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目
一口氣爬到九層，陳悔剛邁入第九層，只感覺來到另一個世界。
漆黑的空間之中，隨着陳悔的到來，點點光點宛如繁星亮起，原本漆黑的空間頓時變成夜空。
在這邊空間的中央，站着一道黑影，那道黑影手中捧着本金屬材料的黑白面書。
“那應該就是塵世天書。”
陳悔看到那本書，下意識將其與塵世天書聯繫起來。
那黑影抬頭，朝陳悔看去。
讓陳悔愕然的是，那黑影雖然五官不清卻可以看出對方有三隻眼。
第三隻眼於眉心豎瞳。
三眼？
陳悔對黑影的身份有所猜測。
“虛道，你想見我？”
那黑影似仔細打量了陳悔一番后，隨即，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
“虛道？”
陳悔一愣，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
隨着陳悔的疑問，黑影突然安靜了，直到一分鐘過去，依舊沒有開口。
陳悔頓感不妙，開口道:“你是塵世天書器靈還是祂？”
黑影依舊沒有開口，好似宕機了一樣，這讓陳悔不禁蹙眉。
雖然是自己要見對方的，但這一問不說話的態度，讓陳悔很不爽。
哪怕是謎語人，也會說幾句摸不着頭腦的話，但這什麼都不說是真討厭。
見對方依舊不開口，陳悔索性也不再提問，看着黑影陷入了沉默。
在他想來，面前的黑影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就是那塵世天書器靈，如同筆靈一般的存在。
只不過這隻器靈似乎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
那這麼大張旗鼓的等他、迎接他作甚？
就在場面安靜了半個小時，黑影終於動了，那眉心上的豎眼緩緩睜開。
陳悔警惕的後退了半步，掌心負於後背，隨時準備凝槍。
黑影給他的危險感不亞於一尊尊者。
可這時，黑影終於開口了，開口就是暴擊。
“有意思，連吾都差點被你騙過去了。”
黑影的聲音比起之前，多了幾分人性，用着比較隨意的態度。
“你可不是虛道，虛道不需要找天書，吾還奇怪來着，為何虛道想找天書，現在看來，是個意外之喜呢！”
陳悔虎軀一震，臉色陰沉了下來，隨手凝聚出一桿長槍。
黑影看了眼長槍，淡淡道:“虛道的規則，可惜差點意思，為何不用你自己的呢？”
說著，黑影抬手彈出一束黑光，下一刻，長槍直接崩解消散。
陳悔見勢不妙，下意識想遁影而逃，但他還是忍住了。
隨手一擊就打散了他目前唯一會的道術，他就是影遁了也逃不了。
而且他目前的身體無法施展影遁之術，他之前試過。
意識到實力的差距，陳悔索性停手，先看看對方想說什麼。
“這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陳悔不知道他為何能看出自己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但想到黑影的話，問道。
“這是虛道的規則不是你的。”
黑影搖頭說道，緊接着，他摸着下巴，疑惑的問道。
“你不是自己回來的嗎？難道你失敗了？不對，不可能，你不可能失敗，但既然如此你回來幹嘛？不對，是有人送你回來的。
是誰呢？劍？不不不，他是最不可能希望你成功的人，而且送你回來對他的佈局沒有好處，反而會因此充滿不確定因素
那是誰呢？”
黑影說著說著，陷入了沉思。
陳悔再也無法冷靜，對方居然將他目前的情況看了出來，並且毫不避諱的說出。
這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器靈，塵世天書再逆天也只是至尊寶物，限制於塵世，他的情況都觸及塵世之外，不是塵世天書能觸及的。
只是對方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量有點大。
什麼叫我失敗了？劍又是誰？他的佈局是什麼？為什麼要針對自己？
但陳悔現在真正想知道的是。
“不是，你誰啊？”
沒錯，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對方的身份。
“飛升后的天眼尊者？”
畢竟這貨是塵世天書的創造者。
黑影那看不清的面似露古怪之色，淡淡道:“真不是你自己回來的？演吾呢？”
主要是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陳悔為什麼會回來。
“本以為是虛道找吾，才讓觀好好招待一下，結果來的是你這個令人討厭的傢伙。”
黑影抓耳撓腮，無奈的說道。
語氣之中毫不掩飾對他的嫌棄。
“晦氣!”
