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薦枕席
錦衣醒來時,身體像被車軲轆碾過,酸、痛、脹。
緩了好一會,她才勉強起身,浴房的門恰好打開,霧氣繚繞。
寬肩窄腰的男人只穿了條褻褲便走出來,胸前、肩上滿是曖昧的咬痕、抓痕。
蜜色的勁瘦肌理,勻稱性感,腹上線條分明,沒擦乾的水珠滑入半隱在褲腰上的人魚線……
錦衣看愣了,原是不知,他這把腰的力氣如此兇猛……
“還要?”
男人挑眉,聲清而冷!
那臉也是清冷的,五官深刻,猶如刀削。
與他身上那些曖昧痕迹,交織出又禁又欲的韻味。
錦衣迅速垂眸,強壓住亂飛的思緒,“沒、沒有。”
她人都要散架了,哪裏還敢,想撈衣服,卻離得有點遠。
「早知道就放近一些、」
衣服都是她自己脫了放好的,懸在屏風上。
脫時覺得放上面乾淨,現在要拿,卻有些為難,尤其他的目光還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若貿然從被窩裏出來,是不是會被認為真的還要?
可是她真的有心無力!太廢人了。
“侯爺能轉過去嗎?”錦衣拜託。
聲音嬌滴滴的,不受她所控,帶有渾然天成的嬌媚。
謝聿沒動,神色倒依舊清冷,盯着錦衣的目光,更沒半點挪開的意思了。
錦衣無奈,是她異想天開了,高高在上的文淵侯,怎可能屈尊降貴地給她拿東西?
唉。
裹住綢被,強撐起來的錦衣剛下床,就扯到了某處……
“嘶!”
錦衣沒忍住,疼抽了口涼氣。捏着被角的手顫鬆了一下,綢被頓時滑落。
冰肌雪膚,豐臀細腰,吻痕、掐痕清晰可見,謝聿靜靜地看着。
錦衣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並不灼熱,暗暗鬆了口氣,忙躲到屏風后穿戴起來。
謝聿微微斂眸,門外卻有人輕叩道,“侯爺,該上朝了。”
謝聿沒應,錦衣倒是從屏風後走出來了,粉色羅裙,顯嬌得很。
見他還在,錦衣不確定地問,“妾、妾給侯爺穿衣?”
謝聿頷首,“進來。”
門外繡衣使這才敢推門而入,全程目不斜視。
錦衣上前接過呈來的朝服,卻沒立即給穿上去,而是取來乾淨的羅帕,給謝聿擦去身上的水。
每擦過一寸咬痕、抓痕,錦衣的呼吸就緊上一分,生怕被責難,可她、她控制不住。
他實在太狠了……
叫不聽,只能咬他、抓他,偏偏他就更狠上幾分!彷彿在報復,叫人越想越害怕。
好在謝聿並未有責難的意思,擦完身的錦衣穩了穩神,認真為他穿上褻衣、中衣、朝服。
給合上腰帶時,嬌嬌的手臂環過勁瘦窄腰,身體卻沒貼到他半分,極有分寸。
“想要什麼?”謝聿忽問。
錦衣眼神瞬亮,仰望着他,“可以請侯爺隔三岔五來、來趟錦園嗎?”
眸似秋水,瀲灧動人,真乾淨,卻是個狡詐的。
有野心、有城府,勝在知分寸,身嬌體軟,與他契合。
“可以。”謝聿允了。
錦衣興奮得臉微微發紅,“多謝侯爺垂憐。”
如此開心,謝聿發了慈悲,“罷了,到侯府來。”
他府上沒女人,有時很不方便,養個懂事的嬌妾也好。
錦衣卻飛快搖頭,“賤妾不配,賤妾就在錦園等着您吧。”
她再也不想入高門了,那裏面吃人不吐骨頭。
她寧願做個外室,也比進去裏頭當個嬌妾好,還能守着爺爺留下來的錦園。
畢竟文淵侯可不是一般人,他大權在握,皇帝都要尊他敬他,只要他偶爾來一下錦園,她就能順遂活下來,沒人敢不長眼地給文淵侯找一絲絲不痛快,他手裏的繡衣使密佈全城!
