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場惡戰
次日到所里后,黑子被趙金剛所長叫進了所長辦公室,趙金剛拿出自己招待上級領導的茶葉給黑子泡了一杯,黑子給趙金剛遞了一支老利群。
“呦,黑子,一直沒換牌子啊?”趙金剛沒有一點所長的架子。“所長,你了解我的,一向低調,再說這煙好抽不貴。”
趙金剛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黑子,昨晚那幾個人什麼情況?"黑子喝了口茶水,“嗯,好茶!所長,問出點什麼沒有?”
“他們審了一宿總算吐口了,都是一個叫張博的指使的,你認識嗎?”黑子搖搖頭,“不認識,但是昨晚他們確實是沖我來的,而且已經跟蹤我好幾天了。”
張博他確實不認識,那天晚上在天宮KTV也沒報名字,但好在心中已經基本有數了。
趙金剛語重心長的說:“黑子,你自己小心點,別總大大咧咧的!”黑子知道趙金剛是為自己好,但說話總是點到為止,很老道的一個人。
從所長辦公室出來,徒弟張彪塞給他一個蘋果,“師傅,昨晚兄弟們連軸轉審了一宿,終於撬開他們的嘴了,是一個叫張博的指使的。”
“這個叫張博的有什麼線索?”黑子用手來回搓了搓蘋果就咬了一口。張彪笑着說:“都洗過了師傅,那個張博是外地人,從一個人的手機里發現了一張疑似張博的照片。”
黑子走到一台電腦前,張彪啪啪幾下調出一張嫌疑人照片,黑子一看正是那天在天宮KTV鬧事的人。
“有抓捕條件嗎?”張彪撓撓頭說:“昨晚倒是審出了一個藏身地址,但估計一直聯繫不上手下他就挪窩了,咱們的人趕到的時候撲了個空。”
“行了,你去忙吧,”黑子在張彪的肩膀拍了一下。張彪小聲的說:“師傅,昨晚你下手也太狠了,那幾個傢伙可遭老罪了。”
黑子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就像張彪在部隊時一位參加過實戰任務的老兵一樣的眼神。“如果我被他們打倒,那我的結局肯定比他們慘多了!”
說完一邊吃着蘋果一邊走向所長辦公室,留下張彪愣在原地半天,心說“我跟師傅要學的還有很多啊!”
所長辦公室內,”黑子,怎麼了?“趙金剛抬頭看進來的是黑子,招呼着坐下又低頭在一份文件上寫了幾個字。
黑子把吃完的蘋果核扔到垃圾桶,”所長,咱們是不是得上報市局,把那個張博通緝了啊?”
趙金剛說:“放心,已經第一時間連同昨晚的案子上報了,估計下午協查通報就能發出去了。”
“得,趙所,您忙着!”黑子退出所長辦公室直接走到院子裏,坐在自己的H9車上抽着煙、想着事。
“師傅,出警了!”徒弟張彪從樓里跑出來直接上了車。“啥情況?”黑子一邊繫着安全帶一邊問。
“平陽小區有兩口子干仗,男的從窗戶往外扔東西,差點砸到人,鄰居報警了。
”操蛋,一發火就打砸東西的人都是懦夫!"黑子嘴裏嘟囔着把車打火,H9又一次發出撓地的聲音駛出派出所大院。
平陽小區就是黑子租房的地方,所以只需要知道樓號就行了。黑子開車技術一級棒,僅用了六分鐘就到了事發地點。
此時樓下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張彪立刻上前了解了下情況,扔東西的是三樓左手邊的住戶。
張彪讓大家都往後躲一躲以防受傷,然後和黑子走進了樓里。剛上到二樓的緩台就聽到激烈的爭吵聲和打砸聲。
來到三樓張彪先去敲門,黑子站在身後。敲了好半天才傳來憤怒的回應,“誰呀?別他媽敲了。”但張彪的手可沒停,當警察的還能被嚇住?
