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陳氏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被人發現了,陳家這些人把所有矛頭都對準在我的身上,這件事讓我很是苦惱。
“你們現在到底想要做什麼?”陳氏驚恐地看向面前的來人,這件事說到底變成現在這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一直以來,她都是遵循着家裏面從小給她灌輸的理念,難不成這些話都是錯的嗎?
一想到這些,在她的心裏面就忍不住想到這些事情的後果,現在陳家的人自然是不允許的。
這些人都以為,她把陳家的錢,都用來補貼給自己的娘家了,陳家現在才會如此拮据,可是陳家一向都是如此的。
林溪神色嚴肅,又轉頭對着坐在高位的陳老太太開口說道:“此事,算起來,也是陳府府內的事情,不算什麼嚴重的事情。”
“只是嫂嫂,你怎可在外用陳府的名頭私放印子錢,若是被人查到,到陳府的緊要關頭,這都是被人拿捏的把柄,你怎麼能如此大膽?。”
聽到她說的話,陳氏連連搖頭,立刻跪在地上,哭着說道:“老祖宗,這都是污衊,媳婦怎麼敢在外面做這些事情?更何況。”陳氏的娘家那邊又來人了。
鞏家人又沒有錢了,陳氏一瞧見娘家來的侄女,頭都大了一圈,連語氣都不似往日那般和善道:“你怎麼又來了?我哥哥沒錢了?”
“姑媽,父親他說,他想捐一個官來做。”鞏家這次來的人,是鞏雲柔長相很美,可是家裏面父親和弟弟都不是能撐起來的性子。
他們總是喜歡驕縱男性,從來把一切事情都落到女兒身上,到頭來又埋怨女兒不能傳宗接代,養老送終。
“你也是,就仍由你爹說來找我,就來找我了?”陳氏說這話的時候,看着鞏雲柔終究是心軟,她擦了擦嘴,放下糕點,對着她揮揮手,讓她來自己的跟前,又把糕點給她低聲說道:“鞏家那些人是什麼樣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不為自己考慮,他們能把你生吞活剝了。”
聽到這話,鞏雲柔也忍不住掉下眼淚,哽咽地開口:“姑母,他們給我說了一門親事。”
陳氏一聽到這話,怒不可遏,看着她的模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親事,怕是又想着拿她的親事當成鞏家的梯子,更何況她的長相,在滿京都都是獨一份的。
“他們那群人,能說得了什麼好親事,左右不過是,把你賣給別人,這都還不夠,恨不得吞了你的肉,飲盡你的血,聽姑母的話,你這段時日就留在陳府,哪都不要去。”陳氏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面就閃過一絲暗痛。
“別去想那麼多,有姑母在,錢這次也不會給他們了,人你也不能回去,等他們求過來再說。”
聽到陳氏的話,鞏雲柔的眼淚才稍稍止了些。
翌日,整個陳府的人都憂心忡忡,畢竟現在林溪的身份,可不必往日,在她的身後,可是還有皇后在。
現在,皇后和阮貴妃之間的爭鬥早就落下帷幕,平日裏面不聲不響的皇后,竟然能直接把阮家搬到,甚至連一點損傷都沒有。
現在,無人再敢輕視,久居在深宮之中的皇后。
可是,誰能想到,陳珣竟然能在大婚當日做出拋下新娘的事情?
但凡這件事落到別人的頭上,現在,對於他們陳府來說,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去對待林溪。
只是昨日晚上,林溪竟然能鎮定自若的處理這件事,也到底是沒讓他們覺得什麼。
陳府的人各懷鬼胎,大家都靜若寒蟬,不似往日那般熱鬧。
沒過多時。
林溪就帶着自己身邊兩個丫鬟,到陳府東廂院給陳老太太請安。
這畢竟是陳珣名義上的母親,皇帝又特意讓他們在陳府本家裏面成婚,這都是有這位老太太的意思所在。
她自然知道,自己今日得去。
林溪一進入大門內,便十分規矩地蹲踞身子請了安,說道:
“見到母親。”
出了昨日的事情,陳老太太自然也不敢再怠慢林溪,特意教自己的陪嫁嬤嬤去把人扶起來,對着她開口便說道:“爺們不懂事,到底是苦了你了,你心裏面也別計較,外面有什麼花紅柳綠,怎麼都不得到你的頭上來。”
聽到她說的話,林溪也只能點頭答應:“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
春華本就是因為昨夜憤怒,現在見着老太太這態度,更多是為了大小姐傷心,所有人都不為姑娘考慮,誰都沒有想過,昨晚上她遇見這事,在外面的臉面可是沒了。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裏面
“今日的事情,是別人故意給小姐做絆子,定然是要告訴小姐的。”聽到她的話,春華神情內疚,拉着流雲地手,“好姐姐,這件事是我錯了,待會小姐那邊,你的幫我開口說說話。”
“那是自然,現在小姐身邊真正得用的人,就我們二人,還是徐嬤嬤,我昨晚上瞧見徐嬤嬤她昨晚上因為小姐的事情,還偷偷摸摸抹眼淚,我們倆現在更加不能再這個時候給小姐惹是生非。”流雲手裏面端着給林溪的吃食,還一領着春華往裏面的屋子走。
“這件事,不是我不想替你瞞下來,實在是這件事,現在都在陳府鬧開了,本就是別人故意給小姐設的套子,若是我們真的隱忍不發,還真的落入別人的圈套了,你明白了嗎?”
