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尋葯
夜已深,外面漆黑不見五指,天上的星星都躲在了烏雲的後面。
屋內一根殘燭忽明忽暗,終於掙扎了幾下,熄滅了。
錦羅帳內,年輕的皇上突然間翻了個身,拳頭重重的砸在了床上,大聲叫道:“好,好,打的好,打出了我大宋的國威!”
“朕決定從今天開始準備北伐,奪回我大宋的江山,一雪靖康之恥!”
“呵呵呵,”皇上彷彿在睡夢中看到了滿朝大臣聽到自己的宣佈,個個面面相覷可愛的樣子,不禁臉上溢出笑來。
接着,又翻了回來,呼嚕聲起,睡了過去。
外面漆黑如墨的天空中,突然劃過了一道黑影,直投入了皇宮內。
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個身穿大宋貴族服飾的美貌的貴婦人,那個貴婦人輕踩蓮步,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皇上的床前,閃目凝視着皇上那洋溢着微笑的臉龐,眼中漸漸顯現出狠毒的神色。
那貴婦人緩緩的舉起了雙手,攏在袖中如玉般溫滑細膩的雙手,突然間變成了如樹根一樣枯瘦的黑色的利爪,長長的指甲竟長過了整隻手掌的長度,尖頭上極為鋒利,閃着星星點點的寒光。
“你……趙昚,是你,是你害我的相公日日憂鬱,病重身亡;是你害的我的孩兒不能當上宰相,今天我要為他們報仇,”那貴婦人的頭突然間變成一隻巨大的蝙蝠的腦袋,血紅的眼睛,尖利的獠牙,光禿禿的頭頂,極為恐怖。
“去死吧,”那蝙蝠發出一聲極為恐怖的無聲的尖叫,雙爪猛的向著皇上的腦袋抓去。
突然間,“錚”的一聲輕響,一道寒光閃過,女土蝠大吃一驚,急縮雙手,卻還是慢了,那長長的指甲已被斬去一截。
女土蝠大驚不已,眼睛掃處,終於明白了。
在皇上的羅帳旁邊掛着一柄劍,古銅色的劍鞘,黃金護腕,古樸卻不失王者風範,雖然劍在鞘中卻仍然發出一陣陣的殺氣。
這柄劍雖然她沒有見過,但這劍上的氣息,她是那樣的熟悉,這一定是那把湛盧!
“可惡!沒想到你這老鬼死了,卻還要與我做對,”蝙蝠的雙眼如欲噴出火來。
突然,蝙蝠把頭一仰,一口綠色的液體噴在了劍上,那把劍猛烈的抖動着,綠色的液體不斷的被抖落下來,卻是極為沾稠的掛着,緩緩的流下,散發著一陣陣的臭雞蛋樣的氣味。
那把劍抖動的更加厲害了,劍向外直竄,似要脫鞘而出,那蝙蝠急忙又加了一口,噴在了劍柄與劍鞘相連之處,終於那劍經過一番猛烈的掙扎,停了下來。
女土蝠看到湛盧終於被自己封住了,目光再次轉到床上的皇上身上來。
“趙昚,這次不會再有人救你了,”一聲無聲吶喊發自女土蝠的口中。
兩隻又長出長長的指甲的黑色的利爪再一次向著皇上的頭顱抓去。
“啪”的一聲響,雙爪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不似人的皮肉。
女土蝠定睛一看,不從何處伸來一個玲瓏寶扇墊在了皇上的頭上,接着一個中年男子溫和卻略帶着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女土蝠,你身為天界上仙,久歷塵劫,如何狠毒之心始終不去?如果不是師父早已算到,幾乎又讓你鑄成大錯!”
女土蝠偏過頭來,看着漢鍾離那胖胖的身子,恨恨的說道:“又是你們八仙,凈壞別人的好事!”
說著,不由分說,兩隻黑色的利爪一左一右向著漢鍾離的眉心抓來。
“去,”漢鍾離輕喝一聲,玲瓏寶扇一擺,一股無形的勁風吹起,已經把那女土蝠吹的無影無蹤,只有女土蝠那無聲的吶喊遠遠的傳來,“漢鍾離,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漢鍾離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床上那不知自己差點就去了鬼門關猶自在做着好夢的皇上,說了一聲:“該去幫他們了!”
一搖那肥胖的身子,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皇上在睡夢中又翻了個身子,鼻子碰到了一團綠色的液體,突然間鼻子動了幾下,皇上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喃喃的道:“什麼東西這麼臭?”
皇上用手指挑了一點,放在鼻端聞了一下,一股極臭的氣味直衝肺腑,把皇上熏的差點背過氣去。
“來人,快來人,”皇上大聲叫道,五六個宮女外加三四個太監一涌而入。
“這是什麼?誰的指甲?”一名眼尖的太監從地上拾起了一根又細又長的斷指甲。
“我的劍,”皇上則發現了被綠色液體包裹的劍。
看到了劍,皇上便想到了梅霖在泰山之顛說的話,想到了梅霖說的話,便想到了梅霖,想到了梅霖,便想到了梅霖留下的那個錦囊。
“啊呀,”皇上一聲驚叫,“現在那完顏亮已被自己的叛兵刺死,那錦囊不就可以打開了嗎?”
