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藝術下的什麼蛋?(2)
選秀下的什麼蛋?不如說是“行為藝術下的蛋”。***行為藝術下的什麼蛋?是12女人光着身子抱着一個恐龍蛋嗎?它要讓觀眾看什麼?看女人的上半身?還是那兩條腿?還是若隱若現的下半身?這種“行為藝術”是企圖讓人們認識什麼呢?它提供給人們的是什麼樣的思考?它要反映的精神是什麼?……其實什麼也沒有。它不過就是為“星姐”選秀這樣一個商業活動脫光了讓人看。既然是宣傳畫當然免不了要吸人眼球,其目的再也明白不過了。楊曉蓉最終還是沒有妥協,她毫不遲疑地砸碎了這個蛋,因而被取消歌舞劇的參演資格,她也自動放棄了“星姐”選舉接下來的比賽,她的砸蛋的行為給自己帶來的後果就是,在以後湖南的海報與所有的公交車站牌、戶外廣告裏面里,都將不會出現有楊小容的身影。楊曉蓉不怕干犯名流,不怕觸怒、得罪那些已經獲得巨大的聲望資源的藝術團體和大導演。楊曉蓉的反對是有力量的反對,她對藝術的理解是建立於道德之上的,她也知道藝術的力量會給人帶到什麼樣的精神景觀,藝術的力量,來自於藝術家或藝人的遠遠超出“藝術”之上的人格氣度、感態度和道德立場。
我們時代的種種消極的藝術和眩惑的藝術之所以缺乏力量,就是因為他們只是滿足於與生活保持一種異化性質的相似性與一致性,而缺乏質疑並超越現實的內在自覺和道德激。他們只是為了滿足人一些低俗的心理需求,因而變得無恥無聊。換句話說,只有當藝術家或藝人擺脫外在生活的裹挾,勇敢地向生活顯示自己的獨立精神和道德立場的時候,我們才會有真正偉大的藝術,我們的心靈才有可能感受到雄強的力量,也才有可能體驗到詩意的激。
一個名副其實的真藝人感和人格上的根本特點,全都見之於一個“真”字上。說真話、求真理,表真、做真人,是真藝人所尊奉的最基本的人生信條和道德命令。它與我們時代相當一部分藝人的人格構成了有趣的對照:楊曉蓉用一顆現代的心靈感受着當代的痛苦,我們的一些“着名藝人”卻把目光從自己的時代移到過去的靜虛境界;楊曉蓉卻知道藝術對人心靈的深遠的“影響”,我們的一些自哀自戀的“着名藝人”卻只想着如何“安妥”自己的心靈;楊曉蓉卻要用藝術給人們“帶來希望,帶來勇氣,帶來力量”,而不是**裸的“表演”,我們的一些“着名藝人”卻通過私有形態的消極藝術把觀眾拖入黑暗中,讓他們陷入被羞辱的境地,但是楊曉蓉卻面對這些敢於說“不”。一個藝人或藝術家如果把表演僅僅當作表演,僅僅當作表演者一個人的事業,僅僅當作冷漠的、“純粹”的“藝術”,那麼他就是藝術表演的奴隸。
真正的藝術是主人式的藝術,而不是奴隸式的藝術。它把不服從當作具有要意義的精神原則,把反對的自由當作不容侵犯的基本權利。對真正的藝術來講,基於自由精神的不從和基於理性自覺的反對,乃是藝術賴以展開的前提。因為只有保持不從的清醒,藝術家或藝人才能擺脫他者或外部力量的裹挾,才能保證人格的獨立和判斷的有效;同樣只有以反對的姿態介入,藝術家或藝人才能使自己的藝術行為真正成為有價值的,才有可能現那些容易被簡單的認同忽略或遮蔽的問題。
在如今的娛樂圈,我們的一些可憐的藝人卻習慣於自吹自擂、自賣自誇、自滿自得、自娛自樂。人世間有真藝人也有假藝人,有大藝人也有小藝人。小藝人追求一己之利益,大藝人追求大眾之利益;小藝人只看見眼前的微不足道的利害得失,大藝人卻懂得為民族和人類的前途計深遠。與心胸狹窄的“小”藝人比起來,大藝人的心胸寬廣如遼闊的平原;與像偽鈔一樣的假藝人比起來,真藝人是色正質純的赤金。佔有型人格只能造就患得患失、鼠目寸光、妄自尊大的小藝人,只有給予型人格才能造就像楊曉蓉這樣的純真善良的大藝人。
我為“星姐”楊曉蓉的不從和反對的行為拍手稱快,其實楊曉蓉此舉為整個演藝圈和藝術界上演了一幕生動的、人深省的“行為藝術”,我們看到的,是她親手砸碎了這個所謂“行為藝術”下的《選秀下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