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瘦削美人
蘇穎被嚇了一跳,秦晟快步過去,看見的是一隻白色的貓咪,哆嗦着弓着身子對他們吼叫。()レ.773buy.?レ
“原來是一隻貓,真可*!”蘇穎伸手逗了逗貓咪,貓咪卻像受了驚,“嗖”的一下跑得沒影。
“是啊,一隻小貓,居然讓我大驚少怪的。”秦晟眼底存疑,搖搖頭很快拋在腦後:“回去吧,別讓姨母擔心了。”
“嗯,”蘇穎扶着手臂上一串的玉鐲子,在“叮叮噹噹”的聲音中走遠。
沒多久,就遇到來找她的劉瑤:“你跑哪裏去了,霍老夫人剛睡醒,正想找你去後院說說話呢!”
輕輕擰了蘇穎的臉頰一下,劉瑤故作不高興地嘟嚷道:“你這妹妹可好,剛來就得了娘親的喜歡,連霍老夫人都讓你搶過去了。”
“好姐姐,快饒了我吧!”蘇穎討好地笑笑,挨着劉瑤蹭了蹭,一副沒骨頭的樣子,嬌小的身子在劉瑤懷裏亂竄,讓後者哭笑不得。
“你這滑頭,快消停下來,衣裳頭都要亂了,看你待會怎麼好意思去見霍老夫人!”
雖這般說著,劉瑤還是伸手先替蘇穎整理好有些凌亂的衣裙和髻,又略略整理了自己,瞥見她手上的鐲子,便好笑道:“怎麼還都戴着?身邊的丫鬟婆子呢?讓她們好好收起來就是,一直戴着不累嗎?”
蘇穎見完夫人們就躲起來,沒來得及遇着管嬤嬤和柳玉,這才明白玉鐲子能不戴,着實鬆了口氣:“幸好能收起來,要不然一直戴着乖累的!”
劉瑤點着她的小腦袋,對蘇穎獃獃的摸樣真是又喜歡又好笑:“誰讓你都戴着了,快取下來,跟我去後院,別讓霍老夫人久等了。”
蘇穎趕緊找到流玉,讓她幫忙將玉鐲子都收起來,這才急急跟着劉瑤進了後院。
她剛踏入花廳,就見劉夫人和李氏低聲說著話。
李氏連忙把蘇穎叫到了身邊,小聲問道:“你以前可是見過霍老夫人?”剛問完,李氏自己也是好笑。霍老夫人幾十年沒出過京城,蘇穎則是十多年都在平城長大,這兩人見過才怪!
果然蘇穎聽完,疑惑地搖頭:“京城離平城那麼遠,霍老夫人不可能去的吧。”
“我就說了,霍老夫人估計是跟蘇姑娘有眼緣,一下就看上了,這才疼*得跟親孫女一樣。”劉夫人也是驚奇,只是李氏是她的手帕交,兩人感好得跟姊妹一樣,李氏的媳婦能被霍老夫人看中,也是一種福氣,連帶自己也能沾沾光,讓霍老夫人另眼相看,哪能不樂意?
“好了,快進去,莫讓霍老夫人等久了。”李氏問完,笑着推了推蘇穎,讓她進內屋去。
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蘇穎一個小孤女,哪能跟霍老夫人早早就扯上關係?
