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爺爺，你放心好了，我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嘛，我可以努力學習去經營去扭轉局勢的。”秦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得樂觀向上點。
“談何容易，而且你也剛出校園不久，社會經驗還實在欠缺的很。爺爺是有心要將公司的實際掌控權交給你，想要先把你安排到總經辦的副總經理一職，只是這樣重的擔子，一時間壓在你一個女孩子的頭上，實在是沒有辦法的選擇。”秦澤章說到這時，還是長嘆一聲。
其實也怪自己。
女婿趙益滔進公司后，苦幹多年，一直任勞任怨，自己對他是放心有加，這麼多年下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有二心。
直到去年自己不經意間從老友圈裏聽聞趙益濤在海外也註冊了個資本公司，秦澤章這才有些察覺出了異樣，私下派人去搜集資料。
這一調查，秦澤章自己差點氣得暈倒過去。
秦悅集團的內部資產自好幾年前就已經被有目的性的轉移到了趙益滔新成立的海外公司去了，現下的秦悅集團，不過是個巨大的空殼子而已。
不久過後就會被各種負面新聞纏身，然後迅速宣佈破產。
秦澤章自己本就年事已高，加之疾病纏身，萬般無奈之下這才臨時做出了將秦箏先認回家的決定。
眼下明顯危機重重，可還是將這個爛攤子交到了秦箏的頭上。
“爺爺，我覺得你還是不要一下子讓我任職副總經理這樣的職位，畢竟貿然把我擺在這樣顯眼的位置上，都說樹大招風，太突兀比較會容易引起內部員工的反感，尤其是那些在公司里奮鬥了大半輩子的中層幹部，這樣會影響他們的忠誠度的。我覺得不妨可以將我空降到總經辦的秘書團中當個一員，一方面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另一方面待我有什麼突出表現后，你再授權你在公司的老員工，到時候建議我升職也不遲。”秦箏考慮了一會後提議道。
“你這個說法也挺有道理的，只不過一時間你能有什麼機會去特殊表現？要是一直寡淡無奇，爺爺已經沒有時間等下去了，這個建議也不好採納。”秦澤章還是一臉的沉重。
“我已經有個好方案了。爺爺，我查過公司運營的大量信息，現下集團還是以傳統的能源開發為主，不過受制于越來越高的輸送運營成本，使得利潤空間每況愈下，也是集團表面上財務周轉緊張的主要原因。宋鴻集團最近不是有個特大的招標項目出來，如果能夠拿下這個招標項目和宋鴻集團合作，這樣運輸成本定然能夠大受便利大幅度降低下來。我要是能夠把這個項目談下來后，到時候你再授意提升我為副總，相信也可以服眾了。”秦箏一臉自信的說道。
“丫頭你想得太簡單了，宋鴻集團的水很深，不是那麼容易靠近的。表面上對外的公關代表人是宋家的孫子宋書簡，不過其人極為怪異放浪形骸不好接近，你爺爺我這樣的老狐狸都還沒找到門道呢。”秦澤章嘆氣歸嘆氣，不過聽到秦箏有這麼一番成熟的高論，心頭還是頗為欣慰的。
“我今晚已經和宋書簡打過照面了，這陣子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約他見個面的，爺爺你就放心好了。到時候等我把這個項目談成后，我會做個系統的項目策劃書，秦家不能再依賴開發傳統能源了，一方面是資源的不可再生性，另外一方面是輸送成本上是沒有辦法克服的硬傷。我覺得秦家應該往新生能源的方向上重點開發，這才是未來不會被同行淘汰的殺手鐧。”秦箏說完后安靜的看着爺爺的反應。
秦澤章起先是沉默了好一會，這才緩緩開口道：“阿箏，看起來先前是爺爺小看你了。你這番見解，爺爺也是有過這個念頭的，只是依着集團的現況，根本不敢深入下去，總覺得是根本沒有能力走到那一步的。你能有這樣的想法，爺爺已經很欣慰了。”
