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我等的從來都是你 3
佈置的溫馨粉嫩的房間裏,床上的人兒眼皮動了動。
意識還沒回籠,耳邊傳來椅子絆倒的聲響。
薑茶睜開眼,入眼的就是白色的頭頂:“靠,死了?”
“沒死呢!你哪那麼容易死啊,你可是主角。”
熟悉的聲音在腦子裏響起,六一聲音都有些空蕩。
得,沒死也要進醫院了。
不過……
薑茶撐着身子坐起來,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兩眼一黑。
這真的是病房?這也太粉嫩了,只要能見到了桌子上都擺滿了玩偶。
正對面的牆上還貼了幾張粉紅少女組合的海報。
窗帘都是淺粉的,戚錯這個風格不錯啊,還挺會佈置。
“錯了,不是戚錯的手筆,你沒發現身體有些奇怪嗎?”
六一在腦子裏無情的說話,薑茶這才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一陣無語過後,她接受了她成為小孩的事實。
一陣歡騰的腳步聲傳來,不少穿着白大褂的大白湧進病房。
薑茶剛看過去,一個美女姐姐眼含熱淚,雙手托腮:“甜甜,你終於醒來了,姐姐太高興了。”
薑茶看着美女哭當然也是視覺上的享受,不過語氣動作都太做作。
醫生又給她開了一大堆檢查,作為富人的好處大概就是,做檢查的時候全程都不用排隊,甚至還有人帶路。
據六一所說,她在廁所被頭頂掉落的東西砸中之後,靈魂竟然被抽出。
然後周圍東西不斷往後退,她的靈魂出現在了十幾年前。
原主阮甜甜溺水時間過久,腦子損傷嚴重。
然後她就進入她的身體,重新醒來。
得,無論是未來還是過去,她註定都是阮甜甜嘍?
六一搖了搖:“不不不,這個阮甜甜還沒死呢,我只是暫時讓你的靈魂寄托在她身上,不然你就成孤魂野鬼了。”
薑茶仰躺在床上,小手捶了捶身下的床。
“也不是沒有收穫,起碼,咱能見到碎片小時候。”
薑茶淡淡的眼神瞥向窗外,也只有這個消息能讓她平靜一會了。
空間裏六一摸索着,估計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漏洞了,薑茶靈魂這麼強大竟然還能隨意支配。
這究竟是何人所為?他壓根感覺不到這個世界有天道的存在。
越想越亂,他乾脆撒手不管了,又不是什麼有害的東西,對他們不造成威脅,那就順其自然。
薑茶住院幾天,原主這具身體的父親愣是沒來看他幾眼。
原主母親出車禍離世了,父親經營着一家玩具廠。
生活無憂環境優渥,原主又是愛妻留下的唯一孩子,自然是溺愛萬分。
這樣優質上進又正值壯年的男人,自然有無數女人想要上位了。
眼前這個穿着清涼布料,每根頭髮絲都透着精緻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薑茶住院的時間,她每天都定時定點送什麼點心過來。
知道阮晉疼愛唯一的孩子,肯定就要從她這裏入手了。
“甜甜,為了歡迎你出院,你的小夥伴可都是給你準備了驚喜哦!期不期待?”
岑暖坐在她旁邊,側身說話,語氣詞跟哄小孩似的,更是誇張的動手擺動着。
薑茶手撐着窗戶,懶懶的噢了一聲,視線落在外面不斷倒退的風景上。
汽車很快駛入別墅區,很快停在一棟粉紅牆面的別墅面前。
司機給她開門,薑茶嘴角抽搐,望着那別墅大門上方,掛着甜甜愛心之屋的牌匾。
岑暖拎着小包站在她旁邊,親昵的攬住她的肩膀。
她的胸部幾乎貼在她腦袋上,觸感柔軟,薑茶默默承受住這份關切。
“甜甜,朋友們都在裏面等你了,這裏是你的回歸Party,姐姐就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麼需要跟屋子裏的阿姨說噢!”
薑茶懵懂的扭頭看她:“姐姐要去哪呢?”
岑暖顯然沒想到薑茶主動問,不知她想到什麼,竟然嬌羞的攏了攏耳邊的碎發。
“阮總那邊有點忙,我過去幫忙。”
這嬌羞的模樣,你確定是去幫忙的?
薑茶快速轉頭抬腳往前:“噢,那你走吧!”
岑暖動作停下:“哎?”
可是小姑娘已經進屋,砰的一聲門就被關起來。
岑暖眨了眨眼她的大眼,她怎麼覺得這小姑娘有些奇怪?
薑茶剛進門,保姆阿姨已經在門口等她,激動的上前:“小姐回來了!老爺特意吩咐了,小姐大病初癒,要好好休息!”
