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文玩和古玩不一樣
約好的到家喝酒,路上走着走着,王紅軍發現後面的路虎不見了。
王紅軍笑着搖了搖頭,“這小子,準是又買東西去了。”
圖乾上門從不空手,這讓王紅軍越來越喜歡這個徒弟,也願意多幫襯圖乾。
王紅軍不差圖乾那點禮物,他欣賞的是圖乾知禮,是圖乾對他這個師父的重視。
王紅軍前腳到家,過了一會兒,圖乾才到。
王軍華看着圖乾拎的酒,笑罵道,“你小子,屢教不改!這天天來還拿什麼東西呀。”
王紅軍瞥了一眼圖乾買的酒,嘖嘖責怪道,
“你買濱酒幹什麼?別看三百多一瓶,都是勾兌的,我們本地人都不喝。
你這兩瓶酒啊,都夠在老方那買十斤純糧燒酒了。”
“有的喝就不錯了,你咋那麼難伺候呢?”
王軍華批評了老公,又柔聲對圖乾道,“你們爺倆聊着,飯就快好了。一會兒雙月和劉碩回來,你們爺仨好好喝點。”
圖乾點頭,早聽說師父的女兒女婿,一直沒見過。
“師父,師妹和妹夫都是做什麼的啊?”
圖乾也不是好打聽事的人,但這都要見面了,怎麼也要了解一點,不然聊天時不禮貌。
“雙月開了家鋼琴幼兒園,劉碩搞直播賣文玩。”
王紅軍似乎對兩個人的工作不太滿意,說的言簡意賅,不太想聊的樣子。
看這情形,圖乾也不好再問了。
於是師徒二人又像往常一樣,圖乾在架子上抽出一本銅錢冊看,想到什麼東西,就向王紅軍求教。
跟了師父這些天,圖乾的銅錢知識猛增,宋朝之後的銅錢,只要不是特別稀少的,不用技能,也可以做到鑒別真偽了。
“你們怎麼不開燈,能看清楚么?”一道悅耳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師徒的探討。
是王紅軍的女兒王雙月回來了。
山中不計年,師徒兩個聊着專業,天色暗了都不知道。
王雙月開了燈,圖乾算是正式見着這小兩口了。
圖乾打量了下二人,王雙月不高,目測沒到一米六,長得很像師父,身材也是胖乎乎的。
劉碩則是一米八多大個,很壯碩。
王紅軍解釋了三人認識,王雙月就去幫媽媽做飯了。
“總聽我媽誇師兄,今天算是見到真神了,一點心意,師兄別嫌棄。”
劉碩明顯是個善於交際的人,說話時笑容親切,讓人感覺不是第一次見面,而是很熟的朋友。
圖乾接過劉碩遞過來的手串,也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五帝錢的繩結,送給劉碩。
劉碩嘴上說著感謝的話,隨手將五帝錢裝進了口袋裏。
王紅軍了解女婿,知道他是沒看上。
於是批評道,“劉碩,你別小看你師兄出手的五帝錢。
那可不是四五百的通貨,個個都是精品,四五千的估價都是保守的,外行人想要這個品相的五帝錢,那可是千難萬難。”
王紅軍是為了引起劉碩的重視,才故意抬高價格說的。
圖乾的五帝錢,實際的價格也就一兩千塊錢。但外行難得見到,確實是真的。
就這個極美的品相,有錢的大老闆花一萬也是願意的。
王紅軍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女婿知道自己是做“工藝品”的,一直不太看得上銅錢這東西。
要不怎麼說,劉碩沒有繼承岳父老泰山的事業呢。
劉碩聞言,雖然知道岳父一定誇大了,但也重視起來,拿出五帝錢來看,確實比平常見到的要精美很多。
“師兄大氣。可是爸,我也不是小氣的人,我送師兄的手串,可是閃電紋金絲楠的,也小五千呢。”
要不怎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劉碩也沒說實話,那條手串他進價不到兩千,售價也就三千左右。
老丈人和女婿互相了解,圖乾這個外人卻實誠。聽說手裏的手串值五千,忙用時間之眸查看。
“0.25年”
竟然才三個月?