想到這裏,皇上驚呼一聲,跳下床來光着腳向外就跑。
後面一大堆太監急叫道:“皇上,皇上,等等奴才!”
“呼啦啦”都跟着跑了出來。
梅霖的錦囊上寫着:“欲要北伐必須先調動民意官意,欲調動民意官意,必須先立一榜樣。厚葬岳王爺!”
“呼呼,啊,呸,”梅霖一上來便大咳了一陣,接着對着上面的韓湘子和荷仙姑笑道,“怎麼樣?我厲害吧,看我把他們都救上來了!”
韓湘子理也沒理他,急忙奔到張果老和藍采和前,關切的問道:“你們怎麼樣?”
藍采和苦笑了一下:“總算還沒有凍死!”
突然,“咕咚”一聲,一人倒了下去。
梅霖急忙一聲:“月姐姐!”上前一下子把月華抱了起來。
原來,月華為了讓出空間,一直一個人站在冰水之中,又不肯借用火靈箭的溫暖,寒氣慢慢侵入體內,終於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梅霖幾乎要哭了出來:“你們這些神仙,哪位救救月姐姐啊?”
“咳咳,”張果老虛弱的大咳幾聲,顫着聲音道,“我這裏有顆烈陽丹,先讓她吃下去,暖暖身子!唉,這孩子,太要強了!”
就在這時,遠處的地面上突然冒出了一個小小的鹿頭,只是沒有角,這是一隻獐。
一直盈盈笑着的荷仙姑突然驚叫一聲:“小心!”手中的朱綾一圈,把眾人全圈在了其中,接着荷仙姑騰身而起。
“轟隆隆”地面一陣巨響,一個大縫裂了開去——
“又是故技重使,”藍采和大罵一聲,用力鑽出朱綾,騰起雲朵,順手把黃竹板甩了出去。
“轟”黃竹板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大坑,那獐頭卻早已不知去向。
等荷仙姑落地之時,那獐頭卻又冒了出來,“轟隆隆”又是一陣大響,地面又裂開了。
韓湘子也飛了出去,與藍采和一同對付那獐怪,那獐怪卻極為狡猾,只是微露個頭便鑽入了土中。
這裏又極為奇怪,剛剛用驅雲術聚起的雲朵,還沒有一盞茶的工夫,便散了。
或許是因為這裏終年下雨的原因。
梅霖和香姑哪受的了這上下的顛簸,差點把苦水都吐了出來。
月華身上有傷,也是大感不支。
“咕咕咕”突然間,一陣嘹亮的雞叫聲,傳入了眾人耳中。
荷仙姑幾乎花容失色,驚叫道:“是昂日雞!”
天地間突然金光萬道,無數細小的神針激射而至。
荷仙姑身形急速旋轉,把朱綾舞成一圈,護住了圈裏的香姑、梅霖、月華和張果老。
“哎喲,”外面的韓湘子一聲輕哼,顯是受了傷。
“哎呀呀,你這隻死雞,”藍采和則是大聲叫罵,叫罵聲中帶着痛楚,顯然受傷也是不輕。
“啊,”藍采和一聲怪叫,竹板變的如門板一樣大小,自己直接趴在了這門板之上,向著地上那隻金黃色的威武的大公雞壓去。
“轟隆隆”那隻獐頭不知何時,又冒了出來,地面一陣巨響,又裂開了一條大縫。
“你奶奶的,老子又要回去了,”在梅霖的大叫聲中,梅霖、香姑、月華、張果老、荷仙姑一同向著地下落去。
荷仙姑“嘿”的一聲,朱綾一圈,圈住了梅霖,拉着梅霖向上升去。
“哎呀,疼啊!”梅霖突然一聲大叫。
荷仙姑一驚,急抖朱綾,把梅霖鬆了開去,任由梅霖落入地下。
自己則在頭頂洞口合壁一瞬間,衝出了地面。
荷仙姑一抖手中朱綾一看,不由的暗驚,只聽自己的朱綾向外的一面上密密麻麻的插滿了無數細如牛毛的金針。
“哎喲,哎喲,”藍采和一邊嚙牙裂嘴的叫着走了過來,一邊有點自豪的說道,“那隻死雞讓我打跑了!”
“你們傷的怎麼樣?”荷仙姑不管敵人,先顧自己人,上前一步關切的問道。
“我們沒事,還挺的住,他們呢?”韓湘子一邊平靜的說著,鮮血卻不斷的自捂着肩頭的手縫間流出來。
藍采和卻是“啊”的一聲大叫,從大腿上一下子撥出了三根金針。
荷仙姑玉腳一跺地面,有點着惱的說道:“他們又被那柳土獐弄下去了!”
