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敢灑老子的水
趙九一番沉思苦想、出謀劃策,再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終於得了個被趙五冷落的結局。
馬上此時,趙九那墨眸還朝身旁馬上那人瞟着,心中百般思慮,就是尋不到自己是哪句話說的不得當了。
孩子大了,真難哄啊。
趙九嘆了一口氣。
馬車後邊兒,小棗和夜璃齊頭并行,另一邊那高大黑馬卻越行越慢,和前邊兒二馬拉開了距離。
謝意回頭瞧了高大黑馬上那無精打採的捲毛蛇妖一眼,沒能如願對上那雙丹鳳眸。
“阿霽。”
清冽的聲音從自己關注那個方向響起,蔣霽半晌才抬眸,對上一雙彎彎柳葉眼。
“來這兒,挨着我坐。”謝意拍了拍自己身後,“我想與你待一會兒,不久。”
蔣霽瞧了一眼自己身下這馬,垂眸道:“不方便,不必了。”
謝意見這故意裝疏遠惹人心疼的捲毛蛇妖模樣挑眉,朝燭秋渡道:“秋渡,能幫我與夜璃說說,叫黑棘自己行一段兒么?”
黑棘是蔣霽身下那匹馬的名字。
燭秋渡俯身在馬耳旁邊,側耳聽着夜璃說話,一會兒答道:“黑棘是願意的,舅母。不過小棗不太願意,小棗說舅舅太重了。”
謝意頷首:“十根甘荀。”
“小棗說好。”
“來吧,乖乖。”謝意又回頭,衝著後邊兒的捲毛蛇妖招手,“過來叫我瞧瞧。”
小棗身子重了一下,謝意身後被體溫包圍,黑棘追上了小棗和夜璃的腳步,腳步輕快得很。
“怎麼了,心情不好么?”謝意偏頭,臉側蹭上蔣霽的腦後捲髮。
這捲毛小蛇環着自己腰,將臉側靠在自己肩膀上,可卻將臉反對着自己。
“......沒有。”蔣霽聲音小得很,抬頭將臉面向謝意頸子,“你叫我過來做什麼?”
“想瞧瞧我們小蛇。”謝意偏頭蹭了蹭蔣霽發頂,“昨夜又做夢魘住了?”
“沒有。”蔣霽又將臉朝裏邊兒蹭了蹭,用臉將謝意頸側貼住。
頸側忽覺滾燙濕潤,順着頸側進入領口的涼意。
柳葉眼眨了眨,謝意抿了唇。
“......就在這兒待着靠一會兒。”謝意聲音放得極輕。
出了千邶鎮,前邊兒綠意漸少,入目皆是不平的黃土之地,土色山巒起伏不停,瞧不見前路,似乎要跨過前邊兒的土山坡坡,才能知道山的另一邊兒是什麼。
蔣霽自己安安靜靜待了一會兒,無言回了黑棘背上,謝意倒也沒說什麼,心底大概是琢磨出了一些東西。
不想夜裏待在土坡上,眾人這一路只是偶爾停歇,趕路趕得急,前邊兒開路的兩人氛圍奇怪,馬車后的一人二蛇也是安靜。
路途歇息的時候,蔣霽帶着燭秋渡如廁,於淮舟捏着他那玉扇便晃了過來。
“怎的了這是?”於淮舟抬手將自己胳膊放在謝意肩膀上,“你和蔣霽吵架啦?”
“沒有。”謝意搖了搖頭,瞧了一眼那捲毛所在方向,“他近來睡的不好,情緒不高,我覺着有些不對勁。”
“嗯?”於淮舟聞言給了反應,“什麼不對勁?”
“他之前不是在玉京宮裏,有個宿敵,後來被他剷除了?”謝意偏頭看向於淮舟,“近來他夜裏夢魘,夢中主角便是那宿敵,秋渡與我說,咱們才到千邶不久,有蛇到過咱們後院馬廄里。”
“按理來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阿霽不是個會把心思放在過去的事情上糾結着不放手的人,且他是個半妖,不應該被那些妖魄影響過多,偶爾一兩次便罷了,這段時間實在是頻繁。”
“你懷疑和他那宿敵有關?”於淮舟聞言也蹙眉,面露正色,“可他那宿敵是妖吧?不是已經死了么,就算變成那幽魂,你在他身邊,不應該察覺不到啊?”
“正是如此。”謝意頷首,“怕不是魂魄作怪,而是那莽山假死作怪,若真是這般,它在暗處下手,我只怕我疏忽而叫他得逞傷了阿霽。”
“除了做夢魘住呢。”於淮舟在謝意身邊踱了幾步,拿着玉扇在自己手中拍了拍,追問道,“他近來還有沒有旁的不對勁。”
“暫且未能察覺到旁的。”謝意搖了搖頭,“也未能探到陌生妖息,它若是對阿霽下手,許是之前它們打鬥之時受傷被那莽山做了手腳,又或是那莽山功力在我與阿霽之上,叫我難以察覺?我沒有定論。”
“嗯。”於淮舟頷首,拍了拍謝意的胳膊,“你先別太憂心,他日日在身邊,咱們總能顧着的,我回去與哥哥說說,瞧瞧他是什麼說法,再來回了你。”
謝意拍了拍於淮舟的胳膊,算是應了話。
那捲毛蛇妖一手抱着小蛇崽子,朝謝意這邊兒走來。
謝意瞧見那小蛇崽子環着捲毛蛇妖脖頸,和他貼了貼臉,唇角漾開一抹笑。
等到日頭朝西偏去,天光漸暗,繁星點綴夜空之時,眾人總算在城門落鎖之前進了一個名叫青萍的小鎮,飛花閣衛提前來為幾人安排好了住宿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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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路之程一切從簡,青萍鎮不大,樸素平淡,住店必需品不缺,多的也不奢求,不過安歇一夜。
第二日在店內簡單吃食,便又上了路,一路朝西,出了鎮子朝偏北邊兒行去。
晝夜交替,偶爾一次路程之中實在無處落腳,幸而殷漁這馬車車廂內寬闊,眾人得以輪流在馬車中將就暫歇。
晨間露珠從紅褐色嫩芽滴落,日光被分的均勻,沒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周圍一片大亮,可見度極高,嶺域郡涇縣,玄虎鏢局中。
“七爺。”房外傳來侍從有些急切的聲音,“鏢中事。”
“進。”游槐靠坐在身後長軟墊上,一手撐着臉側,一手在桌上拿着一本峨眉刺練功圖法,聞聲應了一句。
“七爺,出事兒了。”進屋的男子瞧着不壯,進屋幾步輕飄飄,行禮動作連貫,瞧着便是個身手敏捷的,額前一縷碎發從額頭髮帶上邊垂落,眼睛下邊的臉肉上有一道黑深疤,跪在桌案前回話,“去絡邑那肉鏢。”
“客鏢出事了?”游槐聞言輕笑一聲,將手中書放下,垂眸盯着桌案前那男子,“如今人呢?”
“客鏢唔事,再人失跡咧。?護送的人無事,咱們的人丟了?”黑疤男子聽見游槐笑,吞咽一口低聲答話。
“哪個合字上的敢灑老子的水??哪個道上的不想做了,敢動我的人?”桃花眸中笑意更甚,游槐語氣輕了些,倒叫那黑疤男子撐在自己大腿上的拳頭緊了緊。
“怕是個空子。?瞧着是個不懂江湖規矩的?”黑疤男子垂頭應着話,“七爺,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