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舊路
莫從烽腳蹬木筏上的橫杆，前傾身體，“坐穩了！”縱身向木倉撲去，木筏受到反力，向岸邊飛馳而去。
木倉嘴角冷笑，“這就讓你見識一下血繼限界忍者和普通忍者的區別，即便身為不能使用忍術的武士的你能勝過普通上忍，也絕非血繼限界的對手！灼遁·過蒸殺！”
莫從烽鼓盪起全身真氣，真氣外放護在身前，真氣護體是登堂入室的內功高手才能做到的境界，衡山劍派不以內功見長，而是以劍法聞名江湖。
但是自己從衡山劍派的傳統內功心法《鎮岳訣》轉修更加精明高深的《抱圓訣》之後，內功修鍊功力大進，勉強算是初窺門徑。只可惜修習時日尚短，莫從烽也不像那些話本小說中的傳奇人物那般有過什麼奇遇，遠達不到真氣自生，源源不絕的絕頂境界。
莫從烽面臨這種險境，面對僅憑觸摸就能瞬間將對手化為乾屍的絕頂強者，平生第一次使用真氣外放護體，以自己的真氣量，估摸着只能勉強撐住一時三刻，自己必須速戰速決！
莫從烽靠近木倉，頓覺熱氣蒸騰，咬牙揮劍劈砍，不由得慢了三分，木倉一隻手用苦無格擋，另一隻手向著莫從烽擊來，莫從烽左手伸出對了一掌，因為左臂受傷，力氣略顯綿軟。
兩掌相觸，護體真氣被高溫燒灼，發出嗤嗤的聲音，莫從烽只覺真氣被快速消耗，木倉顯然未曾料到接觸之下竟然沒能解決掉莫從烽，反而被莫從烽左掌傳來的雄渾真力震得後退。
莫從烽見到真氣護體有效，不依不饒，左手纏向木倉，木倉見過莫從烽擒拿卸人胳膊的厲害，后傾身體躲避，同時抬腿踢向莫從烽攻來的左手。
莫從烽被木倉抬腿踢中，順勢握住小腿，向水下沉去，將木倉拖入水中，水面上頓時如沸騰了一般，翻起滾來，水面上短時間升騰起大量白色水霧。
木倉的隊友忍者們已經趕到，但是視野被白色霧氣所阻礙，不知道戰鬥情況如何，也沒有貿然插手戰鬥，命令隊伍中的風遁忍者，紛紛使用風遁忍術，試圖吹散水霧，可是風遁吹散霧氣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水霧生成的速度。
入水之後，莫從烽感覺滾燙的高溫似乎有所降低，頓覺本該如此，繼續揮劍同木倉纏鬥，木倉幾次意圖脫離水面，都被莫從烽重新拽入水中。
纏鬥片刻之後，莫從烽終於在水下殺死了木倉，自己的身體上也出現了大量燙傷。
與木倉的戰鬥結束之後，莫從烽在微燙的的河水中緩慢遊動，真氣已經幾乎耗盡，力氣也用的差不多了，再也沒有力氣下潛。
莫從烽望一望水面上漸漸變得稀薄的水霧，只希望霧氣能堅持的久一點，轉身向著木筏遊動。
木筏並沒有離開太遠，莫從烽很快追上，伸手搭在木筏上，朝着木筏上的孩子們露出一絲苦笑，還好七個孩子都在，一個也沒少，真算得上是個奇迹了。莫從烽發現自己甚至沒有了爬上木筏的力氣，只能低頭推着木筏向岸邊靠近。
木筏上的孩子們看見莫從烽露出水面上的腦袋，看見莫從烽那凄慘的模樣，說不出話來，只能奮力向岸邊劃去。
砂隱村的忍者快速吹散了水霧，向著木筏追來。
近了，近了，莫從烽已經踩到了大河近岸的河床底面的岩石，胸脯也已經露出了水面，眼角餘光一掃，發現了追來的砂隱村忍者，“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莫從烽當機立斷，腳踩岩石，沉腰發力，使出最後的力氣，用上最後的真氣，“抓穩了，上岸了！”用力一推，木筏速度驟然加快，直衝大河東岸。
砂隱村的忍者對着莫從烽投擲出遠程武器，手裏劍，起爆符向著莫從烽襲來，莫從烽已經用完了所有的力氣，已經無力閃躲，真氣用盡，即將陷入昏迷，“我的任務失敗了呢！”莫從烽發出最後一聲嘆息，在即將閉眼的瞬間，眼角掠過一道雷光，看見一個白髮男子從上游踏浪而來。
……
莫從烽感覺自己被困在一片漆黑的空間，四處遊盪摸索很久很久，就是找不到出口，分不清方向，終於莫從烽走的累了，於是仰面躺下，擺出一個大字。
四周也沒有什麼事物吸引注意，只有一片漆黑，莫從烽一直發獃什麼也不想，什麼也想不起來，馬上就要失去意識，終於有一個瞬間，一道柔和的光照射下來，吸引了莫從烽的注意力，照射在莫從烽的胸膛，停留在心臟的位置，帶來了一束微小的能量。
