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包子黍米粥
少年常生從睡夢中驚醒，嚇出一身冷汗。
“好真實的夢……”
眼睛看向窗外，朦朧的光芒，透過紙紗穿入。
“天亮了啊……”
常生立即起床，想着給那位唐先生做飯。
那位唐先生說要教自己強身健體的武藝，在這待幾天。自己只需給他做一日三餐就好了。
至於唐元睡哪裏？
“咯吱！”
常生推開屋門，轉頭看向屋檐側旁，唐元坐在一張椅子上，靠着牆壁睡。
常生看得驚奇，還真睡的着？不會膈着慌嗎？
“誒呀……”
唐元微微睜開雙眸，打着哈欠，有些困意的看着常生。
“看什麼？做飯啊……”
“哦！”常生應聲點頭，立即跑去廚房。
唐元眼中一抹異色，低語一聲，“也算是入境了。”
“接下來的修鍊，你能走多遠，在於你的心性。《大夢通神》能修行的，屈指可數。”
常生在廚房搗鼓，取出了一碗麵粉，毫不吝嗇的給唐元做上包子。心裏想着，總不能老讓唐先生吃鹹菜包子。今天出去，最好能找到個好活，買一點肉回來。
旭日東升，清晨的金光逐漸照耀整個杭書城。
廚房蒸氣蔓延，少年端着三個包子，還有一些黍米粥和鹹菜出來。
“唐先生，早飯好了。”
唐元直接拿起一個包子，樂然的咬動，鹹菜的滋味，外加新鮮熱包子的口感，哪怕是富裕之人，都覺得好吃。
麵粉的食物畢竟怎麼也難吃不了。
“唐先生，今天您什麼時候教我練武？”
昨天說好了，吃完飯後教。但唐元並沒有教，少年便覺得，對方應該是累了，可能明日就開始。
這練武能夠強身體魄，更有力氣的搬運貨物，賺更多的錢。想到這一點，常生比較在意重視。
“已經教了，夢裏教的。”唐元吃着包子，回答說。
“夢裏？！”
常生大為震驚，想着昨夜夢中的遭遇，可謂生死一線。
醒來之後，自己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了。整個人感覺，力氣大了無窮，身輕如燕，一躍就能上牆頭一樣。
少年瞠目驚愕的看着唐元，嘴唇顫動：“唐先生，您是神仙嗎？”
杭書城，乃是雲嵐郡第一修真城池。
城中有着許多神仙人物來往，這一點，城中任何一個百姓都知道。對於這些神仙人物，百姓凡人都是畏懼，敬而遠之，生怕得罪。
少年常生自己當時推車失誤，導致麵粉落倒，這一件事，自己是知道，可能與那些神仙有關。
但從未想過，孤苦伶仃，窮苦潦倒的自己，能和神仙對坐一旁，一起吃飯。
唐元抬首對視，微笑的說：“你覺得，我像神仙嗎？”
少年抿動嘴角，微咬后牙，“額……不像。”
“如果我是神仙，那現在的你，也是神仙。”唐元回答說。
常生自嘲一笑，“我怎麼可能……”
唐元言：“你能扛幾麻袋麵粉。”
常生回答說：“兩袋。”
“那扛三袋的人，在你眼裏，算不算神仙？”
“不算。”
“扛十袋算不算？”
“額……應該也不算。不過十袋怎麼扛啊？”
“扛二十袋，算不算？”
“二十袋？這怕是只有神仙才能扛吧！”
“那位在扛十袋人的眼裏，扛二十袋的算不算神仙？”
“這……應該不算？”
“扛二十袋的不算神仙，那在扛二十袋的人眼裏，扛四十袋的，算不算神仙？”
“好像，也不算？”
“那現在，你覺得扛四十袋的，在你眼裏，還算神仙嗎？”
“這……？”常生有些困惑了，不知怎麼回答。
唐先生說這話，什麼意思？
唐元咬着包子，平和的說：“神仙不過就是一群，力氣大點的，跳得高一點的傢伙自稱。就像有人喜歡稱呼自己王族貴族。大家從始至終都是一樣的。他們不過比尋常人，更會抓取天地的恩澤賜福。就像有的人，更會畫畫，有的人更會彈琴。”
