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貪婪的商人
看着朱元璋怒氣沖沖的表情，李偉不敢詢問，決定回去再向他人請教。
“知道了，下去吧。”
訓斥完李偉后，朱元璋介紹道：“這是我們的皇子朱標。”
李偉看向朱標，他身材魁梧，但與朱元璋的威嚴相比，略顯柔弱。面色也比朱元璋白皙許多。
“拜見殿下！”
李偉恭敬行禮。
朱標微微皺眉，他知道朝堂上的傳言。文臣們都說此人陰險狡詐，這讓他對李偉沒什麼好感。但他不是輕易聽信他人的人，所以表面上並未流露出來。
“免禮！”
朱標沒有多言，畢竟初次見面，彼此了解不多。
“多謝殿下！”
待兩人禮畢，朱元璋接着吩咐：
“文淵閣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已經從翰林院挑選了一批編修和檢討加入文淵閣，讓他們協助你，務必辦好。如有差錯，絕不輕饒！”
“微臣遵命。”
“另外，我們在宮中設立了兵器局，也交給你管理。把你看過的那些東西都給我製造出來！”
如此一來，李偉身兼數職，典型的苛刻上司形象再次顯現。
“我會儘力而為。”
先答應下來觀察情況，後世的技術可不是那麼容易複製的。
隨後，朱元璋又詳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絮絮叨叨許久才讓他離開。
等李偉領取官服、腰牌等辦公用品返回客棧時，天色已近傍晚。回到房間，他又喚來了那個女孩，名叫尚小青，李偉便稱她為小青，還挺順口的！
小青跟隨李偉后，始終自視為奴僕，儘管李偉拗不過她，也就隨其心意。
李偉通過小青了解到，寅時是指清晨三點到五點。聽完李偉痛斥朱元璋為貪婪的商人，他聲稱後世的任何工作制度都無法與之相比！
“主人無需擔憂，我會提早喚醒您。”
小青安慰道，這樣的事在其他官員家中也是常見的。
李偉嘆了口氣，他並非擔心自己無法醒來，而是懼怕早起的痛苦！每天如此早起，簡直是折磨他的生活！要知道，他可是習慣於日夜顛倒的現代人。
可惜，這份工作辭職無門！
無可奈何，李偉只好答應，讓小青提前叫醒自己，好讓她白天補眠。
他還吩咐小青，如果有空，可以去城裏看看能否租到房子，首選位置靠近皇宮，租金低廉的。
一直住在客棧里，他負擔不起長期費用。
……
整理完畢，李偉來到午門外等待，不久門就開了。小青考慮周全，既沒有讓他遲到，也沒有讓他久等。
李偉隨着人群排隊進入，按理說他的品級不允許入殿，但朱元璋的寵愛讓他得以進入，儘管只能站在隊伍的末尾，至少不用暴露在寒風中。
進殿後，李偉閉目養神，當朱元璋到達，群臣跪拜時，他稍微落後，立刻被注意到。朱元璋雖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並未懲罰，畢竟他是寵臣，形象要維護。
儀式結束后，照例進行工作報告，內閣初創，李偉沒什麼可報告的，只能站着打盹等待下班。
好不容易熬過冗長的彙報，朱元璋一離開，他立即衝出大殿，惹來群臣的不滿。
文淵閣緊鄰午門，望着這座不算寬敞的建築，李偉嘴角抽搐。
傳說中的內閣就是這般規模嗎？
儘管心中不滿，他還是步入其中。裏面已有一群人在忙碌，見到他進來，都停下工作注視着他。
一位中年人走上前來，拱手問道：“請問閣下是……”
“咳咳……鄙人便是文淵閣大學士李偉！”
此言一出，眾人表情各異。
李偉的奸佞名聲早已傳遍朝廷，雖然他們無資格上殿，但也有所耳聞。
起初得知上司是這樣的人物，他們內心頗為抵觸，但皇命難違，只能勉強接受。
此刻面對這位上司，他們內心複雜難言。
“見過大人……”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態度各異。
李偉並未介懷，嚴肅地點點頭，吩咐道：“繼續工作吧。”
隨後，眾人各自坐下，忙碌各自的事務。
那位中年男子引領李偉坐到一處十分顯眼的位置，這個座位明顯與眾不同，周圍人群熙攘，而他的桌子卻獨佔一方。
文淵閣規模適中，只有幾間房子，與宏偉的大殿相比相形見絀，作為部門領導，他並沒有專屬辦公室，只能與下屬共處一室。
並非沒有單獨的房間，而是除辦公區域外，其他空間大多存放書籍。
待李偉落座后，吳伯宗又向他介紹了內閣的核心成員，王傑、吳沉、黃載，以及他自己這位中年人吳伯宗，他們都是從翰林院選拔出來的精英，吳伯宗更是狀元出身。