《抱圓訣》像是受到了感召，自動運轉起來，那一束微小的能量從心臟運行到了脾臟，分為了兩束，兩束微小的能量從脾臟分出運行到了雙肺，兩束微小的能量從雙肺穿出到達了運行到了雙腎，從雙腎流出匯合到了肝臟，最後又由肝臟返回心臟。
《抱圓訣》繼續循環運行，光束成倍增長，光束越來越多，充斥着整個空間，也照亮了整個空間。
莫從烽睜開雙眼，發覺自己在一頂巨大的帳篷中醒來，身邊躺了很多傷者，周圍是一群身穿白衣的美麗女孩在忙忙碌碌。
莫從烽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一些導管連在自己手上，一瓶液體通過這些導管輸入自己體內。
莫從烽坐起身來，伸手拔掉這些導管，終於驚動了那些美麗女孩，“哎呀，你醒了，恢復的可真快啊！快躺下，快躺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應該好好休息！”說著一個女孩就要把莫從烽推到床上，想讓莫從烽繼續休息。
受傷了？莫從烽想起來了，想起來連續三天的戰鬥，開始檢查自己的傷口，左肩上的傷口，左臂上的那些傷口，還有那些燒傷，全都不見了。
“是醫療忍術！”注意到莫從烽疑惑的目光，一個女孩自豪的說道，“是綱手大人推廣的醫療忍術，能一下子治好傷勢，並且不留疤痕的醫療忍術！”
“嗯，很神奇的忍術，可是我已經好了，已經恢復了，不需要再躺着休息了。”莫從烽堅持從床上起來，往床下望去，卻不見了自己的鞋子，一個女孩連忙取過來一雙木拖鞋，放在莫從烽的床前。
莫從烽無奈穿上拖鞋，這才注意到自己原來的的衣服已經不見了，現在穿着的是乾淨的藍白條紋外衣。
“莫莫大人，您可真厲害啊！作為一名不能使用忍術的武士，竟然能夠殺死一名血繼限界的忍者！”拿拖鞋的那個女孩眼睛中閃着亮光說道。
莫從烽盯着這個女孩的臉蛋看了看，真的很難相信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能這樣平靜的說出這種話，或許是殘酷的戰爭讓他們習慣了這一切吧！“你知道我的名字？”
拿拖鞋的那個女孩被莫從烽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抹紅暈飛上她的面龐，給她那本就青春的臉上更增添了幾分色彩，“是的呢，莫莫大人，您昏迷的這兩天，有幾個孩子常常來看望您，他們喊你莫莫叔叔，至於我的名字，叫做靜香，木下靜香。”
莫從烽感覺到有點莫名其妙，“好的，木下靜香小姐，幾個孩子常常來看望，有幾個孩子，具體是幾個呢？”
“六個，六個孩子，還有一個孩子受傷了，還沒有恢復，已經治療完畢，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現在還在休養。”靜香害羞的回答。
“好的，我要去看看他們，謝謝你，木下靜香小姐，感謝你們，感謝你們的醫療忍術！”莫從烽感激的說道。
“不用謝，莫莫先生，孩子們就在我這個帳篷後面的一排左數第六頂帳篷，不如這樣，我帶莫莫先生去吧，萬一莫莫先生找錯了可就不好了。”靜香期待的說。
莫從烽擺手表示拒絕，“不用了，靜香小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想這裏更需要你，需要你的工作，能夠治療更多的人！”
“那好吧，莫莫大人，期待下次會面！”靜香遺憾的說。
“會的，會再見的！”莫從烽揮手告別表示再見，身後傳來了一陣嬉笑聲，“靜香怎麼能說期待下次再見呢，再見到我們可是表示會受傷的啊哦……”
莫從烽走出帳篷，眼前出現了許多帳篷，儼然是一支軍隊，在大河的對面也有上百頂帳篷，兩隻軍隊隔河對峙，但是忍者能夠水面行走，真的大河在忍者面前形同坦途，毫無天險可言，莫從烽默默的想。
莫從烽適應了外面的陽光，開始尋找目標帳篷，在帳篷搭建之時刻意留出的道路上行走，迎面走來了一名忍者，頭戴旋渦紋護額的白髮忍者，莫從烽好像記得他，那個從大河上游踏浪而來，帶着雷光的白髮男子，這麼說來，是這個人救了自己和孩子們。