在師父跟前,圖乾是個乖寶寶,不懂就問,“師父,怎麼這手串也不老,卻比很多古董都值錢呢?”
王紅軍明顯對手串不感興趣,嘟囔道,“誰知道呢,這木頭玩意也有人喜歡,還願意花錢買。”
原來這師兄跟丈人一樣,也不懂文玩,劉碩暗笑,給圖乾解釋道,
“師兄,這是文玩,文玩和古玩不同,不太講究新老。一般都是自己盤玩,玩得就是文化,現在興這個。”
“什麼文化呀,”
王紅軍的觀點不同,“小圖,以前的文玩,本來是指文房四寶和相關器具。那是文化。
現在,市場上的文玩,主要是指這些手串啊、核桃啊、葫蘆啊什麼的。早變味了。
要說文化,用木頭做傢具那是文化,做手串算什麼事啊。”
劉碩笑笑,沒說什麼。
尬聊了一會兒,王軍華娘倆就將一桌好菜上桌了。
要說什麼事最讓王紅軍高興,那當然是喝酒了。
劉碩最小,由他分酒。
幾杯酒下肚,王紅軍的話匣子就打開了。不住地講行業內的趣事,尤其是銅錢方面的。
圖乾愛聽師父講這些,所以安靜地聽。
劉碩則是不感興趣,不做聲。
說到高興處,王紅軍頻繁舉杯。酒下得很快。
圖乾第一次喝白酒,除了覺得難喝,覺得辣之外,感覺喝白酒也就那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愛喝這玩意。
王紅軍說累了,劉碩才說話,也講了一些文玩界的東西,讓圖乾眼界大開。
圖乾倒是沒有什麼——古玩文玩哪個好的想法,他倒古董本質還是為了賺錢。
這聽說文物也值錢,也能賺錢,他當然也感興趣了。
圖乾絕對是個好聽眾,除非有人問他話他要回答,一般不說話。
但也正因為他只是聽,才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
那就是師父聊銅錢的時候,劉碩不說話,劉碩聊文玩的時候,師父喝酒。倆人互不搭茬。
怪不得王紅軍喜歡圖乾呢,平時家裏沒人聽他說話啊。
一瓶濱酒一斤半。
喝完,王紅軍又開了一瓶。
這時候的圖乾,已經感覺眩暈了。胃裏也很難受。他開始後悔喝這麼多了,也沒了對白酒的輕視。
第一次喝酒就敢喝半斤的,也就數圖乾了。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真對喝酒無知啊。
劉碩接過酒瓶,還要給圖乾倒酒。
還喝?可不喝了。
圖乾捂住杯口,掛起了免戰牌。
王紅軍見圖乾那坐都坐不穩的樣子,確實也到量了,便沒有勉強。
最後,這對翁婿又幹了一斤半。
別說,這倆人雖說興趣愛好不同,但愛吹水和酒量大這兩點,還真是像。
讓人看了就覺得,他們就應該是一家人。
一頓飯吃到了夜裏十點多。
王軍華好說歹說挽留圖乾住下,圖乾還是叫了代駕。
倒不是王紅軍家裏住不下,客房多着呢。
圖乾覺得人家一家人團聚,自己留下不合適。再說自己喝多了,還要師娘操心照顧,圖乾也覺得不好。
代駕來了,圖乾上車。
劉碩湊到車旁道,“師兄,有時間上我公司來玩。”
看着這小子喝了快二斤,還跟沒事人似的,圖乾心底里佩服。
“行,過兩天我就去看看。總在APP上刷直播,還沒見過直播間裏是什麼樣的呢。”
王紅軍拍着圖乾的肩膀囑咐,“明天早上起來后,再喝點酒透透。”
圖乾點頭應着。
圖乾這點一直招長輩喜歡,就是不犟嘴,你說什麼我都聽着。
但做不做就另說了。
這次也一樣。
什麼?還喝?
不可能了,這輩子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