“爺爺你過獎啦。”秦箏這才朝秦澤章調皮的吐了下舌頭，秦澤章臉上不知何時也有些笑意浮現回去了，這才不經意的打了個哈欠。
“爺爺您早點回去休息吧。”秦箏想起老人家這麼晚應該老早好休息了，想必是為了和自己說這一番話才特意捱着的。
“知道了。不過阿箏初入這個圈子，你要是有些不太清楚的，可以去問小談。他的為人，爺爺看着還是可以中肯的。”
一聽到談易棟的名字，秦箏無端起了雞皮疙瘩，也不知道他怎麼討好上爺爺的，幸好重生回來的自己早已看穿他的為人，不過既然是爺爺的提議也不好貿然駁回，秦箏點了點頭后，不過還是出聲說道：“爺爺，我覺得凡事還是都要靠自己，不能太依靠別人，所以以後你也不用特意交代談易棟關照我的事情了，我自己會努力儘快融入到這個圈子裏的。”
“你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了。阿箏，你要永遠記得，這個圈子從來不乏錦上添花的人，但是雪中送炭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的。所以以後即便遇到不好的事情，也不要怪朋友不夠義氣，是因為你的利益不夠誘人了。”秦澤章說完后這才緩慢的起身，拄起拐杖要朝樓上走去，不過才走了幾步，又想起來要事說道：“你的朋友，叫厲什麼——”
“厲止衍。”秦箏被爺爺最後一番話聽得心情很是沉重，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道爺爺怎麼好端端的又提起厲止衍，只得訥訥的補充道。
“厲止衍是吧，爺爺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沒看到一個這麼穩重沉靜的小夥子嘖嘖——”爺爺說時還點了下頭，一臉讚許的意味。
秦箏：。。。。。。爺爺，他這不是穩重沉靜，純粹是面癱而且懶得搭理地球人而已，您實在太抬舉他了。。。。。
“阿箏，你也不小了，該給自己留意下心上人了，如果有動了心思的，儘管和爺爺說，爺爺雖然是老糊塗了，不過給你說個媒的能力還是有的。”爺爺忽然話鋒一轉，說完一臉期待的看着秦箏。
“爺爺我還小，眼前還沒碰到喜歡的，若是有喜歡的人了，肯定會和爺爺說的。”秦箏只得如實回道。
“嗯。我看像小厲這樣的也挺不錯的，以後成家后不會拈花惹草。找個機會我要把他介紹給我的老朋友們——”秦澤章一邊微弓着身子蹣跚地走着，一邊分明很是欣賞的嘀咕道。
秦箏則是完全的裝作沒有聽到。
厲止衍這樣的性格，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又極為自我獨斷，動不動還要擺個臉色給自己看，明顯只能觀望，完全不能生活在一個房間下的節奏啊。她秦箏雖然也是貪慕美色，不過總歸還是很現實的。
在美色和暖男面前，秦箏真心覺得還是暖男來得貼心實在啊。
一想到要是有一天不小心和厲止衍生活在一個房間裏，秦箏還沒開始腦補就突然打了個哆嗦。果然是恐怖到家的節奏啊。
不過無論是秦箏還是秦澤章都沒料到的是厲止衍今天晚上造成的厲式效應。
晚宴開場時，其實會場上很多人的短訊都發了出去，版本雖然各式不同，不過內容大致相同如下：查下秦箏身邊人物的來頭，立刻，馬上。
結果自然是困難重重。
數日之後，呈現在眾人面前的信息如下：目測身高182，體重66kg，鋼琴底子似乎頗為深厚，其餘的興趣愛好國籍學歷家人全部未知。
彷彿是憑空冒出來的。
在這個交際圈裏，還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竟然出動各方人馬的最高端情報系統，投入了巨大的搜索代價后，還是徒勞無功。