“來自鐵之國的流浪忍者，你的劍非常奇特！”說著把一把短劍遞給莫從烽，短劍上帶着合適的木製刀鞘，原來的刀鞘已經在戰鬥中遺失掉了。
莫從烽伸手接過短劍，抽出短劍，發覺被短劍被細心保養過，“謝謝你，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叫做從烽莫，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旗木朔茂，你是個強大的武士，能在那麼多人的圍攻下，保護七個孩子逃生，非常了不起！”旗木朔茂露出讚許的微笑，“怎麼樣，願不願意加入木葉村，那七個孩子有幾個有忍者的天賦，你可以留在木葉村，培養他們成為忍者。你也可以加入我的小隊，我們需要一位你這樣的強大隊友！”
“願不願意成為忍者，我要看孩子們的選擇，我個人很願意加入朔茂先生的小隊，成為朔茂先生的忍者。
我想忍者們治療我們一定需要費用，在火之國甚至是木葉村生活也需要收入，我願意為此戰鬥，並且想要報答朔茂先生的救命之恩！”
旗木朔茂露出開懷的笑聲，“我想孩子們目睹了忍者們的強大，目睹了前幾天的戰鬥，沒有人會願意拒絕成為忍者的。”說著拿出來一份捲軸和一疊紙張，“這份捲軸裏面是我總結出來的提煉查克拉的方法，這疊紙張是查克拉試紙，請你帶給孩子們。”
“查克拉試紙，顧名思義，它可以檢測忍者所擁有查克拉的屬性，查克拉一般情況下分為五個屬性：火、風、雷、水、土。等到孩子們提煉查克拉完成，讓孩子們對着查克拉試紙輸送查克拉，火屬性查克拉：紙會着；火。風：紙會從中間劈開；雷：紙會變皺；水：紙會濕；土：紙會碎。
如果是五種屬性都擁有，那麼會出現，一塊區域着火，一塊區域被劈開，一塊區域變得皺皺巴巴，一塊區域會濕，最後一片區域會碎的情況，不過這種情況比較少見，一般人可能會有兩種或三種查克拉，就是兩種或三種情況的組合。紙變化的程度要看忍者查克拉的擁有量。”旗木朔茂繼續解釋說道。
莫從烽接過捲軸和查克拉試紙，用力捏了捏捲軸，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心心念念的提煉查克拉方法，就這麼輕易就獲得了，會是什麼樣的典籍呢？
莫從烽心中激動萬分，即便是返回故國的時候僅僅帶着這份捲軸，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大半。
和旗木朔茂說過了謝謝，莫從烽心情愉快的向著後排第六個左數第六頂帳篷走去，旗木朔茂望着莫從烽的背影，感覺有些奇怪，怎麼突然間莫從烽的心情變得那樣好，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影響了他。
孩子們見到了莫從烽恢復健康都很高興，前幾日的陰霾一下子一掃而空了，莫從烽和孩子們說了加入木葉村，還有可能成為忍者的事情，結果和旗木朔茂料想中的一樣，沒有孩子願意放棄成為忍者的機會。
帳篷滿是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把歡樂的情緒渲染到周圍人的身上。
莫從烽卻在此時驀然一黯，不由得想起死去的山下半兵衛的話來，孩子們還是將要走上了忍者的舊路，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又改變了什麼？木葉村和砂隱村又有着什麼本質上的不同？也許自己在那三天內的所作所為全都沒有什麼意義！
莫從烽長嘆一口氣，努力轉換信心，也許至少孩子們是快樂的，是快樂的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是內心深處還是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莫從烽看着孩子們歡快的表情，不知道他們未來的道路將會通向何方，也無法想像他們將會到達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