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許是前面多了個厲止衍不遠不近走着並且冷不防丁還要接上幾句的緣故，姜以晨再想和秦箏說些什麼，都覺得怪怪的。
只得自認倒霉默不作聲地背着秦箏走完了剩下的路程。
直到背着秦箏到了她的車上，姜以晨想着下次還不知道幾時有機會見到秦箏，這才豁出去鼓起勇氣說道：“阿箏——我——”
姜以晨一句“我喜歡你”還沒有說出口，原本一直在旁邊冷眼觀看的厲止衍忽然出聲道：“你也早點回去吧。”姜以晨壯着膽子的告白就這樣硬生生的被腰斬了。
而且毫不知情的秦箏還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又不放心的回頭囑咐道：“回去要記得認真學習，努力成為學霸，fightingfighting!”姜以晨見着秦箏勵志的目光，而且右手還握着拳頭鼓勵自己，只得很是內傷的點了點頭。
姜以晨饒是臉皮再厚，還是知道該告別的時候了，這才轉身走回到自己的摩托車旁邊，準備上車離開。
“我突然想起來了，厲止衍，你會開車嗎？”原本坐在副駕上的秦箏忽然想起這麼一個大問題，很是憂慮的問道。
話說她雖然先前在家裏向爺爺推薦厲止衍做自己的專職司機，可是過來的路上完全是自己當司機的好么？
原本都已經坐到摩托車上的姜以晨聞言，立馬無限歡喜的一躍而下，走近秦箏那邊的車窗前問道：“要是沒有司機的話，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了，我會開的。你還是早點回學校學習吧，就快期末考了，秦箏還等着看你打翻身仗的成績單。”厲止衍頗有深意的瞧了一眼頗為稚嫩的姜以晨，被戳中痛處的姜以晨只得懨懨的走回到自己的摩托車上，很不情願的發動車子開走了。
看着前方轟鳴的機車一會的功夫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秦箏這才一臉狐疑的望向厲止衍，“你先前有開過汽車嗎？”
“雖然沒有開過，但是我明白它的操作原理非常簡單，自然沒有問題。”厲止衍一副秦箏完全是杞人憂天的神情，說完很是利索的發動車子以及踩油門。
話說他一個常開可達五級曲速引擎星艦的外星人，怎麼可能還掌控不了這區區的一輛無比輕便的小汽車呢？
不用想都知道是完全不在話下的。
結果。
十幾分鐘后，秦箏面如土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無比驚恐的瞪大雙眼，一動不動的維持着剛上車時的姿勢。
幾秒鐘后，這才渾身顫抖着打開車門，才下車子，就蹲在地上翻江倒海的狂吐起來。
誰能告訴她，從沒有開過汽車的厲止衍的漂移技術到底是哪裏學過來的？
那些明明是小轉彎小緩坡的地方，用得着這樣炫酷驚人的最大漂移角度嗎？
還有本來一個小時多的路程硬是被他十幾分鐘就開到了。
這是正兒八經的在6地上使用的汽車而已，不是當飛機開的啊？
這種車速和完全沒有章法可言的車技，坐在車內的秦箏簡直就是嚇傻了，乃至連尖叫都忘記了。
由於秦箏的一言不發，導致某人的自我感覺良好，這才一路沒有中斷的開到家裏。
只是眼下見着蹲在地上吐得奄奄一息的秦箏，厲止衍這才有些尷尬的問道：“是不是我的技術有待提高？”
秦箏本來是還想要抬頭說上幾句，未料到才一抬頭，又開始狂吐起來。
其實她晚上本就吃的不多，只是喝了點飲料而已，此時根本吐不出什麼，可是那無法言語的眩暈感還是縈繞全身，眼下簡直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老大，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暈車啊！”秦箏無比怨念的發牢騷道。
厲止衍也是第一次見着秦箏這樣的癥狀，走近來有些歉疚的輕拍下了她的後背，問道：“現在好點了嗎？”
“恩。後備箱裏有礦泉水，幫我拿瓶過來。”秦箏奄奄一息的吩咐道。厲止衍這才趕緊去車上拿了水過來。
秦箏漱了下口，覺得有點喘過氣來了，這才劈頭蓋腦的和厲止衍算賬，“大晚上黑乎乎的，秀什麼車技啊，欺負老子不看賽車節目嗎？老子要是有個好歹你賠得起嗎？老子要是出車禍撞成高度癱瘓你養得起嗎？”
“我的技術不可能出現這種低水準失誤的——”厲止衍才說到一半，見着秦箏還是火氣爆滿的很，這才難得彆扭的降低了音量說道：“你要是嫌快的話我下次開慢點就好了，我第一次開，還沒怎麼感覺到速度。畢竟和以前開的星艦比，這個速度簡直和蝸速移動差不多。”
他這麼一提及，秦箏這才陡然的清醒過來，想起他要是真的從那不知名的外太空過來的，說不準交通工具還不知道要比這裏的先進上多少，開成這樣也有那麼一丁點的情有可原的，想到這時才換了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咱們在這裏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一定要低調。所以即使開車也要適應這裏的環境和速度，知道了嗎？”
見着厲止衍難得彆扭的默認算是贊同，秦箏這才提議道：“挺晚了，我們進去吧？還有把你自己的東西也拿進去。”說時自己一瘸一拐的朝裏面走去。
厲止衍這倒是有點眼色，到車後座上拎了好幾袋秦箏今天買的衣物后，又走到秦箏身邊扶着她進去。
秦箏怕吵醒家人，進去的時候都盡量放低聲響。
