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為儒？
這一天，終於輪到那個第一次進入大汪新村，第一次知道肚子吃飽是什麼滋味的營出來了！。因為營都統姓王，姑且叫王字營吧！府兵的軍制是十人一隊，頭叫隊長！五隊為一棚，頭叫統領。十棚為一營，頭叫都統。五營為一團，頭叫總都。十團為一軍，頭叫軍總。府兵大營有四個，分別在城外四個方向！南城外的大營是軍總所在地！駐有四個團。其它三個方向的大營駐守兩個團。王字營是駐守城外的西門方向的十個營之中兵力最多的一個營。
王字營渡過肥河，來到對岸。就發現不少穿着迷彩服的穆武軍等在岸邊。王都統興奮的上前詢問，穆武軍是不是要渡河，如果是，自己可以幫忙。穆武軍表示今天不渡河，今天主要是給府兵兄弟們搞點好吃的，讓兄弟們補補身體。然後穆武軍戰士們在府兵們的眼皮底下把藏着的船推進河裏。原來穆武軍戰士把地面，挖了一個和船差不多大的坑，再把船放進去，用木板蓋在坑上面，又用泥土蓋住木板。所以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見船。現在穆武軍的船是第三代衝鋒舟。造船廠的大匠們用輕木料按照現代衝鋒舟的造型放大製造的。八個槳手位置。兩個人配合下網。一會兒就在河裏拖了一網。拽上來一看，哇！好多魚！
後勤保障隊員們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一個個生火的生火！殺魚的殺魚！很快魚頭湯燉豆腐的香味就飄散開了。這可把府兵們饞壞了。可是穆武軍戰士為什麼只用魚頭燉豆腐呢？哦！當然是把魚身用調味料腌制一下再煎魚塊咯！府兵們吃着美味的兩面金黃的煎魚塊，啃着清香撲鼻的發麵餅，再喝一碗魚頭豆腐湯！美的啊！吃着，喝着就淚流滿面了！府兵們誰不是從死人堆裏面爬回來的啊！本來以為能夠活着就很不錯了，可是後來城裏的老爺們，漸漸地減少派大船放糧了。府兵們明白自己是被放棄了。可是因為府城西面和府兵駐守大營之間有大江阻隔，渡江大船又都在城裏那些老爺們掌握之中。府兵各級軍官們的家屬也在城裏老爺們掌握中！美其名曰保護。所以府兵們想要找老爺們拚命都不可能！只好和禽獸們拚命！要麼禽獸們被吃，要麼府兵們被吃！結果是禽獸們被吃光了，府兵們也死傷大半了。如今要不是遇到穆武軍，府兵們覺得遲早要被餓死！現在城西外面駐守大營的所有營頭都被穆華軍們招待了一遍。還有穆華送給每個營都統，一些個華陽學派下發的通告，政策，通知等等。府兵們都知道了如果投奔穆武軍這邊，基本的可能是，大部分府兵要轉為農民。可以分到自己的土地，可以獲得種子，農具以及耕種技術指導，自己要付出的僅僅是全年收穫的十分之三。剩下的收穫都是自己的。這是以前做夢也不敢想的啊！啊！還要什麼自行車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安逸生活特么的不香嗎？只是穆武軍這邊好像是要籌劃拿下府城！對於穆武軍這邊的想法，府兵軍官都是贊成的，不為別的，只為自己的親人也要配合穆武軍拿下府城！
於是四千多穆武軍和府兵士兵分批換裝以後，順利進駐城西外面的府兵大營。而府兵軍官們積極的為穆華出謀劃策！穆華淡淡一笑，搖搖頭表示不用那麼麻煩！當天夜裏。穆華帶着府兵軍官們和四千多穆武軍戰士們出發了。
剛剛來到江邊，就看見江邊早就有十艘明輪大船停駐！穆華下令登船！穆武軍戰士毫不遲疑迅速上船，大部分戰士迅速進入二層底艙。坐在蹬踏位置上準備！有府兵軍官跟着進入二層底倉，看傻了眼。這個蹬踏裝置是一個大圓盤。大圓盤的直徑上下兩邊一邊一個腳踏。豎起的大圓盤的中心有一個圓孔。一根被固定在二層甲板上的圓軸穿過大圓盤中心圓孔。大圓盤的邊上有淺槽，淺槽有皮索連接明輪的大軸。大圓盤橫向排列。二層船倉有四根大軸，說明這一艘大船兩邊分別有四個明輪。而每一根大軸上面連接十二條皮索。這是因為受大船的寬度限制。
