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滾一邊
在消毒區穿上一體的防護服，消毒，照射紫外線。
防護服里，我戴着醫用消毒口罩，空氣悶悶的。
正式進入實驗區。
凌晨三點半，實驗室里還有正在做實驗的人，通過每一間實驗室的玻璃，能看見實驗室內的情況。
空蕩長長的走廊中，有腳步聲的迴音。
前方傳來輪子嘩啦滑動的聲音，以及類似人發出的慘叫聲。
三個穿着防護服推着一輛底部安裝金屬滑輪的床，從對面走來。
窄床上躺的東西蓋了一塊藍綠色的薄布，通過形狀，依稀能看出有人的形狀。
這個蓋法，應該是死了。
我和伊萬讓到牆側站立，讓路。
窄床經過我們時，一隻毛茸茸長毛的黑手從床側耷拉下來，手臂長長的，是只黑猩猩。
等他們通過後，伊萬才帶領我繼續往前走，他將我帶到他的身側，和他一起走，小聲的安慰聲傳來。
“別怕，別慌，繼續向前走。”
長長的走廊中，慘叫聲越來越清晰。
路過那間實驗室時，我忍不住好奇地朝里看了一眼，一隻長着人頭的黑猩猩被束縛帶牢牢捆綁在床上，身體插滿管子，臉上的表情憤怒，恐懼崩潰，無助絕望。
它的脖子處有一條清晰的分界線，一半屬於人，其餘以下全部來自黑猩猩。
換頭。
實驗室中的研究員，正在對它做記錄，進行其他毛骨悚然的操作。
我匆匆瞥了一眼，就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胃裏有種想吐的強烈衝動。
“頭部移植技術，專門為延長世界頂級富豪的壽命研發，目前已經在黑猩猩和人體之間完成了成功嫁接，但是實驗體的存活時間太短，這一難題還沒有被攻破。”
有錢人為了多活幾年，都這麼變態嗎。
“哦，快到了。”
伊萬刷開電梯門，和我一起走進電梯，他手指按了地下第十層的按鍵。
電梯下行。
門打開后，面對的是一條十米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只有一道門。
伊萬用手中的卡刷開最後一道門，電子門打開，裏面的光線昏暗，整間實驗室的場地寬闊，只有儀器的光幽幽地亮着。
正中間一個大鐵籠，裏面安靜地趴着一抹熟悉的白。
“白簡州！”
我大步跑向鐵籠。
白狐狸趴在籠子中昏睡，嘴上牢牢卡着一個鐵質嘴罩，機器延伸出的管子裏流淌着不明液體，全部連接向白狐的身體。
一動不動，我喊它，沒有任何反應。
我回頭問伊萬。
“他怎麼了？”
“別擔心，只是在藥物的作用下昏迷了。”
伊萬從藥品冷凍櫃裏取出一小瓶藥劑，打開，用注射器抽取。
然後通過一根連接着白狐身體的軟管，注射進去。
“它多久能夠清醒？”
我看着籠內的白狐，問伊萬。
“最快十分鐘。”
“在這段時間裏，秦淵對它做了什麼？”
“我聽說，秦先生似乎希望將它煉製成傀儡，可這隻九尾狐不是尋常九尾，是天狐三代，煉製起來十分困難，所需花費的周期很長。”
秦淵......
伊萬走到實驗室另一側，從柜子裏取出鑰匙，打開鐵籠門，然後走進去，解開套在白狐嘴上的嘴罩。
我小心地避開路上的一根根管子，走到籠內，抬手看一眼手錶，已經過去八分鐘了。
大概還有兩分鐘，伊萬說最快十分鐘。
指針一秒一秒走着，忽然，外面傳來腳步聲，聽聲音人有不少，我對伊萬輕聲說了句。
“好像有人來了。”
伊萬不慌不忙地指了實驗室安放藥品的操作台。
“你去拿酒精，消毒棉和鑷子來。”
我按照伊萬的指示，走向操作台，上面擺着藥品和玻璃器皿，各種藥品混放在一起，有些瓶身的標籤上印的英文字母小而密集，也有少量印着中文的藥品。
我因為不熟悉加上緊張，一眼看過去，頭皮發麻。
哪個是酒精。
實驗室的門開了，我竟然聽見背後傳來秦淵的聲音。
“伊萬博士？我記得今晚好像不是你值夜班吧？”
要完了......
我的身體僵在實驗台前，不敢動彈。
背後伊萬淡定自如的應付傳來。
“秦先生，我今晚代替戴文值班。”
背後的秦淵沒再說什麼。
“把這周的實驗數值記錄拿來。”
我站在實驗台前等了一會兒，目光在一眾藥劑中瞥到貼了酒精標籤的玻璃瓶，挑出來，放到一旁的托盤上，又拿了消毒酒精和鑷子。
低頭，硬着頭皮將東西端過去。
我捂得這麼嚴實，而且進來之前消過毒，只要不引起秦淵的注意，他應該發現不了。
事實上，秦淵根本不用正眼看我。
低頭從他身旁經過，我的心臟通通直跳，手腳發軟。
萬一失敗，恐怕以後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還會害死伊萬。
端着盤子走到伊萬面前，將東西交給伊萬的過程中，我戴着橡膠手套的手不慎滑了一下。
盤子裏的東西傾斜，眼看即將落地噼里啪啦全部摔碎，我的心臟都快嚇飛出來了！
幸好伊萬手快地扶住托盤和酒精瓶。
我剛鬆了口氣，就聽見秦淵兇巴巴地問道。
“怎麼回事？”
“秦先生，她是我的新助理，第一次進實驗室見到妖怪，難免有些害怕。”
“沒用的東西！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滾到一邊站着！”
秦淵不耐煩地罵了我一句沒用。
伊萬對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到一旁站着吧。
我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仍在昏睡狀態中的白狐，才低頭走出鐵籠，站在一旁。
伊萬用鑷子沾着消毒棉，擦拭消毒白狐嘴部的傷口。
我擔心白簡州隨時會醒來，萬一誤傷到伊萬。
秦淵對手下的其他人命令道。
“注射GA18號試劑。”
淡藍色透明狀的藥劑，順着連接白狐身體的軟管，注射進體內。
伊萬重新為白狐戴上嘴套，然後退出鐵籠，鎖好籠門。
白狐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剛才那管針劑，見效實在是慢啊。
我的內心終於忍不住焦慮起來，難道今天的計劃就這麼輕易落空了嗎。
伊萬走到我面前說道。
“走吧。”
我點點頭，低頭跟在伊萬身後離開。
忽地，秦淵叫住我們。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