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怒刑不正,枉屈人命

第16章 怒刑不正,枉屈人命

鄭長憶的胸膛劇烈起伏,憤怒與絕望交織的情緒如同狂風暴雨般在他心中肆虐。他猛地一揮手,那個象徵著嚴孤山“好意”的荷包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最終重重摔落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彷彿也砸在了他早已支離破碎的心上。他閉上眼睛,試圖用黑暗來隔絕這無盡的痛苦,但頭痛卻如潮水般湧來,每一根神經都在劇烈地跳動,彷彿要撕裂他的頭顱。

在這昏沉與痛苦中,鄭長憶的意識漸漸模糊,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牽引着,跌入了夢境。

夢中,他置身於一座陰暗潮濕的牢獄之中,四周是冰冷的石壁,高聳入雲,將天光盡數隔絕。空氣中瀰漫著霉濕與血腥的混合氣息,令人窒息。鄭長憶身穿粗布囚衣,手腳戴着沉重的鐵鏈,每動一下都發出刺耳的聲響,如同地獄的喪鐘,敲打着他本就沉重不堪的心靈。

他的目光穿過狹窄的窗欞,落在對面牢房中的金環身上。那個自幼便跟隨在他身邊,如同兄弟般的書童,此刻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他的衣衫已被鮮血染紅,臉上佈滿了傷痕,但那雙眼睛卻依然堅定而明亮,透露出不屈的光芒。

“金環……”鄭長憶的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呼喚,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無助。他拚命想要掙脫束縛,去救金環,但鐵鏈的冰冷與沉重卻讓他動彈不得。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刑官對金環施以酷刑,每一次鞭打、每一次烙鐵灼燒,都像是直接作用在他的心上,讓他痛不欲生。

“哼,鄭,您可真是養了個好奴才啊。”一個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是刑官在嘲諷他。鄭長憶沒有理會,只是死死地盯着金環,看着他咬緊牙關,忍受着難以想像的痛苦,卻始終沒有發出一聲求饒。

“金環,你何必如此固執?”鄭長憶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扎,他既希望金環能夠活下來,又深知一旦承認,就意味着自己將永遠背負着污名,罪加一等后等着自己的就不是流放,而是誅九族的罪。

金環抬起頭,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看了鄭長憶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公子,金環一生跟隨您,豈能做出背叛之事?”

那一刻,鄭長憶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他從未想過,自己這個平日裏看似柔弱的書童,竟然有着如此堅定的信念和勇氣。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與自責湧上心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着沒有落下。

刑官見狀,更加肆無忌憚地加大了刑罰的力度。金環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中逐漸失去了力氣,但他依然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聲呻吟。最終,當一切歸於平靜時,金環已經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眼中的光芒也逐漸暗淡下去。

“金環……”鄭長憶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悲痛與憤怒,他嘶吼着,掙扎着想要衝過去抱住金環,但鐵鏈的束縛卻讓他只能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他看着金環那逐漸失去生機的臉龐,心中充滿了絕望與自責。

“哼,好一個忠心的奴婢,只可惜跟錯了主子。”一個陰冷的聲音穿透牆壁,傳入鄭長憶的耳中。那是刑官的聲音,充滿了嘲諷與不屑,“鄭長憶,您可真是冷血無情啊,看着自己的心腹受刑,竟能如此無動於衷?”

鄭長憶聞言,心如刀絞。他睜開眼,怒視着虛無的前方,彷彿能穿透牆壁,看到那個正在嘲笑他的刑官。“你胡說!我某雖犯下大錯,但欺男霸女、圈地之事,我從未做過!金環更是無辜,他只是為了保護我,才被迫捲入這場風波!”

刑官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陰森可怖。他的臉上掛着勝利者的笑容,那是一種對弱者無情踐踏的滿足感。他緩步走到鄭長憶面前,目光中閃爍着殘忍的光芒,彷彿是在欣賞一件即將完成的藝術品。

“鄭大人,您不想看看清楚你的好奴才替你受了多少罪嗎?”刑官的聲音低沉而冷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着刺骨的寒意。

鄭長憶的身體因憤怒與悲痛而顫抖,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刑官,彷彿要用目光將他吞噬。但刑官卻毫不在意,他揮了揮手,示意獄卒們將鄭長憶拖向金環的屍體。

金環的屍體就躺在不遠處,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雙眼圓睜,似乎仍在訴說著生前的不甘與憤怒。那些傷痕如同惡魔的爪印,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身上,觸目驚心。

鄭長憶被強行拖到金環的屍體前,他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無法動彈。但他卻用盡全身力氣,掙扎着想要靠近金環。

“金環……金環……”鄭長憶的聲音嘶啞而破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擠出來的,充滿了無盡的悲痛與絕望。他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屍體,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而下,打濕了他衣襟的前襟。

刑官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着這一幕。他看着鄭長憶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沒有絲毫的同情與憐憫,反而感到一種扭曲的快感。“鄭大人,您看到了嗎?這就是您所謂的忠誠與陪伴。在絕對的權力與利益面前,這些都不值一提。”

鄭長憶沒有理會刑官的嘲諷與挑釁,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金環的屍體,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自責。他想起自己曾經對金環許下的承諾與誓言,想起他們共同度過的那些艱難歲月……如今,這一切都已化為泡影,只留下滿地的鮮血與殘破的記憶。

“你們這群畜生!你們這是屈打成招!是草菅人命!”鄭長憶終於忍不住怒吼出聲,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牢房中回蕩着,充滿了無盡的憤怒與仇恨。

