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舅媽還是小琴姐?
山水莊園。
高小琴半小時前就接到電話,祁同偉說要帶個新人來介紹給她認識。
她親自出面到門口迎接,正百無聊賴的摳着塗滿鮮紅指甲的手指。
這會兒還在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新人,聽祁大廳長那意思好像挺在意的。
不會又是某某高官,位高權重之輩吧?
高小琴昂着腦袋四處張望,雙手盤起頭髮扎了個高馬尾。
幾分鐘后,祁同偉的座駕從遠處駛來。
他停好車,帶着外甥走到高小琴面前,隨手將自己的公文包遞給了對方。
“朝陽,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高小琴高經理,這整個山水莊園,可都是她在打點。”
祁同偉站在寬敞的停車場前,遠處藍天白雲,點點襯映在這好山好水好風景的山水庄園裏。
他把外甥拉到面前,笑着用手點了點高小琴。
祁同偉隨後攬住徐朝陽肩膀,表情略顯驕傲。
“我外甥,徐庶的徐。”
“怎麼樣,是不是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咱爺倆兒要是走在大馬路上,那準會吸引萬千少女為之矚目。”
都說男孩像舅舅,祁同偉這話也不是毫無依據。
他充滿自豪的勾起嘴角,那張臉在陽光下洋溢着自信的光彩。
高小琴抿嘴一笑,風情萬種,也是很給面子。
“確實挺像,不過要真說起來,祁廳長您比起您外甥,多少還是要差那麼一點的。”
“你也得體諒我這個老人嘛,我怎麼能跟年輕人比?”祁同偉笑着搖頭,表現的毫不在意。
而這時候,徐朝陽也在默默打量着面前的高小琴。
她今年三十有七,不到四十。
但因為保養的好,臉上和身上都看不出多少歲月留下的痕迹,屬於是“凍齡女神”。
高小琴一身齊膝紅裙,雙腿修長,肉色絲襪,腳踩一雙簡單的黑色漆皮高跟。
高馬尾的髮型,臉上帶着幾分少女般的俏皮,卻不會讓人感到違和。
見對方毫不掩飾的,帶着審閱般的視線,高小琴主動走到面前,禮貌的伸出了右手。
“人生朝陽露,物變水上波。”
“雖然同字不同音,但確實是個好名字。”
“朝陽你好,到了這裏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千萬別拘束。”
高小琴臉上帶職業的微笑,很有一種鄰家大姐姐的氣質。
對於徐朝陽,她只是偶爾聽祁同偉提過幾句。
此刻見到真人,高小琴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反而很懂該如何與人相處,又如何讓人感到舒心。
“很早前就聽同偉說起過你,今天總算有緣見面了。”
面對高小琴的客套,徐朝陽眼珠一轉,禮貌的和她握了下手。
“舅媽你好,我也一直都想拜訪你。”
舅,舅媽?
高小琴美眉一垂,似乎沒料到徐朝陽嘴裏會說出這兩個字。
祁同偉倒是渾不在意,反倒有些幸災樂禍。
“怎麼樣小琴,這小子的聰明不在你我之下吧?”
誰都知道徐朝陽的那聲“舅媽”是故意的,但對高小琴和祁同偉來說都很是受用。
此時此刻,高小琴的心情難免有些複雜。
她雙眸的睫毛肉眼可見的顫動了一下,抿着紅唇,精緻的面容上劃過一絲淡淡的委屈和哀怨,但又在轉瞬間恢復了正常。
難得她能得到老祁家人的認可,雖然只是個小輩,自己也挺知足。
高小琴吸了口鼻子,美目流轉,嘴角泛起一抹輕鬆且滿足的笑意,心裏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
徐朝陽見她愣了半天,也就適時的收回手,故意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
“不是舅媽嗎?”
“不好意思,我叫錯了。”
祁同偉聽了這話忍不住放聲大笑。
“別的不說,這小子演得還挺像!”
他衝著高小琴揚了揚下巴,又回過頭拍了拍外甥的肩膀,對這種小事並不怎麼在意。
“舅媽就舅媽吧,你愛叫什麼都成。”
“別聽他的,把我叫老了都~”
高小琴鬱悶的白了祁同偉一眼,回過神后收拾好雜亂的心情,直接上手將徐朝陽從祁同偉那裏搶了過來。
就沖這一聲“舅媽”,高小琴打此刻起,已經將徐朝陽當成了自己人。
她親昵的挽着白撿來的“外甥”手臂,莞爾的神色在臉上來迴流轉。
“叫我小琴姐好了,知道嗎朝陽?”
“好的小琴姐,我剛才說錯話了,您別往心裏去。”
徐朝陽順着杆子往上爬,這股機靈勁兒真是讓一旁的祁同偉感到好笑。
“這還差不多~”
高小琴輕輕勾起嘴角,挽着他的手臂一路往前,是打心眼裏感到開心。
其實她只不過是祁同偉包養的情婦,在此之前已經被趙瑞龍玩壞,光流產就流了三次。
但祁同偉和別人不一樣,他對高小琴是有真感情在裏面的。
不管有多少,這份感情又是否純粹,至少比把她當成玩物一樣要來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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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琴也一直期待,期待着有朝一日賺夠了錢,自己能和祁同偉遠走高飛。
愛情她不奢求,也認為自己不配。
可到了她們這個年紀,身邊能有一個知心的人長伴左右,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高小琴不求祁同偉能給她名分,那些都是虛的,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
只是這些東西,她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去想,即便得不到,就算不配擁有!
想想總不過分吧?
她當然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從不會向祁同偉表露這方面的需求,更別說向他索取。
而這時候徐朝陽的那聲“舅媽”,可以說是觸及到了高小琴心裏最柔軟、最卑微,也是最不願提及的,那可憐的妄想。
所以不難理解,她對徐朝陽有那麼深的好感,哪怕兩人才是第一次見面。
至於被晾在一邊的祁大廳長,倒也表現的很無所謂。
高小琴藏在心底的那些妄想,以他的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但因為受過傷,因為知道自己做不到。
所以即便祁同偉對此心知肚明,他也不會給高小琴任何承諾,甚至連提都不願提。
祁同偉認為自己是一個“真小人”,而且是一個比較純粹的真小人。
真小人和偽君子不同的地方,就在於自己敢將內心的情緒表現出來。
他雖然不是太介意高小琴的出身和經歷,但目前也確實做不到給這女人一個名分。
於是兩人就那麼心照不宣的糾纏在一起,只是為給同樣受過傷的對方,一個身體和心靈上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