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劫后IV

月光如水般溫柔地流瀉到森林裏，藍白色的光束透過緊密地林木射落到地表，紅的黃的枯枝拜葉在地上輕輕抖動。葉子隨風散落，像極了蕩漾紛飛的鵝毛大雪，反射着銀白色的亮光，一閃一閃的打着旋。

歐陽明天在這落葉堆積的雪地里奔波，每跨一步腳都陷到雪裏去了，發出哧哧的脆響。

“艾兒！艾兒！快回來！你快回來啊！”他大聲地呼喊着，大口大口地揣着氣，滿臉通紅的淌着汗。眼睛一片赤紅溢着波光，像極了受委屈而鬧脾氣的孩子。他跑一段，停一下，在原地旋轉着身體呼喊龍女。他跑跑停停，好不停歇地尋找着，幽暗而寂靜的森林就被他的呼聲攪醒了，幽幽地回蕩着他的叫喊。

“艾兒，你快出來吧，相信我，我只愛你一個，寶貝。”歐陽明天急切地喊到。他停下來，壓抑住呼吸，仔細傾聽四周樹木的動靜，沒有聽到任何回應，便再往前奔跑而去。

“只愛我一個！你是個騙子！混蛋！愛我你為什麼還和她…，”艾兒無力地靠在一根樹榦背後，她聽到自己心理十分酸楚地控述。眼淚第一次模糊了她雙眼，告訴她悲傷與心痛是什麼滋味。

“不理你，再不理你，”艾兒心裏憤憤地想着，眼淚不自禁地簌簌直落。她偷偷從樹榦背後鑽出來，茫然地觀望着歐陽明天遠去的方向，忍不住一陣陣失落湧上心頭。

“艾兒，你在那裏，你出來，你回來好不好？”歐陽明天氣揣吁吁地呼喊。他彎着腰，雙手支在大腿上，眼睛來回觀察四周，樹木連着樹木，銀白的月光透過樹與樹的少許空間，射落到地上。四周一片寂靜，微風輕拂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遠處隱約飄來的綠族人的呼喊，分不清來自哪個方向。歐陽明天迷路了，在這夜晚的森林裏他根本摸不清方向，眉頭蒼蠅似的亂躥，越跑越遠，但他卻還沒意識到這點。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追在龍女後面跑出來，追到林里就失去了她的影子，而綠族人們還沒從驚愣中反應過來便也失去了歐陽明天的影子。

“艾兒——”歐陽明天突然頓住呼喊。他眼睛直直地注視着樹榦背後忽然閃現出來的黑影。黑影緩慢地向他靠近，細碎地步子輕輕地貼在地上，悄然無聲。

“艾兒，是你嗎？”歐陽明天直起身，眯着眼，想要看清楚黑影的樣子。

“唬，”黑影突然發出野獸般的撕吼聲，一躍而起，體積陡然擴大了一倍多，身量差不多與歐陽明天齊高。黑影踏着沉重地步子猛上前幾步，六點綠色珠光在月光照射下顯現，也暴露了它的模樣，長着三個頭的狼，幽幽地盯着歐陽明天。

“三頭犬！”歐陽明天汗毛倒豎，驚駭地連連後退。

三頭犬是太始森林裏特有的一種群居肉食魔獸，是一種變異的狼族，極度兇殘，元素控制能力已經退化，但個頭大，肌肉強勁發達，而且抗魔能力極強，中低階位的元素魔獸以及所有的非元素魔獸都是他們捕食對象，就是高階魔獸落單也會被其獵殺。這種魔獸身體最突出特徵就是並列長着三個頭，當歐陽明天從族長那了解到這種魔獸存在時，便不由得想起“地獄三頭犬”的神話故事，於是便稱呼這種狼為三頭犬。

“唬，唬，”三頭犬咧着唇撕吼，露出森森白牙，半躬着身子一步一步壓向歐陽明天。

歐陽明天直視着三頭犬中首的雙眼，連連向後挪步。他偷偷打量了下周圍，駭然發現另有幾個三頭犬從左右悄悄圍攏上來，已經被包圍住了，他急往後退，忽然背後也發出幾聲唬吼，他半翻轉身體，後面也被幾頭三頭犬堵住了，他不禁感到一陣陣絕望。

“唬”頭先正面的三頭犬猛吼一聲，快速奔上幾步，縱身一躍，直撲向歐陽明天。雙掌爪子鋪張，一左一右扎向歐陽明天胸膛；三個頭血口大開，分別咬向歐陽明天咽喉與肩膀。

“吼，”千鈞一髮之際，一團烈火伴隨着巨大的吼聲墜落，直直轟到凌空的三頭犬身上。灼熱的氣浪猛然將歐陽明天刮落地面，滾滾煙塵與三頭犬的哀號一同射向四周。

歐陽明天掙扎着抬起頭，迎面看到了他的巨龍。紅龍雙足踩住三頭犬後半截，撲扇着翅膀，旋轉着頭狂吼一圈，猛然探頭咬向腳下掙扎哀號的三頭犬，頭顱一甩，一股熱血噴到歐陽明天臉上，三個狼頭被遠遠甩了開去。

