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小狗犯錯
不論音樂學院還是體校,都有吸煙的學生。
雖然大家都知道吸煙有害健康。
但架不住青春期叛逆,越不讓幹什麼越要幹什麼。
音樂學院的少點,倒不是學生素質高,普遍都自覺。
而是因為校規森嚴。
一經發現直接全校通報批評。
如有情節惡劣的,直接取消期末彙報演出的評選資格。
同時,室內每塊天花板上面,都安着消防噴淋。
一律按照國外那種,炒菜但凡冒點煙,就能觸發滅火機制的標準配置的。
再加上校內經常有保安和學生會風紀委巡邏查崗。
學生們本身也沒有那麼叛逆,犯不着以身試險。
所以只在每次大考前,跑到小樹林裏頭偷着吸兩口就給掐滅了。
體校就沒那麼多說道。
校規本就靈活寬泛。
又因為學校老師抓得不嚴。
所以一到下課,不論男女廁所,總有一股白色的煙火氣從窗戶裏頭飄出來。
秦令征第一次去的時候,兩秒鐘不到就被熏出來了。
本來還想憋着氣速戰速決。
但架不住這味道濃郁起來辣眼睛。
最後沒辦法,還是跑迴音樂學院解決的生理需求。
之前也有人給他遞過煙。
不過秦令征一概沒接。
主要是一看到這玩意兒,就想起小時候衛少卿放的那把火。
印象可太深刻了。
大家雖然都知道他不接,但每次都還是會給他遞,彷彿是什麼初中男生之間必要的社交方式似的。
當下,球隊隊長聽到他的話,也不介意,笑了一下,“男人,哪有不吸的。”
秦令征皺緊眉頭,正要再拒。
那球隊隊長看出他的顧慮,說道:
“我們練體育的也注重心肺功能的保養,但有時候訓練壓力太大,偶爾來一根有助於緩解壓力。”
又看着他,笑了一下:
“看你最近總一副心事重重,無精打採的樣子,來根緩緩?”
“放心,一根而已,又不會上癮,還能讓你提提神呢!。”
又往前給他推了推,“敞亮點,試試,不行再掐就好了!”
秦令征聽着他的說辭,視線盯着那倒出來的半截煙,想到最近確實心煩意亂到頻頻失眠,眼底有一團微弱的火苗忽暗忽明。
沉思幾秒鐘后,他到底還是有些動搖。
“行,試試。”
秦令征一臉嚴肅的伸出右手,將那根煙從煙盒裏抽了出來。
他動作有些生澀,用食指和中指輕輕夾住,舉到眼前仔細端詳了一遍,見沒有什麼特別的,又放了下來。
球隊隊長當即從衣兜里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
一縷白色的輕煙從燃燒的地方緩緩升起。
秦令征猶豫了半晌,做了幾次心理建設后,才克服內心的不適,移到嘴邊吸了一口。
由於缺乏經驗,他第一次嘗試便在肺里直接滾了一圈。
頓時,彷彿要將整個肺撕裂開的刺痛感讓他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每一次呼吸都帶來絲絲縷縷如火焰灼燒般的刺痛感。
他試圖用喘息來緩解疼痛和不適,但每次換氣時,那種灼燒的感覺都會加劇,彷彿有一把火在他的五臟六腑里燃燒。
過了好一會兒,秦令徵才緩過勁來,兩眼被嗆得通紅,低聲罵了一句,收手將煙扔在地上,用鞋底捻滅了。
“就這破玩意兒,還有喜歡?”
“花錢找罪受呢吧!”
球隊隊長看見他眼淚都飆出來了,哈哈大笑兩聲,“怎麼樣,精神多了吧?”
秦令征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調理我呢?”
“誒呦,不是。”隊長緩了一會兒,才壓下笑聲,“誰讓你第一次就過肺,你得慢着來,不過也可能是煙不好,你自己找包好點的再試吧!”
“試個屁!”
秦令征冷哼道,“再碰這玩意兒我就是狗!”
