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生死存亡

第519章 生死存亡

如今不比以前洪災的時候,宮中到處都是巡邏的侍衛。儀珍一路上提心弔膽、躲躲藏藏,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幸好她裹着一件黑衣服,把自己藏在陰影里,有驚無險地避開了所有侍衛。

好不容易來到果園,終於鬆了一口氣。掀開罩住頭部的兜帽,藉著月光,向果園深處望去。

果園很深,到處都是樹枝,一眼望不到底。

儀珍壯着膽子,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快要走到中心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人逼近。下意識扭頭一看,什麼都沒有看見,嘴巴就已被人捂住。嚇得她全身毛孔都張開了,發出「唔」的一聲短促音節。

「娘娘,不要怕,是我。」人影在月光下漸漸變得清晰。

「來,來德……」儀珍終於認出他的臉來。剛才那一嚇,嚇得額頭都已經滲出冷汗,被夜風一吹,整個腦門都有一股涼颼颼的感覺。

「娘娘,我等了你三天,你總算來了。」來德放開捂住儀珍嘴巴的手。

「我今天剛剛才發現你留下的字條。」說完迫不及待地馬上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沒有收到消息么?山鬼族打算髮起總攻,讓我們做內應。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細節。」

「總攻?」儀珍的臉上立刻煞白一片,不敢置信地盯着來德。然而來德的表情非常嚴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娘娘,我已經計劃好了。你最受皇上寵愛,找個借口,讓皇上出宮。我們的人埋伏在路上,一舉把皇上拿下。然後以皇上為人質,集中力量攻破皇宮。拿下皇宮之後,我們的任務就光榮完成了。娘娘,你怎麼了?你為什麼發抖?」來德見儀珍的神色極度不自然,擔心地詢問了幾句。

「我,我沒事……」儀珍低下頭,生怕來德從自己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娘娘,三天之內,你確定皇上的出宮時間,然後再來這裏告訴我。我把消息傳出宮外,讓他們儘快做好準備。」來德急迫地說。

儀珍低頭不語,身子依舊抖個不停。

來德焦急地追問:「娘娘,你聽見我的話沒有?」

「我,我……我聽見了。」儀珍哆哆嗦嗦地答應道。

「聽見就好。娘娘,我在果園耽擱的時間太久,必須趕回去了,不然恐怕會被人發現。」

儀珍姍姍來遲,現在子時已過,來德在果園裏已經等待了將近兩個時辰,如果再不返回,非常容易惹人懷疑。

他見儀珍答應之後,便匆匆離開。

儀珍一個人留在果園中,望着黑漆漆的前方,僵硬地站立着。腦海中盤旋着來德剛才說出的每一個字。

一個巨大的陰謀在她面前露出了冰山一角,她焦慮不安、不知所措。她絕對不能讓山鬼族成功,但是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阻止。來德三天後還要在果園等待她的回復,到底怎麼做,才能保住皇宮不被侵佔?

在原地獃獃地站了很久很久,站得腿都有些酸了,儀珍才意識到必須往回走。

她戴好兜帽,把自己裹在黑色的外套中,快速移步,穿梭在果林之中。

出了果林后,順着來時的路原路返回。但是因為心神不寧,腦海中總是想着來德的話,而忘了要留意巡夜的侍衛。

突然,她聽到身後發出一聲暴喝:「什麼人!」接着便是盔甲的摩擦聲與腳步聲跟着傳來。

嚇得魂飛魄散的儀珍扭頭一看,只見七八名侍衛正向她衝來。

躲又沒地方躲,逃又逃不過,儀珍只能獃獃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那些侍衛把自己包圍。

侍衛們齊刷刷地拔出佩劍,封鎖了儀珍的所有退路。

「什麼人?把臉露出來!」為首一名侍衛上前一步,發出一聲怒喝。

儀珍的身形一看就是柔弱女子,而且手無寸鐵,毫無反抗之力。見狀,侍衛們下意識放鬆了警惕。

「是,是我……」儀珍緩緩揭開兜帽,露出臉部。害怕侍衛不認識自己,連忙說道:「我是蘇儀珍、蘇從妃。」

「蘇從妃……」首領仔細盯着儀珍的臉辨識了一會兒,確定她確實是蘇從妃后,立刻為難起來。

正在這時,眾人身後又傳來另一個腳步聲。侍衛們紛紛讓出一條路來,不一會兒,流光的身影便出現在儀珍面前。

「我說這裏怎麼這麼吵,原來是抓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從妃。」流光打量着儀珍,問道,「三更半夜,娘娘為什麼還沒有安歇?你穿得奇奇怪怪到處走,難道有什麼陰謀?」