流雲把話一句句掰碎了,講給春華聽,她本來就是個講道理的人,現在聽到她這麼一說,心裏面更是內疚,兩個人綿綿想去。
春華忍不住說道:“我是不是,只會給小姐闖禍?”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裏面更是難過,自己怎麼能只會給小姐惹禍呢?
兩人見到林溪的那瞬間,都低下頭,還是她看出異樣,便出聲問道:“怎麼了?”
本來她的確要按照規矩去侍奉公婆,但是現在陳府這些人和陳珣的關係不大。
“小姐,我做錯事了。”
“做錯什麼事情了?”
從女主小人物視角和男主大人物視角,寫出兩種不同類型的人,在面對時代激蕩時,一起共同面對危機,同時也是群像文,展現不同人物在自己生活之中的精彩之處。
西村又死人了。
時至正午,烈日當空,從村外往裏面看去,都帶着一層薄霧。
一輛馬車停在村口,馬夫側頭,神色晦暗似有隱言,詢問裏面的人道:“姑娘,你確定是這地方?”
豆蔻年華的姑娘,來這接連死人的地方着實奇怪。
語罷,馬車內的年輕姑娘已然下車,她提着手中的箱子,點頭答應道:“是。”
馬夫抬起頭,就見着眼前姑娘明眸皓齒身材嬌小,穿了一件藍色長襖裙,鬢邊只別了一朵海棠花,渾身透出一股子素雅,可眼眸之中的堅毅卻惹得人移不開眼。
馬夫指了指路口,“這地方邪門,姑娘,你來這個地方能幹什麼?”
陰惻惻的風,從西村裏面吹來,淡淡的香味從她手中的箱子裏面傳出來。
馬夫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甚至有些沉迷,視線不自覺往箱子哪裏看了又看。
“救人。”
馬夫只以為她在說玩笑話,自古以來哪裏有這麼小的姑娘救人的,全然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謝阮抬眸,眼眸沉沉,從銀袋子裏面多拿了幾串銅錢,開口道:“多謝。勞煩你幫我指一條去宋家的路。”
馬夫一愣,手一頓,瞪大雙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話了,難以置信地問道:“姑娘,你說······說宋家?”
“嗯。”
馬夫接銅錢的手一抖,銅錢頓時滾落在地上,他連連後退,臉變得煞白:“宋家三月前滅門了,姑娘你去宋家做何事?”
謝阮瞧着他的神情,微微蹙起眉頭,問道:“滅門?”
“宋老爺闔府上下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都死了。”
“唯獨宋老爺定親的小女兒活下來了,但是人卻瘋了,總是瘋瘋癲癲說著胡話,與她定親那戶人家,直接退了這門親事,村裡人瞧着她瘋了,原本擔憂她,想要送她去寄慈院,沒曾想宋姑娘人直接消失不見了。”
“也就是宋府出事之後,西村死了好兩三個新娘,這幾個新娘算起來,都與宋家大姑娘一樣,而且年齡相仿。”
謝阮眼眸沉沉:“既然是被滅門,那兇手呢?”
馬夫搖搖頭:“這是衙門的事,更何況,有人說是宋老太爺不想活了,帶着一家子去死呢。”
“宋府邪門,若是你想做的事情不重要,你還是別去了吧!”