終於裏面的人按耐不住,哐當一聲把門打開,“誰呀,敲他媽什麼敲?”張彪和黑子都穿着警服呢,裏面的男人看到是警察也是愣了一下。
張彪亮出警官證,“你好,我們是光明派出所的,接到群眾舉報說...”,還不等張彪說完話,裏面的男人便使勁的關門,同時嘴裏還大聲嚷嚷着:“什麼他媽警察,我們自己家的事你們管不着。”
張彪一把擋住門,“請你冷靜點,我們是接到報警才來的,你往樓下扔東西差點傷了人。”
男人根本不聽張彪說什麼,也許是氣頭上連警察都不怕了。可張彪那是什麼體格,幾番較力後門被徹底打開,張彪指着他說:“請你冷靜點,我們來了解下情況。”
男人氣急敗壞,轉身跑回屋子直奔廚房,竟然舉着一把菜刀沖了出來直奔張彪。屋裏的女人趕緊瘋了一樣衝過來阻攔,畢竟是夫妻不想他惹禍。
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廚房距離門口太近,眨眼間男子就揮刀來到門口,衝著門外的張彪胡亂的揮舞。
危急時刻,張彪就覺得自己的后衣領被人一把抓住,然後整個人都向後猛退,緊接着一隻大腳伸了出去。
屋裏的男人幾乎倒飛進去,黑子快速衝進去將他制服,菜刀也被扔到了門口。“彪子,菜刀是兇器,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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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這才反應過來,師傅是為了保護自己,怕自己受傷,也怕自己還擊后對方傷重再惹麻煩。
麻利的收起菜刀,協助黑子將這人上了背銬。這時屋裏的女人又發瘋的衝上來,“你們抓他幹什麼啊?求求你們放了他吧,他是和我生氣氣糊塗了...”
黑子站起身用手指着女人警告的說:“他已經涉嫌襲警等多項犯罪,我們要帶他回公安局,你也想犯罪嗎?想想你的家人!”
黑子讓張彪過來控制住男子,自己聯繫所里派人過來支援。衝動是魔鬼,本來是關起門來自己家的爭吵,但現在事大了。
幾分鐘后所里的支援趕到,屋裏樓下仔細檢查一番,最終一瓶治療精神分裂的藥物就破案了,這個男人有精神分裂症。
張彪知道后冷汗直冒,這萬一真被菜刀划拉着就只能認倒霉了。案子後續自然有專門的人處理,師徒二人忙活完又去麵館吃午飯了。
黑子特意叫張彪也換上便裝,去了那家常吃的西北拉麵館。這家店非常實惠,面做的也地道,又趕上中午的飯點,小店裏座無虛席。
二人找了半天終於看到有個桌的食客起身去結賬,黑子趕緊走過去坐下,趁店員來給收拾桌子的時候要了兩碗面和小菜。
張彪一邊扒着蒜一邊說:“師傅,今天多虧你了,你說我要真被那個精神病給砍了是不是就白砍了?”