霍老夫人在躺椅上,臉上的倦意怎麼也掩不住。即便精神再好,年紀大了,一時大喜大悲,身子骨也受不住。
她見蘇穎來了,露出愉悅的笑容,握住蘇穎的小手不放:“叫你來,只是給些東西你耍一耍。小東西而已,你只管收着。喜歡的什麼,跟我老婆子說一聲,讓人送到國公府去。”
霍老夫人不是沒聽說國公府里二房鬧騰的事,不由稍稍斂了笑容:“要是被欺負了,派人告訴我一聲就是了。”
一個老嬤嬤恭敬地遞來一個兩巴掌大的木匣子,蘇穎接過,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麼:“霍老夫人,今兒我收的禮物夠多了……”
想到流玉手忙腳亂收了兩匣子的玉鐲子,她就開始頭疼。
霍老夫人笑了,對身邊的老嬤嬤說:“看這孩子,誰不喜歡貴重的禮物,多多益善,只有她怕麻煩不敢收。”
老嬤嬤是霍老夫人當年的陪嫁,成親沒幾年丈夫病死後就一直跟着霍老夫人,膝下沒有兒女,一直沒有改嫁。
“霍老夫人,如今知足的姑娘家可不多了,蘇姑娘是個好的,難怪得了老太太的青睞。沒瞧着外頭的夫人和小姑娘們,羨慕得眼睛比平常都要亮上幾分。”
老嬤嬤把木匣子往蘇穎懷裏一塞,笑道:“霍老夫人一片心意,姑娘就別推託了。要是喜歡,以後多點上門來陪陪霍老夫人說說話就好。”
蘇穎也很喜歡霍老夫人這樣慈祥的長輩,立刻點頭道:“霍老夫人要是不嫌棄,我就時常上門來叨擾一二了。”
霍老夫人滿意地笑笑,又問:“國公府那位大公子從不參加花宴,下回你也把他叫過來,讓我老婆子瞧瞧。那大公子,可是有二十了?”
老嬤嬤答道:“回霍老夫人,正是二十了。”
“那歲數不小,怎麼就一直沒娶妻,據說連通房丫鬟都沒有一個?”霍老夫人*做紅娘,各家的事總知道那麼一點。
“國公府的大公子極為自律,連皇上都讚不絕口的。”老嬤嬤跟着霍老夫人在宮裏生活了好些年,皇帝對她也很是敬重,偶爾也會過府來見一見,說上幾句話。
“皇上誇過的,自然是極好的。”霍老夫人笑眯了眼,讓老嬤嬤送一送聽得懵懂的蘇穎:“你可答應的,過幾天來看看我這老婆子。別拘束,當自己家裏就好,時常來玩,正好瑤兒也喜歡你,一塊坐坐,做做女紅也好。”
蘇穎心嘆,坐坐就好,做女紅就不要了。她那手藝,連流玉都搖頭,更別提其他人了。
霍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嬤嬤親自送蘇穎出院子,讓不少夫人側目。看來這個默默無聞的蘇穎,這一天之後怕是要讓所有人都不敢忘了。
能這麼快得了霍老夫人的歡喜,蘇穎恐怕是第一個!
李氏回到府里還笑不攏嘴,打掉黑着臉的司琴,她還沒那個閑工夫來搭理三房的女兒,拉着蘇穎的手就感嘆道:“你果真是有福氣的,一下子就得了霍老夫人的眼緣,還親自送了厚禮。既然答應了,過幾天你便帶禮物上門看看霍老夫人,莫要失信於人了。”
蘇穎點頭,當著李氏的面,打開了霍老夫人送的木匣子,霎時間兩人被木匣里的珠光寶氣晃花了眼。
李氏瞪大眼,不可置信道:“天啊!這難道是霍老夫人的私房?”
管嬤嬤也詫異,仔細看了,皺眉道:“只怕真是霍老夫人的私房,裏頭有不少是宮中的精品,可能是皇上賞的。”
合上匣子,李氏的神色有些凝重:“你說霍老夫人無親無故的,怎麼給穎兒送了這麼一份大禮?”
要說喜歡,可能真有一點。但是兩人第一次見面,霍老夫人就如此出手大方,實在讓人想不通。
管嬤嬤也是一頭霧水,遲疑道:“或許蘇姑娘真是入了霍老夫人的眼,才會另眼相看吧。”
李氏只能這樣說服自己,要不然實在說不過去:“這些東西務必收好了,別落在其他人的手上,丟了哪一樣都是對霍老夫人和皇上不敬的!”蘇穎被嚇得連連點頭,回房后一股腦地都塞進了流玉手上。
在屋內坐着等她的司尉見了,不由挑眉:“這就是霍老夫人送的禮物?”他在府內已經聽說蘇穎被霍老夫人青睞的事,雖有疑惑,但是沒看出惡意,索性沒再深究。
蘇穎挨着司尉坐下,灌了一口茶才說:“霍老夫人讓我下次拜訪的時候,你也能去見一見她。”
“見我?”司尉有點驚訝,霍老夫人不像是多管閑事的人。顯然蘇穎確實入了她的眼,才會多番為蘇穎着想。想見自己,算不算是給蘇穎掌掌眼,看他是不是個好的,配得起蘇穎?
