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京
三月後。
教洪拳的劉師傅，小心的拎着一袋子走出了，裴府。
袋子裏面是一百大洋。
從他滿是補丁的衣服，看的出來，他很需要這筆錢。
如果不是需要錢，也不會壞了規矩，為了兩百大洋，不要師承的就把功夫教了出去。
雖說是不外傳，但是誰又說得清呢？
這也是劉師傅腳下生風逃離此地的原因。
愧對祖師爺，愧對師傅。
裴青站在門口，拍拍身上的灰塵，看着頭也不回的劉師傅。
“這些師傅都一個樣兒，拿了錢，話都不多說一句就走了。”
陳學笑笑，解釋道：“少爺，這些人自恃有幾分功夫，心高氣傲。”
“為了大洋，平白就把功夫傳出去了，覺得丟人，哪裏敢多待。”
裴青想想也是。
“陳學，京城還找得到新的師傅嗎？”
陳學搖搖頭：“少爺，京城的這些功夫，都被我們搜羅一遍了，剩下的都是名字不一樣，什麼趙家太極拳，陳家太極拳。”
“實際上都是一樣的東西，有些變化，但是萬變不離其宗。”
“倒是來了幾個戲班子，有唱崑劇的，有豫劇的，還有湘劇的……”
“只是，京城這個地兒，流行的是京劇，這些外地戲班子，有些水土不服，聽說準備打道回府……”
裴青想了一下，準備試一試：“行，等下你去問一問，看看有沒有願意上門交流的。”
“對了，關家戲班，最近怎麼樣了？”
陳學笑了笑：“有少爺你關照，那坤自然是聽話的，最近幫着攬了不少活兒。”
“對了，我上次回來了的時候，聽說有個張公公過壽，請人唱堂會，那坤找了關家戲班……”
“張公公？知道是哪天嗎？”
陳學搖搖頭：“少爺，我這就去打聽。”
“嗯，去吧。”
裴青轉身，來到院子裏，起手形意拳，打到一半變成了八極拳，又變劈掛掌。
一轉身，又使出了八卦掌的功夫……輾轉騰挪間，二十多種拳法雜糅在了一起。
“少爺，你這功夫越來越深了，我可不敢和你搭手了。”
臉上貼着好幾副膏藥的李亮，一臉欽佩的說著。
裴青腳步一停，吐出一口氣：“你之前讓着我，不然也不會受傷。”
李亮也不解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沒有放水。
本來以為裴青這位少爺，是學着玩的，誰知道一搭手，就犯難了。
看着是一招撥雲見日，打過來變成了穿堂手。
近身以為是太極雲手，結果是八極拳鐵山靠。
防不勝防，他會的裴青會，用的比他還熟。
他不會的裴青會，這樣一比較，他就落了下風。
“少爺，京城的功夫學完了，是不是該去南邊了？”
裴青點點頭：“嗯，之前就說好了，先去津門，然後去佛山。”
這三個月，裴青又學了好幾樣功夫，還有一些手藝人賴以生存的手藝。
糖畫，剪紙，口技，還支了一個爐子，干起了鐵匠的活兒。
一番折騰下來，百技精通的加成，也從二十七，變成了五十。
關家戲班，在裴青的暗中關照下，也慢慢的好了起來。
那些師兄弟，也慢慢的開始登台唱戲。
最出挑的，就是小豆子和小石頭合作的霸王別姬了。
最近有着不小的名頭。
四日後。
關家戲班在那坤的指引下，來到了張公公處。
佈置好戲檯子，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登台唱戲。
唯一有些讓人意外的是，張公公過壽，沒有唱麻姑，三九這樣祝壽的戲。
唱的是霸王別姬。
戲台上，小霸王和小虞姬配合的天衣無縫，博得滿堂彩。
坐在台上的關師傅，也是滿意的點點頭。
之前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裴青身上，現在裴青走了，才發現小豆子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老太監張公公，眯着眼睛看着戲台上的虞姬霸王，笑了起來來。
老年斑和皺紋擠在了一起：“有點意思——”
那坤廳建築和一句話，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世界上最難伺候的人，就是這些身體不健全的老太監。
因為身體的殘缺，無法人道，基本上都是變態。
“關師傅，這關算是過了。”
關師傅也是點頭：“多謝那爺指教……”
沒多久，就唱完了戲。
就在眾人要走的時候，張公公府上管事的說，張公公想見見這位虞姬。
那坤心中一沉，他是知道這些老太監是怎麼個事兒的。
但是雖然朝廷沒了，這個老太監也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那坤只能裝作不知道。
“關師傅，讓我們虞姬去一趟？”
關師傅看向小石頭身邊的小豆子：“小豆子，見了張公公別亂說話。”
“別給戲班子惹來禍。”
小豆子點點頭，跟着管事的走了。
管事的，也知道自己府上這個老爺的愛好，憐憫的看了這個還沒有脫下戲服的虞姬。
帶着走到了張公公的房間。
“公公，人給您帶來了。”
房間裏面沒有動靜，管事的又喊了一聲：“公公？”
見到情況不對，管事的快步走了進去，結果看到了倒地上，死不瞑目的老太監。
“公公！快來人啊！”
小豆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站在門口不敢動。
直到半個小時后，那坤彩一臉堆笑的從警察局手中，接回了小豆子。
“哎，你運氣好啊，遇到革命黨鬧事……”那坤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
小豆子回到戲班子，那坤和關師傅給戲班子的人，下了命令。
今天他們去張公公那裏唱堂會的事情，不要隨意對外人說。
第二日的報紙上，刊登了這件事，伺候過皇上的大太監，張公公六十大壽那天，死在了自己屋裏。
根據警察局和衙門的人調查，說這件事是革命黨做的。
裴青放下報紙，坐上前往天津的船。
老太監那件事，是裴青做的，之所這樣做，裴青想知道，沒有被老太監猥褻的小豆子。
會不會變成那擰巴的樣子。
這個世界的老太監，想要嗦牛子，沒有嗦到，反倒是被裴青幾腳踢死。
弄死了老太監，裴青也準備前往天津了。
李亮留在京城看家。
裴青帶着陳學，去天津。
之所以去天津，而不是直接去南方武術之鄉佛山，是因為裴青聽了陳學和李亮兩人的經歷。
從裏面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們當初北上謀生，本來想在天津開武館，但是天津有個規矩。
想要立足，就要打贏八家武館。
李亮和陳學，一家都沒有打贏，灰溜溜的去了京城。
天津武行的領頭人物，叫做鄭山傲。
裴青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霸王別姬一個世界，還有其他的民國故事。
所以，裴青想去湊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