“沒辦法,只好開挖了,”藍采和聳聳肩說道,轉眼去看那二百禁兵,只見那二百禁兵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半天爬不起來。
藍采和上前揪起一個,一看,那禁兵盔甲上、裸露的手上插滿了金針,幸好都沒有插到要害。
“哎呀,這下慘了,”韓湘子看到藍采和那個花籃,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他們沒有你那花籃,非悶死不可了。”
“這可怎麼辦?”荷仙姑也急的有點六神無主。
“呵呵,”藍采和苦笑了一下,“生死由命,我看我們是幫不了他們了!”
“呸,你這死藍子,不知道說句吉利話,”地上一陣白煙騰起,四個人影顯現了出來,正是張果老、梅霖、月華和穿着蒼龍皮的香姑。
雖然四人身上皆沾滿了土跡,顯然是一點傷都沒有。
梅霖上前一把揪住藍采和,笑着說道:“喂,你會不會說話啊?你應該這樣說,生死由命,吉人自有天相,我看他們是死不了的!”
“是,你們是吉人,”藍采和舉起了拳頭,“我揍的就是你這吉人,你早有這樣的本事,幹嘛不早拿出來,讓我在下面凍了那麼久!”
“我?我哪有那本事啊!我那縮地術只不過是學了點皮毛!”
“你還騙人?”藍采和正要打去,卻突然聽到“吱吱”聲響,那隻柳土獐猛的從土裏鑽了出來,慘叫着連蹦帶跳的跑的沒了蹤影。
接着,地上一陣白煙騰起,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道人顯露了出來,玲瓏寶扇一搖一搖,顯得極為悠閑。
“漢鍾離,原來是你啊,多日不見,你又胖了,”藍采和上前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漢鍾離身上。
荷仙姑卻上前來盈盈一拜:“見過師父!”
漢鍾離寶扇搖了搖,隨便的說道:“仙姑,你就是這樣多禮,修道之人不用拘於這些小節!對了,怎麼沒有看到曹國舅啊?他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噢,他去追土神了,”韓湘子上前文質彬彬的說道。
漢鍾離一眼看到了韓湘子肩頭流出的血,眼睛瞪了兩下,說道:“你受了傷?好吧,你們在這裏養傷,我去把國舅和那土神找回來!”
說完,也不等他們回答,地上騰起一陣白煙,便已消失不見。
張果老急急忙忙着給月華、韓湘子和藍采和上藥治傷。月華只是受了冰寒,吃了烈陽丹后,調養一段時間就好。
而韓湘子和藍采和所受的則是昂日雞的針傷,昂日雞的神針極為霸道,張果老連上四五種葯,竟是連血也止不住。
張果老皺着眉仔細研究了一陣子,又拿了一根銀針在藍采和身上取了點血跡,放在鼻端聞了半晌。
藍采和早已不耐煩起來:“喂,我說張果老,平時你那號稱無敵的煉藥術是怎麼學的?怎麼連這點小傷也治不了?算了,算了,不用你治了,反正這麼一點小傷也死不了人!”
張果老卻是一臉的凝重:“藍采和,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昂日雞的神針絕非凡物,此洞雖小,但血流不止,總有流盡的時候。而且血流一分,你的力氣就減一分,越是簡單的病理,越是難醫啊!”
張果老抬起頭來,嚴肅的說道:“唉,我現在沒有對症的葯,需要現煉。我需要兩種主葯,一種是冬蟲夏草;一種是凝血靈芝,用這兩種主葯,配上八種副葯,煉成凝血膏。敷上凝血膏后,在地上掘一大坑,全身埋入坑中,只有口鼻出氣,連埋三日三夜,方可徹底化解。”——
“這麼麻煩?還是讓我死了算了,”藍采和不耐煩的說道。
“好啊,”梅霖卻有點興奮的說道,“我看這樣吧,我們先回皇宮,我負責去找葯,找齊葯后,你就抓緊時間煉藥,順便把這些受傷了禁兵也帶回去。”
張果老低頭想了一下,抬起頭來說道:“也只好這樣了,不過我們得先等到漢鍾離回來才行!”
“等?我看不能等?救人如救火,怎麼能等呢?”