未料到一進客廳，竟然見着燈火通明，爺爺還端坐在客廳里喝着茶。
往常要是這個點的話，爺爺說不定都睡上一覺了。
顯然是專門等着自己和厲止衍回來的。
“爺爺——”秦箏進去時禮貌的喊了聲，強忍着腳傷還是得體的朝爺爺坐着的地方走去，見着厲止衍還是依舊要往樓上走去，秦箏趕緊不着痕迹的碰了下厲止衍的胳膊，厲止衍這才抬首依樣學樣的叫道：“爺爺。”
“好孩子，都回來了。”秦澤章慈眉善目的說道，隨即有阿姨過來端了兩碗蓮子粥過來，客廳里頓時瀰漫出一股蓮子的清香味。
許是見着秦箏略有不解的神色，秦澤章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晚上肯定沒吃什麼東西，特意讓阿麗給你們準備的，一直溫着，剛好入口，快吃吧。”
“謝謝爺爺。”秦箏心頭涌過一陣熱流，說時端了一碗過來，順便眼神示意了下某人，厲止衍這才放下手上的東西，也起身接了一碗過來。
話說爺爺這陣仗，分明是眼線長放，想必厲止衍和自己在晚會上的表現他早已一清二楚了，眼下這是要交代什麼嗎？
兩人默默的吃着。
秦澤章則是一臉愉悅的看着面前的兩人，見着秦箏吃得差不多了這才問道：“聽說你腳扭到了，喊醫生過來看下吧？”
“爺爺我腳不礙事的，是他小題大做。我回去睡前抹點紅花油就沒事了。”秦箏連連擺手，主要是秦家的這位家庭醫生也是個中年婦女，分明是姑姑秦琳芬多年至交的好閨蜜，加上性格八卦至極，秦箏自然不想多事給自己找額外的苦頭吃。
“你嫌麻煩的話我就不叫她過來了。不過這個藥油是雲南那邊特產的。你待會睡前自己拿去抹下。”秦澤章說時把旁邊的一盒藥油挪到秦箏的面前。
“嗯，我知道了，謝謝爺爺。”秦箏說時把藥油拿近了些。
一直默默聽着的厲止衍忽然起來說道：“我先去休息了，爺爺，你也早點休息吧。”
“知道了。”秦澤章說時點下頭。
“那幾袋是你的衣服你也帶上去吧。”秦箏說時視線落到給厲止衍買的衣物上。厲止衍聞言也是面無表情的拿過來，而後繼續朝樓上走去。
看着厲止衍分明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秦箏這才斂了笑意，問道：“爺爺，還有事嗎？”
“晚上這場仗夠漂亮，有你爺爺年輕時的風采。我秦家的孫女自然不是常人。”秦澤章說時很是欣慰的朝後微仰了去，不過臉上分明還是心事重重。
“爺爺，你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讓阿箏聽下。”秦箏自然看出爺爺分明是有心事，便問道。
“阿箏，先前在外面受苦的這些年，有沒有怨過爺爺？”未料到秦澤章話題一轉，說時臉上分明現出愧疚的神色，連拄着拐杖的右手都有些發抖起來。
“在外面的這些年，阿箏並沒有覺得受苦。爸媽雖然經常吵架，可是沒一會誰也離不了誰，即便有時候因此而覺得煩惱，不過生活不就是這樣的嗎？還有住隔壁的陶晨哥哥，也待我很好。還有我在學校的同學，也都相處的挺好的。所以，爺爺，你沒必要因為這個覺得歉疚的。我唯一覺得有怨言的是，這麼多年，爺爺竟然都不讓阿箏過來看你。其實阿箏從小就很羨慕那些有爺爺的孩子。”
秦箏說這時，走到秦澤章的面前，半蹲在地上，輕輕的幫秦澤章捶起雙腿來。秦箏說這話，並非是為了敷衍，她自小就羨慕那些有爺爺奶奶的孩子，尤其是小學時，小孩子間小打小鬧自然都是常有的事，每次看到那些有爺爺護着的孩子，不分青紅皂白就先護着自家的孫子孫女，那個時候的秦箏就默默的想着，要是有一天還有機會看到自己的爺爺，她一定會當面質問自己的爺爺，為什麼不早點來認自己？
可是眼下就這樣真切的對着爺爺，看着身子傴僂飽經風霜的老人，原先的恨意不知何時早已煙消雲散了。
前世的自己也是如此。
爺爺也是出於彌補的心理，前世時秦箏才回秦家不久，爺爺就將秦悅集團的實際掌控權交由秦箏打理，只是那時的秦箏涉世未深，陡然接手，論能力輪資歷根本不足以服眾，連集團內部都被姑父趙益濤挑唆的內訌起來，更不用談去協助配合秦箏一致對外了。
“爺爺知道，爺爺都知道的——其實爺爺空下來的時候，會經常到你所在的學校去看你的。有時候是放學后，在學校門口那邊等着你。有時候是秘書告訴我你要上體育課時，站在你們學校的網牆外面看你，看着我的小阿箏一點點的健康長大，爺爺心裏不知道有多快活。從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到大學，你越讀越遠，爺爺這副老身子骨去看你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每次都很想喊住你，只是礙於臉面——”秦澤章說到這時，終於老淚縱橫沒有再說下去了。
“爺爺——”秦箏也有些哽咽起來，她從來都不知道，在自己未知的世界裏，那個遙遠的爺爺原來一直在默默的注視着自己，守護着自己成長。
“爺爺這麼大輩子操勞下來，其實是想給你留下點什麼，至少未來的生活里，要是爺爺有個不測離去的時候，你也不至於為了生計而發愁，爺爺看你在自己的生活圈裏也挺逍遙自在的，本來是不想突然干擾你的人生軌跡，只要給你留好這個集團的股份就行了。只是眼下的秦悅集團，看似龐大，內則早已被益濤給挪空了，宣佈破產是遲早的事，到時候留給你的也只是個爛攤子而已。爺爺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秦澤章說時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