“沒事,正好練練你的心性,你呀現在還沒出徒呢,我還不能讓你事事沖在前頭,哎,面來了,快吃吧。”
兩個人低頭吃面的時候,一個帶着鴨舌帽和口罩的乾瘦男人走出麵館,一抬頭就看見了黑子的H9,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反覆對比后鑽進了自己的車裏。
這個人正是已經被通緝的張博,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昨晚派出去的手下一夜未歸又聯繫不上,張博預感到不妙,但沒敢和程強說。
今天他是想到光明所附近打探點情況,剛才在面館裏人多沒看見黑子和張彪,但門口的H9車給了他線索。
在車裏等了二十分鐘終於看見了目標,黑子和張彪從麵館出來在門口抽了支煙才上車離開。
張博不愧是當過兵的人,而且還是特種兵,偵察與反偵察都十分厲害,加上白天人多車多,黑子和張彪根本不可能發現他。
張博開車遠遠的跟在後面,直到看見H9越野車開進了光明派出所,他一切都明白了,自己的那些手下都栽了。
車子不停,開過派出所門口不知道該去哪裏,此時的張博全身都冒着冷汗。自己千里迢迢的來C市投奔程強,有這麼大一把保護傘,加上自己能征善戰的一群兄弟,一定能闖出一片天地。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嚇得張博渾身一得瑟,一看是程強打來的,張博把事搞砸了沒臉面對程強,猶豫着要不要接聽時電話掛斷。
張博鬆了口氣,把車開出去很遠停在路邊,拿出煙點上仔細盤算着下一步該怎麼辦?突然電話又響了。
張博一看是陌生號便接了起來,“喂,張博,你他媽幹什麼呢不接電話。”是程強,張博不敢面對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被通緝了,把屁股擦乾淨離開這裏。”電話掛斷,張博的手心全是汗,他不是單純的莽夫,知道這時候程強能打給自己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幫忙了。
可是自己要逃去哪裏呢?在老家犯了事才不得不來到這裏,本想着有老戰友的幫助能站穩腳跟,都怪那個黑子,將自己唯一的出路堵死。
想到這張博的面目變得猙獰,煙頭被手指捻的粉碎,他做出了一個萬劫不復的決定。
昨天晚上放了馬三的鴿子,下午的時候黑子主動給馬三去了電話,告訴他下班就過去。
馬三提前定了一隻烤全羊,下午三點半就開始上火烤,等黑子趕到的時候剛好烤熟,除了他的幾個鐵哥們外,還把周然給請來了。
馬三故意安排周然和黑子坐在一起,周然和其他人都不太熟悉就只能和黑子聊天。請來的客人都知道黑子的底細,紛紛敬酒討好他。
直到晚上九點飯局結束,馬三半開玩笑的說:“黑哥,你送周然回家吧?”周然趕緊說:“不用了吧,我自己開車了。”
旁邊有人起鬨,“我們也可以送周大美女啊!”馬三一瞪眼睛,“瞎胡鬧,有我在還能輪到你們。”
黑子說:“這樣吧,我開車跟在你後面”,周然沒有推辭。
周然開的是一輛奧迪A4,粉色的車身因該是貼的車衣,看起來很符合她的氣質,兩車一前一後相聚幾十米朝着城南開去。
黑子知道城南都是富人區,這一點他不奇怪。一路上黑子十分警惕,他知道張博被通緝后可能狗急跳牆。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周然順利回到家。到小區門口周然下車來到黑子車旁,“黑哥,謝謝你送我回家。”
黑子有些認真的說:“沒事,不用客氣,你以後離馬三那些人遠一點,你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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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周然有些錯愕,“黑哥,是馬三給我打電話說你也會來,”說完周然還有些不好意思了,轉頭跑向車裏,奧迪車開進小區一拐彎不見了。
黑子也掉頭離開,富人區都是地廣人稀,小區和小區之間都有很大的間距,寬敞的街道上看不見幾輛車,開了一段黑子把車停在路邊,放下車窗點上一支煙。
他喜歡在車裏休息、想事情,現在他思考的是如何不讓周然這個單純的姑娘卷進來,這裏面也有一點私心。