“這……”
張果老還在猶豫,幸好這時地上騰起一陣白煙,漢鍾離搖着寶扇出現了,出現在漢鍾離身旁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的曹國舅,一個是那個拄着一根黑黝黝的拐杖的顫巍巍的土神。
“啊,”梅霖一聲歡呼,上去就一把抓住了那根拐杖,無賴的道,“土神爺爺,快把土靈箭給我。”
“咳咳,”那白髮蒼蒼的老爺爺差點被梅霖拉了個大馬趴,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大咳了一陣,才說道,“咳咳,老朽年紀大了,已是快要入土的人了,這腿腳哪,是越來越不靈便了。唉,老朽幾百年來就這麼一根得心應手的拐杖,你卻要把它拿走,你讓老朽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說著,那老公公竟然舉起右手的衣袖擦起渾濁的眼淚來。
韓湘子看到這老公公那凄慘的樣子,不禁心中不忍,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卻被梅霖搶着說道:“去,你們都不要信他,他是神仙,早就長生不老了,還在這裏裝出這幅樣子,要騙我們,我看是該打!”
說著,梅霖上前一把揪住了那老公公的下頜上的白鬍子,舉起拳頭就要向那老公公頭上打去,梅霖的手臂卻一下子被一隻冰冷的玉手拿住了,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梅霖偏過頭去看了一眼月華那充滿憂鬱,卻又異常堅定的眼神,不禁在心裏暗叫一聲:“你奶奶的,都怪這死老頭子!”
梅霖雖然心裏有點生氣,卻是立馬換上一幅笑臉,手也軟了下來,月華知道他不再無禮,便也放下了手臂不再理他。
梅霖的靈息一轉之間,已經知道要得土靈箭靠硬奪是不行了,恐怕還要有很大的曲折要走,雖然這土靈箭就在眼前。
但這些曲折是必須要經過的。於是,梅霖鬆開了那老公公的鬍子,並且溫柔的給他捋了捋,笑嘻嘻的說道:“老爺爺,說吧,有什麼條件就儘管說出來,反正你這土靈箭我是借定了!”
“咳咳,咳咳,”那老公公大咳幾聲,眼珠轉了幾轉,臉上露出一種誰也看不見的笑容,只是這笑容一閃即逝,除了精通艮天訣的梅霖捕捉到了,別人看到的皆是那老公公臉上那哀傷欲絕的表情。
“咳咳,你們要用土靈箭的事,他已經都給我說了,”那老公公伸出粗糙的手指向著曹國舅一指,“唉,老朽的難處你們也都看見了。如果你們能拿冰靈箭、雷靈箭、火靈箭和風靈箭來做抵押,我就把土靈箭借給你們,那四支箭雖然比不上我這土靈箭,可當個拐杖也勉強夠了!”
“不行,你做夢。你奶奶的,你好狡猾啊,你明知道我們不能換,你還提這樣的要求,這不是成心為難我們,換一個,換一個!”
曹國舅張了張嘴,要說什麼,還沒說出來,張果老卻搶着重重的嘆了口氣:“唉,我看算了吧,不要強人所難嘛!”
張果老剛一說完,就被梅霖捂住了嘴,悄聲斥道:“你懂什麼?這老頭子全是裝的!”
那老公公眼中靈光閃動,眼珠又轉了兩轉,知道自己在這八仙手中,使硬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便接著說道:“好吧,好吧,我再提一個條件,你們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放我走!”
那老公公也不等他們答話,便急急忙忙的極快的說道:“在西方的沼澤之地,有一棵大鐵樹,那大鐵樹已經活了三千年,你們只要從那大鐵樹上砍下一根碗口粗的分枝來給我當拐杖,我就把這拐杖先借給你們!”
說完,也不等他們回話,便把身子一縮,鑽入了土裏,不見了蹤影。
“你……你這老狐狸,”梅霖上前一把沒抓住,不禁急的跺了跺腳,“這下子我們可慘了,那大鐵樹一定不是什麼容易得到的東西。”
“哼,”漢鍾離冷哼了一聲,把寶扇一搖,“我們走,去西方!”
張果老急忙攔住了:“湘子和采和都受了傷,我看我們需要回去一趟!”
漢鍾離游目一看,見到了韓湘子和藍采和身上的血跡,寶扇一搖:“好吧,你們回去治傷,我和景休、仙姑去西方找那大鐵樹!”
漢鍾離把寶扇一搖,那玲瓏寶扇突然變大了數十倍,漢鍾離騰身坐在了寶扇之上。
梅霖突然對着月華說道:“月姐姐,香姑,你們也和他們一起去吧!”
為什麼要說這句話,連梅霖自己也不知道,直到梅霖說出口來,才意識到或許是自己說錯了,因為自己是那樣的不情願和她們兩個分開。
月華投射過來異樣的目光,深深的看了梅霖一眼,卻沒有說什麼,輕飄飄的落在了漢鍾離的寶扇之上。
香姑卻不滿的道:“喂,乞丐哥哥,你不要把我丟下,我哪裏也不想去,我要跟着你!”
梅霖聽到香姑說的如此的直接,再看到荷仙姑向著自己意味深長的笑,不禁臉上有點掛不大住,不耐煩的說道:“好吧,好吧,死丫頭,快跟我走!”
