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冤家對頭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一刻，路上車流稀疏，黑子點上一支老利群，猛吸幾口害怕被風抽了更多。
電話突然響起，黑子把一大截煙頭彈出窗外，一看是前面的馬三打來的，“黑哥，天宮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黑子驚訝的問，因為在C市還沒有人敢在天宮囂張。”有人鬧事，把我的人打了！“馬三的語氣充滿了憤怒。
”走，回去看看。”黑子的H9提速超到馬三前面直奔天宮方向。馬三也油門踩到底，但只能看着H9的尾燈干著急，“媽的，明天必須換一台勁大的！”
僅僅用了十五分鐘，兩台車就停在了天宮門前，黑子和馬三快步走進大堂，有人上前，“黑哥，三哥你們回來了？”
黑子就像當家人一樣，“什麼人？怎麼回事？”馬三手下神情嚴肅的說：“我們不認識啊，看樣子是喝了不少酒來的，姑娘換了一批又一批就是不滿意，後來和咱們的兄弟發生摩擦，但是這傢伙身手極好，我們...都不是對手。”
黑子和馬三都明白了，這就是故意來砸場子的。“他媽的，在C市還敢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走帶我去看看。”
“三哥，他們就在咱們的一號包廂呢！”手下前面帶路，馬三和黑子快步朝裏面走去。
天宮一號是這裏最高檔的包廂，放眼全市也是獨一檔的存在，光包房費就要五千元，有專屬的公主一千塊一位，不是一般人能消費得起的。
敢在這裏踢場子的人讓馬三如臨大敵、不敢小視。黑子也面色凝重，那黑子又為什麼處處維護這個社會人馬三呢？
倒不是天宮有他的股份，而是這個馬三對黑子忠心耿耿，能替他辦很多黑子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
很快幾人就來到天宮一號包房，門口聚集了不少人在竊竊私語，馬三首先衝進包房，兩個手下蜷縮在地上呻吟，另外幾個站在一旁呲牙咧嘴。
“他媽的，哪個不長眼的犢子敢在老子的地盤耍橫啊？活膩歪了吧！”馬三小母狗眼翻翻着，盯着坐在沙發上並不認識的兩個人。
沙發上坐着兩個人，一個一米八零左右的身高，身材魁梧，身穿薄款皮夾克，留着四六分的髮型。
另一個頭髮極短，也戴着一條金鏈子，比馬三的細了一點，個頭比馬三高出一頭，身形偏瘦，眼睛很大。
馬三的謾罵並沒有激怒兩人，反而是不屑的一笑。瘦子起身，“馬老闆你終於現身啦？這麼好的店讓你搞成什麼樣子？姑娘長得歪瓜裂棗，看場子的都不如小區門口的老大爺，你這麼不務正業不如把它讓給我怎麼樣？”
面對瘦子的挑釁，馬三倒是顯得非常冷靜，他看出來對方是有備而來，“朋友，口氣不小，報個號吧！”
馬三倒不是怕了，從小就在街上打架早已身經百戰，他是想做到知己知彼。瘦子摸摸自己的寸頭，“沒那個必要了吧，我不是本地人，但最近想在C市干點事，就看上你的場子了。”
瘦子說話像溫水煮青蛙，聲音不大但卻那麼的刺耳。馬三扭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四六分頭型的男人，心說這傢伙什麼來頭，應該是他的頭。
“你確實夠狂，但我要是不答應呢？”馬三毫不退縮的盯着瘦子。瘦子冷笑一聲，“那你的場子就別想開了！”
雙方瞬間劍拔弩張，馬三一看談不攏了，在自己的地盤上還讓人欺負成這個熊樣，他就想動手。
他扭頭想看看黑子的位置，可是卻沒見黑子的影子，瘦子嘲笑着說：“怎麼？想動手？”
“動手怎麼的？”馬三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三兒，別動手，”黑子從人群中擠進來。
馬三回頭一看是黑子，心說我的哥哥呀你去哪了？
原來黑子剛到門口就發現了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那個瘦子不認識，但那個四六分不能再熟悉啦。
那個四六分正是市局現任刑警大隊大隊長程強，就是當初陷害自己高中同學的人。所以黑子就想躲在人群後面先觀察一下，看看這個程強要搞什麼名堂。
眼下看着馬三要動手他不得不出來，因為他看出這個瘦子身上應該有功夫，再說程強的身手他是了解的，怕馬三吃虧。
“哎呀，這不是咱們市局刑警隊的程大隊長嗎？怎麼也有空來夜場玩了？”馬三一聽，什麼？刑警隊長？他一時搞不清楚狀況了，不知道是衝著黑子還是自己來的。
沙發上的四六分正是C市的刑警隊長程強，黑子被貶到派出所時他還只是個組長。一旁的瘦子是他當兵時的戰友，名叫張博，是外地某市的混混，頗有名氣。
