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陷阱

傑坦是個出色的戰士；

從有限的互動來看，他也是個好哥哥和好朋友。

但他並不善於觀察，

從他朝着隊伍剛剛擊倒的野獸走去的方式就可以看出來，

完全不在意正朝我們走來的一大群對手，

他們舉起武器是為了表明態度——而且不是友好的態度。

我看向卡拉科，

他只是無奈地聳聳肩。

很明顯，這不是第一次了。

我嘆了口氣，

儘管我能看到越來越混亂的局面，

但還是忍住了抱怨的衝動。

是我選擇了傑坦作為我了解正在發展的民兵幫派局勢的途徑，

這意味着我沒有資格抱怨。

西拉斯證明了她比傑坦更善於觀察，

在走到野獸一半的路程時，

她戳了戳傑坦的側身，

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會很有趣，對吧。”我對卡拉科說，

同時向前邁了一步。

卡拉科什麼也沒說，

但當他看到我走近時，他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

他看了看另一個紅隊——他們正在穩步離開——然後又轉過頭來，臉上露出疑問。

確實是個話不多的人。

我聳聳肩，站在他旁邊，

但當卡拉科注意着走近的黑衣人時，

我的注意力卻在紅隊身上，

特別是那兩個正在和其他人竊竊私語的人，

甚至還抓住了一個看起來決心要來幫忙的人的胳膊。

很明顯不會有援兵來了。

黑衣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們的步伐變得越來越自信。

現在，我只需要決定如何處理這種情況。

保守的選擇是讓傑坦退後，把獵物讓給黑衣人，

以犧牲一點聲譽為代價避免問題。

其他紅隊成員會對我們的立即撤退感到惱火，

這無疑會影響傑坦未來的地位。

而且，從我的經驗來看，這樣的變化有可能會帶來麻煩。

乍一看，傑坦像是個邊緣人物，沒什麼影響力，

但隨着我們離森林大火越來越遠，我們周圍的環境會變得更加危險。

這意味着，作為我所見過的更好的戰鬥者之一——他可以在單挑中擊敗目前在戰線上戰鬥的任何人——他的聲譽不可避免地會提高。

直到他成為他們這個組織鬆散的小團體的領導候選人。

他們阻止這一情況發生的策略很簡單，但卻很有效。

即使傑坦做出明智的選擇，成功壓制住自己的脾氣，功勞也會歸黑衣人所有。

結果，在他還沒開始就毀掉了他成為領導的機會。

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

他憤怒的表情表明了他的決定。

現在他注意到了，他會戰鬥。

而這無論結果如何都有危險的影響。

失敗的後果很明顯，但即使勝利也有它的弊端。

成為最高的樹聽起來很有趣，

但在暴風雨中就不是了。

我忍住了退後的衝動。

我選擇加入傑坦的全部原因是利用他的存在為我在營地里贏得一些合法性，雖然短期內撤退是最安全的，

但以後會有不利影響。

在一個新世界裏找到自己的路已經夠難了，

如果再背上膽小的名聲就更難了。

不過，這還是給我帶來了更多的挑戰。

勝利和失敗都不是令人滿意的選擇。

好吧，除非我稍微操縱一下局面。

幸運的是，我一生都在操縱這樣的局面。

任何騙局的第一條規則，給對手一個好得讓人無法拒絕的提議。

“激他們要求決鬥，一對二，他們可以選擇任何他們想要的人。”

我輕聲說道，除了站在我旁邊的卡拉科，任何人都不可能聽到，即使是他，也需要有感知能力才能聽到。

他看着我，他比平時睜得更大的眼睛是他唯一的震驚表現，

但我沒有回答，而是退後一步，站在他身後，

我的肩膀耷拉着，

好像我的身體像我的年齡所暗示的那樣虛弱。

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然後打了個響指。

西拉斯轉向他，卡拉科示意她走近一點。

這顯示了他們之間的信任，即使即將發生戰鬥，

她還是暫時打破了隊形，走近卡拉科。

經過一連串快速的低語，他們確定了策略，然後走向傑坦，

我跟在他們後面，仍然儘力讓自己看起來很虛弱。

這是一個只能用一次的把戲，我想儘可能地利用它。

“你們想幹什麼？”傑坦嘟囔着，我們走上前去，

他沒有理會自己孤身一人的事實，

相信他們會跟上來。

“我們當然是來拿走我們的獵物，你這個大笨蛋。

即使像你這樣的白痴也應該知道這一點。”

一個黑衣人說著向前邁了一步。

“可惜你那可憐的神沒有開啟你的智慧。”

“馬赫魯斯，你在冒險。”傑坦嘟囔着，

他的手指緊緊握住鎚子，向前邁了一步，這讓他的對手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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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們人多——他們的兩個隊伍合併了，

他們有二十多個戰鬥人員，而我們只有四個人，

打起來會很糟糕。”

“等等。”西拉斯喊道，傑坦停了下來。

“我看你還是像只聽話的狗一樣聽她的話，傑坦。什麼都沒變，對吧？”

