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電燈泡哪都有
江宛由於父母早亡，又攤逢這樣的禍事，族中人只是派了幾個人出來處理喪事，林家更倒霉，不僅要處理江宛的喪事，還要被左鄰右舍議論着。
江宛姑娘的屍體現在停屍於林家，仵作查驗是江宛姑娘在生前受了侵害，且在侵害后還被人用重物生生砸死。
對於平州縣衙的人，徐離現在一個都不信，他要親眼看看這個江宛姑娘的死因。
在倆人走到林家後院后，徐離帶着孟君凝縱身一躍跳到了房檐上。
待底下巡邏的下人遠去后，倆人才從屋頂跳了下來。
江宛姑娘的靈堂很好尋，外面掛着白燈，兩側立着靈幡，中間的檀木棺材裏便存放着江宛的屍體。
“本想救她一命，沒想到她還是死了。
徐離對着棺木低聲道“抱歉了。”隨後雙手推開了棺蓋。
江宛穿着一身玫紅色羅綺雲裙雙手交疊斂目靜靜的躺在裏面，宛若睡着一般。
她頭頂的血淤已經擦拭乾凈，將髮髻梳好后正面基本上已經看不出傷口了，不過即使脖頸和嘴角敷了重粉，還是能隱約能看到上面的淤傷。
明明是妙齡女子，大好人生即將開始，卻早早畫上了終止。
“奇怪，這江姑娘向來不愛玫紅色的衣服，怎麼斂葬還穿了此種顏色的衣服呢？”孟君凝端詳着屍體低聲道。
“你說她不喜歡這種顏色的衣着。”徐離回頭望向她。
孟君凝點了點頭“夏芷姑娘家裏是做成衣鋪子的，江宛姑娘一個閨門女子也去不得很多地方，最多去的便是夏芷家的香雲庄，香雲庄有一次進了玫紅色的綢緞，特意讓江宛姑娘挑選，江宛姑娘還着重強調她不愛穿這等艷色的衣服。”
徐離道：“你怎麼一說，我記得那日江宛姑娘落水穿的也是一件淡青色綉着荷花的衣裙。”
他微微思忖半晌繼續說道：“我記得坊間不是傳聞林家大少爺林亦承和江宛感情甚好嗎？怎麼斂葬還會出現問題。”
孟君凝搖了搖頭“這…我也不知了，今年上元節林亦承還帶着江宛在廟會遊玩，當時很多人都看到倆人親密無間，感情甚篤。”
徐離見詢問無果，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了棺木里的屍體上。
明明是姦殺，可是江宛身上的傷口並不是很多，連孟君凝獨自翻看了江宛衣服內里也並沒有發現更多的傷痕。
“除了當時江宛姑娘身中迷藥，還有一種可能便是這個兇犯是江宛姑娘認識的人。”徐離靠在棺木旁低聲道。
他倏地聞到屍體身上一陣熟悉的香氣，隨後雙手扒着棺木整個人探頭往棺木里伸去。
“你在做什麼？”孟君凝蹙着眉湊了過來“江宛姑娘已經去世了，你莫…”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月麟香氣味。”徐離鼻尖微動打斷了她原本的話。
孟君凝也隨之俯下身朝棺木里嗅去，的確有一股淡淡的月麟香氣息，與江宛姑娘后塗的脂粉香截然不同。
“京城裏有一佩月閣調製的香料整個大靖都聞名，他們店裏有一種香脂沾一點半月都不散，這款香脂里便添了月麟香。”徐離緩緩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這幾日曾親自探查江宛姑娘是否真的死去對嗎？”孟君凝站直身定定的看着面前人。
“而且是個女子。”徐離抬頭看向她。
孟君凝道:“有沒有可能是林家的女子查看的呢？”
“孟姑娘可能不太了解，這佩月閣的香脂可不是輕易能買到的，若不是我認識一人平日經常擦拭這種香脂我也是聞不出的。”
徐離踱步走下台階“而且，那日公堂上我觀察過林夫人，並沒有塗抹香料的習慣，其餘丫鬟就更不可能買的起了，所以這個人無論是誰，都絕對與江宛姑娘的死有關。”
“你怎麼會知道京城的東西？莫非你是京城來的？”孟君凝眼眸漆黑如墨，她試探的問道。
徐離負手輕笑一聲“孟姑娘又忘了，我那日在公堂上就說了我剛從邊州回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武功又好，又在邊疆生活，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孟君凝問道。
“好歹我也是孟姑娘的救命恩人，姑娘這般猜忌我，豈不是令人心寒。”徐離嘴角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只不過是跑跑江湖的無名小卒，姑娘無需這般警惕。”
“跑江湖的？你武功這般好，怎麼會在江湖上寂籍無名？”孟君凝帶着懷疑的目光望向他。
徐離攏了攏衣袖，悠閑的回道：“姑娘不是混江湖的，可能不了解，這江湖上人才濟濟，高手如雲，我這點雕蟲小技算不得什麼大本事。”
倆人說話間，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徐離迅速把棺蓋合了回去，拉着孟君凝躲到了右側的簾紗后。
透過薄透的簾紗，徐離望見一個穿着黑色錦衣的少年走了進來，看模樣也就十六七歲，他記得這是林家二少爺林辰景。
林辰景是林亦承的親弟弟，林辰景比林亦承小了六七歲，從小被林老夫人放在蜜罐里長大的，坊間皆知林家大少爺自小隨同父親經商，對於商賈販賣精通無遺，而這二少爺則是個不着調的主，明明是商賈出身，卻痴迷武學，時常被江湖騙子騙錢，卻依舊對於闖蕩江湖之事樂此不疲。
他似乎很是警惕，環顧一圈無人後，將門合了上去。
林辰景的眼角微紅，抬手抹了抹臉頰的淚水，一臉委屈的跪在了棺木旁邊的蒲團上。
“江宛姐姐，他們都不讓我來看你，但我偏要來看你。”
“你說你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趕上了這麼背的運勢呢？”
林辰景邊說著邊嗷了兩嗓子。
徐離和孟君凝沒忍住捂了下耳朵。
“江宛姐姐。”林辰景對着棺木不住的哭着“你是林府里唯一個覺得我不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你跟誰說話都溫溫柔柔的，長的又溫婉大氣，哪一點不比知府家小姐強，為什麼哥哥還不願意娶你。”
“林亦承並不打算娶江宛！”徐離心裏想着與孟君凝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