漢鍾離的寶扇升了起來,風馳電掣,漸漸的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向西投去。
梅霖一直仰着頭,盯着那寶扇遠去,一直盯着寶扇上那個弱不禁風的背影,那背影是那樣的孤單,那樣的憂鬱,卻始終沒有回過頭來。
一滴淚水自梅霖眼中無聲的滑落下來——
“乞丐哥哥,你在看什麼呀,要走了!”直到香姑那清脆的話語響在耳邊,才發應過來,那寶扇早已看不見了。
“駕”皇城常年緊閉的大門,突然間四門大開,一隊隊的禁軍狂打坐騎急奔出城。
“讓開,讓開,快讓開,”一路上撞翻了無數躲閃不及的百姓,整個臨安一片雞飛狗跳。
那些禁軍並不是去追捕什麼犯人,而是直衝入附近的藥鋪、藥店,進門就一把抓過店主高聲喝問:“有沒有冬蟲夏草,統統上交!”
那些店主幾時見過這種陣勢,不是大搖其頭,就是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甚至有的店主直接便暈了過去。
終於,有一個膽大的店主結結巴巴的說出一句話來,卻把領頭的禁軍氣的半死:“官……官爺,你們不是剛剛來過了,都拿走了嗎?”
那禁軍頭領一聽:“難道是別的隊的兄弟搶先一步了?”
“走,下一個,”等那禁軍頭領出了店飛身上馬,才意識到,“不對啊,指揮使分的明明白白,各隊有各隊的範圍,不應有交叉才對!”
這是一個半臉絡腮鬍子的老成的頭領,當即又跳下馬來,一把推開那店主正忙着關的門,闖進去大聲問道:“是哪一隊的禁軍來的?”
那禁軍頭領審訊半天,卻是沒有得到一點頭緒,只知是禁軍乾的事,那店主卻說不出是哪一隊禁軍。
想來也是,一個普通的藥鋪店主如何能認清皇宮大內的禁軍?
那禁軍頭領走遍了自己負責的整個區域也沒有找到一根冬蟲夏草,所有店員說的都是大同小異,本店的冬蟲夏草已經全部被禁軍拿走了。
那禁軍頭領一想:“一定是哪隊兄弟與自己開玩笑,搶先一步拿走了冬蟲夏草,不管是哪隊兄弟拿到的,只要最後能如數上交,指揮使就不會有多大的怪罪!”
等那禁軍頭領半是疑惑半是喪氣的回去復命,正碰到凌雲在大發其火,訓的一個個的禁軍頭領抬不起頭來。
原來,每個禁軍頭領回答的都是同樣的一個意思,自己區域的冬蟲夏草已經被別隊的禁軍搶先一步搜查了去。
“乞丐哥哥,你要去哪裏?”香姑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梅霖的衣襟。
“哎呀,香丫頭,你看那兩個笨蛋神仙都受了傷,我要替他們找葯去,”梅霖用力一掙卻沒有掙脫。
“我也去,”香姑撅着嘴,不依不饒的說道。
“你,你這不人不鬼的樣子,我怕嚇着別人!”
“我不管,反正我要去!月姐姐又不在,我不要一個人在家!”
“我不要!”香姑扯直了嗓子大聲喊道。
自從回來之後,香姑對梅霖更加依賴,簡直是形影不離,無論梅霖走到哪裏,香姑都會跟到哪裏。
一時聽不到梅霖的聲音,便開始大嚷大叫,勢不罷休。
“唉,”張果老推門走了進來,看明白了屋裏的情景,喟然說道,“唉,你還是帶他去吧,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你看吧?張果老都這麼說了!”香姑臉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
“哎呀,我要去吐蕃皇宮,那是很危險的!”
“吐蕃啊!那一定非常好玩,”香姑拍頭大笑道,更加是非去不可了。
梅霖一看這勢頭依然沒有辦法,只得皺着眉頭道:“好吧,好吧,不過到那裏,你得一切聽我的!”
“放心吧,我不會惹事的,”香姑興奮的笑着,飛快的套上了蒼龍皮。
吐蕃皇宮中正在歌舞升庭,達瑪贊布正一邊欣賞着那如水蛇一樣搖來搖去的美妙歌女的細腰,一邊往口裏倒着御用珍果葡萄酒,兩眼迷離,正在陶醉之中。
突然,舞池中騰起一陣白煙,兩個人顯現了出來,一個還好,是一個身穿大宋官服的少年,只有頭上頂着的那一頭白髮顯的異常刺眼,而另一個身材苗條的人卻是沒有鼻子,沒有眼,臉面是白蒼蒼的一塊。
那些歌女一觸到那怪人身上,紛紛尖叫着,如受驚的鳥兒四散了開去。
雄壯的達瑪雖然也有些詫異,卻沒有多想,想到的是突然冒出來的兩人無緣無故的打斷了自己的雅興,這樣的人便罪該萬死。
於是,達瑪把臉一沉:“哪來的宋狗,竟敢打擾本王飲酒。來人,給我拿下!”
