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從來,面對滔滔之水,最是能夠讓人生出愁來,哪怕無端(1)
香港/夜未央
香港,是細緻而輕盈的
在她璀璨的燈光下
每天都上演着或浪漫、或激的故事
或許,在搭乘地鐵的時候
或許在中環路邊時
一個邂逅,一場相遇
都在演繹着飛轉流長的華美
每個人都是主角
每一處都是多的海
迷醉着每一個途徑她的人
從王安憶筆下深得海派真傳的上海,途徑兩個小時的飛行,忽就跳脫來到黃碧雲筆下對着城市歷史造像野心勃勃的香港。
是去時青天白日,自然一路無話。
歸時的夜空下機艙內,隨着閃電劃破雲層,瞬時映得遠處天際幽如溝塹,竟像是良人一別再見無時般的生出心悸之美的。
香港,從前不過是個能與深圳遙相觀望的“漁村”。
至今不過是一百七十年歷史的上海,如是香港一般的開埠前亦只是個“漁村”。
香港與上海,恰如滿庭芳里黃庭堅般“隨水染塵埃”,因了水的兩座城,真好似一對雙生子。
香港島與九龍半島間,那條港闊水深,無止息鼓翻着涌浪的天然海港,正是聞名於世界的維多利亞港,也可以說是香港的母親河。
“人,即使活到**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還有點孩子氣。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裏,雖然還有色有香,卻失去了根。有母親的人,心裏是安定的”,眼前這條維港亦如老舍心底的母親,叫港人有了能安定的根。
在還未被想到用以冠名紀念大英女皇維多利亞之前,維港的英文名就叫做harbourofhongkong或hongkongharbour,即意香港之港。
作為母親河的維港,東起鯉魚門,西面海界由青衣島至香港島,中部位置的尖沙嘴至中環之間最窄。
港人沒有如慣例的在海河之間的最窄處飛架橋樑,而是用一種擺渡的小輪船作為通連兩岸的往來人流。比起那些觀光的船艇來,叫做天星的擺渡小輪至始至終都最受歡迎,更有幸被美國《國家地理雜誌》評為“人生五十個必到的景點”之一。
服務香港已逾百年的天星小輪,每間隔數分鐘或最多十幾分鐘便就有一班開往對岸的輪渡。自上世紀的七零年代起,海底隧道與地下鐵路的相繼開通,此舉使得天星小輪不再成為香港唯一的渡海交通工具。
然相對起現代化的交通工具更為低廉的收費標準,又無須飽受塞車之苦,加之還能一覽維港的海上風光,天星小輪仍舊每日輕鬆就有七八萬人次的載客量。
在輪渡上,在美景從周身輕過之時,我輕省地想到王安憶在她的《香港與愛》中寫到的:“香港是一個大邂逅,是一個奇迹性的大相遇。它是自己同自己熱戀的男人或者女人,每個夜晚都在舉行約會和訂婚禮,盡拋撒它的熱和音樂”。
由此說來,我與香港的前後兩趟時隔四年的邂逅,就似她筆端的這如初戀至熱戀的大邂逅了。
對我而,香港地鐵實在是太快了,如同離弦的一柄箭,還是天星小輪這慢吞吞的好,才能使得邂逅他具備真實意義。當然,這只是我作為遊客的小心思,港人乘坐天星小輪,仍舊是會講個延誤率的。
單程一趟不夠眼瞧的維港,或許那條由天星小輪在其渡輪服務以外增設的天星維港游,方才能夠解人眼饞。該船線以尖沙咀為起點,並以循環形式於一小時內駛經中環、灣仔及紅磡后返回起點。
天星小輪日常時段,下層客艙成人票價港幣兩元,上層則為兩塊五。
面對這種低廉到了有些驚悚的親民價格,果斷入手上層船票。然後又在返程時買了下層票,這樣一來上下兩層均不錯過。票價有別,故而上下層候船區亦是各自設立。
登船時刻,一切順利。未見在國內常見到的排隊爭相而涌的恐怖場面。
擱排隊這事上,就是沒得奪先恐后,你奔我跑的。
從來無謂指責什麼,只是在旅行中我以為,奔着美好事物而去的人,其本身就應當是美好這個詞。
那一刻,我們栱渡的維港彷彿是黃浦江。
面對滔滔之水,最是能夠讓人生出愁來,哪怕是無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