但此刻的謝聿,似蹙了眉,“隨你。”
說完便走的他,也帶走了門外護衛。
一行飛魚服、綉春刀,煞氣騰騰!
錦衣心驚地目送走他們,懷疑自己沒有順從進府惹怒了謝聿,可她自薦枕席為的就是能得到他的庇佑,不能前功盡棄,萬一他再也不來了呢?
“不行……”暗自呢喃的錦衣很清楚,她只是個種花女,前世就因身後無人被強買了錦園不說,相依為命的康婆婆也被上門來搶錦園的人打死。
她無處可去,只能從了大公子進趙家當妾,沒過兩天就被誣衊是亂黨給打死了。
她記得很清楚,她根本沒去過什麼丹桂坊!可捉她杖斃的繡衣使分明篤定她去了。
只有一種可能,那日她不小心撞到大公子在園中欲與少夫人歡好,少夫人要臉,不肯,讓大公子回房,大公子荒唐慣了,哪裏肯!正是拉扯……
她因聽到這些,嚇得趕緊跑!可聽到動靜的大公子卻追了上來,她根本跑不過,被拉到假山後強行要了一番,她是妾、根本拒絕不了。
事後,夫人給了她賞賜,但看她的眼神宛如淬了毒!沒過兩天,她就被杖斃了,要說其中沒有夫人的手筆,絕不可能!
高門大院裏的正頭夫人,想要打殺她一個小小的妾室,太多法子了……
“不能就這麼走了、”錦衣越想越擔心,她既不想進高門,也很需要文淵侯庇佑!
於是錦衣小跑着追到錦園外,謝聿正好上了馬,見她蝶兒似的撲出來,小臉粉白粉白的,眼也濕漉漉的,像只受驚小鹿,和昨晚撞到他懷裏來一樣。
他本最厭惡脂粉味,也最煩這起子投懷送抱,可這隻小鹿卻不太一樣,乾淨得像山間精靈,明明很生澀地勾他,什麼技巧都無,卻能叫他失控……
看似嬌滴滴,乖巧聽話,痛狠了,卻會撓人得緊,抓咬得他生疼,反而更能激起他的興緻,太乖的、他不喜歡。
而着急忙慌出來的錦衣,已福拜道,“恭送侯爺。”
這個動作,明顯扯到傷處,錦衣臉疼得發白,卻站得穩。
謝聿瞧着她,也不說話,直至她額上泛出冷汗,他才嗤了一聲,“就這?”
昨夜勾他的時候雖僵硬,好歹還曉得來撩他,現在倒只會死板福拜?
錦衣愣住,心神一失,腳就穩不住了,踉蹌前撲,她忙抱在一旁的烏木柵欄上。
再次仰頭,粉白的臉因為受驚,愈發白得可憐,“妾、妾身失禮了。”
謝聿驅馬往前,在錦衣跟前停下,從他的角度往下看,女人胸前的好風光一覽無餘,其上還有許多他留下的痕迹。
謝聿目色清冷不變,唇角卻微微上翹,“怎麼,想勾得本侯不上朝?”
錦衣瞪大雙眼,慌忙搖頭道:“妾沒有!妾不敢!妾、”
“不敢?”自高頭大馬上俯下來,手背拂過那緞面般柔滑雪肌的謝聿,似笑非笑。
錦衣只覺胸前酥酥麻麻,這才驚覺姿勢極不妥,連忙捂住,又慌亂地四處掃看。
見繡衣使都沒往這看來,她稍稍鬆了口氣,臉卻羞紅得欲滴出血來,“妾不是故意的、”
“哦?不是故意、”謝聿清冷挑聲,“那麼昨晚呢,你怎知本侯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