面對這些人才，李偉面不改色，內心卻感到緊張，他自知無法與他們相比，連繁體字都認不全。
他能識得這些繁體字，還得歸功於那些島國教師，如果不是為了搜尋他們的學習資料，李偉恐怕一到大明就成了半個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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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完畢后，吳伯宗、王傑等人手捧一疊奏章來到李偉面前：
“大人，這是通政司送來的奏章，我們已經分類整理好，您看接下來如何處理？”吳伯宗詢問道。
當前內閣初創，他們尚不清楚具體職責，只知道是輔佐皇帝，但具體如何輔佐，皇帝並未明確指示。現在主官來了，自然應由主官決定。
李偉審視着眼前的奏章，思索片刻后說：“你們念一下。”
“好的。”吳伯宗應聲，取過一份開始朗讀。
這些大臣們雖然其他方面可能略遜一籌，但在撰寫文章上頗有造詣，引經據典，口若懸河，令李偉聽得讚嘆不已。
“停……咳，簡單概括一下意思就可以了，不必逐字朗讀。”李偉聽了一半就急忙打斷，試圖掩飾自己的困惑。
吳伯宗未起疑心，繼續說道：“好的，這份奏疏是工部尚書薛祥提出的，請求撥款五十萬兩用於建造海船。”
“什麼？這就完了？”
“是的，主要就是這件事。”
“有沒有提到造多少艘船，預計工期多久，預算多少？”李偉追問道。
“沒有詳細說明。”
李偉瞪大眼睛，原來你剛才啰嗦了半天，就這點內容？我怎麼沒察覺？
“回復他，讓他做好預算后再呈報！”李偉命令道。
“？”吳伯宗驚訝地看着李偉，這種決定是否需要請示陛下？
“怎麼，有問題嗎？”見吳伯宗猶豫，李偉疑惑地問道。
“李大人，這事兒是不是應該請示陛下？”吳伯宗再次確認。
“還需要請示？我們就是要替陛下分擔，事事請示哪還能分憂？”李偉反問道。
“……”吳伯宗總覺得不對勁，但他對內閣的職能和權限並不清楚，只好暫時按照李偉的指示行事。
李明認為內閣就是這樣的，不是嗎？
他審視着堆積如山的奏章，對身邊的人吩咐道：“你們幾個，依次排好，先大致瀏覽一遍，然後直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以儘快處理。”
眾人聞言，按照李明的要求輪流拿起奏章，先預讀一遍，然後直接排隊向李明報告，他則迅速決定應對措施，那人隨即按照指示開始書寫。
“禮部侍郎上奏，北元縣有個無賴夜間騷擾寡婦……”
“他身為禮部侍郎，這事真的輪得到他管嗎？他對那個寡婦如此關心，不如讓他去守寡婦家好了！”
“吏部的奏摺……”
四個人相繼彙報，李明快速處理，不到兩個時辰，所有奏章都被解決完畢。"
“好了，完成了，下班時間到了，哈哈！”
吳伯宗等人看着被處理的奏章，神情有些獃滯，他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大人，這些奏章接下來怎麼處理？”
“分發下去，該找誰處理就找誰！”
“哎呀，這樣好嗎？要不要請陛下御批一下呢？”
李明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應該找上級領導簽字確認。
“你說得對，這些奏章就送到陛下那裏吧，我還有事，就不過去了。”
李明大大咧咧地說，他打算早點下班，去考察房源，畢竟住客棧費用不菲。
至於是否算早退，朱元璋並沒有規定下班時間，所以最終決定權在他這個上司手中！
安排吳伯宗送奏章后，李明自行離開了崗位。
在客棧與小青會合，小青沒睡懶覺，早就出門幫他尋找住所，直到下午才返回。
“老爺，我去牙行詢問過了，附近的應天府房子靠近皇宮的，價格大約每年八十兩銀子。市中心稍微偏遠些的小一些的也要五十兩，最偏僻的地方大約三十兩左右。”
小青彙報今天的市場行情，李明聽完有些頭疼。
靠近皇宮的房價竟然高達八十兩，真貴！
他估算了一下，他和小青每月的開銷大概需要三四貫錢，一貫等於一兩銀子，一年的生活費至少要預留五十貫才夠，想要住在皇宮附近顯然不可能，只能在城裏找個小一些的。
他目前還不清楚自己的俸祿是多少，朱元璋給的一百貫已包含在內，算是預支薪水，短期內不能再領了。
