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喪家狗的智慧(1)

10.喪家狗的智慧(1)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李零在其新書《喪家狗:我讀《論語》》中稱孔子是一個“懷抱理想,在現實世界找不到精神家園”的喪家狗。又是一個放無忌、卓落不羈的大學教授,之前也有一個教授稱“孔子不如章子怡”,這裏又有教授辱罵孔子是喪家狗,自易中天教授、于丹教授等走紅之後,他們靠賣書就賺了不少錢,當下就有教授分外眼紅,跟着“語不驚人死不休”起來,也開始玩起了炒作的遊戲,這些傲慢的教授總要拿古人來開涮,大概是以為自己比聖賢還要高深,一談到古人就顯得特別狂傲自大和氣勢凌人,那語氣里道不盡的不屑和鄙夷,看到這些沮喪的喊叫和誇張的表演,也就看到了我們的學術界或文化界確實存在很多像李敖、王朔等走火入魔的、乜斜着眼睛睥睨一切的自大狂,在殷謙看來,他們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態其實內隱着極度的無知,不過是一些不及義或游談無根的偽才子罷了。

孔子說:“其之不怍,則為之也難。”用今天的話就是說,一個喜歡說大話吹牛皮的人,則難以實踐他的話。李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的心靈世界和精神空間早已被一種新生的權力化的崇拜對象和主宰性的精神力量所佔據,他那經過重新編碼處理過的精神和思想也被一套冷冰冰的思想原則所取代,所以他枉為教授,枉為人師。李零說“孔子就是一條鬱郁不得志的喪家狗”,說“孔子是堂吉訶德式的人物”,還說“任何像孔子一樣找不到精神家園的人都是喪家狗”,這樣內蘊着二桃殺三士的因子的論,侮辱了中國所有的知識分子,拐彎抹角地在他們身上形成了精神殺傷。那李教授卻不是一個喪家狗,讀着聖賢的書,卻說著聖賢的壞話;吃着國家的飯,自然也就站着說話不腰疼。李教授就是一個蔑視別人的存在的妄人,為什麼?因為他的批評並不是針對同時代人的,而是以自己在文化、政治上的好惡來判斷古代人的,這不用說就是一個笑話,這種人的話不聽也罷,其人不足法,其也不足取。

孔子是一位何等謙卑的聖人,這位嚴峻深邃的道義權威,他比常人看的問題更多更透徹,於是也有樂觀不起來的時候,顯得有些憂憤的態度,有些難以內斂的鋒芒,但他那是溫熱下的冷峻,悲憫里的憂憤,寬忍中的尖銳;他的論姿態和生存姿態一致,是一種承擔性的論,內里包含着可靠的思想和肫摯的感,如駿馬下坂快劍砍陣,令人思想為之澄朗,感為之攖動:那就是孔子年輕的時候在立人達人,年老的時候又在教書育人。如今卻被今天的高級知識分子視為喪家狗,這不能不說是我們時代文化的悲哀。時代進步了,人卻越來越不是人了。孔子說,“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我不知道李教授是如何看待這句話的,也不知道他如何從這句話里就看出了孔子是“喪家狗”,這真讓人懷疑一個教授對古文的理解水準。這句話難道就是喪失了精神家園的寓意和感嘆嗎?當然,李教授是個凡俗之人,當然不能深切地領悟到聖人之,孔子這句看了讓人羨慕的超然象外的洒脫、富貴浮雲的君子風範,怎麼在李教授的眼裏就成了“喪家狗”的心態?比如,李教授將孔子的“要讀書,不要種地,書讀好了才能做官,才能真正解決貧困”這樣的思想也看成是“喪家狗”的心理,他卻不知道孔子生活的那個時代,讀書確實要比種地來得實在,因為那個時候種地的人多讀書的人少,那時候的國家不會像現在這樣普及教育,更談不上什麼普及義務教育,孔子的這句話在當時確實是至理名,又何謬之有?

金錢、權利和名望,這三位一體的複合構成已經成為我們時代國人的宗教,現在的中國人很少甚至不再相信真正的偉大的存在,所以也就沒有了真正的積極意義上的崇拜,所以有人寧願去崇拜章子怡也不願去崇拜孔子。盲目崇拜和精神信仰完全是兩碼事,從孔子的行中也不難看出他當時對於國民性改造的熱望以及對於社會痛苦的關注,這些始終都是孔子論的靈魂和孔子精神的底色,其實也只有孔子這樣的聖人才是值得我們去真正崇拜的對象,孔聖人才是我們真正的精神信仰,這是人們的一種精神必需,它是信仰的替代形式或補充形式,更是我們生存的一種精神根據。人的心中有一個值得追慕的崇拜對象,就有可能像所崇拜的對象那樣過一種健康的生活。而像李零教授這種沒有信仰的人,也就是不敬畏天地的人,宗教信仰的真空也就成了我們時代不少知識分子的價值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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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人的靈感(上)(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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