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腫？硬塊？壞死組織？
“我可是她媽！”
“當媽的在這裏陪孩子也不行么？我們之前去兒童醫院可沒有這個規矩！”
中年婦女緊皺着眉頭，不滿的嚷嚷着，只是這眼裏的心虛卻是擋都擋不住。
其他都好說，她主要是擔心這死丫頭說些什麼不該說的。
而且……
孩兒他爹前天喝多了回來，剛把閨女當出氣筒給拿皮帶抽了一頓，不光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屁股更是血淋淋的全是傷口，昨兒才剛剛結痂。
這要是被人醫生看到了，肯定能猜出來是個怎麼回事，到時候要是報了警，被街坊鄰居知道了，以後自己的面子往哪兒放？
關鍵是，這消息要是傳了出去，那今年才剛上初一的兒子怎麼辦？學校里的家長們又會怎麼看她？
該死！
早知道就不帶這死丫頭來了！
本來是準備給孩子他姥姥過來開點降壓藥，結果這死孩子非要跟着一起過，她就琢磨着，路上正好再去趟超市，買點醬油醋這種重的東西讓賠錢貨拿着。
可沒成想進了醫院，這孩子就開始嚷嚷起來要看病，說自己不舒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也不能拒絕。
結果就發展成現在這樣了。
中年婦女陷入深深的後悔中，當即挎着包包，一把拽住女孩兒的后脖頸就要走。
“媽，我不走。”
女孩瞬間哭出聲來。
尖銳的哭喊聲引得周圍人時不時的看過來。
一道道視線如同利刃般割着中年婦女的自尊心，手下拽人的力氣也變得越發的大。
“快走了。”
“你還想讓多少人看熱鬧啊，你不要面子你媽我難道也不要了嗎？”
“我不走，我是不舒服，我難受，我也要看病！”
女孩兒死死的扒着門框，淚流滿面的大叫着就是不鬆手。
“夠了！”
“這裏是醫院！”
“你再這樣我可就叫保安報警了！！”
肖堯冷着臉起身，一把拉開兩人，擋在女孩兒面前。
一米九的個頭，即使穿着白大褂也掩飾不住的腱子肉！
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眼前的中年婦女。
“我，我是她媽！”
中年婦女氣弱的後退了一步。
無他。
實在是這醫生氣勢看起來太驚人了一些。
“你就是老佛爺也沒用！”
“你是病人還是她是病人？”
“挂號的錢也不要了？姑娘也不管了？”
“這要是因為你的原因，耽誤了你女兒的病情，你良心能過得去？不會痛？？”
肖堯如連珠炮一般質問道。
他當然清楚，對於這種不把女兒當人看的家長，良心？呵，有嗎？
但是吧！
這種人最明顯的就是好面子。
醫院裏這麼多人，而且因為這母女倆剛剛在門診室前一頓的吵吵，早就已經圍了不少湊熱鬧的群眾們，甚至還有不少拿着手機就是一頓拍的。
這女的能受得了？
不可能的！
現在這種情況要不她就借坡下驢，要不她就一條路走到黑。
“你看你這孩子！”
“媽又不是說不帶你去看病，這不突然想起來家裏煤氣灶忘關了嗎，咱先回去關上煤氣灶，要不然失火了可咋整。”
中年婦女眼瞅着情況不對，臉上立刻掛起的笑容，嗔怪的輕拍了下女孩兒的腦袋。
“既然是這樣，那大姐你快去吧，這小姑娘有我照顧。”
這一次。
還沒等肖堯開口說話，就有看不過眼的女生挺身而出。
“我是南河大學大二財經系學生，這是我的學生證，我幫你照顧小妹妹。”
眾人定睛一看。
還真是。
大二，李雪晴。
得嘞！
借口沒了！
中年婦女臉色一陣扭曲，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那就謝謝你了啊！”
這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念出來的。
“不客氣。”
女大學生微笑着點點頭，似乎根本聽不出婦女的話外音。
眼瞅着鬧劇結束，周圍的人群也逐漸散開。
中年婦女瞪着女孩兒，似乎在警告她不該說的別說。
“媽，這都快中午了，浩浩要放學了。”
自從肖堯和那位女學生挺身而出后，就躲在倆人身後一言不發的小女孩突然探出腦袋，指着掛在大廳里的鐘錶，瑟瑟發抖道。
“什麼？”
中年婦女一愣，順着手指方向看去，時間已經來到了11:45。
“糟了！”
“都怪你，瞎折騰什麼啊，馬上就要放學了，到時候你弟找不到我又該抱怨了。”
中年婦女大喊了一聲，隨後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女兒，挎着包包大步流星的就朝着門診室外走。
“我給你轉200塊錢，等看完病以後自己買上藥就趕緊回家，別在外面拖拖拉拉的！”
砰！
大門被狠狠關上。
門診室里的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長舒口氣。
“呼~好累！”
“和這種人打交道，比做實驗培養細菌什麼的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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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晴揉着肩膀，一臉感慨。
