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給他們壓力
陳楊取出手機，找出一段視頻：“此乃昨晚我所錄，觀之。”
苗月英覺此三子近來行事詭異，怎又提及錄音之事。
音質清晰，陳楊之聲赫然其中：“劉炫，問你一事。”
接着，劉炫懶散回應，有何事快講。
直至陳楊問及“何事能使所愛之人最幸福”，劉炫答曰：伴其左右，永不分離。
苗月英驚訝道：“三弟，莫告訴我，四兒所求便是此答案。”
陳楊含笑道：“我搶紙之時，見四妹所寫，正是‘伴我永不分離’。嫂，你看，二者回答一字不差，劉炫才是最合適之人。”
苗月英一時震驚，實則對劉炫對四兒之情略有了解，陳楊再加解說，然身為母親，她對此類情感仍感虛幻。劉炫對四兒了解幾何？四兒又知劉炫幾分？
陳楊低聲道：“愚弟以為，應給劉炫一次機會。”
苗月英忽道：“你應將此錄音示於四兒。”
“劉炫雖男子漢，然於情事確臉皮薄。”陳楊笑呵呵道，“看來需添一把火，至少讓四兒知曉，是與否？”
陳樺坐於窗前，怔怔望窗，心中紛亂。原以為與葉恩龍間無任何問題，然無可否認，二人間似有微刺，雖細如髮絲，但無形並不等於無存。
門被敲響：“四兒，可否入內？”
“三哥，進來吧。”陳樺整理心緒，展露笑顏。
陳楊拉椅坐至陳樺身旁：“四妹，三哥之舉，你未怨三哥？”
陳樺輕笑：“三哥，我豈會厭恨恩龍？”
陳楊正色道：“實言相告，我是否厭惡他，無法左右你對他的感情，因將來共度餘生者，是你倆。然你們間確有難題，若不解，無果。”
陳樺此次未反駁，輕輕點頭：“三哥，謝你。”
陳楊微笑，輕拍陳樺手背：“四妹，有言云，勿因一樹而棄整林，愛你之人並非僅他，你亦非只有一選。”
陳樺唇角微揚：“三哥，你言劉炫乎？”
“你知？”陳楊頗感驚訝。
陳樺微笑：“我非稚童，劉炫之心，我豈能不明？然我心中滿載恩龍，無處容他人矣。”
“真不解葉恩龍何處令你着迷。”陳楊悶聲道，“然你或許未知，劉炫對你之情深重。早在兩年多前，劉炫實已……”
“兩年前？”陳樺稍顯驚訝，此事未曾料及，隱約記起劉炫曾言其亦是燕農大校友，后提及晨時之事，葉恩龍出現后便岔開話題，難道他所指即為兩年前？...
一種微妙的情愫在陳樺心間漣漪泛動，縱然她未能洞悉劉炫對她的深情幾何，然而耗費兩年光陰痴情一個或許永無交集之人，此般執着竟與她自己的守望如出一轍。
見陳樺神色微妙，陳楊心中暗自慶幸，適時啟動了錄音播放：“這是昨晚的錄音，你且聽一聽。”
陳樺靜心聆聽，直至聽見劉炫以低沉語氣訴說她乃其女神，提及“伴她終生不離不棄”，此刻，她眼角悄然泛起淚光，彷彿能體悟劉炫話語中深藏的期盼與憂鬱。
此乃一場決定前兩名歸屬的對決。南壩隊只需贏得此戰，便穩獲縣裏前兩名，更有資格代表秦南大學生村官隊參與市級賽事，故此戰至關重要。
比賽場地仍在縣體育館，而令劉炫驚喜不已的是，陳樺再度現身看台，且僅陳楊陪伴左右，葉恩龍竟未出現。難怪陳楊電話中反覆叮囑今日定要全力以赴。
劉炫精神振奮，特別是聽見陳楊高呼“劉炫，永遠支持你”之時，腎上腺素激增，一股暖流湧上心頭，直灌胸臆。隨之，他一聲大吼，站至球門線上。
是役，劉炫的表現堪稱如有神助。進入第三輪的隊伍非等閑之輩，敵方前鋒威猛，對劉炫的球門發動狂轟濫炸，遠程射門、頭球攻門、任意球，攻勢多樣。劉炫使盡渾身解數，化解一次次危機，確保球門不失。於真在前場亦高聲吶喊，激勵隊友。再堅固的防線也需要攻擊來贏得勝利，劉炫在最後防線奮力抵擋，身為前鋒的他也須展現實力。
於真奮身躍起頭球攻門，以肩骨挫傷為代價，球應聲入網，裁判鳴哨，1:0，全場沸騰。
對手顯然不甘束手就擒，飛速抱球回傳，但此時於真痛苦倒地，無法起身。醫護人員疾步入場，初步檢查后表示於真傷勢嚴重，可能肩骨骨折，需送醫住院治療。此消息令南壩隊陷入混亂。尚餘二十多分鐘，失去核心球員，對方壓力減輕，便有機會壓上反攻，這1:0的領先能否保持到最後，實難預料。
看台上的陳樺亦緊張起來：“一球領先並非保險，對劉炫的考驗來臨。”
陳楊自信道：“我信他。”
十人對陣十一人的比賽格外殘酷，對方後衛線無甚壓力，對劉炫的球門展開連綿攻勢，連對方後衛也毫不畏懼地壓上。本是南壩隊反擊良機，卻因缺失於真這一攻擊點，攻勢疲軟。如此情境下，劉炫防守顯得吃力，場上九人皆退縮半場以防，即便如此，劉炫仍壓力山大。此時此刻，劉炫成為全場焦點，也是場上最忙碌之人。
事後有人估算，劉炫在後二十分鐘幾乎每分鐘都需作出一次撲救。敵方攻勢洶湧，防守隊員解圍后，緊接着便是第二波進攻，對方几乎全隊投入進攻，皆欲攻破劉炫的十指關。他們尋求的並非平局，而是勝利！
時光分秒流逝，比分依舊1:0，陳楊見陳樺緊握雙拳，全神貫注於比賽，每當劉炫成功撲救，她便會低聲說句“堅持”。陳楊微笑了，此戰劉炫已勝券在握，這勝利具有里程碑意義，因無論怎樣，陳樺對他的感情已不再若即若離，無疑是良好開端。
忽然，陳樺輕呼一聲，接着裁判哨音響起。陳楊望向場中，球已落網，劉炫在最後兩分鐘終究沒能守住球門。只是場上響起一片咒罵聲。
“你這該死的後衛，會踢球嗎？滾！”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
陳楊剛專註於陳樺的反應，未留意場上，愣道：“球怎麼進的？”
“烏龍球。”陳樺無奈道，“劉炫出擊擋球，後衛頭球解圍，誤頂入自家大門。”
“哎喲！”陳楊嘆道，難怪有人咒罵劉炫的隊友是豬，果然是豬一般的表現。
目睹隊友沮喪，劉炫大吼：“去開球，時間尚余，給他們壓力，打起精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