刑官聞言,只是冷笑一聲。他揮了揮手示意獄卒們繼續對鄭長憶施加刑罰。“鄭大人啊鄭大人您還是太天真了。在這個世道上弱肉強食是唯一的法則。您以為憑藉您的身份和地位就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嗎?告訴您吧無論您是否承認那些罪名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是早死晚死的問題罷了。”

鄭長憶的雙眼佈滿了血絲,眼眶中的淚水已乾涸,只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淚痕。他的聲音沙啞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撕扯而出,帶着無盡的絕望與不甘。他望着刑官那張冷漠無情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與悲涼。

“我做過的事,我早就說完了!”鄭長憶猛地抬起頭,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彷彿要噴出火來,直視着刑官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畏懼與退縮。“我鄭家已經被抄,那些貪污的財產,我已全部上交,未曾有絲毫隱瞞。貪污之罪,我認!流放之罰,我也甘願承受!但你們為何要如此對我?為何要給我加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牢房中回蕩,帶着一種悲憤交加的力量,彷彿要穿透這冰冷的石壁,傳達給外界那些尚存一絲良知的人。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刑官那冷漠而殘忍的笑聲。

“鄭大人,您真是太天真了。”刑官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一絲輕蔑與嘲諷,“在這個世道上,真相往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要你死,而你,恰好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至於您的家人……”他故意拖長了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恐怕他們也要陪您一起,走上這條不歸路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垮了鄭長憶所有的防線。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與絕望,彷彿看到了自己家人被處死的慘狀。他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着刑官,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與不甘:“你們……你們這是在逼我!逼我認下這些莫須有的罪名!你們可知道,一旦我認下這些罪名,我的家人都會被處死,誅九族!”

“你們……你們這是在殺人滅口!”鄭長憶怒吼着,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與絕望。他猛地掙紮起來,想要掙脫束縛他的鐵鏈,但那些鐵鏈卻如同鎖鏈般牢固,將他牢牢地束縛在冰冷的石板上。

“殺人滅口?哼,鄭大人,您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刑官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在這個世道上,每天都有無數人死去,您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罷了。”

說著,他揮了揮手,示意獄卒們繼續對鄭長憶施加刑罰。那些獄卒們聞言,立刻上前,手中的鞭子如雨點般落在鄭長憶的身上。鄭長憶痛得幾乎要暈過去,但他卻咬緊牙關,硬是沒有發出一聲呻吟。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刑官,眼中充滿了仇恨與不屈。

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霉變的味道,讓人感到一陣噁心與窒息。鄭長憶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鄭長憶,你還是不肯招嗎?”刑官的聲音低沉而陰冷,直刺人心。他揮動皮鞭,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響,。

鄭長憶咬緊牙關,硬是將所有的痛苦與屈辱都咽回肚子裏。他的嘴唇被咬得鮮血淋漓,眼神卻更加堅定。“我沒有做過的事,我絕不會認!”他的聲音雖弱,卻字字鏗鏘,如同山澗清泉,清澈而有力。

刑官聞言,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他猛地揮動皮鞭,狠狠地抽打在鄭長憶的身上,那一下又一下的重擊,彷彿要將他的骨頭都打斷一般。鄭長憶的身體劇烈顫抖着,但他依然沒有發出任何呻吟或求饒的聲音。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失血過多和體力不支。

就在這時,天牢裏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打破了死寂的氛圍。刑官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抬頭望向門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緊接着,他迅速轉身,從一旁拿起一個麻布袋,猛地罩在鄭長憶的頭上。那一刻,鄭長憶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知道自己即將面臨更加可怕的命運。

“不!你不能這樣!”鄭長憶怒吼掙扎,他們這是要死無對證!但他的聲音卻被麻布袋緊緊包裹,無法傳出。他拚命掙扎,但鐵鏈的束縛讓他的一切努力都顯得那麼無力。緊接着,一股冰冷刺骨的水流從麻布袋的縫隙中滲透進來,如同寒冰般侵蝕着他的每一寸肌膚。窒息感瞬間襲來,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胸口彷彿被巨石壓住一般無法喘息。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鄭長憶在心中吶喊但回應他的只有越來越強烈的窒息感和無盡的黑暗。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家人的臉龐他們在哭泣在呼喊他的名字但他卻無法回應無法保護他們。那種絕望與無助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與煎熬。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湧入他的體內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求生慾望。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眼前的景象不再是那個充滿血腥與絕望的天牢而是自己熟悉的房間。金環正焦急地守在他的床邊臉上寫滿了擔憂與關切。

“公子!您終於醒了!”

鄭長憶猛地坐起身,渾身的冷汗如同細雨般滑落,浸濕了本就單薄的衣裳,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

金環此刻正一臉擔憂地望着鄭長憶。他的面容清晰,五官端正,沒有絲毫的損傷或扭曲,與鄭長憶剛剛夢魘中見到的慘死模樣截然不同。

“金環……”鄭長憶的聲音沙啞而顫抖,他伸出手,幾乎是本能地想要去觸摸金環的臉龐,以確認這不是又一個恐怖的幻覺。金環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輕輕握住了鄭長憶的手,給予他無聲的支持與安慰。

“公子,我在這兒,我沒事。”金環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彷彿一股暖流湧入鄭長憶的心田,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與不安。他仔細打量着金環,從額頭到下巴,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生怕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你……你真的沒事?”鄭長憶再次確認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與慶幸。剛剛那個噩夢太過真實,讓他幾乎無法分辨現實與虛幻的界限。此刻看到金環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

“我真的沒事,公子。”金環微笑着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光芒。“您別擔心了,那只是個夢而已。”

鄭長憶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看了金環一眼,然後緩緩躺下,閉上眼睛試圖平復自己狂跳的心臟和紊亂的呼吸。雖然身體依然虛弱無力,但他的心情卻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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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本官不是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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