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原來如此
聽到王燁的話,我沒吱聲,沉吟了一下后把頭轉向黑子問道:“黑子,你最怕什麼?”
黑子想都沒想,向我嘿嘿笑道:“我最怕你出事。”
聽到黑子的話,王燁和和尚像是頗為感觸地點了點頭。我則是目不轉睛地看着黑子。
“我說錯話了?天哥,我不是有意咒的。”黑子在我的目光注視下,表情訕訕地說道。
我向黑子笑了笑,用着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一樣的道理。”
王燁在聽到我的話后,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向我問道:“大哥,關鍵咱們不知道那個女老闆最怕什麼啊。”
“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軟肋,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但想查出來應該不是件難事。我這就給郝老闆打電話,讓他幫忙在他老家那邊查一下這個女人的社會關係。”說完,我抄起了桌上的電話給郝老闆打了過去。
電話鈴聲只響了一下就被郝老闆接了起來,貌似郝老闆正守在電話機旁。
郝老闆在聽我說想要查清這個女老闆的社會關係后,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說,這很容易,畢竟是在他的家鄉,辦這點小事易如反掌。接着,郝老闆用着迫切的口吻向我說道:“嘯天,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掛了。我正在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事關全局,我就不在電話里和你細說了,等我這邊有了確切的消息后,我會馬上通知你。”說完,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撂下電話后,我向王燁他們說,時間也不早了,讓他們早點休息,反正在沒得到郝老闆的消息前,我們着急也沒用。
於是,大家簡單地吃了口早上沒吃的早點便全去睡了。
我這一夜休息得還是不好,困得腦袋都疼,可就是睡不着,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腦袋一直就是昏昏沉沉的。因為惦記着郝老闆的電話,也沒心思出去辦別的事,就坐在家裏盼着郝老闆的消息。
王燁他們幾個去了賭場和沙場,正常的業務還需要開展,尤其是沙場,它已經是我們手上最大的資產了。
我在心裏已經做好打算,就算是這個開發項目我們徹底失去了機會,但不管是誰拿到這個項目,大規模的基建那是肯定的,所以,我們手上的建材將會成為我們最大的財富增長點。
於是,在王燁出門前,我向他囑咐道:“葉子,一定要看住新沙場的建設進度,資金實在不夠的話,咱們再想辦法,實在不行就把振武的那塊地皮賣了。”
王燁在聽到我的話后,一臉傷感地點了點頭,會同黑子他們一起走出家門。
王燁他們走後,我一個人心緒不寧地在屋子裏抽着煙,眼巴巴地盯着桌子上的電話,坐立不安地焦急等待着。
電話鈴聲終於是在臨近中午時分響了起來。
我並沒有着急去接電話,而是長長舒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我不知道郝老闆帶給我帶來的是怎樣的消息。
於是,在電話鈴聲響了幾遍后,我拿起話筒。
就聽電話另一端郝老闆問道:“嘯天嗎?”在我答應后,郝老闆向我說道:“嘯天,你讓我打聽的事,還沒消息。不過,應該是快了。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要告訴你一個更驚人的消息。”
還沒等我有所反應,就聽郝老闆在電話里警覺地向我問道:“你旁邊有外人嗎?說話方不方便。”
我一聽郝老闆的語氣就知道他要告訴我的事情肯定不同尋常,於是,振作了一下精神,混沌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對着話筒說道:“老哥,你說,就我一個人在家,沒有外人。”
“媽了個巴子,都他媽是假的,我們給人算計了。”郝老闆用着怨憤的語氣在電話里向我嚷道。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郝老闆爆粗口,可見,此時的郝老闆一定十分震怒。
我在話筒里都能聽到郝老闆因為暴怒而急促的喘息聲,於是,我向他勸慰道:“老哥,別生氣,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郝老闆聽到我的話后長長嘆了口氣,用着無奈的語氣向我說道:“嘯天,就在剛才,我從朋友那打探到這樣一個消息。原來,和我們競爭的那家公司,實力遠沒有沒有梁主任說的那麼強大,甚至都不如我公司實力的一半。怪不得我還奇怪呢,要是真有這麼強大實力的公司在我老家,我怎麼會沒聽說呢?”
一聽郝老闆這麼說,我立馬興奮地向郝老闆說道:“老哥,這麼說,這家公司根本就沒有資格和咱們競爭,只要咱們把實情反映給相關領導,那這項目是不是又可以回到咱們手上?”
在我說完,就聽郝老闆在電話里苦笑一聲說道:“嘯天,哪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你想,這家公司既然沒有這樣的實力,那它是怎麼得到領導認可的?而且還是在關鍵時刻輕而易舉地就把我給擠掉了。你以為它的資質和實力是憑那個女老闆自己說的嗎?那是要經過市裡審記部門調查審核的。要是沒人幫它,是絕對糊弄不過去的。”
我一聽,立馬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的簡單了,於是,趕忙向郝老闆問道:“老哥,那依你看,是什麼人在幫她呢?”
“嘯天,這不用我們去猜了,我朋友在電話里直接就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問題就出在那個開發區的主任梁宏光身上。”
“這個女老闆給梁主任送錢了?”我自以為是地向郝老闆問道。
就聽電話另一端的郝老闆用着不屑的語氣說道:“估計這個梁主任不止是收了人家的錢,還收了人家別的東西了。”
“還有什麼東西?”我向郝老闆追問道。
“一公一母,你說還能送啥。”郝老闆嗤笑了一聲向我回答道。
我一聽立馬就明白了郝老闆的意思了,但轉念一想便又向郝老闆問道:“老哥,這麼隱秘的事情,你朋友是怎麼知道的?”