“算了，找一個五十兩左右的吧，趕緊定下來！”
李明決定，三十兩以下的不考慮，因為距離太遠上班太辛苦，他可以再想想辦法增加收入，當然要通過正當途徑。
李明帶着小青去牙行看了幾處，最後選擇了一個四十五兩的小院。儘管院子有些破舊，也沒有像樣的傢具，但好在是獨立小院，也算得上是小型別墅，李明自我安慰道。
租賃完畢房屋后，李偉急忙攜同小青購置寢具和生活必需品，直至夜幕降臨，終於安頓妥當。
“生活真是不易啊！”李偉感嘆道。
當李偉忙碌於安置他的新居時，吳伯宗攜帶李偉審閱過的奏摺來到乾清宮，將它們呈遞給朱元璋。
朱元璋翻閱了一下，神情漸變，發現所有奏章已全部批閱，處理方式詳盡清晰，僅在末尾留有一空白處，註明“皇上親筆”字樣，指示他在那裏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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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既驚又怒，他原以為這些“秘書”只需幫他整理和摘要奏摺，以便他輕鬆處理，決策權理應由他獨攬，怎能讓這些“秘書”擅自插手！即使是諮詢，也應是他主動尋求意見。
“混賬東西！是誰讓你們代替朕批閱的？”
吳伯宗恭敬地站立一旁，內心慌亂，連忙跪下解釋：“陛下息怒，這都是李大人吩咐的，我們並不知情。”
朱元璋面色陰晴不定，他讓李偉管理內閣遵循的是提議者負責的原則，且是暫時性的，待內閣穩定后，李偉有了資歷，便會調至工部，負責製造未來奇異之物。他對內閣這個機構本不太重視，認為它只是皇帝個人的顧問團隊，可以隨時更換，無下屬機構。但現在，他看着李偉的行為，突然意識到內閣可能蘊含著挑戰宰相地位的潛力！
李偉這個人他打算重用，因此設法孤立，使他依賴皇恩以求自保，但他不希望李偉成為權臣。
不行，內閣的運作必須調整！
然而，也不能動搖李偉作為寵臣的形象。
“嗯，我們明白了，李愛卿真是深解吾意啊！你們都應該向他學習。”
朱元璋語氣轉變，欣慰地說。
吳伯宗感到驚訝，卻不敢多言，只回應：“陛下英明，我等定會向李大人學習。”
“嗯，也不能讓李愛卿獨自承受壓力，我們決定晉陞你，連同王傑、吳沉、黃載，皆為內閣大學士，你們要協助李愛卿分擔責任。另外，只需將奏章的摘要和建議寫在便簽中夾入奏摺，待我看過後再做決定。”
“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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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再次詳細詢問了李偉處理政務的過程，吳伯宗毫無保留，詳盡敘述。朱元璋聽后愈發覺得不對勁，這傢伙分明是在投機取巧，他原本以為這傢伙會貪權謀私，現在看來全錯了。
而且這傢伙竟敢擅自提前離場！
朱元璋臉色陰沉，他不允許臣子貪權，但也無法忍受懶惰的行為。
這種矛盾的要求，正是他對臣子的期許。
對於李偉的怠惰行為，朱元璋聽得義憤填膺，思索片刻后，決定立即下令設定明確的下班時間！待吳伯宗離開后，朱元璋再次審閱奏章，這才注意到李偉的部分建議其實頗為中肯。
於是，他將那些合理的部分抄錄下來，而那些可能觸怒人的部分，如指派侍郎守寡婦之門、對冗長奏章的處罰等，特別註明為“李愛卿”的提議。朱元璋這一番刻意的操作，使李偉的困境更為棘手，原本只到腰部的陷阱，此刻至少延伸到了胸口！
在奉天殿，群臣整齊排列，文官們看向朱元璋的眼神更加不滿，甚至有幾個人不時惡狠狠地瞪他幾眼，但李偉雙眼微合打盹，對他們的眼神毫不察覺。
議政前，朱元璋頒佈詔令，封吳伯宗、王傑、吳沉、黃載為華蓋殿、謹身殿、武英殿、文華殿的大學士，品級與李偉相當，不分高低，並明確規定內閣下班時間為申時三刻，允許晚退但不得早退，這一條顯然是針對李偉的早退行為制定的。
聽到朱元璋新封四位大學士，有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這是在削弱李偉的權力！他們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