程強也是一愣，雖然知道馬三和黑子的關係走得近，但沒想到今天能遇上，心裏暗罵，真他媽的冤家路窄。
“黑子？你怎麼在這？”程強坐在沙發上沒動窩，顯然現在身份的差距讓他產生了足夠的優越感。
黑子早就看不慣他，儘管程強已經貴為刑警隊長，但黑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怎麼？你這個大隊長能來，我這個小片警就不能來？”
黑子拿出老利群點上，一屁股坐在靠門口的沙發上。張博得知後進來的是警察也不敢輕舉妄動便看向程強。
程強本來今天過來就是想給馬三施加點壓力，以後慢慢和他玩。現在黑子這個刺頭在場不太好辦了，他就想趕緊離開這裏，萬一讓黑子這傢伙咬上一口犯不上。
想到這程強起身整理下衣服，“黑子，我哥們開玩笑呢，他從外地來，非要到C市最好的娛樂場所玩玩，我們就先走了。”
他的刑警隊長的身份是一把雙刃劍，大多時候都好使，但今天程強怕弄傷自己。說完給張博使了個眼色就想先行離開。
哪知道黑子把腳“啪”的一聲擱在了茶几上擋住去路，“程強，這就急着走啦？你說是誤會也行，你看這現場給造的還怎麼給客人用啊？還有那幾個服務員都受傷了，你給打的啊？”
馬三和張博都很驚訝，馬三知道黑子有點能量，但沒想到刑警隊長也不放在眼裏。張博更是懵，程強這個刑警隊長在他的圈子裏是最大的官了，一個小片警竟然敢這麼和他說話。
門口還圍着不少人呢，程強瞄了一眼張博覺得沒面子，“黑子，多大點事兒啊？你從刑警隊到派出所片警這事兒還記恨我呢吧？這事他跟我沒關係，你怎麼還這麼死心眼呢......”
程強其實是說了軟話了，希望黑子給他個台階下，他知道黑子不吱聲馬三連個屁都不敢放。
黑子斜着眼看了看程強，“哎！既然你提起那件事了，我就再說一遍，是老子主動退出刑警隊的，當片警舒服！你要非覺得我是故意為難你也好辦，三兒，報警吧。”
馬三兒是老江湖，他知道這時候最好別參與進這二位的矛盾漩渦，就愣在當場沒動。一旁的張博也看出程強陷入兩難境地，想着先離開這裏再問個清楚。
“馬老闆，剛才我也有些衝動，造成的損失我賠，”張博在包房裏掃視了一圈后從包里拿出一捆錢，一捆就是一萬啊。
實際的損失肯定用不了這麼多，張博只想着儘快離開，替程強解圍。馬三接過錢看向黑子，他不敢亂說話。
“你也說了，這點錢是賠償包房損失的，那這幾位受傷的兄弟呢？要不是你打的你不用掏錢。”黑子看出這個張博可能好勇鬥狠有點底子，但是能把這麼多人都打趴下估計是程強出的手。
程強臉色十分難看，黑子這是故意整他，這麼長時間他也不是沒對付過黑子，但都沒有什麼效果。
張博的眉毛挑了幾挑，看着臉色鐵青的程強，一咬牙又從包里拿出一捆錢遞給馬三。“不夠！”黑子彈了彈煙灰。
“黑子！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沒完了是吧？”程強惱羞成怒的指着黑子。黑子伸手把他的手打到一邊，“我說不夠，聽不懂人話嗎？
程強也有些失控，身體前沖好像要吃人似的。但黑子靠在沙發上就那麼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得，我賠，“張博又拿出一捆錢交給馬三，馬三心裏覺得差不多了，就看向黑子。沒想到黑子又說出那兩個字，”不夠！“
包房裏死一般得寂靜，門口那些看熱鬧的服務員大氣都不敢喘，張博直接把包敞開給馬三看，“馬老闆，包里就剩一些零錢了，你都拿去吧！”
馬三一看，包里果然就剩一兩千塊錢的散票，一把推開后對黑子說：“黑哥，就這樣吧，咱們也給程隊長個面子，剩下的損失我自己承擔。”
黑子這才把腿收起來，程強“哼”了一聲大步就往門外走，哪知道黑子突然伸腿把程強絆了個踉蹌，差點就趴地上。
“哎呀，程大隊長，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是不是身體不行了？不行了就退下來吧，讓有能力的上，你跟我一起當片警，輕鬆無壓力。”
程強忍無可忍，轉身沖向黑子。黑子也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兩個大漢就這樣對峙起來，但是誰也沒有先動手。
程強雖然憤怒到極點，但是他不敢真和黑子動手，以前多次隊裏比武黑子都是第一名。反倒是黑子可敢，但是他不會先動手給別人留把柄。
馬三趕緊過來解圍，“黑哥算了、算了。程大隊長算了，別生氣了。”黑子和程強足足對視了十幾秒，最終程強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他媽給我等着。”
程強和張博擠出人群離開天宮KTV，馬三揮手讓大家各自去忙，留下人把這裏打掃乾淨，然後領着黑子回到自己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