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舊地重遊
沈輕塵身着青衣，披頭散髮且目中無光，滿臉的龜裂甚是讓人為之驚恐。
羽化仙得見此人，終是沒能壓住心中的怒火，少了年長者的城府，那沈輕塵眼神不屑的輕瞥，置之不顧。
最終，羽化仙強忍憤怒，與林婉柔打聲招呼后緩步告辭，沈輕塵的視線一直留在他身上，直至消失。
“婉柔，你可知他是誰？”沈輕塵重傷未愈，輕動唇齒，她雖在右耳室中療傷，外面的談話聲卻聽的一清二楚。
林婉柔拱手施禮，她未曾料到師父出關竟如此倉促，以至於未幫羽化仙求情，他已走了。
“弟子不知，還請師父明示。”林婉柔低頭彎腰！
沈輕塵望着羽化仙消失的方向，緩緩開口，“十四年前，昆崙山一處寶地夜傳天象，異光七彩之色圍繞方圓十幾里，為師獨自前往，卻被一道仙陣阻隔不得入內，之後聯合五行門，波若寺，重陽觀，墨家，千秋谷，五大門派共同探尋，為破仙陣死傷無數，本以為那仙陣中留存成仙的契機，卻害死了上一任飄渺宮宮主，也就是我的師父，破去仙陣用了十日，裏面除了一枚七彩之色的巨蛋再無他物，再之後六大門派輪流研究巨蛋到底是何物，當淪落到五行門時，那枚巨蛋從此銷聲匿跡…”
當沈輕塵說到此處，林婉柔皺眉打斷了話語，“師父所說和羽化仙有什麼關係？”
沈輕塵並未怪罪林婉柔多嘴，石破天驚的說道，“為師懷疑，羽化仙可能就是那枚巨蛋！”
“什麼？”林婉柔心驚，“師父何出此言？”
沈輕塵接著說道，“五行門的功法名為五行大法，修鍊起來事半功倍，在眾多門派中單論修鍊速度此功法當屬天下第二，姬無涯掌門一共收了七名弟子，六弟子道玄一已是玉機境，可那羽化仙自幼在五行門長大，境界卻如此低微，只能說明五行大法他修鍊不了。”
林婉柔不解，想也沒想便問道，“這是為何？”
沈輕塵又說道，“人為七竅之身，大多數功法都可以修鍊，而異類並非七竅之身，自然難以修鍊。”
不等林婉柔再問，沈輕塵語速飛快的講道，“你快快追去，趁他如今實力低微殺了他。”
林婉柔的腳步噔噔噔後退，“師父，為什麼？羽化仙救過弟子一命。”
沈輕塵像是這次出關牽動了傷勢，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那羽化仙若真是異類成人，必是成仙之人留在凡間的仙胎，早晚有天要墮入魔教，因為世間只有聖人宗的天邪魔功，才是為異類專程打造的，若等他機緣巧合之下得到此門功法，邁入紫氣后再殺就不易了，你快去。”
林婉柔內心百般糾結，沈輕塵畢竟是她的師父，師命不可違，而羽化仙救過她的命，這該如何是好。
“師…師父，弟子領命！”林婉柔躊躇片刻后，迫於沈輕塵的眼神逼迫，出了這片清修之地。
羽化仙面無表情，行走在枝葉剛剛長出的林中，他有太多疑問，想再去一次刁人豪的古墓。
原因有三，第一，紫氣高手所留靈氣，自身隕落的情況下，靈氣才會消失，而那古墓中所留的功法字跡，竟能在他記下后突然消失，可能是人力為之，當日那古墓中只董良和他，根本沒見到第三人。
第二，刁人豪死的太過於蹊蹺，根據白骨已推演不出什麼了，或許古墓中還有其它線索。
第三，他也不知去往何處，而今他已知曉沈輕塵與師父姬無涯慘死關聯甚大，他殺不了對方，只想尋找天地靈物快速提升修為，那古墓如今人去樓空，夜間被毒霧籠罩旁人不得入內，是一處不錯的隱修之所。
林婉柔修鍊了沈輕塵親傳的身法踏雪無痕，追來時速度極快，羽化仙察覺到身後的破風聲時，止住了身形。
他站在原地沒動，林婉柔手中持有一柄寒光寶劍名為青鋒，劍身不長，如成年女子手臂長短，兩刃較窄，劍身厚重，自有幾分重量，劍頭呈尖刺狀，劍柄內圓外方，劍尾垂掛白絮。
“你為何着急走？”林婉柔問道。
羽化仙隨之一笑，“移形換影雖快，卻快不過你師父，她若要殺我，我逃不掉的。”
林婉柔深深點頭，表情僵硬，“我師父要我來殺你。”
羽化仙又是一笑，“那你要殺我嗎？我們認識差不多一年了，雖然平日裏你我交談不多，可我能夠看的出來，你不像背信棄義的小人。”
林婉柔沉默了少許，將劍插在了地上，“你走吧！莫要再來昆崙山了。”
羽化仙料定林婉柔不殺他，語氣平靜的說道，“那你知道你師父為什麼要殺我嗎？”
林婉柔追問，“你說！”
羽化仙則說道，“你師父殺了我師父，她怕我將她做的好事昭告天下，所以才要殺人滅口。”
林婉柔嬌軀為之一振，“你胡說！”
