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怎麼,現在都已經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了嗎?”
聽到林溪的話,站在她面前的林鳶月瞬間換了一副面孔,也不端着她郡主的身份,直接摘下面紗,饒有趣味的看向面前的林溪,眉眼盈盈開口詢問說道:
“你怎麼知道,是我?”
聽到她的聲音,林溪唇角微彎,笑着對着他說道:“你現在委屈在這個陳府,我都替你委屈。”
說著,她又站起身,走到林溪的身邊,雙瞳剪水看向她,接着問答:“你怎麼就不喜歡他嗎?”
“你怎麼現在這麼關心我?”林溪見着面前的林鳶月已經像是換了一個人,無論是她的臉,還是她現在的身份地位,都和往日都不一樣了。
她是故意到林溪這裏來做客的,只是想瞧一瞧她現在的樣子。
“我還以為,你把我斗贏了,能有什麼好結果,沒想到也是被困在這個小黑屋子裏面,樣他人鼻息生活,真沒意思,枉我還是從小就打算算計你。”
“沒想到,現在我不考你,也能成功,想來,應當是我的運氣比你好一些吧。”
聽到林鳶月說的話,林溪的臉上忽然換了一副深情,她的心裏面泛起陣陣漣漪,在她最疑惑不輕的時候,竟然是往日最討厭的人,來自己的面前說這些話,現在都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了。
陳氏沒想到自己被老太太罰了,她真是氣得只想待在自己的屋子裏面不想出門。
丟臉,太丟臉了。
“你們還在這裏做什麼?”陳氏見到面前的人,心裏面就堵着一股撒不出來的氣,她早就知道林溪現在的身份不一般,也不能按照往日那樣去算計她。
但是心裏面更是擔心,她會把自己的權利分走,只是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小瞧她了,竟然敢去老太太面前亂說話。
陳氏抬手直接把棉簽桌子前的茶具橫掃在地上,剛進來的陳楚生從來沒見過母親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面帶驚訝,對着陳氏彎腰作揖:
“兒子,見過母親。”
說著,陳楚生就已經走到他的身邊,對着他說道:“母親,為何動怒?”
見到自己的兒子,陳氏真的心裏面有苦說不出,有些話她不敢告訴兒子,生怕他擔憂,可是現在都已經到這個地步,若是她不作出些什麼,現在怕是後面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楚生,你可知道,林溪成為你的叔母之後,會如何?”她憂愁地開口說道。
陳楚生見到母親的愁容,淡淡地說出她心裏面的想法,道:“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份,又嫁給小叔,若是小叔與她生了一子半女,整個陳府都是他們二人的囊中之物。”
見到陳楚生這麼說出來了,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竟然能說出來,便拉着他的手,淚眼婆娑:“你知道,今天······”
說道這裏,她就沒有再說了,若是把女宅的事情,都告訴兒子,也沒法解決現在的事兒。
“母親,不用着急,這件事,說起來也簡單。”說著,陳楚生攙扶着陳氏的手,一路走到太妃椅上,順勢把陳氏的煙具遞道她的面前,拿出火摺子。
頓時,屋內白色青煙裊裊升起。
在陳氏吞雲吐霧之間,隔着朦朧的白霧,陳楚生雙眸漆黑,波瀾不驚地開口說道:“母親,若是他們二人情感不和,又如何生下孩子?”
“沒有孩子,又如何能繼承陳府呢?我才是陳府這一輩唯一的男丁,難不成他們還能從旁支繼承一個孩子過來到他們的膝下嗎?名不正則言不順。”
聽到他的話,陳氏吐出嘴中的煙霧,頭靠在椅后,“我的兒子真的是長大了,竟然能想到這麼多事情。”
聽到陳氏已經暗暗同意自己的想法,便又趁熱打鐵,開口對着她說道:“母親,小叔當日能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跑了,現在都沒有回來,後面定然也會因為別人跑了,不回來,不是嗎?”
