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悲壯

會議室，低低的哭泣聲讓現場更加的沉痛。

曾立擺擺手，低聲道：

“沒關係，請您繼續。”

女法醫點點頭，繼續說道：

“鴿子的左眼被銳器刺穿，右眼被挖出，現場沒有找到，估計......估計被鳥獸叼走。”

話音一落，又是一陣低泣聲。

“牙齒全部掉落，舌頭被鋒利的刀器攪破，雙耳被割掉、鼻骨碎裂。”

女法醫又使勁吸了一下鼻子，緩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鴿子的脾臟、腎臟破裂，肋骨斷裂十根.......。其中一根肋骨斷裂后插進了心臟，這也是最後的死亡原因。”

曾立的眼睛緩緩的閉上，硬生生的忍住了沒掉下淚來。

半晌后曾立這才沉沉的問道：

“還有什麼發現嗎？”

女法醫拿出一個證物袋，證物袋中放着一個蠟丸。

“這.....這.....是......在......鴿子的胃裏.....找到的。”

說完，女法醫伏在桌子上嗚嗚的哭了出來。

她這一哭，引爆了全場，女警們早就忍不住了，跟着哇哇大哭起來，有些年輕的男警員也低聲的啜泣。

曾立使勁的吸了一口氣，沙啞的朝着崔濤說道：

“老崔，帶上蠟丸，去你的辦公室。”

說完費力的站起來，走出了會議室。

崔濤哆哆嗦嗦的拿起證物，出了會議室，輕輕的關上了大門。

大門一關上，會議室內哭聲一片。

下午，停屍房內。

張大偉安靜的躺着，身上蓋着白布，曾立站在一旁，佝僂着身體，獃獃的站着，悲痛的看着張大偉。

曾立的腦中一直回蕩着張大偉的聲音。

“大偉，這次的行動很關鍵，希望你能完成任務，安全的回來報到，等你回來的時候我親手給你頒發獎章。”

張大偉嘻嘻的笑道：“哎呀局長你放心，這個任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

“臭小子你嚴肅點。”

“是，局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好，你準備好了嗎？”

張大偉大聲說道：

“時刻準備着。”

說完嘻嘻一笑，張大偉繞過辦公桌，一把將曾立按在座椅上，幫曾立按摩着雙肩，笑嘻嘻的說道：

“曾局，您老人家就放心吧，等我回來，您得請我吃大餐，還有，您珍藏的那瓶好酒......嘿嘿.....。”

回憶讓曾立更加的悲痛，身體又彎了三分。

隔着白布，曾立的手伏在了張大偉的手臂上，最終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大偉，你......失約了，你答應過我，安安全全的回來報道，我還要親手給你掛上.......掛上獎章，我還想帶你去你烈士陵園，在你哥哥面前......炫耀一下......。”

“大偉，你.....你是好樣子，夠爺們......。”

說到最後幾乎已經細不可聞。

崔濤在停屍房外，蹲在地上，臉深深的埋着，發出低低的、悲痛的嘶吼。

遠在醫院裏，時醒時昏迷的張默，緊閉着雙眼，一滴清淚劃過臉龐，掉落在枕頭上。

今天黔市省電視台，黃金時段，播報這麼一個新聞，確切來說，是一場新聞發佈會。

市警察局局長曾立坐在中間、左邊坐着崔濤、右邊坐着而另外一名警察局的領導。

新聞發佈會的主要內容是頭一天的晚上，黔市警方破獲了一宗大金額、高量的毒品交易，當場擊斃毒販十人，抓獲十五人，繳獲毒品五十公斤，現金若干。

陳飛看新聞的時候還戲謔的調侃，曾局長咋瘦了一圈，看着這麼憔悴，為毛不化個妝再上電視。

第二天中午，陳飛正在吸溜着麵條，手機響了一聲，陳飛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息，您XX行尾號為XXX的賬號收到XX幣五十萬元整，餘額：一百一十萬元整。

“卧槽，錢到賬了，老K真特么的給力。哈哈。”

陳飛馬上拿起手機給老K發了一個短訊。

“獎金已經收到，謝謝！”

老K很快給陳飛回了一個短訊：

“這是你該得的，謝個球。”

“改天得空請你吃飯。”

將手機收回兜兜里，陳飛三下五下吃完麵條，擦擦嘴，坐上自己的小汽車、嘴裏哼着歌，一路直奔警察局。

和以往不一樣，這次陳飛來到警察局的時候，發現整個警察局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

以往陳飛來警察局就和來上班一樣，每個認識他的人都會熱情的打招呼，可今天遇到的警員們笑得都非常勉強。

走到刑警隊的辦公室后，陳飛立即就發現了氣氛更加不對勁兒，曾小蕾、何建波還有一些警員們個個臉上帶着哀傷。

見到陳飛進來，何建波都沒有打招呼，只是眼睛發直的看着虛空。

曾小蕾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

“陳飛你來了？”

陳飛走到曾小蕾的身邊，小聲問道：

“小蕾，大夥這都怎麼了？”

陳飛不問還好，一問曾小蕾小嘴一撇，眼淚就往下掉。

“哎呀小曾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了啥事兒，別哭啊！”

陳飛這下着急了。

下一刻，曾小蕾忽然一把抱住陳飛，放聲痛哭。

“陳飛，大偉......大偉他.......他......。”

陳飛一驚：

“大偉怎麼了。”

曾小蕾也不回答，就是哭。她這一哭，整個辦公室的女警員們，都在哇哇的哭着。那位叫王小雅的女警早就泣不成聲。

何建波畢竟是老警員了，還能控制的自己的情緒，沉聲道：

“大偉他.....犧牲了。”

“什麼？”

陳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段時間還看到張大偉，那時他還活蹦亂跳的。這才過了多久就.......。“

陳飛拍了拍曾小蕾的背，自己卻也難過的要死，張大偉是個多麼有趣的傢伙啊，就這樣沒了。

強行壓下心中的哀傷，陳飛問道：

“這事兒老張知道不？”

聽到這話，曾小蕾放開了陳飛，好不容易快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曾局說，先不要告訴老張，怕他受不了。”

陳飛是知道張默與張大偉關係的，這時候只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卧底，真的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