春寒料峭,被風一吹黑子頓時來了尿意,他叼着煙下車就想在路邊方便一下,就在他方便完整理褲子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汽車加速聲傳來,緊接着是刺眼的燈光射了過來。
黑子眯縫着眼看了過去,糟了,這是衝著自己來的。他現在站在車旁的綠化帶里,有足夠的時間躲避,對方要想開上馬路牙子撞到自己也很有難度,搞不好還會自己車毀人亡。
局勢容不得他過多思考,車已經逼近,但黑子判斷錯誤了,對方是奔着自己的H9撞來的。
只聽哐當一聲巨響劃破夜空,H9的車尾被直接撞進了綠化帶,要不是車身足夠大肯定被撞翻了。
對方的車輛也受損不輕,黑子立刻抽出隨身攜帶的甩棍嚴陣以待。
只見那輛車裏下來一個黑影,鴨舌帽、口罩,手裏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匕首反握,黑子一眼就看出這傢伙是練家子。
“我是警察,你要幹什麼?”黑子大聲的亮出自己的身份,他要看看對方的反應。哪知道對方直接沖自己狂奔過來,手裏的匕首忽隱忽現殺氣騰騰。
黑子立刻猜出對方的身份,眼下這個當口大概率就是被通緝的傢伙。“張博,把刀放下,你罪不至死。”
來人正是張博,從黑子下班離開派出所就一直跟着,偵察兵的技能讓他不漏痕迹,聽的黑子喊出他的名字也只是稍微一怔,他自己犯的事他自己清楚,現在他只想出一口惡氣,至少弄殘了黑子。
說時遲那時快,張博手裏的匕首就刺向了黑子的胸膛,速度之快讓黑子驚訝,預感到這是他從警以來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
黑子嘴裏還叼着煙頭呢,一邊側身躲閃一邊把煙頭吐向張博。面對面的距離煙頭正打在張博的臉上,張博帶着口罩,煙頭彈到一邊,但濺起來的火星讓張博閉了一下眼。
就這一瞬間黑子抓住機會,轉身的同時手裏的甩棍就砸向了張博的腦袋。黑子自從來到光明所一直堅持訓練,保持身體的敏捷性。
這一下正好打在張博的頭上,黑子是卯足了勁打的,一下子張博的頭上血流如注,鴨舌帽也被打掉。
張博一陣頭暈,身子矮了一下向旁邊踉蹌幾步。黑子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瘋狂揮舞着甩棍招呼在張博身上。
張博也不是等閑之輩,一邊用手臂護着頭一邊躲閃,硬扛了七八秒鐘之後穩了穩身形,突然一個前沖,手裏的匕首刺向黑子的腹部。
黑子早有防備,先向後退了一步,再一個側身揮起甩棍打向張博持刀的手臂。高手過招,招招致命,這一下要是砸中非把胳膊打折不可。
張博一看黑子躲到了側面,而自己的空擋又這麼大,再收胳膊已經來不急了,竟然直接倒地來了個側滾翻堪堪躲過。
黑子並沒有追過去,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他等着張博站起來沖他勾了勾手,意思是接着來。
張博此時已經窮途末路,一心想着教訓一下黑子就想辦法離開C市,沒想到這個黑子如此難纏。搞的現在自己想脫身都難了,一想到這不由得怒火中燒。
而黑子此時的憤怒更多是來自愛車被撞得不輕,這筆帳必須算到張博頭上。看張博從地上爬起來了,黑子拎着甩棍向他走去。
張博用衣服擦了擦流到眼睛的血,如果是白天看見他,絕對能嚇個半死。就在黑子離他還有兩米距離的時候,張博突然用匕首一晃黑子的面門,接着就是一個下潛抱摔。
他改變套路了,知道黑子不好惹就想把他放倒。但黑子始終打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看見匕首刺過來就後退半步,張博這一彎腰低頭,黑子就知道他要幹什麼,又退了一大步。
這下張博的前沖就撲空了,但自己的後背露出巨大的空當。黑子抓住機會掄起甩棍照着張博的脖子側面就甩了下去。
空當雖大,但黑子可不敢打後腦勺,那要是打上了必死無疑。可這一下也是相當的重。
甩棍“”啪的一下抽在張博的左邊脖子上,張博悶哼一聲栽倒在地不再動了,手裏的匕首也飛出去一米多遠。
黑子趕緊上前跪在他的后脖頸上,麻利的把雙手扳到後面拷上,這一切都發生在兩分鐘之內,別看只有兩分鐘,黑子就感覺跑了個五千米一樣的消耗。
在打電話請求支援后,黑子趕緊跑到自己的愛車旁查看,好傢夥,右後側的輪胎都脫落了,左後側受損倒是不重,除了後備箱門有些凹陷、尾燈碎了一地,連C柱都沒變形。
這可把黑子心疼壞了,轉身又回到張博身邊,先是扳過腦袋看看還喘着氣,掄起甩棍照着他大腿根又是一頓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