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女要不要一起?
牢獄裏昏黃的燭火將莫良忻的臉照的愈發陰暗,原本掛着的笑臉瞬間耷拉了下去。
“不識抬舉!”
他拊掌一拍,身後兩個獄卒便將鐵鎖搬到了徐離的面前。
“在這牢裏,焉有你想不戴就不戴的道理。”莫良忻抖着一張刻薄的臉陰狠道。
兩個獄卒捉起徐離的兩隻手臂將鐵鏈重重一扣。
“臭小子,你等着,明日我定要你後悔來這人世一遭。”
莫良忻沒有混到錢,踹了牢門一腳罵罵咧咧的帶着獄卒離開了。
白髮老人趴在牢門上,滿眼心疼的望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年輕人,你…你被鎖了鐵鎖鏈可怎麼好啊,這鐵鎖鏈沉的連吃口飯睡個覺都費力。”
老人微微拖了拖束縛在自己身上的鎖鏈。
徐離這才望見老人兩隻被鐵鎖鏈腫得不能再腫的手腕。
他清冽的眼眸忽地暗了下來“老丈放心,這個縣令和主薄做不長久的。”
老人正發懵思索着他說的何意,卻看到他的衣角微動,伴隨着一陣氣流涌動,原本鎖着徐離雙臂的鐵鎖不知怎地忽地打開了。
徐離站起身揉了揉發酸的手腕不屑的望着地上的鐵鎖“就這點破鎖鏈也想困住我。”
他看向老人低聲道:“您放心,我得了機會便會恢復您自由的。”隨後便甩了下袖子徑直走了出去。
門外看守的獄卒看到他的身影,正要拔刀,徐離手輕輕一揚,兩個獄卒頓感天旋地轉,“噗通”一聲整個栽倒在地。
這裏的犯人都恨極了趙德興和莫良忻,所以他一路走的也算暢通,待出了牢門,足尖一點,便沒了蹤影。
暮色降臨,白日熱鬧的平州城街道也變得愈發寥落,道路上兩旁的楊柳也在冷風的垂拂中在暗夜裏猙獰了幾分。
孟君凝捧着手裏的竹籃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巷子內。
今日是孟庭飛的忌日,她本想白日到父親墳頭祭奠,但是奈何春遲樓一直忙碌未能得空抽身,直到夜晚才得了空閑。
她抱着裝滿的紙錢的竹籃找尋了半天,終於避開了人群。
她蹲在小巷一角,朝點起的火堆里扔着紙錢。
“爹,現在春遲樓還不錯,您終於可以放心了。”
孟君凝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這四年如何撐下春遲樓的心酸只有她自己知曉。
“您對我的養育之恩,阿凝終生都不會忘記。”
孟君凝絮絮的說著,眼角餘光忽地閃過一線人影,她壯着膽子大吼了一聲“誰在…”
卻沒料到話還未說完,一陣勁風朝她撲面而來,待她反應過來時,嘴巴已經被緊緊捂住,整個身體都被按在了牆上。
“噓。”徐離對着嘴邊朝她比了個手勢。
他發覺後面燃着的火堆,揮了下衣袖,一陣勁風拂過,原本燃着的火堆瞬間熄滅,只有空氣中殘留的黃紙碎屑在漫天飛舞着。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一個打更人的聲音從巷子外傳來。
透過打更人手裏燈籠的一絲光影,孟君凝看清了男人的相貌。
倆人挨得極近,氣息互相交疊,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孟君凝的耳垂紅了半片,自從四年前,她已經許久沒有和一個男人挨得這般近了,只是光線不清,她的一點羞怯面前的男人看不到。
伴隨着打更人的幾聲叫喊聲后,他的身影終究慢慢遠去。
徐離捂着她嘴的手也鬆了下去。
他望着眼前平靜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孟君凝,心裏驀地覺得有趣“你不害怕嗎?”
“害怕,你就會鬆手嗎?”孟君凝整了整衣角凝眸清冷的望向他。
“可你明明已經認出我了,我可是殺了江宛姑娘的逃犯啊?”徐離端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低聲道。
“你不是。”孟君凝眼眸無波無瀾的肯定道。
“呵”徐離忍不住笑了一聲“是因為你看到我一人回客棧的緣故嗎?”他眼眸微轉“也許你看漏了,是我殺了江宛姑娘呢?”
孟君凝道:“我沒有看漏,而且我也不止因此斷定你不是兇手的,我聽人說江宛姑娘是在被人強姦後用重物擊打致死,你那麼好的武功想殺一個弱女子輕而易舉,沒必要這般笨拙。”
徐離眼裏盪起了一絲微波,過往的回憶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望着面前的女子,熟悉感浮上心頭,他試探的問道“是你?”
孟君凝點了點頭。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徐離眼眸微眯帶着幾分警惕問道。
孟君凝的視線落到了他腰間的玉佩上“你腰間的螭龍玉佩不常見,一看就是上等玉料,你當日戴着面鎧,我對它印象深刻,你當年救了我的性命,我一直想尋能報恩的機會。”
四年前的舉手之勞,未成想居然被眼前的姑娘記在了心裏,徐離的心裏漾起一絲暖意。
“你燒的是什麼?”徐離望着滿地的紙屑出聲問道。
“今天…是我爹的忌日。”孟君凝眼睫顫了顫。
徐離怔怔的望了她片刻,才恍惚想起,四年前救她的日子便是今天。
半晌他話題一轉低聲問道“你知道林府在哪嗎?我初來青州,不知曉它的位置。”
“你那日…”孟君凝張嘴說了半句,意識到不對停住了。
徐離猜出了她原本的意思“我若是送江宛姑娘回了家,我可就真是兇手了。她一女子,大晚上送她回家,豈不是壞了她的名節。”
孟君凝垂下頭面色羞赧幾分“在成南拱橋后六七里地,有一處大宅院便是林府。”
“不過,你去林府做什麼?”
“去查案。”徐離朗聲回道“總不能指望着靠那個二糊塗縣令讓我洗脫冤屈吧,既是還自己一個清白,也還江宛姑娘一個公道。”
他說完剛抬步走了幾步,卻倏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查驗的是一具女屍,雖說對方靈魂已逝,但讓他一男子上手隨意碰觸到底不合規矩。
孟君凝正準備離去時,徐離倏地轉頭看向她,月光下他的面容冷然生輝,光華流轉,繫着頭髮的青色髮帶隨風飄浮着,當真如謫仙一般,清氣縱橫,難掩仙姿。
“你和我一同去如何?”徐離嘴角帶着笑意望向她。
一個連匪幫都敢炸了的人,想必不會像尋常女子一般懼怕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