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青梅竹馬2——費執&池嵐
池嵐、費執和姬逸瑜是在同一個大院裏長大的。
還在襁褓里的時候,三個人就被丟在一起玩兒了。
而按照年紀來排序的話,姬逸瑜六月出生,池嵐和費執都是七月,但池嵐要大三天。
在費執周歲抓周上,他什麼都沒要,衝著池嵐就爬過去了。
當時兩家人還笑話他,說他長大了肯定是個老婆奴。
他抓着池嵐說什麼都不鬆手,嚇得池嵐哇哇哭。
姬逸瑜手上抓着一根筆,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若無睹。
三家人三個狀態,姬逸瑜從小就跟着爺爺學習書法,也學了一手的好字好畫。
池嵐性子安靜,喜歡音樂,從小就學了古琴,音樂天賦也高,被音協的歐陽大師給收做了小徒弟。
她從小就在這位老師的嘴裏聽說了一個名字——封淺。
在歐陽大師的嘴裏,這位封淺在音樂上的天賦很高,比她還要高,但封淺卻並不想學音樂,讓歐陽大師很可惜。
也讓她覺得很好奇,只是她還小,沒法去見見這位天賦很高的,差一點就要變成她師姐的封淺。
畢竟按照歐陽大師說的,他之所以會出現在玥城,也是為了封淺來的。
這就讓她更好奇了,而經常的,她在爺爺他們講話的時候,也能聽到這位‘封淺’的名字。
只是和歐陽大師嘴裏的不一樣,她在爺爺他們的講述中,似乎看到了一個堅韌但很可憐的人。
再然後,她聽到的就是各種惋惜和對封家那些人的唾罵。
至於費執,他從小就是皮猴子,在整個大院裏瘋跑。
他不光自己跑,還要去打擾姬逸瑜和池嵐!
總之有費執在,姬逸瑜和池嵐能學好各自的事只能算他們認真和有天賦。
時間一晃就到了他們初中,池嵐不是特別驚艷的長相,但很耐看,從小學古琴氣質還很不錯,性格又好,自然吸引班上其他情竇初開的小男生。
有一天小男生將一瓶溫的草莓牛奶塞到她的手上,然後紅着臉直接跑走了。
池嵐被塞得一臉懵,費執磨了磨后槽牙:“這些傢伙……”
姬逸瑜則是看到她被紙盒劃到的手背,一道很清晰的紅痕,還破了點皮,有些鼓起來。
他皺了皺眉:“下次別和他們說話了。”
他捏着池嵐的手腕看了看她手背上的划痕:“沒出血,但沾水肯定會痛。”
池嵐笑了笑:“沒什麼的,過兩天就好了。”
費執瞪了跑遠的男生一眼,一把搶過池嵐手上的牛奶,道:“這些人小小年紀都不想好,這東西可喝不得,萬一被其他人傳你和他們交往了可就不太好了。;
池嵐正想說話,費執已經跑出去追上了那男生。
“喂,你的牛奶忘記拿走了!”
他從小就是混世魔王,身上一股混不吝的勁,和小說里的校霸就很像,嚇得那男生差點立正了都。
男生磕磕巴巴道:“這個,是,是送給池嵐同學喝的,我看她,經常喝這個,她應該是很喜歡喝吧?”
費執直接將東西塞回到他手上:“她喜歡喝我們不知道給她買?需要你送?”
男生被他嚇得不輕,生怕他動手打自己,連忙道:“我,我不知道她是嫂子,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給她送了……”
費執覺得他這話太奇怪了,還想說什麼,男生卻已經一溜煙跑遠。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超級戰損版的破洞褲,又看了一眼規規矩矩穿着校服,看上去青春又美好的池嵐,一股自卑毫無徵兆地升起。
又看到同樣一身校服,氣質清冷又帶有書卷氣的姬逸瑜,突然一個念頭從他心底浮現,這兩人走一塊還挺般配的。
他似乎是走了神,池嵐發現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略有些不自在道:“牛奶還回去了嗎?”
