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江辰哭了
葉柔被撲在椅子上,堵住唇舌的吻霸道到讓人窒息,她抗議般砸了江辰肩背兩下,男人才放開她。
密集的親吻落在葉柔脖子上,她右耳後很敏感,急促的呼吸、熱辣的吻、微微扎人的胡茬一瞬間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耳後的位置。
葉柔只覺得又麻又癢,想要推開他又想要拉近他。
她被親笑了,縮着脖子,推開他,軟聲抱怨道:“江辰,好癢。”
江辰手臂撐在葉柔身側,他居高臨下緊緊盯着葉柔眼睛,幽深目光灼人,“你不生氣?”
葉柔茫然和他對視,“生什麼氣?”
江辰驟然僵住,很快反應過來,劉華沒有告訴她。
很難形容江辰此刻的感受,本來已經洗乾淨脖子等死了,結果鍘刀掉到一半卡住了,不上不下,要死不死就這樣的感覺。
葉柔見他沉默,眯眼打量他,帶着狐疑問道:“江辰,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江辰嗓子裏像是卡了塊骨頭,想要說卻又不知道怎麼說,一時間臉色複雜難辨。
最後生硬憋出兩個字:“沒有。”
——
清晨微光照進卧室內,四扇寬敞明亮窗戶緊閉,只離床最遠的一扇因為葉柔嫌悶,微微開了一條縫。
葉柔對花過敏,卧室內的花瓶插的是發著淡淡香氣的安神藥草。
大床上鋪的床單是粉色,極其粉嫩的顏色,和上面躺着的半裸筋骨強壯的男人格格不入。
被子蓋在男人腰肌,露出若隱若現的腹肌。
嫩白纖細的手搭在男人麥色腰腹上,顏色對比鮮明。
小手的主人被男人緊緊抱住,似是睡得很不舒服,眉頭擰緊,聲音嗚咽。
“唔——好熱……”
江辰聽到聲音,下意識收緊手臂,察覺到懷裏抱着人體溫格外燙,才驟然驚醒。
胳膊撐住身子,江辰伸手撩開長發,露出一張潮紅的臉蛋。
大手手心帶着磨人的繭子,更要命的是男人過高的體溫。
葉柔本就難受,熱的厲害,現在只感覺緊緊抱住了燒着炭的火盆,想要推開,可不管怎麼躲,火盆都會黏上來。
“好熱,好難受。”
見她難受,江辰眉頭擰的更緊,手心摁在葉柔額頭上。
過高的溫度似是火苗舔了一下江辰手心。
“老婆,你發燒了。”
葉柔難受的根本聽不清江辰說什麼。
細白纖長的手死死拽住江辰衣服,“難受,江辰。”
葉柔此刻像是赤身躺在火海中,每一寸皮膚都縈繞着火苗,灼燒着皮膚,燒進五臟六腑。
不止如此,她腦袋昏沉像是灌滿了水,腦袋微微一動,額角神經跟着脹痛,像是有小人坐在她腦袋頂,不停用木槌往她腦袋裏砸。
迷迷糊糊中,她能夠感覺到摁在腦門上大手的溫度,但很快江辰離開了。
身側沒人,葉柔卻忽然開始覺得冷了。
晶瑩淚珠從眼角滾落至髮鬢深處。
葉柔難受的開始嗚咽,輕輕喚江辰的名字。
“我在。”
江辰回來,葉柔聲音嗚咽,依賴道:“江辰,我難受,好難受。”
往日白皙的小臉現在白的仿若透明,沒有一點血色,唇色黯淡發白,兩腮處卻帶着高熱的潮紅。
江辰心臟酸軟,催促被他粗暴拽來的劉老頭。
“我老婆怎麼了?”
劉玉堂顧不上罵江辰,立刻給葉柔診脈。
葉柔難受,腦袋暈沉,沒法回答問題。
劉玉堂索性問江辰。
“昨天葉丫頭是不是着涼吹風了?”
江辰思考片刻后,搖頭,“沒有。”
“喝冷飲了?”
“沒有。”
“那是和感冒咳嗽的人接觸了?”
“沒有。”
“奇怪。”聽到江辰接連否認,劉玉堂鬱悶順了順剛剛留長的鬍子。
小柔受過寒,身體確實不如常人康健,需要精心調養。
但這些日子來,劉玉堂定時定點催小柔喝葯,按理說已經調理好了。
怎麼會突然感染風寒呢?
