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似曾相識

“乾爹，你好厲害！”唐棠用力鼓掌，大聲稱讚。

小白兔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嘀咕道：“小馬屁精！小狐媚子！”這話她已喊了一年多，如今已有些蒼白無力。

“小叔叔你誰啊？這麼厲害！”

另一個女童也崇拜地望着我，在她身邊，三尾赤狐睜開半隻眼睛，見騶吾已死，一個激靈，爬了起來，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

“小朋友，你倆是誰啊？”我笑眯眯地看着男童和女童。

女童先自我介紹道：“我叫蕭蕭，是疏星城城主胡鳳仙的乾女兒。”

男童憨笑兩聲，撓了撓後腦勺，道：“我叫‘莫問天’，是……嗯，我爹是丹師，我娘是劍修，她的劍法也很厲害，跟小叔叔你有一拼！”

男童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脯。

“哦！莫問天小兄弟，蕭蕭小姑娘……”我打量着這倆位，微笑道：“我叫‘庖丁’，是來疏星城尋親的。”

“尋親的！？不知小叔叔你找誰，疏星城我熟！”蕭蕭拍着小胸脯道。

莫問天看着我，道：“庖丁叔叔，我覺得你跟我爹爹長得挺像的，你不會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額……咳！咳！”我乾咳了兩聲，道：“不是我來尋親，是我乾女兒來，她叫‘唐棠’，來找她失散多年的親爹，不知你們可知城中是否有‘唐’姓修士？”

我話音剛落，就聽莫問天興奮道：“姓‘唐’！？我家鄰居就姓‘唐’！”

“她就姓‘唐’，大名叫‘唐蕭蕭’！小名才叫‘蕭蕭’！”莫問天指着身旁的蕭蕭道。

我仔細打量起蕭蕭，發現她眉眼間與唐棠卻有幾分相似，正待詢問，卻聽一女聲叫喊：“你們這兩個小王八蛋！怎麼跑到這山頂上了！讓我跟你爹好找！”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女修從密林中飛出，落在蕭蕭身旁，她一身紅裙，姿色艷麗，她剛落下，就抓着蕭蕭的一隻耳朵擰成麻花，“你還把胡城主的靈寵‘阿三’給帶了出來，真是好膽！”

蕭蕭吃痛一聲，小手一指莫問天，道：“娘！不是我出的主意，是小天慫恿我出來的！”

“他說在這山裡發現一株‘霓裳草’，不過有妖獸看守，只要把那妖獸引走，就可得到那株寶貝！”

“所以我才把阿三帶過來……”

蕭蕭委屈巴巴地說道。

紅裙女修瞥了眼莫問天，冷笑一聲對他說道：“雨萍姐也出來找你了，她說見到你不把你屁股打開花，就跟你‘姓’！”

莫問天嚇得一個激靈，渾身瑟瑟發抖。他似想起了什麼，趕忙從懷中掏出一株白瑩瑩的靈草，獻寶似地遞給了紅裙女修，訕笑道：“秋香姨，就是這株‘霓裳草’，你看它多美！多漂亮啊！”

“只有這有這麼美的它才配得上那麼美的秋香姨！我把它送給你，待會見到我娘，可要幫我說說好話啊！”

被稱為“秋香”的紅裙女修被這個小機靈鬼誇紅了臉，不見了剛剛的冷煞，她接過靈草，雙目閃光，道：“竟然真的給你採到了！”

她環顧四周一圈，打量了下地上的騶吾屍體，又警惕地看了眼我和身邊的唐棠，剛要發問，就聽蕭蕭小嘴吐豆子般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秋香聽完，向我拱手致謝，並把那株霓裳草送至我手中，道：“感謝恩公救了小女的性命！此靈草就贈與恩公，萬勿推辭！”

我接過霓裳草，頓了頓，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便收入懷中。

秋香的目光又投向唐棠，她已聽過女兒的敘述，知她是來尋親的，看着看着，嘴角就掛起了冷笑。

“唐寅，不出來見見你的‘野孩子’嗎！？”秋香喊了嗓子。

樹林中走出來了個身穿粉紅色衣袍、髮髻斜插着桃花的翩翩公子，他風姿如玉，行走之間頗為優雅，卻一臉尷尬。

唐寅剛走過來，唐棠身上的“尋仙引”就自主從懷中飄出，晃晃悠悠地飄到唐寅面前。

唐寅嘆息一聲，接住法符，望着唐棠，道：“你可是‘詩音’的孩子？”

唐棠連連點頭，淚眼婆娑，父女二人的樣貌極為相似，無需多言，就知必然是血親。

唐棠一點點地往前走着，隨後猛地撲進唐寅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唐寅拍着她的後背，不住嘆息，連連安慰。

“好啦！終於見到親爹啦！你這個‘乾爹’沒用嘍！”小白兔在我神識空間裏說著風涼話。

看着父女相認的場景，我不禁也有些欣慰，眼神掃過醋意橫生的秋香和神色古怪的蕭蕭，落到了莫問天身上。

微微思索后，再次確認，自己的確沒生過崽！

可這娃與我長得也太像了點，簡直就是我年少時的翻版！

莫問天也覺察到了我的目光，與我對視起來，二人皆有似曾相識感，眼神各自恍惚了一下，彷彿時空錯位，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我是誰？

我從何而來？

自出生起，這兩個問題就停留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不知怎麼，看着這孩子，我覺得答案就在他身上。

就在此時，忽地一個女聲打斷了我倆的神思：“天兒，你怎麼這樣頑皮，讓為娘好找啊！”

一位端莊秀麗、肌膚白皙的素衣女修踱步而來，她看着莫問天，長着魚尾紋的雙眼中帶着三分責備、三分溺愛以及四分如釋重負。

“娘……”莫問天看着女修，小腦袋一縮，顯得害怕極了。

我望向那位女修，只一眼就渾身劇震，不自覺地熱淚盈眶。

“娘！”不知怎麼，我對她喊了聲。

“咦！？我可沒有你那麼大的兒子。”女修滿臉詫異，她細細打量了我下，接着道：“不過長得倒是與‘天兒’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