以往不管是最隱於市的鄉野村民或是無尚榮耀的高幹貴族，不管是國內最偏僻的地方還是國外最繁華的城市裏，即便再怎麼低調保密，一番秘查后總有點信息到手的。
而這個秦箏身邊的男人，這個成功激起全部人興趣的男人，背景上竟然是一片空白。到底是能強大到多少程度的背景，才可以掩護的這般滴水不漏？
如果是真有這樣厲害的家族存在，為什麼先前連丁點動靜都沒有感知到呢？
乃至到了現在，還是丁點搜索不到。
到底是什麼樣的家族？能如此底氣十足的安靜着？這麼一想，便覺得厲止衍身後的家族竟然說不上來的神秘莫測起來。
未知的東西，永遠才是最教人心慌和恐怖的。
惟一的探索渠道，還是目前這個男人暫時居住的秦家倒也顯得諱莫如深起來了。
於是，一時間，各方舉棋不定。
連帶着對明顯走下坡路的秦家的態度也開始重新評估了。
因為一旦有重量級的盟友支持秦家，那麼他們也要重新考慮下自己和秦家盟約的立場了。當然這是后話了。
秦箏自己思索了一小會後，這才覺得早已疲憊到家了，此時念頭一上來，就恨不得立馬滾到大床上一覺不醒，她這般想着，便也朝樓上走去。
才走了幾步，反正現下都已經在家裏了，秦箏乾脆脫下高跟鞋，赤腳朝樓上走去。
話說這腳還真不是一般的腫啊。
秦箏一看到自己的赤腳，又後退了幾步把爺爺放着的藥油也拿了上去。
扶着樓梯的扶手，秦箏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的房間，快速的卸妝沖澡后，躺到大床上，這才覺得舒坦多了。
可是貌似忘記給腳上抹藥油了，明天會不會起來連路都走不了了？臨睡前秦箏在腦海里發散着，可還是敵不過那濃重的睡意。
先睡個幾分鐘吧，幾分鐘后就起來抹藥油。。。。。。
為什麼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叫了，果然喝粥也是喝不飽的，待會起來抹藥油的時候再順便找點吃的吧。。。。。
秦箏這般想道，沒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凌晨三點鐘。
秦箏終於被生生的餓醒了。
真的好餓！秦箏躺在被窩裏，有氣無力的想道。
捱了好一會後，只覺得肚子咕嚕咕嚕的叫的愈歡了，而且胃部也隱隱發痛起來。秦箏這才自認倒霉的按了床前燈，起來去找點吃的。
話說搬近秦家后，秦箏的房間裏向來是眾人眼裏的冷宮，連着房間裏也根本沒放一點零食，還得到樓下廚房裏去找吃的，真是夠麻煩的。下次看起來還得自己動手給房間裏備點貨才行。
秦箏隨意穿了雙拖鞋，未料到腳一着地，秦箏就痛得直吸冷氣。
才睡了幾個小時，腳一着地怎麼越來越痛了。
可是胃也越來越疼了。估計是今晚空腹飲酒刺激到胃的緣故。
不管了，好歹吃點東西下去胃應該就會不疼的吧？先止住一個痛處也會舒服點。
秦箏這般想着，這才掂着一隻腳慢吞吞的朝外面走去。
好不容易走出自己的房門口，秦箏看了下黑乎乎的走廊，又回憶了下從這裏到廚房左拐右繞的路程，就憑自己一隻腳的現狀，分明是無法到達的。
可是真的好餓啊！
還是努力着看看吧。
秦箏望了下在靠近厲止衍房間門口邊上的走廊開關，她本就掂着一隻腳，以為距離差不多了，努力伸手要去碰開關，未料到唯一站着的左腳還沒站穩，又是穿着拖鞋，一個重心不穩就往旁邊滑去。
只聽得一記結實的摔倒聲，秦箏頓時摔得齜牙咧嘴的。
好吧，人倒霉真是走路都會撞牆。
秦箏擔心猛地起來又要碰到右腳引起不必要的疼痛，眼下只是慢吞吞的挪着先坐起來再說。
她還努力的扶着地面想要坐起來，未料到厲止衍的房門突然打開，走廊的燈光也啪嗒一下被開了起來，某人穿着秦箏今天剛給他買的男士睡袍倚在門口處，分明面露不不悅的問道：“大晚上的你要在這裏守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