命令傳來，四十八個戰士毫不遲疑的抓住扶手，用力蹬踏起來。一開始很慢，漸漸地越來越快！一開始很費力，漸漸地輕鬆起來！府兵軍官這才知道為什麼上船的時候，沒有看見船桅杆和船帆！在二層船艙裏面也能感覺到船速越來越快了。等到換了一批戰士蹬踏不久，傳來命令停止蹬踏。戰士們抓緊時間休息。府兵軍官連忙跑到甲板上，發現已經可以看到隱隱約約的巨大黑影！彷彿橫亘在天地之間！
十艘大船靠岸，大部分戰士下船，蹬踏的戰士們開始駕船返回！空船很快在江面上劃出一條弧線返回對岸，穆華率領戰士們悄悄滴來到城牆根下休息等待！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大船再次靠岸！穆武軍戰士們全部過江！等心遠來到城牆下面，穆華嗖的一聲跳上城牆。然後就有繩梯放了下來，心遠口咬鋼刀，第一個爬上了繩梯。底下的戰士把繩梯拉直。下面固定在地面上。一個接一個的往上爬。過了一小會，大概一個城牆垛口放一條繩梯，接二連三的一共放下十條！奇怪的是城牆上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府兵軍官們百思不得其解，紛紛爬上去一看，我那個去！城牆上一些穿着家丁服裝的人，或者站着，或者蹲着，一動不動的。有點嚇人啊！心遠舉起左手握拳再一揮手，一批不穿甲的戰士都是拿着短兵器，跟着心遠跑向城樓。其餘戰士端着弩跟在後面。穆華則赤手空拳下城牆向西城門走去。府兵軍官們都看呆了。這些戰士們訓練有素，行動迅速就不說了，這個穆師是怎麼回事呢？簡直不是人啊！那麼高的城牆是人可以跳上去的嘛？還有那些一動不動的家丁是怎麼回事呢？關鍵他們不是死的啊？明明都還活着，為什麼不動？尼瑪嚇死寶寶了？看穆武軍戰士們的樣子都是見怪不怪的！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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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兵軍官們看到西城門被打開，城牆上四個城門樓被悄無聲息的拿下，控制。紛紛為穆武軍戰士們帶路，主要是解救他們自己的家人！天色微明。換防的家丁一隊隊來到城牆下，紛紛被俘虜。拿走兵器，抽走腰帶也不捆綁！家丁們雙手提着自己的褲子，哭笑不得！這些府兵是怎麼過的江？怎麼進城的呢？還好，還好！既不打，也不罵！有幾個見多識廣的家丁，在府兵們解褲腰帶的時候，心裏有過非常激烈的思想鬥爭。我特么是不反抗呢？還是不反抗呢！可是隨後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甚至都沒有綁他們！咋的？看不起我們啊？有的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穆華站在城門樓頂上，眺望全城！心裏暗自讚歎！贊的是農耕文明自我保護的意識和成就！嘆的是城牆建的越高，越厚！膽氣越小！看看自然界，有誰說烏龜是猛獸的嗎？
天色大亮！一座座高大威嚴的府邸被穆武軍戰士們控制！一個個府兵軍官們的家人被解救出來。府兵軍官們肺都快要氣炸了！看到家人們的慘樣，無不咬牙切齒，義憤填膺！終於流血了。在一座高大巍峨的府邸發生了流血事件！穆華閃現到了現場。王都統手裏的鋼刀還在滴血，地面一個年輕人被砍斷了第三條腿。臉色煞白的暈了過去。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正跪在年輕人身邊哭着喊着罵著！穆華平靜的問：“怎麼回事！”
王都統看見穆華，一個大男人也哭了。哭的那個傷心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請穆師為我做主啊！我的妻女被這個畜牲殘害了啊！嗚嗚嗚，啊！”
穆華下令召集府邸裏面所有人。穆武軍戰士們行動很快，迅速把這座府邸所有人帶到府邸裏面的練武場上。戰士們找來了一套桌椅。穆華坐下說：“先帶家主。”
戰士們沒有動，一個大隊長走到穆華身邊說：“回穆師，那個被砍傷的就是家主！”
穆華嫌棄的說：“弄醒了，讓他回話！”