羽化仙豎起三根手指，指向天空，“若有假話，天打雷劈，過去這麼久了，我師父死沒死，你打聽一番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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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柔面色極為不自在，狡辯道，“我師父為人之善，我心知肚明，你休要污衊我師父。”
“污衊？”羽化仙轉身而去，“你回去問問你師父，看看我是不是冤枉她，今日你不殺我，遲早有一天，我要滅你飄渺宮。”
林婉柔一手捂住頭疼欲裂的太陽穴，一時間太多的反轉令她吃不消，為趕走羽化仙拔出插在地上的青鋒劍指向他，隨之假裝生氣，“別以為我不敢殺你，再敢信口雌黃，休怪我不客氣。”
羽化仙不難看出林婉柔的意思，淡淡的笑了笑，“天王老子來了，我也這麼說，就讓我替你受的那幾劍煙消雲散，你還是回去問問你師父吧！告辭！”
二人的關係，彷彿在這一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再是相識許久的好友，而是反目成仇的仇人，林婉柔動不了殺心，更出不了手，放任了羽化仙離去。
算算時間，應到了四月中旬，西戎氏羌地秋冬季長，春夏季短，早晚溫度極低，樹枝上剛剛長出了嫩芽，還尚未生出葉子，比不上此時的中原地帶，估計早已綠葉叢生了，此地人的衣服穿着較厚，多為羊皮，彼此擦肩而過時，還能嗅到一股羊膻味。
羽化仙回到了古墓中，刁人豪的屍骨消失了，應該被聖人宗派人取走了，或者被其它門派的人毀去了。
白日裏古墓內部依舊黑暗，羽化仙已晉陞通玄境，能夜間視物了，他從第一層慢慢觀察，一直走到第三層，他發現此處像一根手指打造，紫氣高手雖也能做到這般，卻做不到一氣呵成，從古墓口到古墓盡頭，在這周圍的山壁上光滑無比。
古墓頂一塵不染，羽化仙尋找了一個時辰並無收穫，也就無法解去心裏的疑問。
而今，晉陞通玄境的羽化仙，可以修鍊五行門的秘籍了，他腦海中記載了烈火掌的掌法，此掌法不適合他，他五行屬金，雖能修鍊威力卻不如火屬性之人。
在與人對招時，不同境界的人，所發靈氣顏色大為不同。
聚氣境，為灰色。
通玄境，為紅色。
玉機境，為黃色。
洞天境，為綠色。
太虛境，為青色。
金丹境，為藍色。
大道境，為紫色。
傳聞，在大道境之上，另有更高的境界，但都是道聽途說，判別不了真假。
羽化仙打算研習五行門另一部秘籍，名為混元掌，威力比烈火掌大，五行之中哪種屬性皆可修鍊。
這次昆崙山之行，摸清了師父的死因，其它門派沒必要再去了，沈輕塵一人殺不了姬無涯，定然叫了幫手，此仇若想報非晉陞紫氣不可為之。
接下來，羽化仙想去一趟不咸山，董良對那片區域熟悉，哪裏長有靈物，他一定知道，但不咸山離此甚遠，足足六七千里遠，依靠腳力要將人累死，只能另尋他法。
師娘所贈的丹藥，一共為補氣和療傷各三顆，他自己吞服了一顆，林婉柔也吃了一顆，療傷丹藥僅剩一顆了，三顆補氣丹藥，別說晉陞紫氣了，最多突破到玉機境。
補氣丹藥共分下乘與上乘兩種，那三顆補氣丹藥，一顆上乘，兩顆下乘，羽化仙不準備回五行門了，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不幫師父報了仇，絕對不回去，所以這三顆丹藥要節省着用，兩顆下乘的用作通玄境，一顆上乘的等玉機境時再用。
混元掌的口訣與行氣法門羽化仙記得一清二楚，在修鍊之前他去了一次龍藏鎮，到了那戶農家，看望了那個小孩，走的時候又到鎮上購買了大量的酒水與麵餅。
這次不修鍊成功混元掌，就老老實實待在古墓那邊了。
混元掌在五行門排在第五，修鍊難度可想而知，羽化仙默念口訣，然後又幾次確定行氣法門，以及出招方式，為了方便還在山壁上畫了一個人形，以便練習時使用。
這般過了七天，由於古墓位置偏僻，也沒人來古墓打擾，山內每逢到了晚上，有毒黑霧不知從哪兒來的，古墓中待不了人，夜間羽化仙在山外搭了一座帳篷，日子長了很多放羊的本地人互相轉告，那座帳篷里住着一個奇怪的人，白天不見人影，夜裏才回來。
這一日白天，正值午時，羽化仙在古墓里打坐鍊氣，混元掌至今未得精髓，一掌也施展不出，正當他閉目時，突然一道十分隱晦的陣法波動被他察覺到，於是轉頭看向了刁人豪曾經躺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