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大案!“分屍九段懸案”,至今未破。
上世紀70年代末,市區一個賣素麵的女人被人砍成九段后,放在素麵擔子裏,被丟在市區麻行僧街的一個廁所旁邊。當時,雖然公安部門做了大量的偵查工作,由於設備落後,兇手又十分狡猾,以致這個案件一直偵破不了。這就是轟動溫州的“九段懸案”。
這個案件給市民留下了很多疑團:兇手的作案動機是什麼?是劫財?還是劫色?是仇殺?還是情殺?這麼殘忍的作案過程,為何沒有目擊者?
懷着一種好奇的心理,記者接觸了當年這樁慘案,根據民間的種種傳聞大致再現了這個案件的案發經過。
1979年初夏。天邊,最後一抹殘陽的血紅也漸漸隱沒在暗沉的暮色里。市區安瀾碼頭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幾個挑着素麵擔的人,不時地四處張望,看樣子在等什麼人。
次日,市區一條小巷口,一個中年男子站在一擔素麵旁,揮手招來一輛三輪車,讓車夫把這擔素麵送到麻行僧街瓜棚下巷,說那裏有人在等。三輪車夫也沒多問,就接了過來。奇怪的是,左等右等,等了1個多小時也沒有人來接。他有些不耐煩,就隨意翻了一下素麵擔,裏面竟然露出了一段一段人的屍體,是女的!
公安部門進行調查時,有人說案發那天的中午,在第一橋附近還看到過這個賣素麵的婦女,她正在一個小店裏吃麵條。據公安部門的調查結果,這名婦女的遇害時間大約是當日下午1點鐘左右,那個讓三輪車夫運素麵擔的男人是關鍵,可是怎麼都找不到他的相關線索。而且,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迹。不過,後來在九山湖裏發現了那名遇害婦女的衣服……
這個案子就這樣成了一起懸案,同時留下了諸多疑團。
這是記者在市區街頭採訪時,一張姓三輪車夫向記者講述了他所了解的這起案件的“真相”。
記者循着熱心市民提供的線索,找到了麻行僧街。昔日的小巷已經不復存在了。經過一路的尋找,也問了很多住在這一帶的市民,只要一說起這個“九段懸案”,30歲以上的人都說記得有這樣的一件事情。
市民潘先生是整個事件的知情者。他告訴記者,案發的時候,他家就住在麻行僧街,家裏是開點心店的。他指着一個建築工地說,當時他家就在那裏。潘先生向記者講起了他當年的所見所聞。
潘先生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那天是1979年7月16日,那年他15歲。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鄰居蔣家門口被人放了一擔素麵。聽人說上午9點多的時候,這擔素麵已經放在那人家門口了,當時大家都忙着做生意,再加上人來人往,對這個素麵擔都沒怎麼注意。到了下午3點多,還是沒人來把這擔素麵挑走。蔣先生覺得有些奇怪,就上前拿開蓋子想看看素麵擔里到底裝着什麼東西。沒想到擔子裏裝的不是素麵,而是幾段用塑料紙包着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撥弄開,頓時,一段被水泡得白白的人腿露了出來。天哪,他嚇得臉色都變白了,馬上大喊起來:“殺人啦!”四周立刻圍上了許多人。有人又翻看另外一個擔子,裏面裝的則是人的頭和軀體。原來有人被分屍了,籮筐里一共裝了九段屍塊,是個女人!而且屍塊切口處很整齊,每段都被沖洗得很乾凈。
他們馬上報了案,沒多久,警察就上門辦案來了。公安部門經過仔細調查,在瓜棚下物資局倉庫成立了現場指揮部,展開調查。
經過辨認,死者就是賣素麵的,永嘉橋頭人,還沒有嫁人。每天與同鄉一起坐船到溫州市區賣素麵。每天早上,他們坐船到安瀾碼頭下,晚上再從安瀾碼頭坐船回去。而案發的那天晚上,同伴發現這個女人沒有上船,以為她可能有事一個人先回永嘉了。哪知道,她竟然遇害了!後來,辦案民警在九山北路路口的一個廁所里找到了她的衣服和一段扁圓形的木棒。據法醫解剖分析,死者在死之前還吃過米面。還有人反映說早一天下午5點多的時候,還看到過她在謝池巷的一間點心店裏吃東西。但沒有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當時民警主要調查的是具備作案條件的場所。因為那時經濟比較落後,群眾的生活比較困難,一般都是好幾戶人家住在一個大院子裏,大家共用一個水龍頭。而能把死者分割,並作了沖洗處理,分屍的地方一定有閣樓,或者是獨門獨戶。依照這個線索,警方經過2個多月的偵查,還是沒有找到兇手。這20多年來,這個案子還是沒有結果。