話一出口,我就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我這樣直截了當地問顯得是非常不禮貌,好像我不信任郝老闆似的。
但還好,郝老闆像是沒有介意我的話,向我解釋道:“因為,這家公司想要憑藉假的資質通過審核,那就一定要打通很多環節。這個梁主任要想在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所有相關的調查、審記部門都搞定,那也不現實。
所以,這個梁主任就讓這家公司以真實的資質通過審查,再利用自身權力對這些相關部門施壓,把我的公司真實的資產狀況進行核減,以致於我的公司在相關部門審核后,資金狀況足足減少了四成有餘。
同時,在對另一家公司資質進行核查時,梁主任又暗中知會有關部門給予照顧。這一加一減,此消彼長,以致於市領導在拿到我們兩家公司的資產審核結果后,自然是選擇了另一家公司。
審計部門的人也都是長年在官場上打交道,當然看出了這其中的貓膩,自然也由此聯想到,梁主任應該與這個女老闆之間存在某種特殊關係,否則,梁主任也不可能這樣不遺餘力地幫她。
直到我朋友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我才反應過來,怪不得當初這個項目簽字時間是一拖再拖。原來,是這個梁主任在利用這段時間,讓審記部門在重新審核我的公司,為那個女老闆進入這個項目在爭取時間。”
郝老闆在說完這番話后便陷入了沉默,很久沒再說話。
我猜想他一定是為自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感到很難過,畢竟,以這種方式被淘汰出局,我們都輸得不甘心。
於是,我向郝老闆問道:“老哥,就不能避過梁主任這個坎,咱們另闢蹊徑嗎?”
郝老闆聽我說完后,在電話里幽幽地說道:“嘯天,在這個地方投資,梁主任就相當於南天門啊,不經過他是絕對不可能到達天庭的。”
我沉默了一會後對郝老闆說道:“這麼說,梁主任我們肯定是繞不過去了,既然這樣的話,讓我再考慮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老哥,剩下的事我來處理,你就不用管了。”
郝老闆聽到我的話后,語氣慌張地向我說道:“嘯天,梁主任可是官場上的重要人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放心,老哥,我心裏有數。”在答應了郝老闆后,我掛斷了電話。
整整一天,我都在想着事情的解決辦法。
照郝老闆這麼說,現在問題的癥結不是出在新來的這家公司上,而是出在這個梁主任身上,換句話說,就算是這個女老闆在我的恐嚇下撤出這個項目,梁主任也很有可能因此遷怒於我們,而使用各種手段來阻止我們拿到這個項目。
由此看來,我們當前要做的事,就是想辦法找到這個梁主任的死穴,捏住他的七寸。
於是,經過我整一天的深思熟慮后,終於讓我給想到了一個可以逼梁主任乖乖就範的主意。
我翻來覆去地研究着對付梁主任的每個細節,直到自己認為天衣無縫后,我這才一掃近兩日來壓抑的心情,特意走出房門晃動着有些僵硬的四肢,對着新鮮的空氣做着深呼吸,還心血來潮地開着車去市場買的菜,親自下廚給王燁他們做的飯。
當王燁他們看到滿桌的飯菜時,第一反應就是向我詢問,是不是郝老闆那邊已經查到這個女老闆的軟肋了。
我則是故作神秘地向他們說道:“現在找到了一個比這個女老闆更關鍵的人物,只要搞定了這個人,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可我就不說這個關鍵人物是誰,吊足了他們的胃口,就連一向沉穩的王燁都被我這充滿蠱惑性的話刺激地抓耳撓腮,更不要說黑子和和尚了。
於是,在他們三個聯手制服下,我繳械投降地向他們詳細陳述了郝老闆和我之間的談話內容。
最後,我總結性地向他們說道,要想解決這件事,關鍵就是這個梁主任。
所以,當前我們的任務,就是想一切辦法抓住這個梁主任的把柄,讓他乖乖就範,就算這個人不為我們所用,但也絕不敢讓他成為我們的絆腳石。
這次我也沒再和他們賣關子,而是把我已經想好的辦法和他們說了,我想聽聽他們的意見,彌補一下我的疏漏。
他們對我的想法大加讚揚,只是在細節上做了一點補充。
於是,我們哥幾個又開始按照我的想法整整密謀了一宿,差不多第二天凌晨我們才去睡覺。
我頭一挨到枕頭上就睡著了,睡得很踏實,直到日上三竿我才起來,還是被郝老闆的電話給叫醒的。
郝老闆在電話里告訴我說“政府已經公佈那家公司將於三天後,在開放區管委會代表乙方在項目合同上簽字。”
聽郝老闆說完,我用着意味深長的語氣向郝老闆說道:“老哥,不是還沒簽嗎?一切都還來得及,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來想辦法。”
撂下郝老闆的電話,我喃喃自語道:“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葉子,你帶上和尚,按照咱們的計劃開始動起來,咱們只有三天時間,要是趕上這個女老闆的生理期,那咱們的運氣可真就背到家了。”我對王燁說道。
王燁這個斯文人在聽到我的話后,居然說了句“真要是那樣的話,咱們就給他來個霸王硬上弓。”我發現王燁跟我們這些粗人學壞了,說話是越來越糙。
我目送着王燁他們鑽進汽車,就見王燁搖下車窗一臉自信地向我說道:“大哥,等我的好消息。”
在馬達的轟鳴聲中,汽車向省城方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