邊走邊在她耳邊絮叨,薑茶走進客廳,上下環顧了一圈。
很好,屋子裏裝潢的都是原主喜愛的裝修風格。
這隨處可見的玩偶,不愧是玩偶起家的,這屋子裏都快被玩偶擺滿了。
“不用這麼麻煩,你忙你的去。”
薑茶說完就往前,保姆阿姨看着她拉開推拉門就往院子外面走。
薑茶面無表情,院子裏有一個超大的泳池,她路過泳池往房子左邊走。
這院子是給原主專門打造的,各種小女孩會喜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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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走到牆角,已經聽見了一些動靜。
“打他,打他!我的東西被乞丐碰過了,討厭死了!”
伴隨着小姑娘嬌滴滴的聲音,還有些推拉的動靜。
薑茶眼神逐漸冰冷,上前站在他們身後。
幾個穿着清涼的男孩女孩背對着她,似乎在圍觀什麼人,時不時還有說話聲。
“你們在做什麼。”
薑茶冷不丁的出聲,那幾個人下意識擋住身後的東西。
但是看到來人是薑茶之後,瞬間又鬆懈下來。
“甜甜,你回來了!”
剛才嬌滴滴說話的小姑娘,已經快速上前,親昵的握住薑茶的手腕搖啊搖。
其他人都紛紛上前圍在她前面,一副噓寒問暖的好朋友嘴臉。
坐在地上的男孩穿着素色的體恤,衣服被扯的鬆散放大。
寬大的體恤出現在他身上更顯得他瘦骨嶙峋,長發擋住他的眼睛。
熟練的坐起來,靠在牆邊,抬起髒亂的手擦拭嘴角。
就這麼安靜的坐着,那個人回來了,按照往常,肯定還有新一輪的羞辱。
他要是先走了,後面還有更過分的行為,這樣他才能好過一點。
他偷偷抬眸看向前面,她一出現,果然還是眾星捧月。
手指摩擦着肌膚,嘶…她沒直接淹死,還真是有些可惜了。
男孩一抬眸,忽然一頓,快速的低下眸。
方才她竟然對上他的視線,難不成,她一直都在看他嗎?
又想出什麼折磨他的手段嗎?
薑茶伸手拂開擋在前面嘰嘰喳喳的幾個人,抬腳往前。
最終站在男孩前面。
方才嬌俏的姑娘叫方小梔,率先開口:“甜甜,你家這個小傭人,竟然踩了我精心來迎接你才穿的鞋子,你說是不是很討厭。”
薑茶涼涼的眼神掃了她一眼,旁邊還有人不斷附和。
薑茶蹲下身子,其他人都有些幸災樂禍。
誰都知道阮甜甜討厭這個人,因為他的表姐竟還敢肖想甜甜的爸爸。
反正家裏都讓他們跟阮甜甜玩,那阮甜甜討厭什麼她們就跟着做咯,反正這小乞丐看着也臟死了。
薑茶伸出手,男孩身子一顫,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
薑茶眉頭一皺,潔白的手指輕輕抵住他的下巴,微微挑起。
男孩的模樣暴露在她眼前,不知多久沒有修剪的長發,都擋住那雙眼睛。
臉上不知被抹了什麼東西,散發著一些難聞的味道。
這就是以後叱吒風雲的戚錯啊…
六一在空間裏簡直氣炸了,那幫小屁孩竟然這樣欺負他主人。
最先欺負人的…貌似就是薑茶這副身體了。
被女孩蔥白般的手晃到,十二歲的少年卻不敢動彈,他動一下,後面可能又要加倍折磨他了。
薑茶看出來他眼底的恨意,眉頭輕皺,鬆開手起身。
“走吧,阿姨做了香甜的小蛋糕。”
她轉身就走,其他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阮甜甜今天怎麼回事?不折磨這個小傭人了嗎?
