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野果子
“額？這是哪啊？”
少年常生看着周遭之景，恍惚莫名。
此刻自己，身處一座黑岩陡峭，青松群茂的龍脊山巒上。環視周遭，群山如同一條條遠古龍獸，盤桓蜿蜒，橫亘大地蒼茫。山間雲霧蒸騰，霧靄氤氳，如夢似幻，彷彿一層輕紗薄幔披在龍獸凶物上。霧氣瀰漫，煙波浩渺下，山間溝壑掩蓋其中，不知深淺。風呼而過，只聽得陣陣松濤之聲傳入耳際，茂綠的松林在風中搖曳發出的沙沙聲響。
“我怎麼會在這？我記得我回到家中，給唐先生做飯，一些雜事後，就睡了啊……”
“難道是我第二天要來趕山，太累了，睡着后，忘了？”
常生摸着後腦，疑惑莫名，順其自然的接受，嘆笑一聲，“算了，還是先回去吧。”
“話說，這是什麼山啊？”
常生左右環看周圍的山勢高木，一點印象沒有。記憶中，杭書城內，方圓十里，應該沒有這些山峰才對。
常生自小父母雙亡，為了活下去，除了早年的要飯，還經常攀山越水，在山間尋找食物。那座山沒有主人，那座山可以採摘，那個角落有野果樹，自己都一清二楚。家裏腌制的鹹菜，都是山間採摘的野菜，除了耗費體力精力，可是一文錢沒花。
如今，眼前雲霧縹緲的山峰，讓其疑惑，這是方圓十里地的山巒嗎？
“我該哪回家啊？”
常生現在，只糾結困惑此事，不知走那一條路。
雲霧籠罩下，看不到大日金烏，無法判斷基本的方向。
“嘶……”“嗷……”
突然間，靜謐的山間，傳來異響之聲。
常生身形一抖，眼神顫動，明眸之下看着樹林暗處，似乎有什麼要來了。
危險！危險的氣息！
來了！
山壁攀岩上，一條大腿粗的黑蟒爬出，林木之中，一頭灰毛利牙的狼獸，踏步而出。
常生頓時渾身一涼，自己雖然小時候趕山尋食，但從未遇到，這等情況，最糟糕的，莫過於碰到細長的毒蛇。但如此粗壯的蟒蛇，外加兇悍狼獸，前所未見。
“嘶！”“吼！”
蛇狼二獸，咆哮凶吼，直接朝着常生追殺而去。
“救命啊！”
常生下意識的吶喊，這輩子最快的步伐，快跑下山。
雖然他知道，沒有人能在這荒山野嶺救自己。但是自己，就是忍不住的吶喊。
山路崎嶇，更是雜草青藤，灌木薛荔。這種生死時候，常生自然顧不得許多，任由身體被利葉刺木刮傷，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活着，才是現在最重要的。
“喝……！”常生一路奔逃不停，跑到溝壑山間，喘息之中，不忘回首看去。
回首一看，睛瞳瞪大。
那狼蛇二獸，竟然還在跟着自己！
“怎麼還追啊？！”
常生無奈哀聲，只能繼續逃。
……
三日後。
少年常生此刻還在山間，躲在一處灌木叢生的底下。
躲避着那一直追逐自己不停的蛇狼二獸。
在常生眼中，那二獸異常奇怪，如同受到命令一樣，就追殺自己。
這三日來，一直躲避，靠着吃野果和露水充饑活下。
回家？哪裏是回家的方向，常生都不知道。
只知道，能離開的山道路口，被二獸給佔據了。只能殺了它們，才能走那兩條山道。
“兩個畜牲……”
“嘶！”“嗷……”
窸窸窣窣的草木觸碰聲下，響動二獸的聲音。
常生立即屏息，一動不動。
那二獸，又來了！
藉著灌木樹葉的縫隙，隱隱看到二獸在附近尋找搜尋。
這三日以來，常生學會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氣息呼吸，隱藏氣息。
之所以能如此，多虧了唐元傳授的《呼吸法》，這呼吸法下，可以對整個身體的氣息進行靈敏的控制，不然此刻，早就被二獸尋到。
常生保持着屏息不動，至少半個時辰，那二獸才完全離開。
這一刻，常生才敢呼吸吐息。
“呼……呼……”
常生眼神凝沉，心思謀動，這樣下去不行的。照這樣下去，我遲早被找到。
必須除掉它們，哪怕一獸也好。
常生心有所想，從灌木叢中離開。接下來這個時候，自己是尋找食物，保證生機的時候。
常生順着低矮樹木的枝葉，蹲伏的姿態，一直往一處走。
一刻鐘后，來到一處生長灌木野果的地方。
這裏的灌木長着一些橘紅色的野果子，吃起來有些酸澀，但是沒辦法，只能靠吃它們過活。不過，不能一直吃，並不是會吃完，而是一直吃果，身體也會受不了。
常生面色難看，咬着橘紅色如同鵪鶉蛋大小的野果子，酸澀的汁水炸開，臉色就像漩渦一樣。
“我……不想吃了……我要殺一個……”
殺誰？蛇還是狼？
那蛇有大人的大腿一般粗壯，且身軀之長，不知多少丈，若是被它纏繞，莫說自己，就是一頭牛都要被扭斷骨頭。至於那狼，利牙凶齒，極為靈活，給自己弓箭，且自己箭術超群，怕是也難以擊中。
“怎麼辦啊……？”
常生思索着，自己雖然瘦胳膊瘦腿，但是力氣不小。可自己的力氣，怕也不夠。
靠自己是不行的，需要藉助其它的力量。
陷阱！但是，自己哪有時間佈置陷阱，怕是還沒完成，就要被兩獸發現。
“不，還是有可能的……”
……
“呃！”
少年常生惶恐一聲，冷汗直下，瞪大雙眸。
“我……我這是在哪？”
常生看着周圍，有些迷茫。
破舊的床榻，風霜多年的木牆，甚至有些漏風。
“這裏是……我家？”
常生迷糊了，自己什麼時候回家的，自己不是還在山間嗎？
自己可是把那蛇狼二獸，都殺了！
接着想回家，走那山道的時候，又出來了一隻，三丈身高的斑斕大虎，就在向自己撲來的時候，醒過來了。
“夢嗎？可是，好真實啊。”
“而且……”
常生感覺自己有些不一樣了，體內有一股氣息流轉，整個身軀，似乎身輕如燕，氣力十足。
這是什麼感覺？
大道入境，練氣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