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祭祖

在艱苦的日子裏，蘇平還有一個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舅舅來家裏串門，每次串門舅舅都要帶不少好吃的，尤其是緊俏的豬肉，這個時候的伙食趕得上過年了。

舅舅是爸爸的戰友，兩人一起參軍，在部隊裏面因為又是老鄉，大家之間相互關係很親近，在部隊上時，舅舅說在家裏有個妹妹，可以介紹給蘇平爸爸。到退伍時，蘇平爸爸就從家鄉水庫釣了一條20斤的大草魚帶去蘇平舅舅家提親。在文革末期，有飯吃已經算挺好了，能夠見到菜里有葷腥，已經是很稀罕的事情，而這麼一條大草魚招搖過市，更是引起了轟動，好事者更加隨行知道蘇平舅舅家。

本來蘇平外公對蘇平爸爸不是特別滿意，但是有了舅舅在極力說好話，還在都高中的蘇平媽媽從後門看見了蘇平爸爸后就覺得這個人挺投緣，於是自己同意提親了。此事後，蘇平舅舅更加和蘇平爸爸成為了鐵杆。不過，蘇平舅舅不喜歡回家，因為舅媽是父母商定的親事，於是在成親后，舅舅經常來蘇平家而很少回自己家。

舅母身高和舅舅差不多，鵝蛋臉，因為很早就訂親的關係，舅母在舅舅參軍前就進了婆家。外婆的視力不好，因為年輕時太餓，家裏沒菜吃就在菜里多放了鹽，導致短短几年間眼裏出現了白內障，視力只有0.3左右，在家裏到哪裏都是摸着走，因為這個關係，舅母就早早進來做家務，是一個頂好的兒媳婦。可是在舅舅退伍回家后，就是對自己媳婦看不慣，就呆在自己在供銷社的宿舍不回家。外公外婆卻是對自己舅母挺滿意的。同時因為舅舅平日裏事情不多，於是就繼續跟着自己入伍前拜的一個郎中繼續學習。

郎中和普通的醫師不同，看病除了普通中藥，民間偏方外，還有巫醫那套操作手法，通過繪製符籙來占卜吉凶，驅逐鬼物。在短短几年間，舅舅將郎中治療跌打損傷的神技學到手，並治癒了好幾個手腳受傷嚴重的村民，逐漸開始在當地有了很好的名氣。不過符籙一行和中醫相差較大，因此進展緩慢。不過郎中年歲大了，在舅舅學符籙5年後，認為舅舅可以暫時出師了，舅舅覺得自己雖然可以繪製符籙，但是很不順滑，因此對自己當眾繪製符籙沒有一丁點的信心。因此，趁着中秋節放假再次來到蘇平家。

到了蘇平家，舅舅就自己出師后救治的好些村民得意地向蘇平爸爸炫耀了好久，同時說因為治療主要花費的是自己採制的中草藥，見效快，村民花費很少，因此幾乎家家都送了錦旗。舅舅說如果以後蘇平家有誰受傷了，他出手來治即可。當時說話可能是無心之言，但是在3年後，蘇平家蓋了兩間新房，蘇平媽媽有次從新房二樓拿柴火時，從二樓順着樓梯滾下了一樓，當時全身青紫，人已經昏厥過去。蘇平爸爸以最快速度將舅舅請來治病，三副草藥治療下去后，蘇平媽媽病情立即好轉，也沒有後遺症，這是蘇平三兄妹最佩服舅舅的地方。

因為中秋，在農村裡，中秋必須祭祖。正好舅舅也來了，於是舅舅自告奮勇地說他來繪製符籙做一場法事來讓蘇平爸爸檢驗他是否能真正出師。本來，舅舅為劉姓，在蘇家參加祭祖不合規矩，不過，蘇平爸爸和兩個兄弟一塊住，年輕人也沒有那麼多講究，再者八月中秋也不是太講究，於是在舅舅死纏爛打下，就同意了。於是舅舅將自己帶來的硃砂筆和符紙擺好放在桌上，自己去將重新洗了臉和手，還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道士服飾穿上，正襟危坐地繪製符籙。

符籙繪製講究一氣呵成，不能有停頓，而且符籙和平時的字和畫不一樣，蘇平三兄妹就在旁邊看着，從起筆猶如一條蛇形一般在長而窄的符紙上出現，看久了符籙會有頭暈眼花的情況。舅舅繪製了好幾種符籙，當所有的符籙繪製完成後，舅舅將其中一張符籙取出來，然後端起桌上的白酒，猛喝了一口，兩邊的腮幫子全部鼓起后，然後對照手上的符籙噴去，符籙瞬間燃起大火，飛向半空，然後開始翻卷變成了一隻兔子，兔子在半空跳動兩下后才在半空消失。包括蘇平爸爸在內的蘇家人全部一臉懵逼，如同見了神跡一般。

從震驚中最快醒來的是蘇平爸爸，很是痛快地答應舅舅一同祭祖。不過，因為祭祖時，女性不能參加，蘇平三兄妹還是小孩子也無需參加，因此就兩個大人準備了三牲和水果去堂屋祭祖。

堂屋高大而空闊，在堂屋的正中央是蘇家的祖宗神龕，兩條長凳擺在神龕下，三牲和瓜果擺的整整齊齊。蘇平爸爸先點燃了三根檀香后，向列祖列宗禱告一番，然後示意舅舅上前祭出符籙。符籙剛剛祭出不久，在神龕下出現的異象讓兩個部隊偵察兵出身的漢子大驚失色。於是，舅舅再次祭出符籙，可是異象依然，連續三次后，舅舅再也不敢了，兩人草草地完成祭祖后，只覺得脊背發寒，帶着祭品逃也似地回到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