不過有霍老夫人撐腰,連老太太都不敢對蘇穎不敬。只是見一見,何樂而不為?
“好,我會備份厚禮去見霍老夫人的。”
蘇穎對霍老夫人也挺有好感的,一個慈祥的奶奶,是她在平城裏沒有感受過的。霍老夫人已經不年輕了,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卻平添了幾分滄桑和韻味,握住自己的手已經有了溝壑,卻很溫暖,令人眷戀。
李氏對她很好,劉夫人也帶着親近和憐*,霍老夫人的疼*更是真切。這一點,蘇穎能看得清清楚楚。
“對了,三房的女兒也去花宴了。”
司尉點頭,對司琴的印象並不好。這個堂妹小小年紀就心思深沉,善於算計,讓人十分不喜:“不用理會她,遠着她就是了。”
蘇穎心思通透,說不定要在司琴那裏吃虧,還不如離得遠遠的。
“瑤姐姐也這麼說,看着倒是身子骨不怎麼好,大風一吹就要倒了一樣。”蘇穎想到司琴三步一喘氣,一直要老嬤嬤扶着的摸樣,不由皺眉。
司尉挑眉:“她那是裝的,國公府又沒缺了三房吃食,更沒少了銀錢請大夫,哪裏就真的身子骨那般孱弱?”
不過是以弱示人,好佔着先機,讓對方鬆懈的時候一擊即中罷了。
看他的神色也不怎麼喜歡司琴,這位三房的女兒真是不得人心,蘇穎疑惑道:“瞧着她也就十三、四歲的摸樣,真有這般厲害?”
“她已經十五了,到了年底就該十六,能議親了。”司尉說完,又叮囑道:“別小看了司琴,要不然你就得吃大虧的。”
“快十六歲了?那嬌小玲瓏的身子骨,還真是看不出來。”蘇穎大吃一驚,沒想到司琴只比自己小兩歲,瘦瘦小小的,臉色蒼白,哪裏像是國公府里錦衣玉食的小姐?
司尉冷哼一聲,最不喜歡的就是司琴這個摸樣,好像管家的李氏苛刻了三房,沒給他們吃飽飯似的。
每次司琴出門,都不知道惹來多少風風語,着實令人討厭。
“掃興的事就別提了,”把蘇穎抱在腿上,一天沒見,司尉竟有些想念,一時有點後悔沒跟着李氏去花宴。只是曾經去過一次花宴,那些姑娘家身上的脂粉香氣,險些把他淹沒掉,無奈地逃回來,再也沒去過了。
李氏知道他受不住,也不再勉強。好歹有秦晟撐着場面,大家也沒忘了國公府這麼一位大公子。
司尉埋在蘇穎的頸窩裏深吸了一口氣,她得了霍老夫人的青睞,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能抱得美人歸,不用再這樣躲躲閃閃地跟懷裏人見面和親昵?
司琴回到院子,一把甩開扶着她的老嬤嬤,一腳踹在門口等着的大丫鬟胸前,不管大丫鬟跌在地上痛得淚眼婆娑,不悅道:“都愣着幹什麼,還不伺候我洗漱?”
大丫鬟抹掉眼淚爬起來,給司琴換了一身常服,摘去光鮮的飾,乖巧地退到門外。
老嬤嬤撫着司琴的臉頰,含淚心疼道:“我的好小姐,你只管忍忍。憑你的姿容,以後必定能嫁個好郎君。”
房間裏沒了下人,司琴這才露出小女兒家的姿態,埋入老嬤嬤的懷裏,小聲啜泣道:“嬤嬤,我就是不甘心。連姓蘇那樣的土包子都能得了霍老夫人的青睞,為什麼我每次去,那些人都不當我是一回事?不就是庶出嗎?除了庶出的身份,我有什麼不好的?”
拍着她的後背,老嬤嬤嘆息道:“小姐莫要傷心,是那些人有眼不識明珠,以後肯定要後悔着呢!那霍老夫人年紀大了,也沒幾年好過活,小姐哪裏跟一個快死的人計較?姓蘇的小姑娘再厲害,還不是霍老夫人一時興起另眼相看了。等過個幾年霍老夫人一走,她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沒看那些夫人們,哪個不是看在霍老夫人的面子上,才跟姓蘇的寒暄幾句?”