陳楚生本來也沒有想到會出現如此的變故,可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變故,讓他立馬明白了,他現在的處境,只有他們二人的關係越不好,他的未來,才會越好。
兩個人若是感情真的很深,他到時還沒有插手的機會。
“你着手去辦,務必把人找到,送到府中。”
······
春華見到陳氏吃癟,心裏面就高興,可是一回到院子裏面,林溪便讓她跪下。
流雲本來想替她求情,沒想到姑娘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
兩人本來還在院子裏面,一個人站着,一個人跪着。
忽然,院門外響起一陣輕飄飄的敲門聲。
流云為了不讓春華這個大丫鬟在院子裏面丟面子,特意吩咐人都去後院,現在只有她能去開門,沒曾想見到了風塵僕僕的陳珣。
她面上閃過一絲驚詫,然後便依照禮數朝着陳珣行禮。
“見過,姑爺。”
“你家姑娘如何了?”陳珣一路從外面瘋趕回來,自然也知道,現在府內上上下下謠言傳成什麼樣子了,他心底內疚,但是也覺得林溪定然能處理好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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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低着頭,給他引路:“小姐今日去見了老太太,不久便回來歇息了。”
陳珣在路過春華的時候,便停下了,在他的印象之中,林溪從不會對自己身邊的丫頭太過嚴苛,瞧着她這丫鬟是一直跪在這個地方的,她的心裏面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流雲知道,陳楚這是在問春華的事情,便開口回道:“回稟姑爺,這丫鬟一進陳府便與人期衝突,小姐覺得她性子不冷靜,特意讓她在此處磨一磨。”
春華本來就心底不爽,現在看見了陳珣回來,也是低着頭,即使他是羅剎,也不能欺辱了小姐。
“先讓她起來吧!”陳珣一聽到這話,便明白了弦外之音。
在屋內,林溪早就知道陳珣會回來,只是沒想到他就這麼回來了。
兩人面面相覷的坐着一言不發,什麼都沒說,但是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林溪在他的面前放了一杯茶,眸光平淡:“不能說?”
陳珣端起杯子,點了點頭:“嗯。”
聽到這話,她就已經明白了,陳珣的意思,但是她從未想過,他回來了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給自己,一想到這些,她的確失望了。
等到這情緒蔓延到渾身,她才恍然發現,自己竟然也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或者說,她喜歡了他。
可是,現在看來這份喜歡已然不值得,她笑了笑,又幫他杯子裏面續上水,接着問道:“不需要我幫忙嗎?”
陳珣淡淡地搖頭:“不用,這件事,很棘手。”
“家裏面,是不是有人想找你麻煩?”陳珣眼神都帶了些許的狠意,接着又安撫她輕聲說道:“此事,我來吧。”
林溪早就明白,陳珣他面冷,可真的要對陳家的人下手,卻又是捨不得的,她直接回絕了,“后宅的事情,你若是插手幫我取做了,只能說明我的無能,罷了,我會注意下手輕重的。”
聽到林溪對自己說這些話,他的心裏面說不出來的滋味,但是事情都已經做了,現在也沒有反悔的餘地。只能接着在做下去了。
陳氏的娘家那邊又來人了。
鞏家人又沒有錢了,陳氏一瞧見娘家來的侄女,頭都大了一圈,連語氣都不似往日那般和善道:“你怎麼又來了?我哥哥沒錢了?”