潘先生說完整個經過時,我們到了當初發現素麵擔的地方。這裏停着一輛賣桔子的小四輪車,幾個中年人正在聊天,他們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當記者說明來意后,他們七嘴八舌也向記者說起當年這個案件。由於溫州城市改建步伐很快,變化很大,當年發現屍體的具體位置已經無法確認,記者在星河廣場地下車庫入口處的牆上,只看到一塊“瓜棚下”的地名指示牌。想來這可能是當年留下的惟一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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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記者好不容易打聽到兩位當時辦案的刑警,並試圖採訪時,因為種種原因遭到了拒絕。一位已退休在家,一位還在公安崗位工作。
由於當時的傳媒沒有如今這麼發達,市民接收信息會比較慢,而且與真實的會有所出入。記者在採訪過程中,聽到了關於“九段案”的另外幾個版本。
下呂浦的周先生是這麼跟記者說的
“這個故事流傳得很廣。聽說是永嘉橋頭一個賣素麵的婦女,每天很早就到溫州市區賣素麵。她挑着一擔素麵走街串巷一路叫賣,中午過後,就沒有聽到她的叫賣聲了。下午3點左右,有人在望江路的江邊發現了一個素麵擔,而且放在那裏有好幾個小時了。一個路人好奇地翻看擔子裏的素麵。突然,他被嚇呆了:一段用塑料紙包裹着的手出現在眼前,裏面竟然還有好幾段被砍的屍塊。他馬上報了案。一時間,社會上各種傳聞紛紛揚揚,說兇手是怎麼兇殘的,那個女人被害時有多麼殘忍……當時,這個案子還驚動了省公安廳。一公安局的工作人員說,這個案子十分特別,遇害者的屍體切口十分整齊,表明兇手的身份有三種可能:要麼是屠夫,要麼是廚師,再則可能是外科醫生。另外,屍塊切口處沒有血跡,已經被沖洗乾淨,說明發現素麵擔的地方不是第一現場,第一案發現場應該比較空曠。我還聽說在瓜棚下巷有個人出錢叫三輪車夫把這個素麵擔運到望江路,說那裏有人接,可是這個車夫到了那裏並沒有人接。他等了很久都不見有人來接,把擔子放在那裏就走了。”
而市民吳女士則是這麼說的
“這個故事可玄了,這個女人原來是在大南門一帶賣素麵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被人砍死了,應該是情殺吧。好像有人在麻行僧街的一間廁所里發現了她的一節腿,又在九山湖發現了她的一隻手,市區很多地方都發現了一段一段的屍塊,據說一共有九段。而且這個兇手的刀法很快,切口的地方都很平整,一般人是切不成這個程度的。因為那時還沒有“分屍”這個說法,所以溫州市民都管這個案件叫‘九段案’。”
為什麼“九段案”會成為懸案?是當時的偵破、技術落後的原因所致,還是兇手太過於狡猾?帶着疑問,記者採訪了有關刑偵痕迹鑒定專家。
“20多年前的痕迹技術與現在的技術根本不能比的,當時偵查案件時只有放大鏡、手電筒和顯微鏡這三大件。”浙江公安高等專科學校痕迹司法鑒定專家馮永平說:“20年前搞痕迹偵查只能靠肉眼,一些蛛絲馬跡如果眼睛看不見就很容易被放過。而現在科技發達,偵破手段主要靠設備,各種尖端設備使任何的微量物質都可以成為有力的物證。除了常見的指紋、腳印、血跡,還有泥土、纖維、油脂、塑料等微量物證。”
馮永平還說,從當時描述的情況來看,屍體切割面光滑,刀口整齊,很可能在切割較硬的骨頭上會有殘留刀刃的碎片,雖然這些碎片很細小,但藉助現在的設備和各種檢測手段就可以斷定分屍的工具是什麼材質的。發現屍體的地方不是案發第一現場,在轉移屍體的過程中,兇手不經意留下的一些毛髮、皮屑都可以用DNA來鎖定罪犯。這些技術,在20多年前根本是想像不到的。
馮永平舉例說,曾經有犯罪分子將整個屍體放進濃硫酸里全部毀掉了,一點痕迹都沒留下,但是案子依然被成功破獲了。“我們不能將思路局限於痕迹,還是有很多偵查手段可以運用,要相信那句古話,‘犯罪分子就算置身於人群之中,但隨着技術的發展,案件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