黑影吐了口虛痰，道。
陳悔的臉色不禁黑了幾分，只感覺莫名其妙。
不是，我怎麼得罪你了。
“天眼尊者，好久沒有人這麼稱呼吾了，按照天意協約，吾本不該親自降臨，不過你能以這種狀態回來，說明你接觸過祂們之中的一位，有些老傢伙先違反了協約，吾再違反也無妨。
告訴吾，誰送你回來的，吾就告訴你吾能告訴你的。”
黑影淡淡道。
陳悔聞言，心中滿是震撼。
天意協約？
這些信息量更大。
照黑影的說法，祂確實是那位飛升后的天眼尊者，看樣子，至少現在和東方月是同級。
難道只要飛升，就能成為東方月那種存在嗎？
那這對於塵世而言，未免太容易了吧？
塵世歷史上的飛升者，沒有一億，也有數千萬。
這種存在豈不是大白菜？
想着到這裏，陳悔開始權衡出賣東方月的利弊。
出賣東方月換取情報，於他而言弊大於利，畢竟是對方送他來的，要是得罪了東方月，自己估計回不去了。
似是看出了陳悔的顧慮，黑影淡淡道:“吾既然能讓你說出那位老傢伙，就代表那位老傢伙能做的，吾也能做。
你不想說？按天意協約，隱瞞便要替罪，你確定你現在這個情況要給那位老傢伙替罪？”
陳悔頗有一種想罵人的心。
不是，這還帶替罪的？
你咋不連坐呢？
陳悔看得出來，面前這傢伙想立功戴罪，畢竟他違反那所謂的天意協約降臨。
可他能怎麼辦？
他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心思顧慮出賣東方月後，東方月會怎麼樣。
看來，這委託要更出力了。
只是他不能理解的是東方月怎麼不提醒他盡量不要接觸這些傢伙？是忘記了嗎？
想到那張與自己相似的面龐，陳悔頓時想明白了。
“魔、魔送我回來的。”
想通后，陳悔也沒什麼顧慮的了，不再猶豫的將東方月賣了。
“魔？”
黑影聽到這個字，好似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愣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無奈道:“居然是魔……也是，只有這個錯誤才不受天意協約的限制，這回，吾算是惹上大麻煩了。
好你個……唉！遇上你准沒好事，晦氣！”
黑影說罷，就要開溜。
“既然我已經回答你了，你是不是該履行你的承諾？”
陳悔也沒想到東方月的名頭居然這麼厲害，讓一位疑似東方月一個級別的存在直呼晦氣。
咳，對方好似因為他才覺得晦氣……
不是，我怎麼了我。
“唉～又是天意協約，早晚要將這玩意弄掉。”
黑影見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無奈道。
“好吧，吾既然承諾了，就不會食言，不過吾只會說能告訴你的，問吧！快點。
算了，先回答第一個問題吧！吾名木普，號目。”
黑影並不想在這裏多待一會，好似待在這裏多一會都感覺晦氣。直接開始回答陳悔之前的問題。
“至於虛道，就是你這具身體主人的號，他的道為意，意虛實難辨，故為虛，意道即虛道。
至於你自己，別問吾，天意協約禁止吾等向你透露你的信息。”
“為什麼不能？”
陳悔不明白天意協約中為什麼會有這麼一條針對他的限制。
“不能就是不能，相信吾，你知道了對你自己也沒好處，還是想想怎麼跳出這個局吧！”
咳，你這好像還是透露了什麼。
陳悔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的。
他想了想，問道:“如你們這般的存在是什麼境界？”
目沉吟了兩秒，才緩緩吐出五個字:“世間超脫境。”
陳悔聽到這五個字，瞳孔驟然收縮。
居然是這個境界？
“魔也是這個境界嗎？”
“祂雖然是這個境界，卻比我們更徹底，與祂相比，吾都懷疑吾修的是假超脫。”
目滿臉羨慕的說道。
陳悔很想知道為什麼，只可惜目不願意說。
用目的話來說，他這麼晦氣的傢伙知道了魔的情況並想法子走魔的路，世間一定完蛋。
這讓陳悔的嘴角不時一抽。
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你覺得這麼晦氣。
不願意說就爛在你自己的肚裏去吧!
陳悔又接連提了好幾個問題，卻換來了含糊不清的答案，就讓他很頭疼。
“換命之術算不算我能知道的？”
經過幾個問題后，陳悔乾脆直接問自己能不能知道。
“這種問題問天書去，問吾？吾又不是魔。”
目很無奈的搖頭道。
咳，問天書與問你有區別嗎？
陳悔都忍不住想打他。
“害，就這些，完了。”
陳悔也沒什麼想問的了，既然對方不想看到他，他也懶得再問了。
“奈斯，解脫了。”
目聞言，二話不說就要解除降臨。
陳悔的臉再次抽動了一下。
目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若有所思的看向陳悔。
陳悔警惕的後撤半步。
“吾突然覺得，雖然遇到你感到晦氣，但你的道確實比吾更適合吾的道。
算了，算是好多歲月沒見了，吾也欠你一個人情，也該還了。”
說著，目抬手打出一道星光射中陳悔的眉心，下一刻，陳悔的眉心裂開，一隻深邃如同夜空般的豎瞳出現。
“天眼？”
陳悔感覺到視野擴大，滿臉愕然的看着目。
“人情，吾還了。”
目說罷，解除了降臨，黑影恢復成之前的宕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