戰士們中的隨軍醫務兵，不情不願掰開年輕人緊緊捂着的手，潦草的給那個年輕人包紮。然後一銀針扎在年輕人的人中。嗷的一聲，年輕人醒了。
穆華問：“你是何人？王都統為何傷你？”
那個年輕人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婦人搶着說：“大膽賤民，竟然敢質問我兒，可知我兒乃開國侯爵之後，現在的靖國伯爺！還不跪下拜見！”
穆華搖搖頭，平淡的說：“掌嘴。”
一旁的戰士看到這個婦人，竟然膽敢這麼對穆師大喊大叫。眼睛都紅了。兩個戰士上去就是一腳，把這個混了頭的婦人踹得跪倒在地上，一人扭一條胳膊，再用另外一隻手抓住頭髮一拽。第三個戰士不用手扇，直接用刀鞘，左右開弓。一開始還聽見罵聲，然後臉腫了，牙掉了，出血了，沒聲了，人暈了。又醒了，失禁了！又暈了。周圍的戰士們心裏都在說：打得好！可是周圍伯爵府裏面的人都嚇壞了！都打暈了還要打？我的個娘唉，真的太兇殘了。年輕人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渾身發抖戰戰兢兢的說：“不干我的事啊！是王都統的妻女勾引我的，後來被我母親知道了，我的母親責問了幾句。她們上吊自盡的啊！”
王都統的眼睛都氣得流血。大吼着說：“我的女兒只有九歲啊！勾引你！呸！你這個畜牲！”
穆華仍然平平淡淡的說：“掌嘴，別打死就行！”
還是那個用刀鞘的戰士，還是用的刀鞘。幾下就打暈了。不敢再打。
後來有人問這個戰士為什麼要用刀鞘打，不用手呢？這個戰士回答說：用手怕髒了自己的手。這就是畜牲不如的東西！
穆華對着伯爵府的人問：“有誰知道實情的站出來！”
等了一會，有幾個婢女站了出來，又有幾個老媽子站了出來。
穆華沒有催促，又等了一會。沒有人站出來了。
穆華示意站出來的人帶離這個練武場。剩下的人互相揭發，都干過什麼欺負百姓的事情，不願揭發的直接五十大板，生死由命！王都統跪求穆華讓他來打。穆華沉默了一下，同意了。
穆華自己詢問王都統的妻女到底是怎麼死的。據這幾個人說：一開始府兵軍官們的家屬都是居住在一起的，後來因為各家的家丁要上城牆輪值，服侍的僕人不夠用，就把府兵軍官們的家屬一家分幾個當傭人用了。不幸的是王都統的妻女分到了靖國伯爵府。王妻長的面容姣好，體態豐腴。伯爵見到了之後，就設計把王妻睡了，並且用王妻女兒威脅說，如果不順從，就要餓死她女兒。王妻只好委曲求全！可是這個伯爵是個變態，有戀童癖！花樣百出的把王妻玩膩了之後，又把目標瞄上了王都統的女兒！王都統的女兒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長的很是漂亮。這個伯爵有一天，支開王妻。就把王都統的女兒強暴了，等王妻回來發現女兒的時候，已經流血過多，生命垂危了。王妻跪在伯爵面前苦苦哀求伯爵找醫生救治。伯爵準備答應的時候！伯爵的母親不許！伯爵的母親說：“我兒糊塗啊！找醫生救治，那麼我兒造的孽不就被醫生知道了嘛！伯爵聽從了母親的話。小女孩死於流血不止！王妻看着自己女兒慘白的面容苦得死去活來！絕望之下一天夜裏用頭上戴的簪子，刺伯爵心口。只可惜入肉不深就被驚醒的伯爵踹下了床，然後被趕來的伯爵母親下令活活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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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華哪怕是已經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也被這樣的惡行激怒了。下令讓王都統活剮了這對母子，為自己的妻女報仇！
王都統此後對穆華死心塌地暫且不提。
府城終於被拿下了，穆華傳令華陽學宮派人前來善後，自己則是走遍了府城周圍的山山水水，以及一些個小平原。繪製出大體的地形圖。這一天，剛剛回到府城。就有戰士報告，有幾家學派的代表來訪！穆華很是頭疼，來自現代的靈魂非常反感，靈能大陸這邊慢吞吞的禮節！可是又不能不顧及華陽學派的名聲！被人家說華陽學派目中無人就不好了。只好親自出迎，來到大門口，只見五個穿着寬袍大袖服裝的中，老年人靜靜的站在門外。穆華彎腰行禮說：“不知諸位先生來訪，怠慢之處尚請海涵！”