但是她都走了,其他人也只得跟上。
很快腳步聲逐漸走遠,戚錯目光落在他們最後消失的地方。
眼裏先是閃過一抹茫然,隨即又緊緊皺起眉頭。
然後從地上爬起來,身上本就不合身的衣服被扯的更加寬大。
他才不信就這麼放過他了。
戚錯舔了舔嘴唇,往反方向走去,步伐很慢。
屋內,薑茶聽六一說戚錯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這別墅後院還蓋着一間木屋,本來是堆放雜貨的地方,支了一張小床就是他睡覺的地方了。
原主不喜戚錯,就死活不讓他住別墅裏面,哪怕是地下室。
戚錯就是岑暖的表弟。
老家遠在另外一個城市的漁村,戚錯那不着調的親爹知道岑暖現在在攀附有錢人家。
竟然自作主張就把戚錯打包送了過來,說什麼讓他體驗一下暑假工。
口口聲聲說岑暖如今混的好了,隨便給戚錯找個閑差,輕輕鬆鬆把錢賺了。
岑暖對這表弟無感,但是又知道戚錯的親爹是什麼德行,
她把戚錯送回去容易,但是估計又要挨打個半死。
恰好當時原主爸爸碰到了,岑暖雖然沒有說明白,但是原主父親也就讓戚錯在阮家當臨時的小工。
岑暖不願在阮晉面前跟他有任何交談,只說暑假一結束就讓他趕緊回去。
岑暖本來就在討好原主,原主也知道她對自己爸爸不安好心。
於是拉攏着身邊的小夥伴就直接暴力了戚錯。
有時候還不讓保姆給他留飯,飢一頓飽一份。
保姆礙於這家工資高,也只能聽話,卻也時不時偷摸給戚錯留點東西。
飯桌上聊天聲不絕於耳,阮甜甜今年都十三歲了,小姑娘們聊的也都是誰誰化妝了。
薑茶揉了揉頭髮,造孽了,她是來加入戚錯的,誰成想成霸凌者了。
六一都有些有氣無力:“不然你就趁現在溫暖他?反正十一二歲的小屁孩應該不記仇。”
薑茶呵呵一笑,不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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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后的戚錯哪怕掩飾的再好,眼底的陰翳始終化不開。
這恐怕不是原主這次霸凌才有的,估計跟他原生家庭有關。
戚錯,誰家好人給孩子取名叫錯啊!
“甜甜,你去哪?”
薑茶抬腳就往外走,身後的小夥伴紛紛開口詢問薑茶頭也沒回,甚至沒說話。
廚房裏的阿姨瞥見這一幕,默默往柜子裏的碗多放了兩塊肉。
外面烈日當頭,薑茶端着精緻的蛋糕走到後院,一眼就看到了那小木屋。
木屋建的還是挺精緻的,紅色的木頭跟院子一點都不突兀。
那小少年背對着她,一隻手按着水龍頭,彎着身子正在大口大口喝着水。
六一明顯有些急了:“我靠,真不是人,他還是個孩子啊,飯都不給人家吃了,逼的孩子喝水充饑。”
薑茶靜默不語。
戚錯快速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穿着裙子站在那裏的女孩,那樣的漂亮,像個精緻的洋娃娃。
戚錯眼底卻浮現一抹厭惡,他隨意從手背擦了擦嘴角。
關了水龍頭就要進木屋,完全把薑茶當空氣。
“過來。”
薑茶冷不丁開口,少年的一隻腳已經踏入屋內。
聞言停下腳步,牙齒髮出聲響,眼底的陰鬱一閃而過。
卻又聽話的轉身,他早就準備好了,這下又要怎麼折磨他!
面無表情的看着朝着自己走來的女孩,她手上還端着精緻的蛋糕。
戚錯還在想,那塊蛋糕肯定要拍在他臉上,那她走了,這掉在地上的,是不是也能吃飽一頓。
薑茶很快走到離他兩米遠,上下打量着他。
少年露出來的手臂細瘦無比,那張臉洗乾淨了,雖然沒肉,起碼也能看出五官端正吧!
薑茶在打量他,少年同樣如此。
戚錯面無表情,她穿的大概就是話本上說的公主吧!可惜,公主竟是個壞心肝的。
一時間竟然都沒人說話,戚錯的肚子卻率先咕咕叫喚起來。
少年抿着唇,一言不發。
“吃了它。”
薑茶輕啟薄唇,語氣淡然,戚錯臉上卻充滿了防備跟疑惑。
都在思考那蛋糕裏面是不是帶着鞭炮,等他一吃進嘴就爆了。
“方小梔說,沒有人能吃完這麼大蛋糕,只有狗才可以…”
她話一出,戚錯眼裏就浮現了一抹果然如此的情緒。
她是來侮辱他,他就是狗嗎?
六一一聽她說這話,就急了:“你瘋了,說碎片是狗?那麼大一塊蛋糕,他這飢一頓飽一頓的如何受的了!”
薑茶眨眨眼,依舊端着蛋糕,望着眼前的戚錯。
少年目不轉睛盯着她手上的蛋糕,彷彿香甜的味道已經鑽入鼻腔。
他已經好久沒有吃飽飯了,能吃一頓飽飯,那又何嘗不可?
他抬腳往前,離她很近,她剛出院,身上還有醫院的消毒水味。
剛要去拿她手上的蛋糕,薑茶往後一縮。
常年幹活加上營養不良,比她還要矮上半個頭,
也不知他以後那一米八多的大個怎麼長的。
視線在空中交匯,少年長發下的眸有些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