見劉玉堂眉頭擰的越來越緊,卻一句話不說,江辰等不及,催促道:“到底怎麼回事?”
“染上風寒了,沒事,我現在就去熬藥。”劉玉堂囑咐道:“你先給小柔降溫,打一盆溫水給小柔擦拭身體,重點擦拭額頭、脖子、腋下、腹部的地方。”
“好。”
劉玉堂快步離開去熬藥。
葉柔難受的迷迷糊糊,意識雖然不清醒但還在,能夠感覺到濕毛巾擦拭過身體,被擦拭的部位會涼很多,但很快又被熱意覆蓋。
她高燒反覆,葯灌下去,物體降溫也做了,可是都沒有用,還是燒。
劉玉堂被江辰質疑醫術,剛開始還會跳腳反駁,但很快就因為葉柔反覆發燒的情況打臉了。
他連聲說奇怪,不應該,但在場的人都心繫葉柔的病,沒人理他。
所有人都在樓下等着。
鄭致遠坐不住,最近雨水多,他風濕病發作,腿腳不利索,拄上了拐杖。
他拄着拐杖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小灰灰蔫着趴在一旁,大眼睛跟着鄭致遠繞來繞去。
細長指針剛好停在十二點,江辰從卧室走出來,擰緊的眉頭鬆開,“燒退了。”
鄭致遠重重喘出一口氣,“燒退了就好。”
一口氣鬆了,他才感覺到膝蓋疼,脫力坐在了沙發上,拐杖掉在一邊。
劉玉堂也是嚇的一身冷汗。
小柔這病來的太奇怪,多次反覆高燒,而且溫度越來越高,西藥吃了、中藥喝了、物理降溫用了全都沒有用,還越燒越厲害。
幸好這病來的邪乎,退的也快。
這邊剛鬆口氣,啞婆忽然帶着人進來了。
有帶着藥品打算給葉柔輸液的應琴和李衛軍,還有聽到消息非要跟來的梁玉山。
“小柔情況怎麼樣?”應琴一進來,直奔劉玉堂。
劉玉堂擺擺手,寬慰道:“燒已經退了。”
應琴鬆口氣,想着上樓去看葉柔。
梁玉山也想上去看看。
江辰嫌他們吵,黑着臉把人都趕走。
——
江辰一進門,正對上葉柔的目光。
葉柔半靠在床頭,看過來的目光很冷帶着凍人的審視和極其微妙的嘲諷。
江辰愣住,半邊身子僵住,像是兜頭一盆冰水潑下。
——為什麼用這樣的目光看他?
葉柔眨眨眼,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輕聲道:“突然生病,嚇到你了吧?”
江辰搖搖頭,他小心走過去,臉色蒼白,站在床邊,像是犯錯被罰站的小孩,高大的個子竟帶着一種易碎的脆弱。
“你剛剛……”
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這句話像是沾了水的棉花,濕乎乎一團把他嗓子結結實實堵住,他問不出來。
那道目光如同他夢魘降臨現實,化作利劍捅穿他的心臟。
江辰手指開始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
英俊陰鬱的面容徹底僵住,嘴唇一張一合,說出的話,他根本聽不到聲音。
葉柔笑着看他,見他原地化作雕像,僵硬蒼白的臉上寫滿驚慌,在心底輕輕一嘆,抓住他顫個不停的手,輕輕摁壓他微微痙攣的手指。
她回答他的問題:“不難受了。”
葉柔拽着他的手,想把他拉上床。
江辰卻被那道目光戳碎了心臟,一米九的高壯個子,虛虛坐在床的最邊沿,小媳婦一樣。
他眼巴巴盯着葉柔,想靠近卻又不敢。
手被葉柔牽着,背着身子坐在床上,一個很不舒服很擰巴的坐姿,江辰顧不上調整,可憐巴巴道:“老婆。”
明明生病的是葉柔,可此刻光看兩人臉色,一臉蒼白的江辰反倒更像是大病初癒的人。
葉柔還是心軟了。
她坐起身,伸手主動摟住江辰,全身心投入他懷裏,呼嚕呼嚕他亂糟糟的短髮。
被馨香和柔軟包圍,江辰臉死死埋進葉柔頸側,摟住葉柔腰肢的手仍在顫抖。
溫熱液體落在頸側,葉柔身子一僵。
江辰……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