“多謝。”謝阮沒在說話,提着箱子專門沒入西村的小路。
宋府老太爺曾經可是太子太師,官居一品,自身也是鴻學大儒,如今朝堂上下也有不少他的學生。宋姓也是睢陽郡世家姓氏,地位崇高,後來因為廢太子的牽連,雖遷居到西村,可陛下為安撫人心,特意賜宋老太爺安伯侯的封號。
宋老太爺曾救她一命,所以在接到老太爺書信,連忙從南疆趕回來了。
一位修書讓她回來治病的人,又怎會自殺呢?
宋府的路,比她想像之中還要難走,而令謝阮沒想到的是,在宋府門口竟然站着錦衣衛的人,她腳步一頓,抿緊雙唇,雙手微微攥緊。
而錦衣衛也每曾想到,在這陰森森的地方,會出現一位少女。
還是長相不俗的女子。
謝阮感受到幾道打量的視線,腳步平緩堅定,杏眼淡淡瞥向地上的屍身,神色沉着衣角輕飄不動聲色地走過。
“站住。什麼人?”
最先說話的人,是剛才一直盯着她的錦衣衛。
“回大人,小女子是來宋府查案。”謝阮恰好停在宋府門口階梯之下,單薄的身子像青竹一般挺拔,紅唇輕啟道:“救人。”
一片廢墟的宋府,荒草叢生已看不出曾經人口興盛的模樣。
“查案?”那名錦衣衛嘴角微微扯動,眼中溢出的嘲諷。
“是,查案。”
那錦衣衛上下打量着她,這姑娘長相白凈,哪裏像是在死人堆裏面打滾的人,怎麼可能會驗屍的本領。
仗着自己有點模樣,打量着想蒙他們。
他搖搖頭,怎麼就如此大言不慚呢?
“莫不是失心瘋了,來爺們這兒撒潑,快走快走,你再干擾我們斷案,就我捉你去大牢了。”
扯謊,都不找個好點的理由。
錦衣衛忍不住白一眼,示意身旁的人進去。
謝阮站在屋檐下,陽光在她捲曲的長睫下落下一道陰影,“我要見沈攸。”
“放肆。”錦衣衛拔出腰間的佩劍,白刃泛着青白色寒冷的光,“大人名諱可是你能直呼。”
他幾步走到謝阮身邊,長劍快要劃到她的脖頸之間。
“我姓謝,煩請大人通傳。”
那名錦衣衛看着她在劍柄之下,身形一動不動,有些意外。
謝是大姓。
而且直接稱呼大人名諱還能如此氣定神閑,他心中打鼓,害怕真來了什麼不能得罪之人,對着她說道:“你就在這裏等着,我先進去通稟大人。”
沒過多久,那人便叫她進去。
宋府已變成一片廢墟,踏入院中,還能問到幾月前大火留下的煙灰味、
謝阮看着院中擺放的屍身,唇角額頭皆有淤青,身上用布蓋着,其餘地方看不大清,隨後目光就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鼻樑高挺,臉頰稜角分明,尤其是眉心中央點綴一顆紅痣顯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疏離,眼神深邃透着陰狠,讓人不敢忽視。他身穿靛藍色雲雷紋衣衫,與她對視一眼,手上擦手的手帕隨意扔在地上。
謝阮看得出那手帕是價值千金的蜀錦。
“你說,你能破案?”沈攸陰沉沉地望着她,右手摩擦着晶瑩剔透的扳指。
“是。”
“撒謊。”
沈攸垂眸望向面前的謝阮,神情毫無波動,一步步逼近她,寬厚的手掌握緊她白皙纖長的脖頸,聲音極淡道:“在我這,撒謊要命的。”
謝阮眉眼沉淑,斂眉說道:“門口的死者,年十八,女性,脖頸有明顯勒痕過耳後,是生前被人活活勒死,額間和嘴角傷痕是掙扎時候所受的傷,根據屍身顏色應當是在昨日午後,到現在應有十個時辰。”
沈攸詫異,吹下眼瞼,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鬆開,給她留下可以喘息的契機。
“大人,可否讓我細細查看,若是我看不出什麼,或撒謊,再殺了我也不遲。”
見沈攸並未有鬆口的意思,謝阮又接著說道:“死者身上所穿綢緞來自南方絲供所,在京城能用的人戶不多。”
“稍稍一排除,唯有城南燕伯侯,城東的關西侯,鎮北侯,而這幾家,昨夜出行的便唯有鎮北侯唯一的嫡女。”
沈攸盯着她,手上的動作停下。
這院內揚起一陣幽幽的冷風,在艷陽高照的天,也忍不住讓人打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