「我絕無陰謀。」儀珍大聲爭辯。在流光的注視下,儀珍變得更加局促。

一瞬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決定。「都尉大人,我,我有要事稟告……」

儀珍絕不可能把皇上騙出皇宮,讓他被山鬼族挾持。三天之後,無法給來德交代,來德立刻就會識破自己的身份。與其這樣,還不如儘早拆穿山鬼族的陰謀,讓禁軍先下手為強,一舉殲滅了潛伏在皇宮內外的逆黨。

流光的眼中浮出一絲興趣,問道:「什麼事?」

儀珍抿了一下嘴唇。她不想當著七八名侍衛說出實情,但如果什麼都不說,流光肯定以為她故弄玄虛。想來想去,最後終於結結巴巴地說:「關,關於山鬼族……」點到即止,聽到「山鬼族」這三個字,對方肯定明白事態的嚴重。

果不其然,流光遊刃有餘的表情瞬間凝固成獃滯和驚愕。

其他侍衛也都嚇了一跳,彼此對望,交換着眼色。

流光很快恢復冷靜,略經思索后,對儀珍說:「娘娘,你隨我來。」

接着流光把儀珍帶到稍遠處一個僻靜的地方。這附近早就荒廢了,不僅沒有侍衛巡邏,而且四周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樹木。進去之後,一片漆黑,連月光都透不下來。儀珍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必須跟着流光,不然肯定會迷路。

來到樹林的最深處,流光停下腳步,轉身對儀珍說:「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你知道什麼,放心大膽地說出來。」

這樹林裏面陰氣森森,寒風刺骨。儀珍哆哆嗦嗦地縮成一團,緊緊地裹住外套。流光陰暗的目光令她感到有些恐懼,但是再恐懼也必須開口。她輕輕地說:「有……有人告訴我……山鬼族要對皇宮發動進攻……」

本以為流光聽到這句話後會非常震驚,然後立即追問細節,但是流光的反應卻出乎儀珍的意料。

他沒有詢問細節,而是更加關心繫消息的來源。

「你是怎麼知道的?」流光上前一步,沉穩的聲音在闃靜的樹林中聽上去格外陰森可怖。

儀珍下意識後退了半步,一股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從心底深處很快滲透到四肢百骸。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她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流光。

從流光的反應和表情中,她產生一個非常可怕的猜測——流光極有可能早就知道山鬼族造反的陰謀了!

「娘娘,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流光一步一步地繼續逼近,右手輕輕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儀珍彷彿被雷擊似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她恐懼地盯着流光握劍的手,雙腿不受控制地不停向後退去。

她很想扭頭就跑,但是又怕轉身的瞬間,流光就會把劍拔出來。

「我,我……」儀珍嚇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白如石蠟的臉上全都被恐懼填滿。

這時只聽「嚓」的一聲輕響,流光已經把劍拔了出來。銀色的劍鋒在漆黑的樹林中劃出一道閃亮的痕迹,最後,劍尖對準了儀珍的喉嚨。雖然隔了五六步遠,但是儀珍依舊可以感受到脖子上傳來一陣清涼。

「把實話說出來,也許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流光似笑非笑的表情比厲鬼更加可怕。

這句話徹底為儀珍敲響了死亡的喪鐘。慌亂無措的儀珍忍不住半哭半吼地叫道:「為,為什麼要殺我?」

流光悠然說道:「因為你知道了你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當然要死。」

「難道你,難道你也是……」儀珍不敢置信地輕輕搖頭。難道流光也是心懷不軌的逆黨?

流光猜出儀珍不敢說出口的後半句話是什麼,輕輕笑了笑說:「娘娘,你又知道了一件你不該知道的事情。這下,無論你講不講實話,我都必須殺你滅口。」說著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意。

儀珍頓時扭頭向後跑去,邊跑邊喊:「救命啊!救命啊!」

但是荒無人跡的樹林中,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喊和心跳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另外的聲響。

巨大的絕望和恐懼將她籠罩,她嚇得淚流滿面,喊了兩聲之後嗓子就已變得嘶啞,再也發不出聲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背部突然傳來一股冰寒。

在感覺到痛楚之前,冰冷的劍鋒從骨肉上劃過的寒意首先擊潰了她的神經。

她感覺到劍從肩膀一直劃到腰部。

衣服被割破,寒風灌了進來;皮膚也被割破,帶着體溫的血液順着傷口往下流淌,很快就染濕了整個背部。

儀珍的身體側倒下來,滾到一棵大樹旁。剛剛抬起頭,脖子立刻被流光的五指卡住,頓時發不出一點聲音。

流光再次舉劍。血液順着劍鋒滑下,滴在儀珍的臉上。死亡如此接近,彷彿只在眨眼的瞬間。

「不——不要殺我!」最後的掙扎只在心中發出,被卡死的喉嚨並未叫出一點聲音。

與此同時,泛出血絲的雙眼映着血跡斑駁的劍鋒,突然閃了幾下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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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宮斗之狐狸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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