五個人齊齊還禮，站在中間的中年人開口說道：“可是華陽學派穆先生當面？不知者不怪！”
穆華說：“諸位賢達面前，豈敢稱先生！快快請進！”
說完，肅立轉身，讓客先行！
五個人也不推辭，進了大門，來到客廳坐下。穆華可是裝逼了，哦！不是。是開始展示怎樣泡功夫茶！
五個人的修養都很好，靜靜的安座。看着穆華一舉一動，節奏分明，自帶韻味，其實功夫茶裏面有統籌學。所以五位來訪者看到穆華泡茶每一步動作都不浪費時間，燒水的時候，洗茶具。備茶葉。剛好水開了，燙洗茶壺，放茶葉。接着湯洗聞香杯，茶杯。此時已經茶香四溢了。穆華又如行雲流水般分茶到聞香杯裏面，再扣上茶杯送到每一位客人面前。自己舉起聞香杯，拿好，翻轉。放下茶杯。拿起聞香杯翻轉放到鼻子前聞茶香。五位客人都很聰明，一一照做。聞香，品茗。至此氣勢全無！
五位客人嗅過茶香，品過茶味，齊齊長出一口氣。還是之前說話的中年人開口說：“真乃世間妙品，先苦后甜。回味無窮啊！”
穆華說：“先生謬讚，此乃我華陽學派所在之華陽山自生的野茶，經我華陽學宮山長移植，培育所得。常喝可令人神清氣爽，忘煩解憂！”
這時有穆武軍戰士送進來一盤煮花生，一盤切開的煮玉米，一盤鹽抄花生米，一盤用竹枝穿着的烤玉米。於是氣氛融洽。
大家喝茶，品嘗小吃。差不多了，還是那個中年人開口說：“穆先生，吾來為先生介紹，這位年長者乃府城墨學學正，墨斗先生。這位面容嚴肅者乃府城法學學正韓是先生。這位笑容滿面者是府城名學學正公孫言先生。這位笑滿臉鬍鬚者是府城兵學學正孫戰先生。在下乃府城儒學學正程景。”說完作揖坐下。
穆華起身作揖說：“見過各位學正，各位俱是大名遠揚！在下不才華陽學派穆華！”
儒學程景道：“在下有幾個疑問不知足下可否告知一二？”
穆華笑曰：“請賜教，在下知無不言！”
程景說：“貴部進城所為何來？”
穆華坦坦蕩蕩的說：“只為解救百姓而來。”
程景說：“百姓各得其所，各安其命。何須解救？”
穆華面色嚴肅的說：“吾有一惑，請君釋之？”
程景坐直身體說：“可。”
穆華說：“儒者，何也？”
程景嚴肅而又認真的說：“儒者，以道而得民也。儒者言優也，以言能服人，能安人也！”
穆華問：“百姓是否人也！”
程景點點頭表示認可！
穆華又問：“府城之中，諸高門大戶鐘鳴鼎食，府城之外四野村民百不存一！四方府兵死傷慘重！可安否？”
程景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穆華繼續說：“吾對儒之看法於爾異也！儒者，當是人人需要者也。人對儒視之如一，而儒視人如一呼！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而今儒之仁義可在否？”
程景大慚！連連作揖！穆華作罷！
法學學正韓是起身作揖說：“吾有一疑，可問否？”
穆華起身還禮說：“盡可問來！”
韓是說：“吾觀貴部令行禁止，於府城百姓秋毫無犯！可見法令甚嚴，何故對靖國伯爵府不教而誅焉？”
穆華不答反問：“淫人妻女而又害命棄屍者，可死呼！”
韓是正色答曰：“可碎屍萬段亦！”
兵學學正起身作揖說：“吾觀貴部軍伍，兩人成行（音杭），三人成列。不知可否告知貴部有哪位兵法大家。”
穆華笑着說：“我華陽學派以下暫分六科。哲，文，武，工，農，醫。諸位先生有閑可渡江前往一觀！”
五個人聽完大驚！
名學學正公孫言起身作揖說：“敢問足下何為哲？”
穆華微微一笑說：“哲者知也。聰明，智慧也，哲學者，智慧之學也。”
公孫言聽完眼神明亮。作揖坐下。其後閑談。五個人漸漸地發現對面坐着的這個人深不可測，知識如淵如海。五個人輪番提問，穆華總能給出答案，並且往往穆華的答案讓他們眼前一亮，或是陷入沉思！直到第二壺茶水已經無滋無味了，五個人才意猶未盡的想起來告辭，臨走前五個人又約好去華陽山的時間方才罷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