吐蕃人頭腦簡單,聽到大王的命令,立即有四五個野蠻的兵丁撲了上來,要來扭住梅霖。
卻被一旁的香姑聽風辨形,三拳兩腳打的趴在地上,再也趴不起來了。
香姑拍了拍手,笑盈盈的道:“嗨,真不經打!有沒有能打的啊?”
梅霖卻上前一步,向著那有些剛剛反應過來,目瞪口呆的達瑪贊布笑道:“喂,我說這位大王,你們吐蕃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
達瑪贊布看到了梅霖那一臉像個老朋友的笑容,緊張的神經才略略緩和過來,直了直身子,強打精神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到我吐蕃有何貴幹?”
梅霖瞧着他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神情,突然“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達瑪贊布心裏越害怕,梅霖便越是要嚇他,當即笑出一聲后,立即繃緊了臉,一本正經的說道:“鄙人乃大宋國師,梅霖是也!我大宋五十六萬精兵現已陳兵邊境,我是來要一件東西的,不知你給還是不給?”
那達瑪贊布聽了梅霖的話,果然一楞,顯是在思量梅霖的話是真是假,當即那達瑪贊布裝作平靜的問道:“貴國地大物搏,物產豐富,應有盡有,不知國師欲要何物?”
梅霖搖頭晃腦的說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只不過要你七八隻凝血靈芝罷了!”——
“凝血靈芝?”那達瑪贊布吃驚的猛的站了起來,“凝血靈芝乃我吐蕃之國寶,凝血靈芝歷經千年才能成熟。我吐蕃全國上下只有五隻,你竟然想要七八隻?再說,你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知道我吐蕃有這寶物!”
“哈哈哈,”梅霖仰天一陣大笑,指着達瑪贊布的鼻子說道,“你啊,你啊,你還不算太笨,還知道問問我是如何知道的。你為什麼不先問問我是如何來到你這皇宮的?哈哈哈哈,我梅霖有通天徹地之能,移山挪海之術,天文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天下哪裏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達瑪贊布突然乘着梅霖說話的機會,低低的向著身旁一名兵丁說了一句什麼。
那名兵丁答應一聲,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梅霖笑吟吟的看着那名兵丁,卻沒有制止,口中仍然在大吹大擂道:“我不是吹,我要拿你的破靈芝,在家裏就能拿到,我之所以過來向你要,只不過是給你個面子而已,免得讓你們說我是小偷!哈哈哈哈,既然給你面子你不要,就不要怪我動手了!”
一邊說著,梅霖一邊伏下腰,用落梅笛在地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圖形,直起身子來,把落梅笛在圖形中央畫了一條曲線,整個圖形立即活了起來,一道白光沿着線條不斷流轉。
突然地上騰起一陣白煙,整整齊齊的五個暗紅色的小匣子出現在地上。
那達瑪贊布大驚道:“我的凝血靈芝?”
就在這時,十幾個全身貫甲的彪悍的漢子大步走了進來,向著達瑪贊布躬身一禮:“見過大王!”
其中一個火紅臉的漢子也不等達瑪贊布有所表示,便直起了身子,轉向了梅霖,厲聲喝道:“哪來的宋狗,竟敢來搶我國國寶,你也不問問你有幾個腦袋!哇呀呀!”
說完一通怪叫,聲如震雷,震的那些歌女皆捂住了耳朵,還有幾個昏了過去,人事不知。
那些剛剛爬起來的兵丁也被震的東倒西歪重新倒了下去。
梅霖也被震的好似不能忍受似的捂住了耳朵,身子搖搖欲墜。
那達瑪贊布看到自己的人如此威猛,不禁有了主意,當即平淡的說道:“既然貴國想要我國寶,原也不可,本王雖然能夠答應,但下面的人恐怕人心難服,如果貴國國師能勝了鄙國這位松也達贊,本王情願把靈芝送上,否則國師就請回吧!”
“哎呀,又要打架,我最討厭的就是打架,”梅霖伸了懶腰,懶洋洋的說道,“好吧,既然這樣,本國師不露兩手看來是不行了。不過,我不跟他比,我跟那一個比!”
說著,梅霖伸手指向一個古銅色臉龐的漢子,那漢子身材並不高大,卻是兩眼炯炯有神,一臉的平穩。
“他?”達瑪贊布看到梅霖竟然敢向吐蕃第一勇士挑戰,不禁心頭暗喜。
那紅臉大漢卻是猛的上前跨了一步,身上鐵甲叮噹作響,蒲扇般的大手向前一伸,怪叫一聲:“小小宋狗,用不着旺牆達贊出馬,有老子就夠了!”這一聲吼直如晴天打了個霹靂,把梅霖震的一哆嗦。
達瑪贊布卻是一擺手:“哎,松也達贊請先退下,既然宋國國師親自挑上旺牆達贊,自當主隨客便!”