他說，但這還不足以激怒他。

甚至西拉斯也對這明顯的挑釁翻了個白眼，正要無視它的時候，

卡拉科戳了戳她的側身，

示意她這是個好機會。

“你為什麼不過來我們來一場決鬥，你這個膽小鬼，讓我們看看這次你能不能吸取教訓？”她嘲諷道。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已經在人數上佔優勢了。”馬赫魯斯回答道。

“你的小團體似乎不願意支持你。他們理所當然地害怕我們。”

“嗯，你有優勢，但是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從粉碎性骨折中恢復需要多少生命值嗎？”卡拉科說，他平靜而有條理的語氣讓這個問題更加可怕。

“或者我們可以通過決鬥來解決，勝者拿走野獸，你覺得怎麼樣？”

“那是……”馬赫魯斯說著回頭看了看。

我認出了他的表情，這是一個人意識到如果出了問題，他將對後果負責時的恐慌。

“我們在人數上佔優勢，為什麼要接受一對一的決鬥呢？”他接著說。

“那就一對三，你們選對手。”西拉斯說著舉起斧頭，

指了指自己，然後是卡拉科和傑坦，

故意避開了我。

我差點忍不住搖頭表示反對。

那個指的動作太明顯了，

幾乎就像是在引別人上鉤之前先承諾沒有陷阱，

而西拉斯在努力扮演這個角色時僵硬的態度也沒有起到任何幫助。

她可不是個好演員。

馬赫魯斯猶豫不決地看了看，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在那一刻，我讓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發出一聲輕輕的嗚咽，

任何有感知能力的人都能聽到。

馬赫魯斯皺起了眉頭，更加懷疑了，

但那聲嗚咽並不是針對他的。

“我們接受。”另一個黑衣人宣佈道，

他突然沖了出來，從隊伍的最後面走了過來。

“你在幹什麼——”馬赫魯斯剛開口，就被迅速制止了。

“別廢話了，我們得走了。”他說著指了指我。

“我們選他來決鬥，你們這些白痴。”他說著指了指他的兩個朋友。

馬赫魯斯看起來想爭論，但這時，他的一個朋友伸手把他拉了回來。

我捕捉到了他的目光，那是一種緊張而深思的目光，表明他意識到了陷阱，

但還是讓它繼續下去。

看來紅隊並不是唯一有內鬥的隊伍。

“哦，真讓人吃驚。”西拉斯說著抓住了傑坦的胳膊，

準備進行干預。

當然，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更清楚我的真正實力。

他只是驚訝於我願意暴露自己。

我對這種必要性並不滿意，

但在某種程度上，

這是為我的存在創造一個不在場證明的好方法。

“規則是什麼？”西拉斯打斷道。

“見血即止還是認輸。”

“當然是見血即止。”我的對手回答道，

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無疑認為這是一個在他的小團體中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他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兩個人，

一個拿着長矛，一個拿着斧頭。

“把他留給我。”他說著舉起了劍。

“只要確保他們不干預，我就會讓他們知道敢於反抗我們的後果。”

這是一段冗長的演講，

聲音太大，

顯然不是針對我們說的。很明顯是為了給他自己的團隊留下深刻印象。

他開始慢慢地向我走來，

這給了我最後一刻在各種選擇中做出決定，

是進行一場短暫而高效的戰鬥，

輕鬆地打敗他，

還是進行一場延長的戰鬥，和他玩玩，

甚至在把他打倒之前給他一些希望。

然後，我注意到之前一直儘力遠離的紅隊成員正在向前走來。

我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那個人，

看到了之前一直在努力阻止其他人前進的那個人——這表明他們不是來幫忙的。

我決定速戰速決，

但我決定不手下留情。

“讓我們看看你能堅持多久，老頭——”我的對手嘟囔着，

然後我沖了過去。儘管他對我的突然衝鋒感到震驚，

但他還是揮起了劍，

但過了一會兒他才成功。

我揮舞着匕首進行格擋，

沒有忘記把動作做完以模仿他們基於技能的戰鬥，

力量的差距使得輕鬆地把他的攻擊彈開。

他愣了一下——這是技能被打斷的副作用——而我趁機抓住了他的手腕。

然後扭了一下。

讓對手認輸和試圖折斷他的手臂之間沒有太大區別。

只是角度稍有不同，

接着就傳來了骨頭斷裂的清晰聲音。

“見血即止。”我平靜地宣佈道。

而且，因為我不喜歡

欺負老人的人，

我也把他踢回了他的隊伍。

“見血即止。”我指着他骨折的手臂說道。

“還是說只有被匕首划傷才算？”我說。

然後，我給了另外兩個人一個致命的微笑，

而第一個人正在療傷。

“不……不用了，這就是見血即止。”其中一個人結結巴巴地說道，

然後消失在了人群中。

“很好。”我說著，故意轉過身面向其他人。

傑坦只是點了點頭，他知道這還不是我全部的實力，

但西拉斯震驚地看着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卡拉科只是點了點頭，表明他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現在，對我這樣一個老人來說，這非常緊張和危險。

我們為什麼不離開，相信我們的朋友能守住陣地呢？”

我說著開始往營地走去。

真正的詭計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