“謝謝姐姐。”
小女孩哭的小臉兒通紅，劉海也髒兮兮的，像只小花貓一樣，卻還是不忘道謝。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而已。”
李雪晴擺擺手，渾然不在意。
她就是路見不平一聲吼而已，孩子生病了，都已經進醫院門診室了，到頭來卻後悔了。
哪有這種當媽的？
這年頭也就是當爹媽的不用考試，不然估計十有八九都通不過。
“你怎麼來了？”
肖堯一邊從抽屜里拿出濕巾讓女孩把臉擦乾淨，一邊挑起眉頭詢問道。
真要說起來，他和李雪晴也算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一起長大。
兩家人也曾經暗戳戳的撮合他們，不過奈何倆人都沒那意思。
再加上李雪晴在高三時找了個男朋友，兩人一起學習，共同進步考上了南河大學，現在又在同一個導師手底下做事，感情好的厲害。
“害！”
“我這不是陪舍友過來的嗎！正好忙完看這邊有熱鬧，就湊過來了。”
李雪晴大咧咧的一擺手。
“成。”
“我接下來還有其他病人，這小姑娘檢查完了以後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了。”
肖堯也不含糊，牽着小女孩就坐在了椅子上。
倒不是任務不任務的，實在是這女孩太可憐了。
看起來年紀最多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身高卻只有不到一米五。
頭髮乾枯發黃且毛躁，面色有些許蒼白。
以現代社會正常家庭中小孩子的營養來說，這女孩不管是個頭還是體重都屬於嚴重不達標的類型。
而從剛才那位中年婦女的情況上來看，不難猜出這又是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
可是……
現在好歹也是21世紀，再怎麼樣也應該做不出虐待孩子，不給孩子吃飽飯這種事兒吧？
好歹是親爹親媽！
肖堯抿起嘴角，彎腰從一旁的抽屜里翻了個同事結婚時發的喜糖。
“給。”
“吃顆糖吧。”
聽到這話，女孩一愣。
厚重的劉海下，一雙眼睛帶着欣喜的看着面前的紅色喜糖。
猶豫再三后，還是如若珍寶的收進了口袋裏。
“謝謝。”
【與任務目標接觸成功】
【開啟任務詳情】
【目標：劉可可】
【年齡：16】
【學歷：初二】
【請宿主在24小時之內經過系統性的診斷，為任務目標確診病情】
【註：任務完成後將會獲得相應獎勵】
卧槽？
16？
就在剛才，他還信誓旦旦的認為對方絕對不可能超過15歲的。
打臉來的就是這麼快。
肖堯滿頭黑線在內心腹誹着，同時臉上掛起微笑，細聲細語的對着眼前這位小病人說道。
“你覺得哪裏不舒服？”
“我……”
劉可可吞吞吐吐。
“就是，我這段時間胳膊，腿上還有……”
劉可可臉紅的跟快滴血似的，害羞的低着頭，聲音細如蚊。
“屁，屁股上，都起了特別大的紅疙瘩，摸起來很硬，而且還熱熱的，一碰就疼，特別疼那種。”
到底還是小女孩。
雖然想方設法的來到了醫院，但是面對不認識的大哥哥，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肖堯笑了笑，若有所思的在心裏接着想到。
疼？
紅腫塊？
這種情況下一般是上火，或者是出現了毛囊炎。
考慮到劉可可是學生的身份，也有可能是由於長時間久坐，或者是接觸到了某些潮濕環境，又或是長期缺乏鍛煉從而導致的免疫力下降，滋生細菌出現了皮膚感染。
如果是這樣，問題不大，塗點百多邦就行。
肖堯若有所思。
但在沒有完全清楚病人情況前，作為一名合格的醫生，是不能夠亂下判斷的，所以肖堯繼續問道。
“紅腫塊，也就是你剛剛說的疙瘩，有出現破裂或者是流膿嗎？”
“有。”
劉可可點點頭，依舊是害羞的不行。
“我輕輕一碰，就能擠出來白色的膿液，然後……我本來以為把膿擠出來就好了，可我用手機拍了照片，發現裏面出現了一個小坑，肉彷彿被腐蝕了一樣。”
“第2天我再碰的時候，雖然它已經結痂了，但又有膿液出來了，而且還變得更疼更熱了。”
嗯？
肖堯表情微變。
“腫塊在哪呢？我看看。”
“那個……”
劉可可攪着手，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肖堯一看這姑娘的模樣，瞬間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臉上多少帶出一絲無奈。
“不用怕，如果實在介意的話，我可以讓其他人過來幫忙。”
“而且我們醫生其實見過很多類似的事情，不會把病人的私隱透露出去的。”
五分鐘后。
肖堯眯起眼睛，屈起的食指敲打在桌面，發出了砰砰作響的聲音。
等等！
紅腫硬塊，反覆流膿，出現了壞死組織。
這看起來怎麼那麼像，疥病？
再加上這姑娘明顯嚴重營養不良，拖延的時間要是太久，那可就有點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