“姑媽,父親他說,他想捐一個官來做。”鞏家這次來的人,是鞏雲柔長相很美,可是家裏面父親和弟弟都不是能撐起來的性子。
他們總是喜歡驕縱男性,從來把一切事情都落到女兒身上,到頭來又埋怨女兒不能傳宗接代,養老送終。
“你也是,就仍由你爹說來找我,就來找我了?”陳氏說這話的時候,看着鞏雲柔終究是心軟,她擦了擦嘴,放下糕點,對着她揮揮手,讓她來自己的跟前,又把糕點給她低聲說道:“鞏家那些人是什麼樣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不為自己考慮,他們能把你生吞活剝了。”
聽到這話,鞏雲柔也忍不住掉下眼淚,哽咽地開口:“姑母,他們給我說了一門親事。”
陳氏一聽到這話,怒不可遏,看着她的模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親事,怕是又想着拿她的親事當成鞏家的梯子,更何況她的長相,在滿京都都是獨一份的。
“他們那群人,能說得了什麼好親事,左右不過是,把你賣給別人,這都還不夠,恨不得吞了你的肉,飲盡你的血,聽姑母的話,你這段時日就留在陳府,哪都不要去。”陳氏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面就閃過一絲暗痛。
“別去想那麼多,有姑母在,錢這次也不會給他們了,人你也不能回去,等他們求過來再說。”
聽到陳氏的話,鞏雲柔的眼淚才稍稍止了些。
翌日,整個陳府的人都憂心忡忡,畢竟現在林溪的身份,可不必往日,在她的身後,可是還有皇后在。
現在,皇后和阮貴妃之間的爭鬥早就落下帷幕,平日裏面不聲不響的皇后,竟然能直接把阮家搬到,甚至連一點損傷都沒有。
現在,無人再敢輕視,久居在深宮之中的皇后。
可是,誰能想到,陳珣竟然能在大婚當日做出拋下新娘的事情?
但凡這件事落到別人的頭上,現在,對於他們陳府來說,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去對待林溪。
只是昨日晚上,林溪竟然能鎮定自若的處理這件事,也到底是沒讓他們覺得什麼。
陳府的人各懷鬼胎,大家都靜若寒蟬,不似往日那般熱鬧。
沒過多時。
林溪就帶着自己身邊兩個丫鬟,到陳府東廂院給陳老太太請安。
這畢竟是陳珣名義上的母親,皇帝又特意讓他們在陳府本家裏面成婚,這都是有這位老太太的意思所在。
她自然知道,自己今日得去。
林溪一進入大門內,便十分規矩地蹲踞身子請了安,說道:
“見到母親。”
出了昨日的事情,陳老太太自然也不敢再怠慢林溪,特意教自己的陪嫁嬤嬤去把人扶起來,對着她開口便說道:“爺們不懂事,到底是苦了你了,你心裏面也別計較,外面有什麼花紅柳綠,怎麼都不得到你的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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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說的話,林溪也只能點頭答應:“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
春華本就是因為昨夜憤怒,現在見着老太太這態度,更多是為了大小姐傷心,所有人都不為姑娘考慮,誰都沒有想過,昨晚上她遇見這事,在外面的臉面可是沒了。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裏面
“今日的事情,是別人故意給小姐做絆子,定然是要告訴小姐的。”聽到她的話,春華神情內疚,拉着流雲地手,“好姐姐,這件事是我錯了,待會小姐那邊,你的幫我開口說說話。”
“那是自然,現在小姐身邊真正得用的人,就我們二人,還是徐嬤嬤,我昨晚上瞧見徐嬤嬤她昨晚上因為小姐的事情,還偷偷摸摸抹眼淚,我們倆現在更加不能再這個時候給小姐惹是生非。”流雲手裏面端着給林溪的吃食,還一領着春華往裏面的屋子走。
“這件事,不是我不想替你瞞下來,實在是這件事,現在都在陳府鬧開了,本就是別人故意給小姐設的套子,若是我們真的隱忍不發,還真的落入別人的圈套了,你明白了嗎?”
流雲把話一句句掰碎了,講給春華聽,她本來就是個講道理的人,現在聽到她這麼一說,心裏面更是內疚,兩個人綿綿想去。
春華忍不住說道:“我是不是,只會給小姐闖禍?”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裏面更是難過,自己怎麼能只會給小姐惹禍呢?
兩人見到林溪的那瞬間,都低下頭,還是她看出異樣,便出聲問道:“怎麼了?”
本來她的確要按照規矩去侍奉公婆,但是現在陳府這些人和陳珣的關係不大。
“小姐,我做錯事了。”
“做錯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