聽了老嬤嬤的話,司琴這才破涕為笑:“嬤嬤說得對,有他們後悔的時候。姓蘇的出身低微,也不知道霍老夫人中了什麼邪,忽然對她好得緊。”
她想了想,面色沉了下來:“嬤嬤這次一定要幫我,小心找人打聽打聽,究竟姓蘇的身上有什麼秘密,讓霍老夫人的舉動如此詭異?”
“小姐儘管放心,一切都會好的。”老嬤嬤眼底閃過狠戾,誰擋了司琴的道,都是礙腳石,必須除去!
“還是嬤嬤對我最好了,”司琴笑眯眯的,在老嬤嬤懷裏扭來扭去,讓老嬤嬤笑得眯起了眼。
“小姐是奴婢養大的,想當年小姐才一點點大,轉眼就變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司琴笑得歡暢,門外的大丫鬟隱約聽見房間裏的話,低着頭越瑟縮在角落了。
每次小姐笑得這般開心的時候,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老嬤嬤終於把司琴鬨笑了,催着她道:“夫人怕是等急了,小姐不去見一見?”
“有什麼好見的,見了面,不外乎叮囑我,讓我趕緊找個乘龍快婿,好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司琴嘟着嘴,對阮氏沒什麼好印象。
阮氏嫁進來后就一直病歪歪的,好不容易生下司琴,更是卧床休養了好幾個月,只好讓有經驗的老嬤嬤照顧女兒。
等阮氏好了,已經將近兩年,司琴早就不認得這個生母,只認得老嬤嬤了。一個女兒罷了,阮氏並沒放在心上,抓緊機會好好調理身體,想要再一舉得男。
只可惜她原本的身子就不結實,生下司琴后又傷了元氣,十多年來一直沒再懷上。對司琴,不由又*又恨。
這個獨生女,或許就要成為自己以後的依靠。要是嫁得好,阮氏也能跟着一起風光,三房也不至於一直跟在二房的後面唯唯諾諾的。
但是也就這個女兒,為何不是男兒身,讓阮氏在三房裏的地位十分尷尬,主母的身份也當得不穩。
幸好三老爺性懦弱,也不像二老爺那般好色,只有一個跟着十多年的通房丫鬟,年紀比三老爺還要大五歲,如今已經年老色衰,乖乖在偏院裏過着日子,阮氏也沒為難她,吃穿都沒剋扣,以姨娘的份例養着
三老爺知道了,也只管贊阮氏是賢妻,連一個通房丫鬟也厚待着。
只有阮氏心裏明白,那個通房丫鬟從一開始就讓自己偷偷灌下了絕子湯,什麼都生不出來,何懼之有?
阮氏又在葉氏跟前受了不知多少委屈,三老爺越疼惜她,漸漸也不去通房丫鬟那裏,更不提收姨娘的事,兩人安安分分過着小日子,她主母的位子也就一直穩固到如今。
只是女兒漸漸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阮氏又開始操心她的婚事了。就這麼一個女兒,自然希望她嫁得比任何人都好。
但是阮氏的身子骨不好,又是嫁的庶出老爺,代替國公府帶司琴出去,怕是要被人嘲笑的,連帶司琴也不好,索性深居簡出,想方設法讓司琴跟着李氏去花宴。
也不曉得今兒去花宴,是不是遇着一個好郎君了,阮氏等了又等,直到太陽下山了,才見司琴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來。
“怎麼這時候才來?”阮氏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派丫鬟去催了催,沒想到司琴拖拖拉拉到如今才來。
司琴一屁股坐下,自顧自喝了口茶,才慢吞吞道:“我去花宴累着了,便小睡了一下。嬤嬤疼惜我,就沒讓丫鬟進來吵醒我了。讓母親久等,是我的錯。”
雖是道歉,她的神色卻沒有半點歉意,反而維護着身邊的老嬤嬤。阮氏聽得心酸,她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生下的丫頭,就因為那兩年身子骨不好沒養在身邊,就跟自己疏離了,一心只想着那老東西!