那紅臉大漢正想掄起拳頭向梅霖擊去,聽到達瑪贊布的話不禁停在了半空,有些猶豫,而那一臉沉穩的旺牆達贊已經走了出來,擋在了他的身前。
那紅臉大漢見是如此,只得退了下去。
“乞丐哥哥,我來跟他打,”香姑突然從梅霖身後站了出來,自告奮勇的道。
梅霖還未說話,那大漢便搖着頭道:“原來是位姑娘,我旺牆達贊乃吐蕃第一勇士,從不與女人交手!”
香姑沒有梅霖身上的古錢,聽不懂那大漢說什麼,急忙向梅霖問道:“乞丐哥哥,他說什麼?”
梅霖答所非問的說道:“香丫頭,我早算好了,你看是如何一口氣把他吹倒的!”
“呵呵,”梅霖一句話,把香姑也逗樂了,當即在梅霖耳邊小聲說道,“乞丐哥哥,你千萬小心!”便退了下去。
兩人各自上前幾步,站在了中央,剛才的舞池變成了比武場。
那大漢一抱拳,全身骨節竟然“格格”作響,接着響的越來越急,直如爆豆一般。
一旁的梅霖卻是左看看,右看看,一幅毫不在意的神態,這種傲慢的姿態,使那一直沉穩的吐蕃第一勇士都禁不住有點心頭火起,恨不得一拳把梅霖打成肉泥。
那大漢已經抬起了拳頭,梅霖突然一伸手,一聲大喝:“且慢!”
那大漢鼓起的一口氣登時鬆了,瞪着如環鈴一般的大眼問道:“何事?”
梅霖突然捂着肚子彎下了腰去,臉上一幅痛苦的表情,嘴裏還直哎喲:“哎喲喲,先等等,我肚子疼!”
那大漢舉着拳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只得有點不知所措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小小的肚子疼,對練武之人來說,算的了什麼!”
“乞丐哥哥,你怎麼了?”香姑也跑上前來,關切的問道。
梅霖彎着腰幾乎坐在了地上,終於從嘴裏無比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我……我餓了!”
一句話,差點把那大漢氣暈過去。
梅霖兩眼向著那達瑪贊布熱烈的望去,可憐巴巴的說道:“大王,你能不能給臣下點吃的,吃完也好有力氣比武啊!”
這種眼神、這種姿式,可是梅霖從小討飯吃時練就的,此時不由自主的使了出來,那達瑪贊布哪裏忍心拒絕,又一想不就是一頓飯嘛,當即大度的說道:“我吐蕃人向來寬宏大量,來人,上飯小菜讓大宋國師吃飽!旺牆達贊,你也吃!”
梅霖這一頓好吃啊,這頓飯整整吃了一個時辰,只把梅霖吃的肚子溜圓,不斷的打膈,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的。
那旺牆達贊卻只大喝了十碗酒,古銅色的臉上變的紅通通的,兩隻大眼閃閃放光。
“來吧,”旺牆達贊吐氣開聲,氣沖如牛,拉開了架式,全身股肉暴長,一塊塊的肌肉抖動不已。
梅霖慢吞吞的走到對面,身子搖搖晃晃,撐的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對旺牆達贊那氣勢洶洶的樣子,連看也不看,卻轉過頭來向著達瑪贊布問道:“咯,現在……現在是什麼時辰啦?”——
“未時!”
“準確一點!”
“未時,三刻十分!”
“你這滴漏準不準?”
“哼,我吐蕃皇宮的滴漏豈有不準之理?國師要比就比,不比就認輸!”那達瑪贊布看到梅霖這樣一幅狽賴的樣子,早從心眼裏看不起。
“好,這就好,我先熱熱身!”梅霖向那時旺牆達贊擺擺手,如只胖鴨子一樣,把身子轉了過去,把屁股對着那旺牆達贊搖來搖去,那旺牆達贊身為吐蕃第一勇士,平時人人皆恭敬的恨不得見面就磕下頭去,幾時被人如此羞辱,只氣的鼻中冒火,要打卻是勝之武,不打卻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
那旺牆達贊“呼呼”兩個鼻孔不斷的冒出粗氣來。
突然聽梅霖一聲大叫:“來吧!”
梅霖迅捷無比的轉過身來,那身法竟也極為迅速。
旺牆達贊終於聽到了這句一直在等待的話,心中激動之下,一下子提起了全身的內力,右臂暴粗了一倍有餘,猛的向著梅霖的面門打去。
旺牆達贊牙齒都在打顫,恨不得一拳把這羞辱自己的宋國國師斃於手底。
那如缽大的拳頭直向著梅霖的面門衝去,卻沒有帶起一絲的勁風,可見那旺牆達贊的內功已經到了極深的境界,這一拳用的竟是內家拳法。
梅霖連躲也沒躲,就算是躲也躲閃不及,那拳頭閃電般碰到了梅霖的鼻尖上,卻突然間停住了。
同一時刻,梅霖嘴裏輕輕的吐出了一口白氣噴在了那個如缽大的拳頭上。
一切在這瞬間定格了,只有梅霖那口白氣在如缽樣的拳頭上緩緩散開。
每個人的眼睛都盯上了一動不動的兩人。
過了不知多久,那達瑪贊布才輕輕問道:“旺牆達贊?”
