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他不只見過,還親身試過
已是到了宮城門口,青陽早已等候多時,見二人出了宮城笑呵呵驅了馬車朝他們走了幾步。
秦越川慢慢矮身放下徐弦月剛要轉身,青陽咧嘴笑得面容忽然一變,急聲沖他的身後道:“王妃!!!”
秦越川倏然回身,卻見徐弦月眼波迷離,身形搖晃,軟軟向地面撲去。
秦越川展臂迅速將她攬進懷裏,惶急道:“月月!月月?”
徐弦月靠着他的胸口雖是醒着的,卻好似疲於應答。
秦越川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抱上馬車,吩咐青陽:“去鎮國公府!快!”
他在龍霄殿的時候,聽過賀薛懷提了一句,邱杵已在鎮國公府。
今日宮婢說同徐弦月同“旁人”說話,多半就是她體內那個“紅羽”。
徐弦月半睜着眼睛,於他的呼喚還能應答幾句,只是身體似乎軟癱如泥,任由秦越川擺弄。
秦越川擁着她:“月月,我們馬上就到國公府了!你別睡,再等一會!”
徐弦月聲線若有似無:“嗯……”
“你在殿上不是說有法子嗎?你可同我說說,一會由我轉述邱杵。”
徐弦月靠着他沒有應聲。
秦越川心如焚火,按着急切,溫哄道:“月月同我說,無論需要何種東西,我來想法子。”
徐弦月還是不說話。
秦越川心有不妙預感,試探問道:
“月月……知道法子的,對嗎?”
他的心中愈加惶恐不安,瞧徐弦月如此,他的心裏隱隱有個猜測,卻是不敢承認。
聲音也不似往日平穩,似是定要尋求一個肯定回答:“月月知曉的,對嗎?”
徐弦月於他的連聲催問下,終於抬眼看他,猶疑着搖了搖頭:“找不到了……”
秦越川承托着她身體的手掌力道緊了幾分,決絕道:“什麼找不到了?無論月月需要什麼,便是掘地三尺,定然找得到!”
“紅羽的身體……找不到了……”
“她已經沒有肉身了……”
秦越川身軀一震,瞠目失神,罕有地不願相信徐弦月此時說的話:
“我們,彼時只尋了一個長輝院!”
“紅羽說,還有可能在肅王府別的院子,月月別擔心,我去尋,定然尋得回!”
徐弦月搖了搖頭:“你還記得我們自肅王府歸來后,皇后喚我前去嗎?”
“從她引誘‘紅羽’永做‘容王妃’時起,我就知曉,紅羽的身體……已經沒有了……”
“若是當真肉軀在手,皇後手握她的把柄,於‘紅羽’何需‘引誘’。”
徐弦月自言自語:“想想也是,無名的身子都險些被毀。”
徐弦月說完,感受到擁着她的臂膀抖得劇烈,似乎是比她還不能承受這個真相。
徐弦月扯了扯他的衣襟,安撫他:“沒關係的,不會殞命的,秦烈行彼時說過,一體雙魂,除非兩者相諧共生,便是盛者主導……便是說不會命隕的。”
“我們只是一時談不攏,她說我騙了她……”
秦越川穩着情緒,極力維持鎮靜,對徐弦月道:“沒關係,還有邱杵,以往他遊歷各處,見識廣博,如若不然,賀薛懷也不會喚他前來。”
徐弦月不置可否,低低應了一聲。
秦越川忍了又忍,抑制不住問徐弦月:
“……她還在鬧嗎?”
徐弦月只應答了一個字:“嗯。”
“馬上,馬上我們就到了,月月暫且別睡。”
“好。”
青陽緊趕慢趕,終於抵達了鎮國公府,秦越川抱着無徐弦月躍下馬車,毫不避諱,開口便對前來相迎管家道:
“去尋邱杵前來!要快!”
管家也不含糊,安排了下人為徐弦月尋找安置的房間,自去跑着尋邱杵去了。
秦越川剛剛將徐弦月置於軟榻,便聽得門口中氣十足蒼老聲音叫喚:
“怎麼了怎麼了?女娃娃怎麼了?”
秦越川抬頭之際,邱杵已經行到榻前。
秦越川大概將徐弦月的情況講了一遍,確定他聽清楚了,用力握着他的手臂:
“你,你可有法子解!”
他的心本是揪成了干皺緊縮的一團,直到聽聞邱杵肯定的“嗯”字之後,才好像重新浸潤回了血液中去,有了些許舒展緩和。
秦越川緩釋一般,粗喘了幾口大氣:“那便好。”
卻也不等他完全放下心來,就看邱杵張着嘴,好像還要說什麼。
秦越川道:“怎麼了?是什麼藥材難尋,或是需要什麼藥引?”
“莫不是需要再次重激霜熾?都無妨,只要能解得這術法,都無妨!”
秦越川雙眸充血,似要將邱杵的臉盯出一個洞來。
“都不是,葯有現成的,而且在我身上,直接喂就行了。”
秦越川大喜:“當真!?”
他不曾想過此事竟是如此順利,他還以為邱杵這般為難神情,大抵又是需要什麼難能罕見的天材地寶。
“那你為何這般神情?”
邱杵慢吞吞道:“這葯,你也知曉的……”
秦越川疑惑:“嗯?我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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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在青州時,你說不要讓我再繼續研究下去……”
秦越川猛地一驚:“那‘離魂’!?那不是毒嗎?”
前生要他命的“離魂”!?是解藥?
邱杵的手臂被他攥握得生痛:“唉,唉——你先放手,葯毒不分家,是毒是葯自是要看針對不同境況。”
“可救人那就是葯,可殺人那便是毒。”
邱杵撓了撓下巴,為難道:“就是,這玩意我還不曾試過,不知道靈不靈驗,依理說是可以的。”
他瞅了眼躺在榻上的徐弦月:“不過萬一,你這……我怕是也擔不起……”
秦越川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若是正常,該是何效果?”
邱杵回的利索:“尋常人喝了,那就算是毒,斃命之際,該是魂體分離。”
“她這種情況,便是體內雙魂,自是分離雙魂,驅一留一。”
秦越川睜眼:“此物藥方可有?”
“唉,有,不過給你也沒用啊,你又不懂。”話是這麼說,邱杵還是從懷中掏出一份折了不知多少遍,皺皺巴巴的黃紙遞於秦越川。
秦越川掃眼一看,心中有數,重新遞迴邱杵:“是這個方子,此物有效。”
邱杵納悶:“你都不曾見過你怎麼知道有效?”
秦越川苦笑:他如何不曾見過。
他不止見過,還親身試過。
前生這葯邱杵製作完備於北疆大營,這方子秦越川也跟着無意間,不知瞧了多少遍。
最終藥方與眼下黃紙所書別無二致。
且前生最後便是被徐白榆以此毒了結性命,效果確實如邱杵所說——“魂體分離”。
如若不然,他的魂魄又怎麼會,飄飄蕩蕩歸於替他埋冢的月月身側,同她系下這生世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