費執摸摸鼻子移開了視線:“還回去了。”
姬逸瑜因為年紀最大,一直都是哥哥的身份自居,對着池嵐道:“你現在還小,還不能談戀愛,要談也得到大學裏面去。”
池嵐嘆氣道:“我知道,快上課了,快點要去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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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嵐每天放學之後是有古琴課程的,不過那位歐陽大師已經回去了京城,每天會視頻遠程指導她。
費執小時候會在他們學習的時候去各種搗亂,不過年紀大了一點之後就不會再去做這種無聊的事。
但池嵐和姬逸瑜每個人放學之後都有事,就他一個大閑人,倒也不是閑,只是不論是什麼他都不太能沉得下心去學,以至於他除了搗亂什麼都不會。
他偶爾也會在他們學琴和練書法的時候,過去看看,但也只是安靜地待在一邊看看,並不出聲打擾。
這天他也一樣到處串門,他進門的時候剛好迎面撞上馮怡,也就是池嵐哪個並不怎麼管她的母親。
費執知道對方不太喜歡自己,但基本都禮貌他並沒有放棄,愣了一下之後:“馮姨。”
馮怡一看見他就對他沒什麼好臉色,甚至很不禮貌地翻了一個白眼,理都沒理,拎着她的包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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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執也早就習慣了,並不在意地往池嵐的琴房跑。
還沒有走到門口,他就聽到了一道有些悠揚的琴聲,他沒直接推門進去,而是在門外站了一會。
琴房的門沒有關嚴實,他推開了一條縫,池嵐端坐在椅子上,側臉的線條柔和又溫柔,穿着學校的校服,美地像是一幅畫。
眼神專註認真地看着面前的琴,修長的指尖像是躍動的精靈。
費執看着看着,就不由有些失神,池嵐的琴聲什麼時候停下來的都不知道。
池嵐出來的時候倒是被他嚇了一跳:“費執,你怎麼在這裏?”
費執尷尬地一摸鼻子:“我,我就是……”
池嵐秒懂:“是來找我玩的嗎?”
她有些為難:“但是老師今天給我佈置了練琴作業,明天晚上要檢查的,可能沒有時間跟你一塊去玩。”
丹楓給學生的自由時間從幼兒園到高二都是一樣的多,至少他們現在初中,下午四點多就下課了,也不會佈置太多的家庭作業。
費執被她抓包有些心虛:“這樣啊,那好吧……”
他順着池嵐的話說下去:“那我就先走了。”
池嵐原本的話肚子啊喉嚨里,點點頭道:“那好吧。”
費執的背影像極了落荒而逃,池嵐有些奇怪,之前費執也沒少留下來聽啊,她還想多個觀眾聽聽她彈的是好還是壞來着。
不過跑這麼急,應該是突然掀起來有什麼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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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費執感覺自己的情況有點奇怪,但搞不清楚具體都在哪些方面奇怪。
比如他看見池嵐的時候,會下意識想到那天看到的池嵐認真的側臉,也不敢和她對視,因為心臟會突然跳的很快。
看見她和姬逸瑜聊着什麼數學最後一道大題,他一句話插不上去會有難受。
看見有其他男生給池嵐送吃的送喝得也會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他覺得他大概是病了,就開始有意識躲着池嵐。
初二的時候他們還是一個班上的,姬逸瑜是班長,池嵐是學習委員。
扣扣——
費執正低着頭打遊戲,下意識抬起頭,看見是池嵐后,眼神下意識閃躲了一下:“幹嘛?”
他有些期待池嵐說點什麼,DNA又不想聽見她說點什麼,就很矛盾。
池嵐揚了揚手上的作業本:“你的數學作業呢?”
