幾!”
牛贇臉色難看:
“別提了,倒數第二!”
水溶猜測道:
“墊底的是國子監?”
牛贇臉色更臭了:
“是龍禁尉!”
水溶也有些默然無語,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龍禁尉是給勛貴子弟鍍金的地方吧,所以勛貴這是榮幸的包攬了倒數兩位,連人家國子監的書生都沒幹過?
水溶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看勛貴里也不是沒有好手的啊,怎麼成績這麼垃圾?”
牛贇深沉臉:
“那是因為我們中間出了叛徒,去年幾個皇子沒參加,總共就是京營、錦衣軍、龍禁尉、勛貴、加上國子監。
錦衣軍就不用說了,京營參賽的都是悍卒精兵,論服從性咱也比不過。勛貴本來領頭的應該是賈家,結果賈家這一代的是個文弱書生,陳家、柳家的兩個又進了國子監,最後還是石家的領頭,湊了湊人手,咱們勛貴才成了隊。
而且國子監那些個書生,表面上斯斯文文,實際上一個個肚皮都是黑的,平日裏正經的監生和蔭監的勛貴,那是互相看不上眼,差點就撕破臉了,沒想到為了個龍舟賽還能團結起來,而且陰招那是一套接着一套,最後,咱勛貴愣是慘到墊底。
說來說去還是他們這一代不行,報名年齡線是十五歲,等過兩年,我年齡夠了,到時候就可以帶領咱們勛貴的隊伍,腳踢錦衣軍、拳打國子監。”
水溶聽了無語的看了看太陽,醒醒吧,現在是白天,沒看牛都快衝破大氣層了。
此時鑼鼓喧天,彩旗招展、每個龍舟最前方的龍頭處,都站着打旗子的旗手,槳手們迅速而又整齊劃一的奮力揮動着船槳,龍舟的附近飛起一陣陣激昂的水花,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站起來吶喊拍掌,為參賽的隊伍們鼓勁加油。
“石老三,快,快啊!”
“節奏,節奏!”
“牛馬石猴隊必勝!”
“超了,超了!”
哪怕是在蹦蹦跳跳高聲歡呼,水溶也忍不住分心吐槽一下,牛贇和牛賁不愧是兄弟,在取名廢這一點上也是如出一轍呢,啊,又是他耳朵遭到了污染的一天。
水溶有些快樂的發現,今年勛貴們的‘牛馬石猴隊’似乎不會墊底了,因為那三條閃瞎人眼的龍舟竟然在競渡之中互相別起了龍頭。
看選手的衣服顏色和龍舟的形狀,水溶辨認出那正是幾位皇子皇孫的參賽隊伍,四皇子隊,六皇子隊,還有一個是司徒憫組的隊,除了吐槽哪哪都有這位之外,水溶又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四皇子隊和六皇子隊的龍舟互相封堵碰撞,它逃它追它插翅難飛,然而倒霉的卻是司徒憫隊,被夾在兩條龍舟中間,兩個隊伍還很有默契的將中間龍舟的水手撞翻到水中。
要不是知道老四老六不合,水溶差點都快以為他們是提前商量好故意的了,你們還記得這是賽龍舟,不是碰碰船嗎?!
不過水溶摸摸下巴,他一個政治小白都知道,這種皇子相爭的事兒不是陛下想看的,兩位皇子就不怕聖上生氣嗎?
畢竟,司徒憫還是有些聖寵在身的,而且當皇帝的,不就是喜歡自欺欺人,搞子嗣和睦,兄弟情深那一套嗎?!
今年的‘牛馬石猴’隊仍然沒有幹掉國子監,躋身前三名,所以國足出線,不是,勛貴的未來就交給牛贇同志了,周圍的小夥伴們只是帶一點苦澀的互相安慰一句“下次一定”。
好在,偉大的三位皇子皇孫造福了大家,‘大公無私’、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墊底,將失敗留給自己,將快樂留給別人,反正水溶遠遠的看到隆德帝後來可是早早的退場了,祝福幾位貴人們回去收穫一份來自皇帝的吼叫信。
和小夥伴一起玩耍這件事,只一天當然是不可能玩夠的,所以水溶臨走前邀請了勛貴家同齡的幾位小夥伴,六月火鍋店開張的時候一起來捧場,大家也看在水溶的面子上紛紛應了。
六月初八,黃道吉日,宜開張。
水溶一大早還特意來了一發‘每日一簽’,簽文上寫着:
【中吉:福禍相倚、百無禁忌】
雖然不是百事順遂的上上籤,而且也沒看懂簽文的意思,但是看到中吉,水溶也滿意了,他不求錦鯉附體天降彩雨,只求平平安安沒有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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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張的時辰風水這些水溶不懂,當然是讓劉虎去請了專業人士,當日,小夥伴們來了六七個,除了家中有事的,基本都很給面子的來捧場了。
幾人也沒選後面的小院,直接挑了三樓的雅間,感受了一下河邊居高臨下的風景。
幾人紛紛誇獎道:
“世子你這仿造涼殿的設計真是精巧,不但涼爽,還有些觀雨的意趣。”
“如意撈,名字取得也好,大俗又大雅!”
“這幾宮格的創意最好,可以吃到不同的味道!”
“這辣椒是個好東西,比起來,往日吃的那些胡椒茱萸都弱爆了!”
“是啊是啊,這涮鍋的吃法也新穎,夏日裏汗流浹背聽起來不雅,但是感受過了才知道,配着冰酒,吃起來爽快的很,而且出了一身汗,整個人都舒爽了,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沒有湯池。”
“是啊是啊,世子不如在隔壁再開個湯池浴房,吃完了正好去洗一洗。”
水溶豎起大拇指,論玩還得是你們啊,吃喝洗浴一條龍都被你們弄出來了。
酒足飯飽之後,幾人也不急着散場,磕着瓜子,吃着水果,一起聊天打屁侃八卦,忽然,就聽到一陣陣吵鬧喧囂,幾人開窗向外探頭,就見外面街上,有一人騎着馬,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兩邊的攤販行人驚慌的四處躲閃奔逃。
水溶和牛贇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鬧市縱馬!
司徒憫這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