“你會把更會畫畫的人，當做神仙嗎？認為他們註定高人一等？”
常生懵然的搖頭，“不會。”
“那為什麼對一個力氣比你更大卑躬屈膝？”唐元反問。
“為什麼……？因為……害怕，怕他打死我。”常生回答說。
唐元笑了。
少年心中一點清明，遼闊蒼茫。
少年恍惚道：“因為神仙能夠輕易的打死別人，所以大家猜覺得，他們高人一等，不可冒犯。並不是因為，他們真的和我們有何不同。”
唐元吃着剩下的包子，又笑說，“那麼，我會打死你嗎？我還是神仙嗎？”
“您不會打死我。您不是神仙？”少年常生有些猶豫，感覺又亂了。
“別想了，喝粥吧。我也吃完，去城中轉轉，聽說這杭書城內，有着不少的美食，我要去看看。”唐元淡笑說。
“哦。”少年點點頭。
心中一種思想開始萌芽，這決定了，未來的心性能夠攀登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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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飯過後，二人同時離開破落巷，分道二路。
常生選擇在城中跑動，尋找臨時的活計，賺取錢財。他感覺此刻的自己，充滿了力氣，干無數的活。
曾經杭書城跑個三成街道就已經覺得，疲累不已，如今跑了五成的街道巷子，依舊感覺，活力十足。
跑得地方更多，更快，更容易找到活計。
最終來了熟悉的碼頭。
從各郡到來的商船，正被腳夫們，瘋狂的卸貨。
少年瘦弱的身形走到一處，看着眼中放光，也想成為其一。
一旦能夠加入，以後就有干不完的活，這就有賺不完的錢啊！有穩定的工錢后，自己清明給爹娘祭祀，就能擺上肉，燒上香燭了。
一艘大船的貨物，正給一輛四匹駿馬拉運的車駕裝貨。
一位身着綢緞，面貌四十，幾縷黑須的男子正和碼頭的一位管事道：“老規矩，給我來十名腳夫，到時候好卸貨。”
管事賠笑的說：“李管家，碼頭今日很忙，您也看到了。”
“你這傢伙，想漲多少錢，說吧。”李管家有些不快的說。
“不是錢的問題，碼頭這裏是不能停的，少了人手，一艘慢了，艘艘慢，河運會堵的。”管事回答。
“你在胡扯什麼？你這裏上百名腳夫！我也不要十個了，給五個吧。”李管家忿忿道。
管事賠笑的說：“不是不給您安排，而是已經全被包下了了……”
李管家眼神一沉，立即明白，“是哪一家？噁心我們家？”
管事苦澀笑說，“在下不知。”
“算了，你這傢伙，也不敢說出來。”李管家不想再多言。
駕車回去，路上再找一些力工。
不過那些力工，遠不如碼頭的腳夫好用。
“我可以搬運！”常生走來，激動的說。
管事和李管家看向這少年，瘦弱的少年，露出了一絲輕蔑。
一名腳夫艱難的扛着大箱子過來，欲要放下。
常生立馬接過，輕而易舉的抬起，臉不紅，氣不喘。
這二人心裏一驚，這是天生神力？
這管事是見過少年常生的，對方經常過來，請求加入，但自己都拒絕了。沒想到，如今的他，力氣這麼大了？
李管家冷問，“這些貨物，砸了，你賠不起，後果可想過？”
少年言：“嗯，想過。”
“那好吧，你一起來吧。”李管家轉身上前面的馬車去。
常生欣喜，好奇的問：“這貨物，在哪卸貨？”
李管家傲然一聲，“大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