費執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空出來一隻手去摸出來練習冊。
池嵐接過去大概翻了一下,費執是低頭看手機打遊戲的,沒注意到她的動作,只看到她沒有立馬走。
心跳的速度加快了幾分,用一副不在意的語氣道:“你還有什麼事?”
池嵐看見他的作業寫完了,將練習冊和其他的一起放好,有些奇怪道:“沒有啊,怎麼了嗎?”
費執手裏的人物突然被敵方遊走收割了,心情沒由來的有些煩躁,語氣重了點:“沒什麼事,就是你站在這裏擋我光了,我遊戲都要掛了!”
明明就是有些心神不寧到最後操作失誤,這下就直接給怪池嵐頭上了。
池嵐感覺他在吼自己,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用什麼很重的語氣和她說過話,這一聲讓她有點懵。
不解地道:“你輸遊戲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倒是沒生氣,畢竟費執又不是必須要和她好聲好氣,只是有些無語。
“快上課了,你也快別玩了。”
費執又感覺一股無名火竄上來,她就比他大三天,經常就是一副說教的口吻,他也不知道這又什麼問題,但就是本能的不爽。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點去收作業吧。”
這也是費執第一次趕她,不生氣是真,但說沒有落差是假,池嵐愣了兩秒,才拿着收上來的作業離開。
去老師那送了一次作業回來正好碰到了姬逸瑜,他偶爾也會幫她收一下作業,在她有些忙得時候。
看出來她的情緒不高,姬逸瑜關心道:“怎麼了?”
池嵐搖搖頭:“就是覺得費執最近有些奇怪。”
姬逸瑜也發現了,想了想道:“或許是叛逆期到了。”
池嵐就大概能理解了,但理解了又不代表落差也一起消失了,情緒依舊不算高。
姬逸瑜就明白了:“他是不是說了什麼很過分的話?”
不然以池嵐的好脾氣不可能會將難受都表現在臉上。
池嵐搖頭:“他打遊戲的時候我過去收作業,好像有些打擾到他讓他遊戲輸了,他也沒說什麼很難聽的話,就是我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姬逸瑜:“我下次什麼時候說說他。”
池嵐搖搖頭:“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他叛逆期到了。”
姬逸瑜皺眉:“叛逆期不是他能隨便發脾氣的理由。”
池嵐也就不再繼續勸說。
另一邊費執手上的遊戲打着打着,就有些遲疑自己剛剛的語氣是不是有些重?
而且池嵐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太對。
想着想着,他開始有些惴惴不安起來,手機又黑屏一次,他乾脆將手機丟下去,就要去找池嵐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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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剛剛的情緒不是針對你之類的話。
只是他起身,就看見池嵐笑着和姬逸瑜一起走進教室。
他壓下去的一絲不自在直接變成了難受,就像是心臟突然被人猛捶了一拳,讓他難受極了。
他猝然低下頭,覺得池嵐臉上的笑容有些刺眼。
池嵐看到他應該是有什麼話要和她說,就主動問道:“費執你……”
費執直接往教室後門走,丟下一句略顯冷漠的話:“沒什麼,班長待會我幫我請個假,我第一節有事就不回來上課了》”
池嵐的笑臉一僵,無奈地聳聳肩。
姬逸瑜也有些無奈,不知道費執現在玩的哪一出。
“改天有時間或許應該和他好好聊聊。”
池嵐贊同的點點頭。
只是這之後費執就不太有時間了,具體來說,是對他們兩個是不太有時間。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學校里那些有名的紈絝富二代混到了一塊,和他們稱兄道弟的,放學也不會和他們一塊回去,不來上課是經常性的。
這天池嵐堵了他一下:“費執,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聊聊。”
費執正和幾個黃毛走在一塊,看了她一眼,以及不遠處的姬逸瑜,很快將視線移開,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道:“改天吧,今天約了人。”
池嵐看了一眼這些紈絝富二代,皺了一下眉:“不行,就今天!”