“呼,”一個人動了,動的卻是梅霖,梅霖又噴出一口氣,吐在了那個一動也不動的拳頭上。
梅霖微笑着,伸出手來,在旺牆達贊的右臂上輕輕一推,“轟”的一聲,旺牆達贊那一堵牆一樣的龐大的身軀轟然一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達瑪贊布不自覺的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哎,看到了沒?你們這吐蕃第一勇士經不住本國師的一口氣,怎麼樣?你們服不服?你這老頭大王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那達瑪贊布直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是怎麼一會兒事,眼前的一切太難以令人置信了,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那只有一個解釋,這國師擁有佛的力量。
“阿彌陀佛,國師神通廣大,莫非精通佛法?”那達瑪贊布竟然一臉的虔誠,向著梅霖深施一禮,極為莊重。
梅霖竟被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轉念之間,自己騙了人家的國寶,又把人家的一員猛將弄了個半死不活的,太也違背天道。
做人嘛,總該留些餘地才是!
梅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白色瓷瓶扔給了達瑪贊布:“你那什麼第一勇士是走火入魔了,你找個人替他通通氣。這裏是順氣丹,給他服一粒,就沒事了!”
梅霖又抱起了地上的三個暗紅色的匣子,隨便伸手一抓,手中出現了一柄綴滿寶石的圓月彎刀,遞給了那達瑪贊布:“凝血靈芝我要三隻就夠了,另外兩隻留給你。這三隻我也不白要,這柄刀是寶刀,足抵的過你那凝血靈芝,算付給你的賬錢,走了!”
說完,地上騰起一陣白煙,梅霖已經消失不見。
回到自己的國師府,梅霖還猶自得意不止,認為這是自己乾的最為漂亮的一件事了。
香姑卻上來迷迷糊糊的問道:“乞丐哥哥,你真厲害,你一口氣就吹倒了那個胖子,你把這本事也教教我!”
“哈哈哈,”梅霖一陣大笑,一下子抱起香姑,轉了個圈,大笑道,“你乞丐哥哥哪有那麼厲害,我只是算準了,他那個時候正好會走火入魔而已!”
“哎呀,”梅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臉上不由的變了色。
“怎麼了?”香姑緊張的問道。
“那……那把圓月彎刀是西夏的國寶,我給了吐蕃恐怕大大的不妥!”
梅霖起到一柄刀怕會引起兩國之間的戰爭,當即一腔喜氣冷到了腳底:“唉,是不是壞事做多了,我這人不習慣做好事啊?”
梅霖帶着三隻凝血靈芝和香姑回到了國師府,張果老早已在來回不停的走着,等的有些心焦。
梅霖一進門,張果老便迎了上來,未開口先抬眼向梅霖臉上看去,只見梅霖一臉的喜色,便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
果然,梅霖興奮把三隻暗紅色的匣子向著張果老一拋,高興的叫道:“凝血靈芝到手了,果老子,你能煉藥了吧?”
沒成想,張果老卻是搖了搖頭,黯然說道:“凝血靈芝雖然有了,但冬蟲夏草至今還未找來,這葯還是無法煉治啊!”
“什麼?這麼難找的凝血靈芝老子都帶來了,任何一個藥鋪都有的冬蟲夏草會找不來?”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有人來報,凌指揮使求見。
“靠,我正要找他,”梅霖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了出去,走到大門之時,梅霖的腳步卻又慢了下來,心中暗自想到,“自己身負艮天訣,也算是個修道者了,怎麼還能如此衝動?有事應該多問問原因了?”
梅霖靈息一動,前後情景早已知曉,等梅霖雙手打開門時,臉上的憤怒焦急,早變成了微微的笑意。
凌雲雙眼血紅,臉色鐵青,正在開口,卻被梅霖搖了搖手打斷了:“凌師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不能怪你,是對方太厲害。本來我也沒有希望你能把冬蟲夏草帶來!”
“你?”本來一腔火氣的凌雲,聽到梅霖的最後一句,更加怒不可遏,沒好氣的說道,“你知道我帶不來,為什麼還要找我幫你?”
梅霖卻是從容不迫的微微一笑:“凌師兄,你不要着急。這一次你又有了一個查找那兵器事件的好機會了吧?”
“你是說,”凌雲一點就透,“你是說,他們是同一伙人?”
梅霖笑着點點頭,緩緩說道:“這麼大的事,不會一點蛛絲馬跡都留不下吧?”
還未等梅霖這句話說出口,凌雲早去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