“嗚，嗚，”其餘的三頭犬哀號着逃到樹木背後，轉眼消失殆盡。

“好冷啊，好冷啊。”歐陽明天在龍女新刨好的泳池裏蕩漾着水花。艾兒被對着歐陽明天，坐在池邊一塊平滑的石板上專心致志地欣賞着頭上的滿月。

“凍死你活該。”艾兒頭也不回地冷冷地，她心裏燒着一股火，久久沒能散開。

“這怎麼行，要是凍死我了，那我不是見不到我可愛的艾兒了嗎？不行不行，我還要和我可愛的艾兒永遠在一起！”歐陽明天右手食指抵着下巴，口氣十分嚴肅地說道。

“你真的這樣想嗎？”艾兒肩膀縮了下，半轉回頭來柔柔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發誓！”歐陽猛站起身來，握住右拳急切地說道。

“啊，縮回去縮回去，你沒穿衣服！”艾兒連忙背過身，揮甩着右手驚訝地呼喊，耳根暖暖地像在燒。

“哎呀，沒注意，沒注意。”歐陽明天痞痞地道，蹲回水裏一撐，便劃到艾兒身後，輕輕握住她的柔夷，“艾兒，對不起。”

“歐陽哥哥，算了，過去的我們就忘掉吧。”艾兒回過身來，語氣悠悠地道，她遞出左手食指，在歐陽明天額上點了一下，“你是自由的，我只是，”

“哎呀，頭暈了，頭暈了，”歐陽明天搖晃着腦袋，斷斷續續地說道，月光隨着攪動的波濤蕩漾，閃閃爍爍地照映龍女微笑的臉。

“你不是我的奴隸，你是我的寶貝，永遠的！”歐陽明天直視龍女熒光閃爍的笑眼，誠懇地說道。

艾兒驚訝的小嘴微張，與歐陽明天對視着，那雙眼流露出來的真誠直滲入她靈魂裏面，帶給她太多的幸福與感動，她完全愣住了。

“啊！”艾兒驚恐地大叫，池裏浪花翻湧，歐陽明天趁她發愣，偷襲了她的蠻腰，把她拖到水裏去了。

“我愛你，艾兒，我愛你，我的寶貝。”歐陽明天直視着艾兒雙眼深沉地說道，他左手摟着龍女的蠻腰，右手輕輕摩挲着她的下巴與耳垂。

“我，”艾兒下意識地想回應些什麼，但支吾着想不起該說什麼。幸福來的太突然，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她身體裏燃燒着一股無名火，火焰瘋狂地向上竄，將她的白皙的頸、白嫩的臉全都燒紅了。她分不清那是什麼，卻感到一種隱隱的壓抑的騷動，流露着危險地刺激的氣息，而且不可抗拒，就像她不可抗拒歐陽明天。她心跳不爭氣地顫抖，呼吸不自制地加速，連帶着她的身體也跟着顫抖起來。她顫抖地探出手，抵到歐陽明天胸膛，似乎想將他推開以保持一段安全距離。但她內里熊熊燃燒的火焰卻將她的力氣也抽空了，歐陽明天的胸膛溫暖而有力，奇特地電流在上面亂竄，竄到她手上再竄到她心裏，勾動起她壓抑的火焰，天雷地火就在她身體裏劇烈地交纏碰撞。燃燒了她的意識，控制了她的身體，她軟軟地倒在歐陽明天懷裏，朝他的耳垂噴吐着火熱的氣息。她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歐陽明天和那個女巫，在床上緊擁糾纏，像兩條肉呼呼的交尾的蛇，她現在對於歐陽明天，是否也和那個女巫一樣？

“傻瓜，只有你才能讀懂我的心，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可是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想要…。”歐陽明天吮吻着龍女的耳垂艱難地說道，他自我剋制已經到了極限，他只想要…

白色的浪花在池子翻湧，銀白色的月光隨着波濤熒熒地閃光，圍着浪花一圈又一圈的蕩漾開去，撞擊到岸邊又一圈一圈的蕩漾回來。

歐陽明天與艾兒在浪花上糾纏着顫抖，誘人的呻吟聲拍打着波濤，譜出了一首誘人的歌，歌里唱着述不盡的情與愛。他進入她的身體縱橫，也進入她的心裏糾纏，他被她的**接納，也被她的柔情融化。他與她身與心都在無隙地交融，就要融化在一片無盡的陽光燦爛的花海里，風吹拂着花海一陣陣翻騰，他們的靈魂也隨着一陣陣顫慄，一陣陣的波濤，一陣陣的顫慄，終於在天地交匯之處崩潰。