池嵐雖然看着溫柔,但其實很有主意,固執起來誰也勸不動。
但費執還就是不想和她走了,更不想和他們聊聊。
“改天,今天真沒時間。”
池嵐的神色是少有的嚴肅:“就現在!你今天不喝我走,以後我都不會再管你了!”
費執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兩人第一次不歡而散。
池嵐兩年沒怎麼理他,費執也知道有點慌了,而且也托那些狐朋狗友的福,他算是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樣了,那是因為……喜歡池嵐?
得知這個結論之後,他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花高價了好長時間才將這個結論給消化掉。
但池嵐那是一句話都不帶搭理他的,甚至他纏得久了,池嵐臉上的表情甚至還會肉眼可見地不耐煩,他也就不敢再招惹她了。
每次看見池嵐也不敢上前,就眼巴巴地在一邊看着。
後面還是姬逸瑜在中間牽線搭橋,他們才達成初步和解,一起在丹楓學校外面買了屋子,三個人一起住在這邊。
不過費執也屬實是給池嵐那兩年搞怕了,根本一點都不在惹她生氣。
而且他也想明白了,池嵐喜歡姬逸瑜就喜歡姬逸瑜吧,大不了,大不了他就當的鄰居哥哥好了。
雖然其實他是最小的哪個。
再一次的轉機,是那天出去玩落水,池嵐抱着他哭了很久。
他就想,池嵐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自己呢?
但他不敢問,也不敢表達出來自己喜歡池嵐。
默默在一旁看着她和姬逸瑜還是說著他聽不懂的題目,當一個默默的旁觀者。
再一次轉機,是一次和封淺去吃飯,在路上他們前面就有一對小情侶,趁着放學路上沒人的時候,悄悄將手拉到了一起。
封淺吹了個流里流氣的口哨,嚇得那小情侶直接把手甩開了。
封淺心情不錯地彎了彎唇,似乎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似地。
她不知道突然就想到了什麼,看向費執調侃道:“你到時候應該不會膽子這麼小吧?”
費執被她戳中了心思,眼神遊移,也一句話不敢開口說。
一直沒出聲的池嵐突然道:“費執有喜歡的人了嗎?怎麼都沒有聽你說起過?不會是害羞了吧?”
費執更不敢出聲說話,因為一說話就會暴露。
封淺視線在他們身上似乎是來回遊弋了一下:“你們兩個玩相互暗戀這一套呢?”
這句直球聽起來又嚇人,總之費執感覺自己被嚇得不輕。
他懵了半晌,才去看池嵐的臉,她表情也是有些羞赧的,像是被人戳破了什麼心事。
姬逸瑜一路都在思考一道數學題,聞言還有些懵:“誰和誰玩相互暗戀?”
他都是拿他們兩個人當弟弟妹妹照看着長大,根本沒往那個方面去想過,而且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們兩人應該是和他一樣的。
封淺這一下讓人猝不及防,他沒反應過來就很正常。
封淺看熱鬧不嫌事大:“就他倆啊,很明顯的好吧?”
其他人:到底哪裏明顯了?
不過看他們兩個人的反應,其他人也就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姬逸瑜漸漸回過味來了,表情有些複雜,是一種‘明明說好一起做單身狗,結果你倆居然背着他脫單’的複雜。
特別他還有種,自己養的小白菜被自己養的豬給拱了的感覺。
就很奇妙,也很奇怪。
他自己消化了一會,才一臉複雜:“所以你們兩個……”
他沉默了一會,憋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們不許早戀,至少要等高考之後才行。”
費執突然有一種明悟,姬逸瑜就是喜歡操心的性子,不是他腦補出來,什麼‘霸道校草要小嬌妻等他的劇情’。
也或許不是他之前看不明白,就是他有些害怕吧?
也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
這才導致了這一場史無前例的烏龍!
甚至封淺今天不點出來,他還不知道要被蒙在鼓裏多久,又會錯過多少。
封淺看着他們各自的表情,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