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玻璃工藝的歷史探討(2)
年來這部門知識日益豐富,兩千年前漢人墓葬遺物中玻璃裝飾品的出土範圍越加普遍。***除中原各地,即西南的成都、南方的廣州、東南的浙江以及中國東北和西北邊遠的內蒙古、新疆、甘肅各個地區,都有品質大同小異的實物出土。小如米粒的料珠,也以這個階段中墳墓中出土的比較多。唯第二類複色的彩料珠,這時期已很少見。至於彩釉陶球則更少。原來這時節中國釉陶用器已全國使用,如陝、洛、河北、山東之翠綠釉,廣東、湖南之青黃釉,長江中部各地之蝦背青釉,以及長江下游江浙之早期縹青釉都達到成熟時期。並且有了複色彩釉陶,如陝西鬥雞台出黃釉上加綠彩。出土料珠一般常是綠藍水青單色的。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應數長沙和洛陽出土,長度約三厘米小喇叭式的藍色料器和1954年在廣州出土的大串藍料珠子。
湖南出土的品質透明純凈玻璃矛頭和廣東出土的二玻璃碗,格外重要。因為可證明這時期工人已能突破過去限制,在料珠以外能燒成較大件兵器和飲食器。
由於海外文化交流的展,漢代或更早一些時期,西北陸路已經常有大量中國生產的蠶絲和精美錦繡,外輸羅馬、波斯和中近東其他文明古國,並吸收外來物質文化和生產技術。這種玻璃生產品,除中國自造外,技術進展自然也有可能是由於外來文化交流的結果。並且還有可能一部分是從南海方面其他文明古國直接運來的。因《漢書·地理志》載黃支調斯諸國事時,就提起過“武帝時曾使人入海市明珠璧琉璃”,又《西域傳》也有“罽賓國出琉璃”語,《魏略》則稱“大秦國出赤、白、黃、青、綠、縹、紅、紫十種琉璃”。但從出土器物形式,如作雲乳紋的璧,白料蟬、浮雕子母辟邪的劍飾、戰國式的矛頭等看來,可以說這部分實物,是只有在國內才能生產的。晉南北朝以來翻譯印度佛經,更歡喜用“琉璃”、“玻璃”等字句。因此,過去中國歷史學者受“中國文化西來說”的影響,多以為中國琉璃和陶器上釉的技術,都是外來物,而且時間還晚到漢魏時代。近年來,新的殷周有釉陶器的現,和晚周及漢代大量精美玻璃實物的出土,和數以萬計墓葬材料的陸續出土,已證明舊說見解實不正確。
現在我們可以比較肯定的說,中國工人製造玻璃的技術,由顆粒裝飾品展而成小件雕刻品,至晚在兩千二百年前的戰國末期已經完成。再進一步展成日用飲食器物,兩千年前的西漢也已經成功。戰國古墓中,已現有玉色琉璃璧和玉具劍柄,以及劍鞘上特有的玻璃裝飾物品。漢代墓中並有了死者口中含着的白琉璃蟬,廣東漢墓並且已經現琉璃碗。魏晉時人作的《西京雜記》、《漢武故事》、《飛燕外傳》和《三國志·胡綜別傳》,如記載還有一部分可靠性,則早到西漢,晚到三國時期,還使用過大片板狀琉璃做成的屏風。雖然這時期小屏風做蔽燈用的還不過二尺見方(見《列女仁智圖》),用於個人獨坐的,也不過現在的三尺大小(見彩筐冢所得彩漆筐上繪孝子傳故事)。然而還是可以說明板玻璃已能有計劃燒出。換之,即中國板玻璃的應用,時間有可能也早過兩千年前。三國以後詩人著作中,已經常提起琉璃器物,如著名敘事詩《孔雀東南飛》就說及琉璃榻,傳咸文中曾歌詠琉璃酒卮,其他還有琉璃枕、琉璃硯匣、筆床各物。又著名筆記小說《世說新語》內容多是輯錄魏晉人雜傳記而成,其中記“滿奮畏風,在晉帝坐,北窗作琉璃扉,實密似疏,奮有寒色”。又記王濟事,稱濟為人豪侈,飲饌多貯琉璃碗器中。石崇、王愷鬥富為人所共知,如為三尺高珊瑚和數十重錦步障,其實也談起琉璃碗事。可知西晉以來已經有相當多的產量。唯記載未說明出處,是來自南海或得自西域,抑或即本國工人燒造,未可得知。
西晉末年,因西北羌胡諸游牧氏族侵入中國漢族文化中心的長安、洛陽,戰事並繼續展,中國國土因此暫時以長江為界,分裂成兩個部分,即歷史中的南北朝時期。在長江以北,游牧民族軍事統治者長時期的劇烈鬥爭,使重要的生產文化成就,多遭受嚴重破壞。琉璃製造技術,也因此失傳。直到北魏跖跋氏統一北方后,才又恢復生產,《北史》稱:“琉璃製造久失傳,太武時天竺國人商販至京(指洛陽)自雲能鑄五色琉璃。於是采礪山石於京師鑄之。既成,光澤美於西方來者。乃詔為‘觀風行殿’,容百餘人。光色映澈。觀者見之莫不驚駭,以為神明所作。自此中國琉璃遂賤,人不復珍之。”由此可知,彩色琉璃的燒造技術在北方確曾一度失傳。到此又能大量燒造平板器物,直接使用到可容百人行動的大建築物中。這類活動建築物雖然已無遺迹可尋,但在同時期墓葬中,卻有重要實物現。建國后河北景縣封姓五座古墓掘中,除得到大量具有時代特徵的青釉陶瓷外,還得到兩個玻璃碗,一個藍色,一個淺綠色,現陳列於北京中國歷史博物館。這種碗當時似為服長生藥所用,晉代人有稱它做“雲母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