也不知道這老東西怎麼教的司琴,一副目無尊長的樣子,連她也沒放在眼內,以後還不就反了天!
可是司琴對老嬤嬤的信賴和依戀太深,想當初阮氏曾想法設法分開兩人。這個女兒就敢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直把自己餓得奄奄一息,險些丟了性命。
阮氏只好妥協,又把老嬤嬤送回司琴的身邊。可惜就這麼一次,徹底毀了司琴原本就孱弱的身子骨,才比同齡人更要瘦小蒼白。
她不是不後悔,只是更是暗恨那老東西的手段,讓司琴對老嬤嬤更加百依百順,對自己卻完全生分了。
阮氏忍下火氣,擠出一點笑容道:“哪裏就真怪琴兒了,恰好到了飯點,琴兒跟我一起吃?”
“不了,母親,我已經吃過了。”司琴乾脆利落地婉拒了阮氏,淡淡道:“不知道母親叫我來,是有何吩咐?”
阮氏碰了軟釘子,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了:“吩咐倒沒有,只是今天琴兒去花宴,可有遇上適合的好郎君?”
“適合的郎君,自然是有的。”司琴笑笑,小臉卻很快陰沉下來:“秦家的大公子,家財萬貫,一表人才,玉樹臨風,學識淵博,沒有比他更好的了。”
阮氏先是一喜,轉眼就心底沉了下去:“秦家的大公子,莫不是大嫂家的侄子?”
司琴誠實地點頭道:“不錯,就是他。”
“真是胡鬧!”阮氏氣得拍案而起,等着一臉無辜的司琴道:“看上誰不好,居然看上大嫂娘家的人?”
以後兩人成親,她豈不是要跟大嫂變成親家?
這些年,阮氏可沒少幫葉氏給李氏下絆子,李氏會同意兩人的婚事才怪!
而且秦家大公子,阮氏也是知道的,是京城裏少有的如意郎君。不知多少大人打聽他,想要把閨中女兒嫁過去享福。秦晟以後還要繼承二等公的爵位,司琴一個國公府庶出的女兒,會不會眼光太高了一點?
阮氏喘了口氣,慢慢平復心緒,試探道:“難不成那位秦公子跟女兒說了什麼?那些大家公子逢場作戲,說的話哪是能信的?”
司琴搖頭,自嘲道:“我沒跟秦公子說過話,卻看見他跟蘇穎在涼亭里私會。”
“大嫂家的蘇穎?你確實看得真切,兩人的的確確在涼亭里單獨見面了?”阮氏心下一跳,面上有了喜色。
“我親眼看見的,哪裏有假。兩人挨得很近,黏糊了好久,直到我不小心踩到樹杈弄出響聲,他們才驚慌失措地分開走了。”司琴當時躲在樹叢里咬牙切齒,一時間沒注意到腳邊的枯枝,差點讓秦晟現了。
“什麼?你被他們現了?”阮氏臉色一白,險些暈倒,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
尖利的聲音讓司琴聽着十分刺耳,冷哼道:“母親放心,我身子瘦小,躲在樹叢里沒被秦公子現,又正好有一隻貓出現,他們心虛之餘哪裏有閑心四處查看,匆忙離開了。”
“幸好沒被現,幸好……”一驚一乍的,阮氏撫着胸口,感覺有點頭暈目眩了。被身後的嬤嬤餵了一顆養心丸,她這才面色好轉了一點,又勸道:“琴兒,秦公子再好,大嫂是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的。除了他,難道就沒別的青年才俊了?”
“秦公子是最好的,我就是要嫁他一個人!”司琴還存着希望,以為聽見這事後,阮氏會第一個跳出來支持她。可惜到頭來,還是讓自己失望了。別說支持,阮氏只怕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心,擔心跟李氏做親家要怎麼沒臉!
口口聲聲說疼*她這個女兒,實際上算計來算計去,不過是為了阮氏自己的利益和面子!
司琴真是看夠了阮氏的嘴臉,一刻都不願意留下,冷聲道:“母親不願意幫我就算了,但是也別想着試圖阻攔我!有這個把柄在,我就不信秦公子不肯娶我!”
說完,她再不看阮氏一眼,帶着老嬤嬤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