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風起
陳青冷笑一聲，走出人群，念了陣咒語，只見蛇皮脫落，裏面露出光着身子的宋仁骰。
宋仁骰開口大喊：“救命啊，我是被這群人販子砍了兩條胳膊，裹上蛇皮，變成這樣的。”
陳青解釋道：“這就是丐幫的采生割折，也叫造畜術，此喪盡天良，乃是大乾律法中十惡不赦之一。”
說完拿出蛇皮中的兩隻胳膊，幫宋仁骰接上。
人群中一陣騷亂，眾人大喊：“把這兩個喪盡天良的畜牲扭送官府，千刀萬剮!”
兩個乞丐扭頭就跑，被人群圍住走不脫，待眾人抓住兩個乞丐，扭送官府，陳青已經騎着棗紅馬悠然遠去。
他手裏多了三個紙人。
“另一個人面蛇和那些驢子在哪裏。”
一個紙人用手勢比劃着，陳青明白了，另一個人面蛇在城中另一處表演，而那些驢子，則是被送到了驢肉館。
陳青跟着紙人指引，來到了另一處表演場地。
這裏也是人山人海，都在看錶演。
陳青默念咒語，如法炮製解救了這個倒霉蛋，兩個乞丐也被憤怒的人群扭送去了官府。
陳青的目的倒不是單純的要解救二人，而是要看看這縣令要如何處理此事。
周圍看熱鬧的乞丐不敢阻攔，趕緊跑回丐幫總舵，找幫主金花子報信。
金花子正摟着兩個小妾喝酒，聽到回報勃然大怒：“哪來的野道士，敢斷老子財路，派人過去弄死他。”
說罷，他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嚇得兩個小妾花容失色。他大手一揮，叫來幾個心腹手下，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帶上傢伙，速去把那道士給我解決了，讓他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這幾個手下領命后，匆匆忙忙地集結了一幫打手，氣勢洶洶地去尋道士。
…………
慈城縣衙
縣令周有德正和師爺坐在後衙喝酒。
這位縣令年約四十，身形富態，圓臉大耳，雙目雖小卻透着精明。他總是身着綉有雲紋的官服，頭戴烏紗帽，腰間繫着一塊碧綠的玉佩。下巴上那稀疏的鬍鬚，隨着他說話微微顫動，盡顯官威。
師爺身材消瘦，尖嘴猴腮，一對三角眼總是滴溜溜地轉。他頭戴方巾，身着長衫，手拿一把摺扇，看似文雅，卻難掩那股市儈之氣。
“特娘的，着鼎香樓的驢肉絕了，一天不吃就渾身不自在。”周有德喝了一杯酒，夾了一塊驢肉細細品着。
這時，一位衙役闖了進來。
“姐夫，城中群眾扭送過來幾個乞丐，這些採生折割，把人裹上蛇皮變成人面蛇，被當場揭穿。”
周有德放下酒杯，不悅地道：“劉班頭，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
“是，縣令大人。”
周有德看了看師爺，問：“李師爺，你看此事該怎麼處理。”
“這採生折割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必須秉公處理，特別是幕後兇手。”
“你是說，讓他們咬出金花子?”
“這金花子仗着人多勢眾，向來對縣令大人不敬，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敲打一下，一方面可以平息民怨，另一方面……”
李師爺話沒說完，不過周有德已經懂他的意思。
這還不得趁機會讓丐幫多出點血。
周有德哈哈大笑，吩咐衙役：“出去告訴民眾，對於這種惡徒，官府一定秉公處理，嚴懲不貸。”
衙役領命出去了，李師爺卻話題一轉，開口道：“大人，惡水鎮的事怎麼辦?”
周有德沉吟片刻問道：“劉班頭，惡水鎮現在什麼情況。”
“惡水鎮已經有上百人染上了瘟疫，情況還在惡化，這次疫情來的特別兇猛，如果不派人過去醫治，怕是要不了幾天，全鎮的人都不能倖免。”
周有德面帶狠色：“讓林縣尉帶兵繼續封鎖全鎮，一個人也不許放出來，否則格殺勿論。”
李師爺驚道：“怕是不妥吧，惡水鎮五千多人，如果全都染病死了，誰承擔這個責任。”
“等到全鎮的人都病了，一把火把鎮子燒了。”
師爺麵皮一顫：“大人，此舉有傷天和阿!”
周有德冷笑道：“天啟十二年，魯郡臨淄城爆發瘟疫，齊王下令封鎖全城，十多萬人全死在城裏，最後為了防止瘟疫蔓延，還縱火燒了全城。報上去之後，先皇不僅沒有責怪，反而誇獎他辦事果斷。
惡水鎮不過幾千百姓，我這也是為了阻止疫情蔓延的無奈之舉，相信郡守張大人也不會說什麼。”
“大人，只是……”
“蠢貨，這時候切不可有婦人之仁，萬一瘟疫蔓延到慈城來，這裏可是有三十多萬人，誰承擔這個責任。”
“屬下只是擔心……萬一張太守追查下來怎麼辦，特別是張衙內，他可是陳聖人轉世，萬萬見不得這種情況發生。”
“李師爺多慮了，上面只會關心下面是不是安定繁榮，才不會關心賤民的死活，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告訴你這件事，就是讓你偷偷去轉告林縣尉，萬一那張衙內非要追查此事，那就是林縣尉自作主張，與你我有何關係。”
李師爺不禁冷汗浸浸，這周縣令當真是老狐狸，非要讓自己去做這個傳聲筒，不出事是他縣令的功勞，萬一出了事就是別人背鍋。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只是一個幕僚，出了事也輪不到自己頂雷，自己當師爺的掙得就是這份錢，去就去吧。
李師爺起身行禮，趕緊去找林縣尉了。
…………
陳青跟隨紙人來到鼎香樓，使了個隱身術，來到後院。
看到那些用造畜術變成的驢子都在後院關着，一共五六十頭驢。
陳青心中滿是憤怒，這些無辜的生命竟遭此折磨。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們害死，這個趙員外，可真是惡貫滿盈。
必須讓趙員外為此付出代價。
不過慈城的事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這趙員外是三仙教的長老，如果不摸清其中關節貿然動手，很可能放跑真正的兇手。
也罷，先去探探這三仙教的底細吧！
陳青出了鼎香樓，剛騎上棗紅馬。
一群乞丐手持兵刃斜刺里衝出來，攔住了去路。
“牛鼻子，爺爺們找了你半天，沒想到你躲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