話雖是這麼說,但路上秦令征還是鬼使神差拐進超市裏。
在一排貨架上看了又看,反正也看不懂,最後挑了個最貴的。
付了錢,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掏出買煙送的免費打火機,試了半天,才好不容易點上。
一口下去,也沒覺得貴得能有多好。
跟剛才比差不了多少。
肺里依然是那種難以忍耐的灼燒感。
把頭靠在身後的牆上,細細感受那種疼痛一點點向四周蔓延。
自此抵消心裏的陣陣煩悶。
又慢慢將煙吐出去。
彷彿少年心事也會隨着一起排出體內,煙消雲散。
一口之後,他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完,又把煙擱到嘴邊,自虐似的開始吸第二口。
這回還沒等過肺,就被嗆得捂住嘴半彎下腰,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指縫間的火光忽明忽暗。
秦令征就這麼磕磕絆絆的吸完一整根煙,也沒覺得心裏多舒坦,反而更加憋悶了。
剛才光顧着找刺激,忘了柏鳶鼻子尖,最討厭這些味道。
什麼餿主意!
這不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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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着自己渾身上下的煙氣,抓抓頭髮,有點暴躁地踢走腳下的石頭。
他先去換衣室換了件新校服。
又跑去超市買了盒口香糖,接連咀嚼了好幾塊。
最後去到洗手間,用洗手液認認真真洗了好幾遍手,就連指甲縫裏都不放過。
再三確定一丁點煙味都沒有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放學的時候,秦令征再三思量,還是沒敢去琴房看柏鳶練琴。
怕一個屋子裏待久了,被她看出來什麼。
借口出去透透氣。
實際上繞了一圈又轉回來,坐在琴房外的走廊上。
像最早一次那樣,把腦袋后靠在門板上。
邊聽裏面隱隱傳出的合奏聲,邊等柏鳶出來。
秦令征反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柏鳶沒管他,依舊只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練習結束拎着琴箱從琴房出來時,抬腳踢了踢秦令征的鞋跟。
看着神遊天外的對方立刻回神,連滾帶爬從地上站起來。
視線依舊閃躲,只敢落後半個身位,拉開一小段距離跟在後面。
柏鳶對一切都視而不見。
等走到停車場,秦令征站在車前猶豫了一下,主動開口:
“要不,今天我去前面坐吧。”
柏鳶淡淡嗯了一聲。
剛要走,跟他擦肩而過的瞬間,突然停了一下。
不由分說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拽到自己跟前。
她眉頭微皺,湊近秦令征的衣領,仔細聞了一下,似乎想分辨上面是什麼味道。
看着柏鳶突然靠近放大的臉。
秦令征心臟頓時漏跳一拍,接着在胸口劇烈鼓動。
他屏住呼吸害怕對方聽到如擂鼓般的心跳,又害怕讓她看出自己臉上掩不住的潮紅。
“柏、柏鳶姐,怎麼了嗎?”
秦令征有些結巴的說著話。
眸光躲躲閃閃,不敢跟她正面對視。
柏鳶又把他往下扯了扯。
讓秦令征的身體更靠近自己一些。
她上半身微微前傾,幾乎快要貼着秦令征的側臉,輕輕湊向他的耳畔。
鼻翼翕動,試圖去聞他耳後發梢的味道。
柏鳶細膩的髮絲帶着淡淡松香的氣息,輕拂過秦令征的臉頰,帶來一陣輕微的瘙癢。
那一刻秦令征只覺如臨大敵,綳直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
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極力剋制住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但柏鳶離得實在太近了,近到對方呼出的氣息就扑打在他的耳畔,濺起一陣熱潮,順着神經燒向他的大腦。
在這種眩暈的狀態下,秦令征大腦直接放空了好幾秒。
攥緊的其中一隻手也慢慢鬆開,繞過柏鳶的身側,沒敢真的碰到,只虛虛環住她的腰。
“柏鳶……”
他喉結微動,抑制着內心深處的情感波動,緩緩吐出這兩個低沉而滾燙的字。
突然,柏鳶站直身體,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秦令征的手在碰到她前,觸電似的趕緊收了回來。
柏鳶看着秦令征,半晌之後,不是疑惑,而是確認般開口問道:
“你吸煙了?”
她輕皺眉,一貫淡然無波的眼底劃過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