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仇已報
“你一生下來父母就死了。很不容易長大娶了表妹,結果表妹嫁給你難產死了。你很不容易給兒子拉大,兒子給你生了孫女又死了。”
老漢跪在地下連連點頭:“我的命太苦了。”
“你兒生來聰慧,九月走路,十月說話。一歲開口能吟詩,三歲會作畫。你拼了老命掙錢供他讀書,本希望他考取功名。可他卻留戀青樓,娶了戲子。”
戲子十月懷胎,難產而死,老漢兒子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
老漢含辛茹苦養育孫女,孫女卻體弱多病,老漢掙得錢全給孫女治了病,還欠了很多外債。
“大神,你說的一點不差。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上輩子我做了很多罪孽深重的事情,這輩子才讓我在乎的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
五奶奶點頭。
前世老漢是個慣偷,有次他像往常一樣尋找獵物。將目標定在了一對年輕小男女身上。
慣偷拿了銀子,立馬就揮霍掉了。可他哪知那是救命錢。
銀子丟了,男孩急的團團轉,女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哥,娘等着救命,你把我賣了給娘治病吧!”
哥哥含淚將妹妹賣了。妹妹有幾分姿色,被賣當晚就被人牙子賣給了妓院老鴇。
男孩拿着銀子,拿了葯救回老娘。老娘好了後日日追問:“你妹妹去哪了?”
男孩謊稱妹妹在鎮上做工。老娘安心養病。
老娘病癒,嚷嚷着要去鎮上看女兒。
男孩見事情瞞不住,跪下說:“娘,都怪我沒看好銀子。妹妹他……”
娘倆去找人牙子,人牙子不肯說出妹妹下落。娘倆就日日跪在那,人牙子怕影響生意,說了妹妹的下落。
彼時,妹妹在妓院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見到老娘和哥哥,悲從心來。當夜就懸樑自盡了。
老娘知道妹妹噩耗,投湖自盡。而男孩,給妹妹和老娘收了屍,也死了。
死前在地上寫下,天道不公!
“你就是那個慣偷。你偷了人家救命錢,背負了三條人命。所以今生人家來找你了!”
老漢流下懺悔的淚水:“我禽獸,我不是人,我不該偷錢。可那是前世的我,今生的我沒偷錢,為什麼我命這麼苦啊!”
唐靜榮盯着囡囡:“五奶奶,囡囡是那娘仨個中誰投胎的?”
兄妹倆做了夫妻。前世好兄妹,今生好夫妻。
囡囡是那倆兄妹的老娘。
哥哥臨死前責怪自己沒保護好妹妹,讓妹妹淪落到煙花之地,他死前說要受妹妹受過的苦,才算解脫。
所以今生他成了名妓——囡囡的娘。
妹妹死時想着,哥哥若有來世我們還做一家人。所以她成了囡囡的父親。
而兄妹倆的老娘,怨恨慣偷,她死時心裏發下毒誓:
若有來生,定叫慣偷窮困潦倒、疾病纏身、老無所依。
“這孩子生時下大暴雨,大雨壓塌了你家的茅草屋。你兒媳產後被雨淋,去世了。
孩子自幼大病小病不斷,花光了你所有積蓄。近來她頻繁落水,那是因為債討完了該走了。”
老漢不死心:“大師,沒什麼辦法救囡囡了嗎?”
“強留留不住,留來留去終是仇。她來時的使命完成了。”
掏空老漢的錢,又叫他背負了到死都還不清的債。仇已報。
“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她去死嗎?”
知道囡囡是來報仇的,老漢也害怕。可他自知前世罪孽深重,想要贖罪。
五奶奶看着老漢,“你若真想救她,就要真心悔過,消解她的怨氣。否則,恐難活命。且,她是來報仇的。就算你將她養大,她也只會給你帶來更大的痛苦,你還是要救她嗎?”
“她就是要我的命,我也認了,求大師救囡囡一命。”
老漢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但決定救囡囡。哪怕自己死了也要救。
“我救不了。”五奶奶五奶奶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不過,若你真心悔改,或許可以一試。只是這事牽扯到靜榮。我不沾凡間因果。靜榮,你要插手這件事,就沾了這件事的因果。”
正所謂,你對誰心軟,就背負誰的命運。
唐靜榮點頭,並非她聖母心泛濫,而是她見囡囡十分有眼緣。既然已經管到這了,乾脆管到底吧。
五奶奶又對老漢說:
“你需每日虔誠誦經,行善積德。如此,或可減輕囡囡的怨氣。但切記,這並非易事,需要你持之以恆。”
老漢聽罷,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明白了,多謝大師指點。”
從此,老漢日夜誦經,努力行善,他的生活變得更加艱辛,但他無怨無悔。
日子一天天過去,囡囡的身體竟也漸漸好轉起來。儘管仍有病痛困擾,但已不再如從前那般頻繁落水。
老漢看到了希望,更加堅信自己的選擇沒錯。
這都是后話,救贖之路並未就此結束……
五奶奶孫女帶老漢和囡囡去客房休息。
五奶奶準備一些穩定魂魄的材料。五奶奶看着唐靜榮,嘆氣:“你這孩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熱心腸。”
“嗯?五奶奶見過我小時候嗎?”
五奶奶不正面回答唐靜榮的問題。
“囡囡將死之人,你與閻王搶人,就要付出代。你這次救囡囡不付出代價,村子裏就會有其他人溺水身亡。你背負的因果就更多了。”
“五奶奶,我怎麼付出代價?”
“你既然見不得人間疾苦,那你把手伸過來,我傳你一部心法。從此,你就是道家人了。五弊三缺,你缺的是命。從此你每救回一個該死的人,就會折壽五年。你本來有三十歲的壽命,現在只能活到25了。”
唐靜榮:……
為什麼人家道士有名有利延年益壽,到我這就是折壽?
“你沾的都是該死的人,自然要折你的壽。閑事少管,才能苟活啊。”
“五奶奶怎麼算出我只有三十年壽命的?”
前世唐靜榮就死在三十歲之前。
“你逆天改命,本是立即該死的命格,但你育真龍有功,真龍長大之前在你身邊庇護你,你才能苟到三十歲。否則,那日在山洞就是你的死期。”
“五奶奶,我今年不過十七,我做了什麼逆天改命的事?我怎麼全然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