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人選
姜挽月一臉認真。
“殿下也得儘早做打算才行,畢竟是正妻,不是侍妾,除了家世之外,總要讓殿下中意。”
李策聽着這話,不由想到了這些日子幕僚們明裡暗裏的話。
續娶繼室的事,朝中已有人提起,李策自己不當回事。現在東宮平靜,姜挽月打理得很好,根本不用他費心。若是再娶一個,誰知道會怎樣?
但東宮屬官和幕僚們,都勸他趕緊娶新妻,甚至已有人選出了名單。而他們考量的,就只有利益。
當然,家世和名聲也都是考慮在內的,但李策聽着幕僚們所述,總覺得不得勁。
雖然姜挽月也這麼說,但說辭卻截然不同。
她考慮的是自己喜不喜歡……
李策心中格外觸動。
他想着,我都已經是太子了,且已在一步步接管朝政,難道還要靠女人來穩固朝堂嗎?
難道都做了太子,妻子的人選都不能自己做主嗎?
他想到了盧清霜。
當初娶盧清霜就不是他的意願,是皇帝賜婚,結果最後夫妻離心。
盧清霜人雖然死了,但她做的那些事在李策心裏並沒有消失。
一想到日後若是再來一個盧清霜這樣的人,李策就越加厭惡。
姜挽月看着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就不再多說。
只要讓李策自己抗拒再娶新人,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李策這個人,有些時候挺寬容大氣的,可大多數時候還是和其他男人一樣,容不得別人欺騙,也極其討厭被人操控擺佈。
尤其他現在已是太子,稱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接管朝政之後,權力已非昔日可比,自然,也更加自我。
換句話說,他現在雖然還不是皇帝,但已經有了皇帝的氣勢和心態。
姜挽月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現在進東宮,想要在李策心裏佔據一定地位都很難。
兩年前的自己,才剛重生時,面對眼前的李策,估計更多的是畏懼吧?
如此一想,那時候的自己還挺勇的。
今夜,李策自然是留了下來。
兩人溫存一番,很快便都睡著了。
次日,姜挽月醒來,習慣性地往旁邊摸了摸,照例摸了個空。
她也沒有睜眼,翻了個身,嘟囔着:“綉春?幾時了?”
誰知,回答她的不是綉春。
而是屁股上的一記巴掌。
“辰時了,還不起來?”
姜挽月猛地睜開眼睛,一骨碌爬起來,看到坐在床邊含笑的李策,眼睛都瞪大了幾分。
“殿下?您還沒走嗎?”
“今日無事,帶你出去逛逛。”
姜挽月二話不說,直接下了床,趿着鞋子緊緊抱住了李策。
“殿下真好~不過得勞煩殿下稍等片刻,容妾身梳洗穿衣,很快就好!”
終於可以出門了,姜挽月的心情沒有半分作假,是真的開心。
梳洗完,換了家常的服飾,梳了個溫婉簡單的偏髻,插了兩支小巧的桃花簪,在李策跟前轉了一圈。
“爺覺得如何?”
李策點着頭,目光中帶着欣賞。
“溫婉清麗,天生麗質,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姜挽月掩嘴輕笑,雙臂摟着李策的脖頸。
“殿下也是英姿勃發,這般出門,定會迎來擲果盈車,叫滿京城的小姑娘都移不開眼睛。”
李策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立在一旁的幾個丫鬟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心底都鬆了口氣。
主子不愧是主子,才一晚上就和殿下和好如初了。
幾個丫鬟的眉眼官司,姜挽月沒有看到,一疊聲吩咐着取出門要帶的東西。
因是微服出門,就沒帶多少人,只帶了綉春和蜜兒,留杏兒和錢嬤嬤看家。
坐在馬車內,姜挽月透過帘子看向車外,忍不住感慨。
“上一次出門還是元宵的時候,天寒地凍的,這一眨眼就開春了,一片綠意盎然。”
這話聽得李策心中愧疚。
“這段時間太忙了,都沒好好帶你出過門,等忙完巡獵有了空閑,我再帶你好好遊玩一番。”
“那殿下可要說話算數哦!”
姜挽月笑盈盈地依偎進李策的懷裏。
兩人去了郊外踏青,接着去了附近香火鼎盛的寺廟拜了佛,吃了齋飯,午後回城,又四處逛了逛,買了好些小玩意兒,等到天快黑時才回了東宮。
姜挽月讓人把買來的東西一一送去給各個孩子,就連一直沒什麼接觸的三公子也都有一份。
李策見了,眼神更加柔和。
腦海中不禁冒出一個念頭。
姜挽月比盧清霜待孩子更好,且一視同仁,管着東宮也甚少有紕漏。
若當初他娶的不是盧清霜,而是姜挽月,該多好?
或許一開始不會如現在這般情濃,但以姜挽月的性子,哪怕有了身孕也定會隨自己北上。
姜家的家世也夠,只可惜他成親時,姜挽月還太小,才八歲,再怎麼都不可能被賜婚給他。
接着他又想,父皇選兒媳的眼光着實不怎麼樣。
二嫂是貴妃挑選的,除她之外,老大、老四和他,都算不上圓滿。
這麼一想,就更不能讓父皇賜婚了。
這念頭,直到次日大朝會時,都沒能從他腦海中驅除。
而今天的大朝會,主要就是為了敲定春獵最後的事宜。
雖說同行的都是皇室宗族,但朝中大臣們也要重新分派任務,除了隨行的護衛統領之外,還有政務決策的事。
皇帝和太子都走了,但朝事不能停了不管啊!每天都有各種要事等着處理呢!
這樣重要的職責,自然不能交給一個人去做。
也不能是兩個人。
商議了一上午,最後定下由六部尚書、中書令七人共同管理,同時皇帝又留了最信任的太監總管監察。
消息傳回宜春宮時,姜挽月忍不住挑了挑眉,露出個笑來。
“看來皇上是對御史台不滿了,這監察之責,一向都是御史台的,如今卻換了內侍,御史台那幫人如今怕都是羞憤難當吧?”
“活該!誰讓他們背叛老太爺的?”
綉春啐了一口。
“這話可不能說,御史台又不是祖父的一言堂,怎麼能說背叛呢?”姜挽月悠悠說道,“御史大夫,該是有能者居之,只不過如今這位御史大夫,既無氣節,又無能力,早就該換人了。”
綉春眨了眨眼睛。
“主子您心裏已經有人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