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過一個太子罷了

第25章 不過一個太子罷了

蕭宴有心攀談,其話語之中,里裡外外皆意有所指,屢屢提及那晚兩人相識的情景。然而,謝長寧為人八面玲瓏,巧妙地將他的每一句話都擋了回去。

蕭宴見狀,也只好歇了這份心思,隨後轉而與她談論起酒來。

“釀酒之道,首在選材。粒粒谷實需飽滿無瑕,水之純凈尤為靈魂,故有‘水,酒之血也’之說,非上乘甘泉不足以成此佳釀。發酵工藝,秘而不宣,其間奧妙,足以影響酒之魂魄。壓榨與蒸餾,更是精鍊酒質的關鍵。而後的窖藏歲月,則是讓時光沉澱酒的韻味......”

謝長寧聽着那滔滔不絕的言辭,漸漸感到眼皮沉重,她微微抬起眼帘,掃了一眼對面正在娓娓而談的人,然後突然輕掩唇瓣,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哈欠聲。

蕭宴見狀,適時地止住了話語,他指着方才店小二送來的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緩緩道:“姑娘,這窖藏后的酒水再添水,倒真是多此一舉了。”

此言雖隱晦,但其中意味卻已足夠清晰。

謝長寧聞言,輕輕一笑,她的目光在店內流轉,不經意間捕捉到了店外正忙碌着掛燈籠的小二身影。

她轉向蕭宴,說道:“公子所言極是,確為真知灼見。”

話落,她輕喚一聲:“三娘。”

三娘自後院款步而出,見到蕭宴時,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從容問道:“掌柜的,有何吩咐?”

謝長寧站起身來,下巴微微一揚,指向蕭宴,語調中帶着一絲慵懶:“這位公子對你的釀酒技藝頗為讚許,你二人不妨深談一番,以增進了解。”

此言一出,蕭宴不禁有些愣神,他還未來得及回應,謝長寧已轉身輕盈地走進了後院。

她剛踏進屋內,如意已備好溫熱的水,靜候其側。

謝長寧步入,邊行邊褪去身上的束縛,如意則靠前幾步,接過她脫下的外衫,輕柔地懸挂在一側。

謝長寧沉浸在浴桶之中,雙手搭在桶沿,微仰頭顱,閉目養神。

如意手持細軟的巾帕,輕輕拂過她細膩如雪的肌膚。

即使是最溫柔的觸碰,也似乎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淡淡的緋紅,如同晨曦初照下的雪原,透露着生命的溫潤。

如意心中不禁感嘆,她與謝長寧的緣分始於年少。

彼時的謝長寧,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周身環繞着與年紀不符的冷傲與鋒芒,眼神銳利,透着不容忽視的威嚴,那份氣勢,即便是老掌印也難及一二,彷彿她天生便擁有掌控一切的天賦。

幼時的謝長寧,沉默寡言,卻有着讓人難以理解的愛好——跳崖。

無數次,她從懸崖邊躍下,又無數次,帶着傷痕歸來。

直至老掌印將她接至峰頂,一番長談后,她竟再未踏足懸崖。

時光的河流靜靜流淌,她的性格也在其中逐漸沉澱,變得更加溫和,對周圍人的態度愈發柔和。

如意卻時常覺得,謝長寧似乎與這個世界之間存在着一種難以言說的距離,如同一個超然的旅人,靜靜地站在一旁,以冷靜的目光審視着世間的紛擾與繁華。

即便四周歡聲笑語,她依舊像是獨自漫步在心靈的幽徑,將自己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彷彿與外界隔絕。

浴室里,熱氣蒸騰,模糊了四周的界限,彷彿時空也被這朦朧的水汽所遮蔽。

而謝長寧的思緒,就像是一縷飄渺的輕煙,悠悠地在過去的歲月里遊盪。

那些依稀的記憶中,曾有人深深地嘆息:“國之不存,家何以安?”

她又是如何回應的呢?

哦,對!

當時她說:“那就以木為劍,以旗為號,為自己創造出一片嶄新的天地。”

這些回憶,像是一幅幅細膩的畫卷,在她的心海中慢慢鋪展開來,每一筆都承載着她的過往,那些遙遠的、彷彿上輩子的過去。

“掌柜的?掌柜的?”

如意輕聲喚道,聲音輕柔得彷彿怕驚擾了什麼。

謝長寧微微地應了一聲“嗯”,彷彿從夢境中慢慢蘇醒,她的眼神中還殘留着一絲朦朧的睡意。

如意迅速說道:“剛剛莫一來了,留下了一個人在院子裏,然後就悄然離去了。”

謝長寧聽后,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笑容在縈繞的水汽中若隱若現,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隨後,她從水中起身,水珠從她的肌膚上滑落,猶如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珍珠。

如意急忙拿起一塊乾淨的布巾,輕柔而細緻地為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生怕碰傷到她嬌嫩的肌膚。

接着,她又拿起一旁整齊疊放的長裙,細心的為謝長寧穿上。

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后,謝長寧走出,去查看沈尋白送來的人。

那位男子,約莫四十有餘,身上的傷痕令人觸目驚心,新舊交錯。臉龐被斑駁的血污所覆蓋,幾乎讓人無法辨認其原貌。

他的身形瘦削,宛如被歲月無情地抽幹了所有的生機,無力地癱坐在那裏,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微弱而艱難。

沈尋白的手法確實狠辣,此人進氣多出氣少,僅存的那一絲氣息,彷彿隨時都會斷絕。

謝長寧看着眼前這位男子,不禁輕嘆一聲,揉着太陽穴,無奈道:“這哪裏是送人,簡直是送來一具將死的軀體。”

此刻,三娘走進屋來,謝長寧隨口問道:“蕭宴已經走了?”

三娘聞言一驚,沒想到掌柜竟然如此直截了當,聲音都不由得顫抖:“掌柜的,您...您認識他?”

謝長寧微微皺眉,滿臉不解:“怎麼了?”

三娘急切地說道:“那您就這樣打發了他?”

那可是當今的太子殿下,未來的九五之尊,她剛才與他交談幾句,心中都充滿了忐忑,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對,便會惹來大禍。

謝長寧卻是一臉的不以為意,納悶地說道:“不過一個太子罷了,你怕他作甚?”

三娘聽了這話,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謝長寧,心裏暗自嘀咕:掌柜的這膽子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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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姦臣的相愛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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