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在搞這座城市
程若非一隻手壓着女人,一隻手慌亂地扯掉了兩人的衣服,女人好像清醒了過來,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自己在等的人,於是手腳並用開始反抗,但力量懸殊,無濟於事。
地燈照着程若非,半明半暗的臉上,輪廓鮮明,線條硬朗。女人目光迷離地看着他,很明顯,這是一個年輕的、強壯的、好看的身體。女人輕輕地發出一聲嘆息,閉上了雙眼。
程若非渾身的汗味散發著雄性荷爾蒙氣息,堅硬的身體讓她感覺到了男性的力量,她癱軟地敞開了身體,放棄了抵抗。
女人如饑似渴地迎合著他,給了他更大的力量。
程若非順手關上地燈,拉開窗帘,城市絢爛的夜晚比白天更美麗。
在這樣的深夜,在19樓的窗前,面對絢麗的城市夜景,一對陌生男女默契地配合著,縱情發泄着各自的慾望,昏暗的玻璃上映射着兩個人的影子迷離而狂亂。
程若非感到自己不是在搞眼前的女人,而是在搞這座光怪陸離的城市。
當一切結束時,一種巨大的空虛感向他襲來,他睏乏地真想在這舒適的大屋子裏沉沉睡去。
眼前的漂亮女人是怎麼回事?他忽地想起自己十幾分鐘前還是來送外賣的,腦子迷糊起來,他忘記了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他感到了恐懼,想馬上逃離這裏。
“我,我,對不起,我馬上走。”
程若非結結巴巴地說,恐懼已將他牢牢地抓住,聲音顫抖,渾身哆嗦。
“不要開燈。”
女人的聲音反而和緩,程若非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她什麼也沒穿,斜躺在沙發上,正在看着慌亂的自己。
他好像聽到女人發出一聲輕微的笑聲,又好像沒有,只是他的幻覺。
程若非匆匆地穿上衣服,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匆忙中踢到了早已倒在地上的紅酒瓶,瓶子發出的刺耳聲音像警笛一樣刺激着他的耳膜,震蕩着他的心臟。
來到外面,刺眼的燈光照得他睜不開眼睛,他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涼氣,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心跳,騎上電動車出了小區。
過了晚上12點,已經是新的一天,空氣中也終於有了些許涼意。
程若非清醒過來。他不知道女人會不會報警,不知道該躲到哪裏去,這偌大的城市,自己只有鄧家坊的出租屋。他只有回到那裏,才能感覺到安全。
以前的他只有睡覺才回去,現在的他迫切地想回到那裏,雖然那裏簡陋得什麼也沒有,但仍然是他今晚的庇護所。
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女人家裏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在他腦海里閃現。
自己把一個陌生的女人強上了,他不敢用那個字,那個字,代表着犯罪。他犯罪了?把一個女人強……,他疑惑地在心裏問着自己。
不、不、不,她明明是快樂的,她不會告發自己。
可是她是誰,和自己什麼關係,沒有任何關係,又怎麼會發生如此親密的關係,不是強……,又是什麼,他仍然不敢用到那個字眼,一切全完了。
現在的他後悔不已!
那個女人會不會報警,要是報警,他一定會被警察抓住!
可能她不會告發,為了自己的臉面,不去告發?
也可能她已經穿好衣服,正在去公安局的路上……
警察通過外賣平台可以很快就找到他,他應該關了手機,連夜離開這座城市。
但身份證號碼改不了,只要他坐車、住宿,警察馬上就可以找到他。
程若非設想着各種可能。瞬間他感到自己已經無處可去,巨大的恐懼死死地籠住了他。
是禍躲不過,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一切聽天由命吧,這樣想着,他慢慢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他在噩夢中醒來,看看手機六點半,一切正常,沒有未接電話。
程若非突然想起昨晚自己沒有洗澡,出了一天的臭汗,她不會嫌棄自己滿身的汗味吧?他一下又想起昨晚的事,想起自己滿身汗味與那陌生女人之間發生的事情。
想什麼呢?她不告發自己就不錯了,還去考慮汗不汗的。心裏雖然這樣想着,但那女人的身體、氣味,還是讓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就像蹦極,踏出最後一步,就無法再回到原處,只能在空中急速墜落。他不斷地回憶着女人那誘人的樣子,身體不自覺地有了反應。
他洗漱完畢,同一個出租屋的老王已經開始做飯。老王年齡不大,大約四十齣頭,只是生活的重壓讓他過早地禿了頂,別人才叫他老王。
老王與程若非租了同一個兩室一廳的出租屋,除了卧室,兩人合用廚房與衛生間,卧室大約只有10個平方,程若非一般不自己開火,都是在外面快餐店應付一下。
而老王為了節省早餐錢,一般都是自己煮挂面,一次買10斤散裝挂面,可以吃一個多月。
老王的家在農村,家裏有老婆,還有兩個上學的孩子,他心臟有毛病,醫生建議他安裝起搏器,他覺得要花好幾萬塊錢,一直不捨得,靠吃藥維持着。
這座城市就像一片汪洋大海,程若非與老王如果不是租同一處房子,兩個人也不會認識。就像海里的魚一樣,為了生存,各處覓食,即使見面,也只是擦肩而過。
程若非坐在快餐店門前,點了一碗最便宜的拉麵,忽然,他聽到了警車的聲音,他猛地一驚,以為警車是沖自己來的。
直到警車從身邊駛過,他才回過神來。他知道這不是來抓自己的,但還是感到一陣陣緊張。
8點他又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這一天他心虛得不行,總感覺有人在盯視着自己。而他不知道,在距離他大約二百米處,的確有一輛奔馳轎車一直在跟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